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枝可依》祝莞尔

28、第二十八章

　　送命题。
　　付蔚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边继续镇定的开车，一边解释：“唐彧在大众面前是单身，绯闻刚爆出来的时候也没人往他劈腿上想，后来和李秋雨的事情闹出以后，我才查了一下。”
　　“关注着这件事只是因为怕你被牵扯进去。”
　　今天早上他刷微博的时候没有看到牵扯到种青黛的爆料，然后就一直没看微博，不然他早就让人辟谣了，根本不会给种青黛看到的机会。
　　“没告诉你，因为不想你因为这些事情烦心。”

　　种青黛没想到他想的这么多，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短暂的沉默后，她“嗯”了一声，说，“是挺糟心的。”
　　“不说这个了。”种青黛说，“说点高兴的。”
　　“陆英打算拍微电影练练手，叫我给她写剧本。”
　　“她想让湛然弟弟当她的男主角，湛然说他考虑一下，今天我也没好问湛然考虑得怎么样，你能不能帮她问一下呀。”

　　“嗯。”付蔚然应道，“晚点帮你问问。”
　　“她还叫我帮她问问。”种青黛轻咳了一声，语气认真道，“寄老师，请问您有空帮忙做做音乐指导吗？”
　　付蔚然失笑：“寄老师说他很忙，忙着约会。”
　　种青黛瞪了他一眼：“……哪有忙着约会。”
　　“没听出来吗。”两个人聊了一路，车子也到了种青黛家楼下，付蔚然找车位停好车，熄了火，偏头看向她，“我这是在暗示你。”
　　应该跟他约会了。

　　种青黛轻声的笑了：“那约完会，寄老师还有时间吗？”
　　付蔚然沉吟道：“看心情。”

　　晚上的时候付蔚然给了种青黛答复，说付湛然还在犹豫，因为觉得自己年纪太小经验不足很多角色没办法驾驭，所以想等看过剧本以后再决定。
　　种青黛没想到付湛然在担心这个，解释了陆英只是想拍个小清新文艺爱情短片后付湛然就爽快的答应了。
　　顺带的还帮陆英解决了女主角的问题。

　　付湛然是学表演的，班上随便找个女同学，就是现成的女主角，还不用花时间去互相熟悉培养感情，陆英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
　　种青黛以前写了不少小清新文艺爱情故事的剧本，在家里积灰了太久，这次陆英要拍微电影，就全都找了出来，两个人在家里研究讨论剧本好几天，修修改改，拍定了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
　　花季雨季校园题材，十七八岁时懵懂的情愫，总是叫人心动的。

　　为了表达诚意，陆英特意请付蔚然和付湛然到家里吃饭，顺便看一看剧本。
　　四个人围坐在桌子前，等着火锅煮沸。

　　付蔚然看完剧本，语气淡淡的扔下一个重磅炸弹：“我给这个故事，写首歌吧。”
　　陆英闻言愣了，还是种青黛拿手肘碰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寄老师？”陆英揉了揉耳朵，十分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你要给《如愿》写首歌？”
　　她本来只是想请付蔚然做音乐指导，完全没有奢望过请付蔚然写歌。毕竟他们这只是个小成本的微电影，演员都是友情出演，哪里请得起付蔚然写歌。
　　这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太不真实了。

　　不止陆英，种青黛和付蔚然也很惊讶，三双眼睛都看着付蔚然，写满了疑惑不解。
　　付蔚然“嗯”了一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陆英看了看付蔚然，又看了看种青黛，感慨：“爱情的力量真是巨大的。”
　　种青黛语气复杂：“你不用这样的。”
　　付蔚然低声跟她解释：“之前就写好的曲子，一直没填词，刚才突然有了灵感。”
　　“词曲的版权还是我的，只是给你们当推广曲而已。”

　　陆英安心了，付蔚然要真特意为这个故事写首歌，那她才真的是受用不起。

　　《如愿》讲的是一个暗恋的故事。
　　倒叙，从毕业后的同学聚会讲起。
　　KTV里的大家玩起了“我从来没有”的游戏，有人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在坐的人”，所有人都起哄班上唯一的一对情侣，坐在角落里的女孩也端起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于是大家都看向了她，又是一阵起哄，问她是谁。
　　她笑笑，说：“他知道。”
　　“我去给他唱首歌。”

