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枝可依》祝莞尔

22、第二十二章

　　电影是一部浪漫的文艺片。
　　讲一个因阅读而相识相知的故事，细腻、温情、浪漫的爱情电影，关于对文学、生活的热爱，还有孤独，却开出了花来的爱情。

　　看完电影种青黛还有些没能从情节里走出来，她一向偏爱这类温暖的故事，觉得心头柔软一片，万千感慨，一时却不知道从什么说起。
　　付蔚然也没说话，只是到了车上以后，给了她一个包装精致的苹果。

　　“平安夜快乐。”

　　种青黛也给了他一个苹果。
　　瞥见种青黛包里的另一个盒子，付蔚然挑了挑眉。
　　“那是英子给的。”种青黛把苹果收起来，弯着眸的解释。
　　付蔚然提醒道：“安全带。”

　　冬日的晚上很冷，浪沧广场临河，河边的风很大，种青黛下车的时候就被风糊了一脸，她索性把头发扎了起来，紧了紧外套。
　　付蔚然从后座拿了条围巾，细心的替她围好：“冷吗？”
　　“有一点点。”
　　付蔚然牵住她的手，揣进口袋里：“现在呢？”
　　种青黛笑了：“不冷了。”

　　广场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人，大家都在等烟火，有卖苹果的小孩，问付蔚然要不要买苹果。
　　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是用小礼盒包装好的苹果，已经卖了大半了。
　　种青黛摸了摸她的头，笑道：“给我一个吧。”
　　“哥哥不买一个给女朋友吗？”
　　小孩嘴甜，付蔚然也笑了：“拿两个吧。”
　　种青黛想把钱一起付了，付蔚然也拿出了钱包：“我付吧。”
　　“不行。”种青黛把钱递过去，“这个是我买给你的。”
　　付蔚然无奈，最后一人买了一个，然后交换，一人拿了一个。

　　“砰——”
　　漫天的烟火刹那间绽开，付蔚然偏头看向了种青黛。

　　烟火会种青黛以前也看过，不过是远远的在河岸的另一边，大桥那边看，这么近距离的道浪沧公园来看，还是头一回。
　　嘴角的笑意漫上眉梢，她一边拍照，一边看向付蔚然，低呼道：“好漂亮。”
　　耳侧的碎发散落，被风吹乱，付蔚然浅笑着伸手把碎发别回她的耳后，“嗯”了一声，赞同道，“很漂亮。”

　　烟火很漂亮，她也很漂亮。

　　灿烂的烟火在夜空里点染开来，还未消散的刹那，又绽放开新的，一朵接一朵，五颜六色，绚烂至极，显得夜空里的星子都黯淡失色。
　　更漂亮的烟火绽放在种青黛的眼里，清澈的眸子倒映着漫天的烟火，亮得惊人。
　　视线从眉眼落到唇畔，付蔚然叫了她一声，在她偏头时，凑过去，吻住了她的唇。

　　种青黛的唇很软。
　　离得近了，能闻到发间淡淡的香气。像森林深处某种暗自生长不为人知的某种香料，清淡，幽香。
　　有人说，爱情，是一场蝴蝶效应。
　　付蔚然深以为是。
　　种青黛不过是轻轻阖上眼，睫毛微颤，就叫他心里翻起了一场海啸。翁合的唇瓣，像是蝴蝶翩飞的翅膀，又像是春日里的大地飞花，像夏日的一场淋漓的雨，像立秋的时候，河对岸吹过来的风，微凉，又带着一点甜，像是冬日里，甜甜的糖炒栗子。
　　他看到了四季。

　　烟火会结束的时候，种青黛觉得眼前还是灿烂的烟火，唇上……还残留着付蔚然留下的温度，叫她红着脸把自己埋进围巾里，不敢抬头看付蔚然。
　　付蔚然装作没看见她抚唇的小动作，只微弯了唇角，牵住她的手：“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明天早上9点我来接你。”
　　种青黛乖巧的点头应了一声，说：“好。”

　　到家已经接近凌晨了，种青黛洗了个热水澡就睡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睡醒，才迷迷糊糊的摸出手机给付蔚然发微信。

　　【清热解毒：早上好。】
　　【清热解毒：我醒了。】

　　8:13。
　　已经不算早了。

　　种青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床去洗漱。
　　手机被随意的搁在洗漱台上，种青黛放了热水，刚把毛巾浸湿，就看到了弹出来的回复。
　　【付蔚然：早。】
　　【付蔚然：醒了？】

