《反派媳妇的职业素养》迟零

14、好开心

　　“你最近，还好吗？”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门口，李帛风穿着一袭红色礼服手里拿着一根口红，刚刚将唇妆补好。

　　她今天是这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不管是刚才的婚纱还是这样的中式礼服，怎么都好看。特别是她头上左右摆动的蝴蝶金饰，简直就像是仙女。

　　“嗯，挺好的。”程靖南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眼神一直瞥向男卫生间的方向。

　　刚才川穹分明是跑过来了啊？可里面……好像没有人，难不成他顺着下水道跑了？

　　靠在洗手台上，李帛风用手指撩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光是看他的眼神就看破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在找你那位小同事？”

　　“啊？”程靖南回过神来赶紧缩回身子，“没，没有啊。”

　　“你很关心他。”李帛风上下打量着程靖南，认识这么多年，早就把他那点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他也很关心你。”

　　程靖南思维大条，虽然谈了好几年的恋爱，可还是什么都不懂。这时候瞅见李帛风脸上的笑容，他竟然觉得后脑发热，手心手背紧张地一直出汗，像是被警察抓包的小偷。

　　“靖南，说实话，你真的很需要一个人照顾你，也需要好好去喜欢一个人。”将手搭在程靖南的肩膀上，李帛风还能够摸到领口处的褶皱。

　　果然，没有一个人照顾他，连衣服皱了都不会自己熨平。

　　“咱俩分手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是因为你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你，我怎么会拼命赚钱想给你买房子？怎么会……”
　　听到这句话，程靖南急忙地为自己辩驳，心里的委屈恨不得一口气全倾吐出来，倒是跟前的李帛风，不紧不慢地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静下来。

　　“你喜欢的不是我，我能够感觉到。”往前走两步，拉近和程靖南的距离。两人距离缩减到只有三十公分，每一次呼吸，程靖南都能够闻到李帛风身上的香水味“你不喜欢女人，在一起这么久，我们虽然从没吵过架，但也没有像正常情侣一样谈一场恋爱。”

　　“我，你，哈哈，怎么会喜欢，男，男人？哈哈，你开玩笑呢啊？”程靖南讪笑着解释，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脚下一空差点整个人都仰过去。

　　男人？自己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都活了二十多年，要是喜欢男人他怎么可能自己不知道？哈哈，李帛风真是有意思，结婚后整个人的幽默感都提高了不少。

　　李帛风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笑着。将口红收进化妆包，她从镜子里看着后面笑容比哭还难看的程靖南“我先回去了，今天招待不周的话一定要多多担待。”

　　“嗒嗒。”
　　走路的时候，李帛风脚下的一双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望着她的背影，红色的礼服衬得她身材婀娜，但这样姣好的身材，看得程靖南心里却并没有任何的起伏。

　　就在那一瞬间，那天晚上川穹站在皮卡车的背影出现在程靖南脑海中，那干净利落的背影，到现在程靖南都记得清楚。

　　对啊，不是要找川穹吗？！

　　程靖南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快步走进男卫生间。

　　“川穹？喂！”
　　程靖南一连推开好几扇门，直到站在了最后一处隔间他刚要敲门却停了下来。

　　他知道川穹一定在里面，虽然卫生间里弥漫着玫瑰味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但川穹身上那股特殊的味道就是隔着门传出来的。

　　那股味道有些冷冽，掺杂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腥味，像是一把浸在冰河里的钢刀接触了新鲜的血。正如川穹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一次次血色事件一般。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所以推了你一把，但都是大老爷们的，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吧。”隔着门，程靖南对川穹解释道“如果你生气的话，打我骂我，只要别拿刀捅我……都行。”

　　等了半天都不见里面有动静，程靖南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才发现川穹已经瘫倒在马桶旁边没了意识，右边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

　　“川穹！”程靖南下意识冲了过去，用力地在川穹的脸上拍了两巴掌。

　　无力地睁开眼睛，川穹皱了皱眉“别，别去医院。”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发白了嘴唇失去了之前的血色，看来这次回来他伤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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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川穹的呼吸渐渐平稳，倒是旁边的程靖南热得满头大汗，抱着旁边一团沾着血的衣服，蹑手蹑脚地从他身边走开。

