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师》苏麻麻

23、番外

　　茅杉第一部智能手机是封子啸买的。大一报道的前夜，封子啸在他家楼下等他，两人散完步，封子啸往他手里放了一个小盒子。

　　茅杉看了看包装：“iphone4？这多贵啊，我不要。”

　　封子啸笑着说：“不是给你买的。是给我自己买的。”

　　茅杉心道，你什么毛病？给我欣赏下？

　　然而是不敢这么说的，他放在手里搓了一下，递回去，“是挺不错的。光外观就够好看。”

　　封子啸没有伸手接，“买给我自己看你的。想你的时候你要给我发视频，嗯，随时随地。”

　　茅杉一愣，“哈？”

　　封子啸从裤兜里摸出另一部，“买了两部，可以facetime。”

　　茅杉明白了他的意思，摆出了一副求包养的表情：“封老师，你很有钱啊……”

　　封子啸摸着他的脑袋，“没什么钱，只是舍得给你花。”

　　………

　　这么多年两个人唯一一次吵架其实是茅杉无理取闹。

　　异地恋的艰难就在于彼此都没法在对方最低落的时候陪在身边。更别说两个人一个学临床压力很大，另一个继续带高三闲暇时间很少。十一见了一次后大约有两个月都没办法抽出时间见面。

　　那次，茅杉在市大学篮球联赛输了以后把气撒到了封子啸头上。封子啸听完他的电话，没当回事，就说了句，“你们医大怎么和体大比，别太钻牛角尖。”说完就赶着上课去了。

　　结果本来就因为队友拖后腿而生闷气的茅杉火了一下午，下完课晚上也不去实验室，一个人喝啤酒撸串去了。封子啸回到家给他发视频时，一眼看到了一个喝醉酒说胡话的茅杉。茅杉的日常课表他都记在心上，一看就只是跳了实验喝酒发泄去了。

　　那半吊子样让封子啸顿时想起茅杉那混账老子，压着火气劝导他。然而茅杉醉意上头，不清不楚地说了句，“你他妈不是我老师了。还说教个jb。”

　　封子啸听完这句一言不发，直接挂了手机。等茅杉回到宿舍睡了几个小时惊醒再打电话，发现封子啸关机了。

　　茅杉原本只记得自己和他吵了架，想打回去道歉。发现封子啸反常的关了机后，顿时出了一背汗。他太阳穴突突跳了五分钟，猛然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一瞬呼吸都快停了，然后就开始疯狂地给人打电话发视频。

　　打了一整个通宵都没有人接，茅杉的心仿佛沉到了海底，如果不是宿舍里一帮人平日里把他当头儿，他可能觉得自己要当众表演号啕大哭了。无论是家庭关系的破事，被迫复读，都从来没让他这样怀疑人生过。

　　第二天的第一节课，他是在神思恍惚和不断在心里循环“完了完了，我们完了，我他妈怎么嘴巴这么贱，我他妈为什么要去喝酒”中度过的。

　　就在他整个人都不对，灵魂好像被劈了个对半的时候，他好似感觉到什么似的，朝教室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原地变成了一座雕像，被自尊心挡在眼眶里的眼泪不受主人控制地汹涌而出了。

　　封子啸拿了个平时上班的公文包，站在教室外面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