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老A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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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行动一开始，袁朗就进入帐篷，有其他的士兵在里面调整信号，袁朗只是进去翻出他的背包，然后从里面找出合金弹头就自顾自玩起来。这一玩一直玩到各队的结果出来，虽然期间铁路有来这里看过，看到袁朗在玩游戏，撇撇嘴，只是问了句，“你就不关心他们的结果吗？”袁朗头也不抬的回了句，“我早估摸好了，基本上不会有意外。”铁路不再说什么，摇摇头走了。
结果跟袁朗的预想并没有多大差距，虽然袁朗没想到许三多会奋不顾身到那个地步，虽然袁朗想过就算成才会放弃但至少也能坚持出隧道。当然吴哲就更让袁朗意外了，袁朗想过吴哲在任务中会失败，但是他不会放弃，只是袁朗没有想到吴哲会识破他的伎俩。
这边刚问完许三多的情况，看这憋屈孩子坐在那里无精打采的，袁朗坐在另一边玩着他的游戏，心里面却盘算着该如何跟这实心眼的傻小子说。凭良心说，袁朗挺欣赏许三多的，否则不会一再的去动员许三多来老A，好不容易把这傻小子挖来了，袁朗当然不希望自己挖来的是这么个对自己不信任的队员。知道这傻孩子自己琢磨是琢磨不出个天圆地方的，况且成才的放弃更让这傻孩子会偷偷怪自己太欺负人。袁朗表面不动声色的玩游戏，心里一直在寻思怎么解开这木头疙瘩，结果那边一个声音，袁朗的心思顿时离许三多十万八千里远，尤其是那个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得意。
袁朗甚至不用抬头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现在是如何一幅眉飞色舞的神态，听着这得意小子还故作冷静的一二三四的来指出演习的漏洞，袁朗其实挺佩服自己还能那么一直不动如山的装样，他同样清楚旁边那几个老队员心里早乐得开花结果了。你得意吧得意吧，袁朗故意一幅语重心长的感叹，“如果要让你看不出漏洞，那只能是真正的战场了。”袁朗这么说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一咯噔，这次本来是准备给他们为上真正的战场而准备的预习，吴哲就这么一平八稳的过去，这要是真正上了战场……袁朗忽然觉得自己心里一寒，然后安慰自己，没事，他是吴哲，吴哲的心理状态是很会自我调节那种。就算如此，袁朗也没打算让吴哲得意太久，正好身边坐着许三多，袁朗指指许三多，“他也经历你怀疑的那些东西，可他就是想把任务完成。”
袁朗这句话表面上是想磨灭吴哲的骄傲，但另一方面是想让吴哲借用许三多想想自己，在袁朗看来，吴哲很聪明，非常聪明，但也同样是因为过于聪明所以有时会略显浮躁。当兵的不能浮躁，尤其是老A，老A是在和平年代也要真正上战场的兵，一点点浮躁有的时候就是要用一条性命来交换的。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吴哲从生理到心理都没有度过这次的预习。聪明是吴哲的优点，但这也是吴哲的缺点，袁朗欣赏许三多那样实在勤恳的兵，也欣赏吴哲这种聪明机灵的兵，这两个兵袁朗有意想要给与更多的培养，只是培养的方法完全不同。对于许三多要多鼓励，对于吴哲则是要多打压，有的时候甚至要用许三多来打压吴哲。而这次，吴哲的回答让袁朗非常满意，明锐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但是并没有因为这样的不足而消沉，反而能从中找到自己能做和无法勉强去做的。适度的谦逊，适度的自豪，这样的吴哲让袁朗很满意。于是袁朗撞了吴哲一下，故意转移话题来问手上游戏的事情，这是袁朗的态度，接受一个兵正式成为老A的态度，接受自己的队伍多一个新队友的态度。吴哲很上道的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陪着袁朗天南海北的换话题，这点让袁朗更满意，不乘胜追击，不得意过头，这是一个老A需要具备的心理素质，冷静，不被外界因素冲昏头脑。同时袁朗甚至多想到一些事情，比如早几天发给他们臂章时，成才、许三多还有其他人都掩饰不住的眼睛发光，但是吴哲很冷静，冷静到有些漠然。回去的路上，袁朗嘴里抽着烟，心里想，明天，也许还要有些意外。
一共十一个新人参加老A最后的考评，有些人真正留下了，有些人还是离开了。许三多的留下是天经地义的，屋子里每一个校官都看过许三多在钢七连时的履历，看过袁朗给他写的训练评论，也很清楚那天许三多的表现。袁朗自己很清楚，就算到时候自己唱反调也是没用的，许三多的留下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而袁朗很高兴看到这样的结果。可是对于许三多的老乡成才，袁朗知道成才也是个聪明人，所以成才那天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袁朗知道自己有块硬骨头要啃了。其实那天成才放弃后就明白的任务的真相，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思考，思考的不是自己的行动，而是思考怎么才能拧装这个劣势。看到成才故作坦诚的说自己害怕了，袁朗却是真心诚意的告诉成才，我们都能理解，其实我们也用尽一切力量来让你们害怕。