　　一首歌，唱完了那年所有的暗恋心事。

　　……
　　四月初，所有的事宜筹备完以后，《如愿》正式开拍。

　　拍的第一场是午休时间的教室里，大部分人都在睡觉，或者是在做习题，女主却在看一本小说，镜头里是封页上《情书》两个字的特写，翻动书页间，女主倏然抬起头，看向了教室里的某一处。
　　坐得笔直的大男孩，手里握着笔，在习题册上写着什么，时间仿佛静止了，监控器里的画面太美好，陆英甚至都忘了喊“卡”。

　　种青黛才到剧组，只看到监控器里付湛然的镜头，低声感慨了一句：“湛然弟弟真是太好看了。”
　　陆英喊了“卡”，说，“过，再保一条”，语气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你怎么过来了？”陆英问种青黛，“付导不抓着你改剧本了？”
　　“别提了，早上的时候还给我打电话来着。”种青黛最近听到剧本两个字就头大，“其他几个编剧这会儿估计还在讨论剧情，我是特意过来看你们的。”
　　种青黛在陆英旁边坐下，说：“怎么说剧组第一天开机，我也得来看看呀。”
　　“看起来你们挺顺利。”

　　“还行。”陆英盯着监控器，说，“那你坐会儿，等这条过了我们再聊。”
　　又拍了三条，陆英喊了“卡”，说，“过了，大家休息一会儿，拍下一场。”付湛然这才走过来，跟种青黛打招呼，叫了声：“青黛姐。”
　　种青黛笑着问他：“感觉怎么样？”
　　“还行，有点点紧张。”
　　“就当在学校里一样。”种青黛弯着眸子，打趣他道，“弟弟这么好看，在学校应该也很受女孩子喜欢不是吗？”
　　付蔚然笑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还微低了下头：“不是啊。”
　　他们学校多的是已经出道的演员，他这样的，在学校算不上受女孩子喜欢。

　　种青黛还想再逗他两句，陆英及时拯救了付湛然，问起了：“寄老师说要写的那首歌，怎么样了？”
　　“十几号的时候他就写完词了，月底的时候就在录demo，然而到现在，我还没听到他的那首歌。”种青黛耸了耸肩，“他搞得神神秘秘的，所以我也不知道那首歌怎么样。”
　　种青黛又看向了付湛然：“你哥到底写了首什么歌，你听过吗？”
　　“没有。”付湛然摇头，“他很少在家里提到工作的事情。”
　　陆英低“啧”了一声，“我本来想着，把KTV女主唱歌那里，改成寄老师写的那首歌的，但他这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我们。”

　　“我问问他吧。”种青黛说，“正好我打算下午去他工作室看看他。”
　　她这段时间被付慎压迫着天天研究剧本琢磨剧本，付蔚然也忙着新歌的事情，算起来两个人几乎没怎么见过面，所以她今天才给自己放了个小假轻松一下，上午探陆英的班看看她们拍摄情况，下午去探付蔚然的班。

　　和付蔚然在一起以后种青黛去过他工作室好几次，工作室的人都认识她，把奶茶分下去，问到付蔚然在录音室以后，种青黛就自己去录音室了。
　　她没有提前跟付蔚然说她要来，所以推开录音室门的时候，有些心虚的放轻了动作。

　　录音室里在放歌，是她没听过的。
　　种青黛没细听，只是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伸手捂住了付蔚然的眼睛。

　　付蔚然关掉音乐，抬手握住了种青黛的手腕，语气有些惊讶：“青黛？”
　　种青黛就这么俯身趴在他的肩膀上，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闹我。”
　　种青黛轻笑了一声，视线落在调音台上的A4纸上：“新歌？”
　　“要听吗？”付蔚然把歌词递给她，重新点开了音乐。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
　　她念着新词，视线落在最后一行字上，倏然噤了声。
　　“终于有枝可依。”

　　录音室里响起了低沉沙哑的男声，唱着缠绵悱恻的词，像极了情人间的低声耳语，叫种青黛听愣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还有些不忍打断，一直到整首歌放完，才低声问道：“你……你唱的？”
　　“嗯，今天刚录好。”付蔚然把她拉到怀里，露出了像是邀功般的表情，“好听吗？”
　　他的嗓子其实并不适合唱歌，但这首歌，他想唱给种青黛听。

　　“好听。”种青黛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唇瓣，眼里闪烁着满满的崇拜和欣喜，“特别好听。”
　　恋人的夸奖叫付蔚然十分受用，眼里的笑意爬上眉梢，语气温柔道：“写给你的，也是唱给你的。”
　　“我知道。”种青黛微红着脸，心里的小鹿砰砰砰的乱撞着，甚至比被告白那天还闹腾一些，“寄老师，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付蔚然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喉结上下翁动了一下，然后吻上她的唇。

　　他说：“你是我的有枝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