　　【清热解毒：嗯。】
　　【清热解毒：我起床了。】
　　【付蔚然：多穿点，外面冷。】

　　刚才拉开窗帘明明就看到了太阳，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冷？
　　种青黛不解的皱了皱眉头，打字回复。
　　【清热解毒：你出门了？】
　　【清热解毒：外面很冷吗？】
　　【付蔚然：还没有。】
　　【付蔚然：九点半出门，要我给你买早餐吗？】
　　【清热解毒：要！】
　　【清热解毒：我想吃小蛋糕，元祖！】
　　【清热解毒：还要一杯热牛奶，谢谢呀。】

　　付蔚然又强调了一遍“多穿点”，种青黛无奈，洗漱完以后换衣服，挑了件厚实的羽绒服，还戴了围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在梳妆台前坐下，画了个淡妆。
　　时间已经接近9点了，看了一眼微信消息，种青黛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拎上包，出门，下楼，往小区门口走去。

　　付蔚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小区门口站着的种青黛，他停下车，摇下车窗，皱着眉问：“怎么下来了？”
　　“弄好了就下来等着了。”种青黛绕过去副驾驶座拉开车门上车，“你就不用多上一趟楼了。”
　　付蔚然一向准时，她也就等了几分钟而已。

　　“冷吗？”付蔚然像是觉得她穿得还是太少，下车去后座拿了小毛毯递给她。
　　“不冷的。”种青黛说，“我穿得可暖和了。”
　　但她还是接了小毛毯，搭在了腿上。

　　小蛋糕和牛奶就放在座椅边上，种青黛端起牛奶暖了暖手，然后才打开小蛋糕盒子吃了起来。
　　“我们去哪儿？”
　　“把你卖了。”
　　种青黛撇嘴：“不值钱。”

　　付蔚然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
　　种青黛不知道付蔚然要带她去哪儿，不过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付蔚然。
　　去哪儿都行。

　　她玩了会儿手机，车里的暖气和不知道终点的漫长旅程叫她有些犯困，就抱着小毛毯睡了一会儿。
　　其实路程并不远，11点过几分，导航里机械的女声提醒“导航结束”，种青黛也迷迷糊糊的醒了，掀开眼皮，入目是一片洁白，像是误闯进了童话里的冰雪世界，叫她觉得自己恍如梦中。
　　“我在做梦吗？”
　　揉了揉眼睛，闭眼，再睁开，还是雪。

　　付蔚然失笑：“没做梦。”
　　“浮云山知道吗？”付蔚然说，“我们到了。”

　　种青黛反应了一会儿：“浮云山？”
　　A市周边唯一的一座雪山，她当然知道。
　　只是从来没来过。

　　下车，踩在冰冷的雪上，看着陷下去的脚印，种青黛这才有了几分真实感。她露出一个新奇又欣喜的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雪景。”
　　“喜欢吗？”付蔚然从后座的背包里翻出手套，给种青黛戴上。
　　“喜欢呀。”种青黛笑弯了眸子，恍然道，“难怪你叫我多穿一点。”
　　“走吧。”付蔚然自己也戴了手套，两只戴着手套的手牵在一起，显得笨拙又厚实。

　　种青黛回握住他的手，晃了晃：“蔚然。”
　　“嗯？”
　　“你真好。”种青黛慢吞吞的道，“和你出来，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负责吃喝玩乐和高兴就行了。”
　　“可是这样，好像显得我很没用。”

　　“谁说你没用了。”付蔚然捏了捏她的脸，不赞同道，“你最大的用处呢，就是开开心心的陪在我身边。”
　　他又说：“男朋友负责照顾女朋友，而女朋友，负责吃得开心玩得高兴。”

　　“我也想照顾你，可你都不给我机会。”种青黛声音闷闷的。
　　付蔚然语气有些无奈：“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所以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考虑得不够周全……”
　　“你做得很好了。”种青黛打断他，“特别好。”
　　“我也想对你好。”

　　“现在跟我争论这个做什么。”付蔚然失笑，“以后的日子多着呢。”
　　种青黛心想也是，她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对他好，不过想到因为她写剧本心情不好所以付蔚然就特意带她出来散心，她的心里还是软得一塌糊涂。
　　她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浮云山是个景点，景区的门口应景的摆着一颗圣诞树，有结伴来玩的人在那里拍照留念，种青黛看着挽着手的小情侣，又看了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的付蔚然。
　　节日只是锦上添花。
　　对她而言，和付蔚然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节日。

　　她心想，付蔚然真的，太叫她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