成才的离去并不是到考核这一天才决定的，其实就算在之前三个月的集训时，袁朗就明白，这个人，这次是呆不下来的。他太在乎了，而且他在乎的就只有自己，偶尔还能对自己身边的这个憨厚到傻气的老乡提点一二，但追根究底那是因为他认为这个老乡对自己形成不了威胁。如果有一天，许三多在各项成绩上突飞猛进，甚至出类拔萃了，成才就会疏远他、就像对其他人一样，毫不犹豫的走到许三多的对立面。袁朗能预见到这一点，袁朗却不知道早在许三多还在钢七连的时候，这件事就发生过。那时许三多在史今的带领下拿下一个又一个的名次，在钢七连又成为数一数二的人物，成才就已经表现出袁朗预料到的行动。只是后来许三多一个人守了空荡荡的营房那么多日子，而成才就算在“班长的坟墓”那儿对着天空发呆，但大小也是个班长，那种优越感和对许三多的怜悯才让成才重新揽上许三多的肩膀。
袁朗是个人精，人精到被周围人称为妖孽的地步，所以成才想表现什么想掩饰什么，袁朗一眼就看的出来。这些又导致了袁朗的眼神越来越遗憾，也正是这种遗憾刺激得成才无法自持。成才的坚持和老A的坚持是无法比较的，因为这帮老A的一个决定是决定成才最在乎的未来。成才象被他的名字诅咒了一样，就是想成才，只想成才，由于太在乎结果了，所以忽略了过程。袁朗破天荒的对成才说了那么多，其实也是出于一种补偿，他知道成才想要什么，而这又正是他不能给的。可是也正是因为成才太坚持得到了，袁朗在后来已经有点控制不住的强硬起来。等到袁朗自己明白的时候，从成才的眼睛里已经能看出自己把他打击到破碎的地步。袁朗站在他身前，看着，同情但是遗憾。袁朗最后说了一堆不是他风格的软话，说的自己都想吐，但是这是他能为成才做的最后一件事，他亲手粉碎了他，他也要给他最后一丝光亮。
那天审核结束，袁朗回到自己的寝室，作为一队之长当然有点特权，至少单人寝室的待遇还是有的。在外是条龙，在内是条虫，袁朗一回寝室就把自己扔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审核一天比训练一天还累，心累。最累的还不是应对成才，最累的是应对那该死的高级知识分子。虽说吴哲会在这个时候反击袁朗心里早有预料，也早就明白吴哲比成才难对付多了，但是表面上他轻描淡写、挥洒自如、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那几句话，袁朗自己最清楚当时他是用了多大的心血。要针对吴哲的论点不能转移话题，要应对吴哲的不满还不能虚与委蛇，要避重就轻还不能三言两语，还要设下大小刚好的圈套埋下口味合适的诱饵，而最最重要的是，如果把这么一个高级人才放跑了，别说铁路肯定当场活劈了他，他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靠，累死我了。”袁朗一个人的时候干脆就说点脏话，这老A队长真不是人干的，劳心劳力，还让不让人活了？！但想到最后结果，袁朗躺在床上笑脸如花，这时候吴哲估计还在他办公室吧，查完右上第一个抽屉吴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会肯定还在检查其他的地方，袁朗想着自己办公室里有些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好东西了吧。毕竟昨天晚上一回来，袁朗哪都没去，第一个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倒不是他多热爱工作，只是想好了今天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袁朗在自己办公室里面小收拾了一把。有些东西带回寝室，而有些东西他还就留在办公室了，想来他既然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迫”交出钥匙给吴哲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真正致命的东西肯定要收好，留点无伤大雅的给吴哲以示安慰安慰就好。真要让人颗粒无收了那也太假了，老实说，化工工厂一战之后，袁朗不认为自己能完全瞒过吴哲的眼睛。任何一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特色的，即使是在办公室这种公家的地盘要完全没有点个人特色在那也是不可能的，如果把东西全收拾干净了，吴哲肯定能看出破绽，所以袁朗留下了一点点小玩意。
袁朗就这么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想着想着忽然笑出声来，既然笑出声就索性大笑起来，这一笑还真忍不住了，笑到在床上缩成一团，袁朗抱着自己的肚子，肚子都笑疼了，可是还是停不下来，正所谓痛并快乐着。袁朗赶紧想些其他的东西转移思路，不能再想吴哲会在自己办公室里发现那件宝贝会有什么反应了，可惜了，自己无法看见吴哲当时的表情……“哈哈哈哈……”袁朗又笑得肚子抽筋，不行，快想，快想别的，就想，对了，吴哲这小屁孩，到最后出门还叫我中校，中校怎么了，再怎么样也比你这少校大一级，你以为少校到中校就一步之遥那么简单吗？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真心实意的叫我队长。
而这个时候吴哲的确还在袁朗办公室里左翻右找，找了好长时间，一进门他先奔着右上抽屉去了，果然发现那个手机道具，这烂人更过分是用的本来就是模拟机，让吴哲想装着不小心掉地上摔坏了的计划都宣告破产。可是吴哲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要是容易放弃他也坚持不到最后啊。所以吴哲最后从最下面抽屉的边缘的角落发现一个差点就被忽视掉的MP3时，吴哲眼睛一亮，按说MP3不算违禁品，这烂人为什么要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呢？吴哲带上耳机按下播放键，就听耳机里悠扬的声音响起“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
“咣”，吴哲下巴砸地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老A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