　　程靖南不能把川穹带去医院，只能自己买点药来替他包扎。解开他身上的衬衫，伤口出的纱布还在不断往外渗血，散发着一股特殊的药味，程靖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用剪刀将带血的纱布剪开，伤口是一处七厘米长的创口，应该是武士刀留下的。伤口周围一圈红肿，看样子应该是愈合的时候遭受了外界的打击。

　　Emmmm，应该就是自己猛力的一推害的。

　　用酒精棉小心地擦拭着伤口，程靖南的眼神时不时就看向川穹的脸，生怕自己下手太重会让他觉得疼。

　　“呼，呼。”擦去血后，再吹两口气，原本撕裂的疼痛感倒也能减轻不少。

　　不得不说，川穹的身上简直就是一副战争画。平日里看着他干干净净的，可身上却是各种各样的伤疤，有枪伤、刀伤还有擦伤，甚至肋骨处还有几个类似于野兽的牙印……唯有右手臂的那条伤疤最显眼，像是一条细龙。

　　他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看着他只不过是高中生的样貌，身上的伤怎么会比老兵的还要多？

　　因为疼痛，即使在睡梦中，川穹都蹙着眉，每一次程靖南下手擦药时，他都是稍稍偏一下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一声。

　　“对不起啊，我没想……”程靖南在川穹身边小声地忏悔道，双手合十请求他的原谅。

　　轻轻地替川穹撩开黏在额头上的头发，程靖南用纱布轻轻地替他扇了扇风。打量着川穹昏睡时的侧颜，程靖南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刚才的劳累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川穹像是一只睡着的小猫，每一次呼吸都十分轻柔，靠在柔软地枕垫上，惹得程靖南止不住地想凑近一些捏捏他的脸蛋。

　　等等？自己这是怎么了？程靖南猛地直起身子，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熟睡的川穹。都是大老爷们，怎么会突然有一种想要凑近他的冲动？

　　程靖南用力地摇摇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满脑子都是川穹受伤时的样子，再睁开眼，又是川穹睡着时的样子。

　　完了完了，川穹的身上一定有毒。程靖南这样想道。要再继续下去，恐怕自己真的会变成李帛风说的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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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够了吗？病人需要休息你懂吧？”
　　深夜，程靖南睡得正迷糊，一睁眼，就看到川穹正躺在自己怀里，自己的手正不老实地搭在他的肚子上。

　　睡了一个下午，川穹的精神好了很多，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到现在脸还是惨白的，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跟鬼一样。

　　程靖南“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分明是他不老实地在川穹身边睡着，却像是受害者一样，紧紧地靠着墙根。

　　“你要杀我吗？”程靖南赶紧从床头柜上拿起螺丝刀，警惕地指着川穹。

　　川穹瞪了他一眼，慢慢地翻了个身拉起旁边的毛毯盖在自己身上“看你这架势，是你想杀我才对吧？”

　　“对，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伤。”程靖南赶紧将手里的螺丝刀放下，冲着川穹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程靖南真是傻得让川穹想笑，特别是他对待什么都一板一眼的态度。连川穹都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已经被条框框住了。

　　拍了拍枕头，川穹调整了下躺着的姿势，抬眼看着床边的程靖南，像极了古代养尊处优的老佛爷。

　　“既然是你的错，是不是应该有点补偿？”
　　“你说，你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程靖南赶紧接上话。

　　“去给我买包烟。”川穹还是那句话，咂咂嘴，只觉得满口的苦涩。

　　“你……不怪我吗？”程靖南试探性地问道。
　　川穹烦躁地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遥控器，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心情好，懒得跟你计较。快去买啊！顺便再带个打火机。”

　　“行，我这就去！”程靖南拿出钱包抽出一种红票子，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程靖南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一直回味着川穹刚才说的话。幸好，幸好他没有生自己的气。

　　想到这，程靖南竟然觉得有一丢丢高兴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