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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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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帽三人组在一番打闹后慢悠悠地尾随大部队来到了第二个考点——一片更为广袤的森林。
考官是个瘦成竹竿样的男人，众人到齐后他拿起话筒有气无力地公布考试规则：“这个森林中栖息着世界上最为敏捷的灵长类动物——赤尾猴。你们要做的就是取一撮它们尾尖的毛，然后回到我这里换取你们下一场考试的号码牌，时限为明天日落前。”
说完一声哨响，考试正式开始。
众人鱼贯进入森林。绿和伊路米依旧中规中矩地走在不靠前也不靠后的地方，东巴看了眼少说有两百人的队伍，犹豫地对两人中唯一能进行人类层面沟通的绿说：“你们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绿耸耸肩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然而东巴走出两步后，想了想又折回头来道：“按照往年的惯例，第二场考试淘汰率会很高。依我看，这森林里的猴子不会太多，你们还是抓紧一些吧。”
绿闻言眼中就带了些笑意：“哎，你不是新人杀手么？怎么还替我们担心起来了？”
东巴挠了挠头发：“其实我是看你们实力不差，所以想卖了口头的人情给你们。”毕竟一碰嘴皮的事，又不要付出什么。
绿便含笑点点头：“你挺坦诚的嘛······就算我欠你个‘口头上的人情’好了。”
与东巴分道扬镳后，两人在看不见道路的林间一点点向绿意深处走去。
森林被枝繁叶茂的阔叶树木遮得一片阴凉，只在最上头留下一些星星点点的光。绿便取下了头上的遮阳帽，在指间挑着转来转去。然而转了还不到四五圈，突然一个黑影从侧后方猛地掠过，抓住帽子就想跑。
绿几乎是条件性反射般反手一抓，便觉得抓住了一根毛茸茸的长长的东西。
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只通体金毛、只尾端显出一点红色的非常可爱的小猴子。它一边在她手中吱吱乱叫，还一边试图扑上来挠她的脸。
“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绿愣了两秒，随后手一挥把小猴子尾尖上的毛一点不剩地剪了下来。
小猴子捂着自己的尾巴尖哀哀地惨叫起来。她顿时便有些惭愧，感觉就像欺负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样。于是把帽子递给小猴好声好气地哄它：“哎呀剪了你的毛对不起啊，这个给你玩好不好？”
猴子接过帽子后紧紧地抱在怀里，却没有停止哀鸣。绿想了想，在掌心具现出一个银光闪闪的镂空小球：“这个也给你，别难过了，嗯？”
猴子毫不犹豫地将赔罪礼收到怀里，然后继续哼唧。
绿没辙了，在口袋里翻了半天，没翻到什么猴子可能会喜欢的东西，只能抱着委屈的猴子站在原地一筹莫展。
这时一旁的伊路米看不下去了，用没有高光的眼睛盯着那只装模作样的猴子开始施压。小猴子明显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于是往绿怀里又缩了缩，小小皱皱的爪子害怕地拽住了她胸前的纽扣。
绿正纳闷这猴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胆小了呢，一只手却在此刻从旁边伸了过来，拽住猴子的尾巴一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抡到了十米开外的树上。
处理完不识好歹的考试道具，伊路米手搭凉棚目送它惊慌远去后总结道：“得寸进尺。”
第三四场考试没什么亮点，伊路米在第四场考试结束后一如计划地宣布了弃权，本打算呆在考场外等绿出来，却在接到一个电话后表示要先回揍敌客处理一点事情。
“是出什么事了吗？”绿咬着从背炊具的考生那里买来的腌制兔肉，含糊不清地问。
伊路米将最后一顶帽子戴到她头上：“没什么大事。你之前的舍友杰卡似乎因为某些药物变得神智不清了，母亲说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些关于猎人协会的情报。”
“哦。”想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绿便没有多问。
“考试结束后不要贪玩，尽快回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
第五场考试前照例有一个笔试。
绿因为看过漫画，所以看到端坐在桌后的尼特罗时半点也没觉得意外。
她欠身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会长。”
“hohoho~小姑娘很守约嘛。”精神矍铄的老人捻着胡子笑起来，“坐。”
待绿坐定，他突然一脸严肃地开始提问：“猎人是什么？”
“猎人？”绿沉思片刻：“有特定的追寻目标，并为之不懈努力的人······？”
尼特罗直视着她的眼睛，三秒后伸出手指比了个V：“正确，”然后取出纸笔放到她面前：“把你将要追寻的东西写下来吧。”
见绿拿起笔后，他又悠悠地补充一句：“要听从自己的本心啊。”
自己的本心？绿不禁有些茫然，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
安全？
可以回去的地方？
安逸的生活？
斟酌许久后，她提起笔，在纸上无比郑重地落下两个字。
第五场考试很快结束。
绿在听完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的“猎人执照使用须知”后离开了协会总部。
在飞艇等候区遇见依旧没有通过考试的东巴，她对他挥挥手：“来年加油哦~”
上升到平流层后，绿凝视着氤氲在云层之上的阳光，突然觉得此时的自己非常想念伊路米那张清丽却看不出情绪的脸，不知为何。
要是能快点见面就好了。她怀着一点天真的迫切，将目光投向枯枯戮山坐落的方向。
一天后，飞艇抵达巴托奇亚共和国。
绿半刻没有停留地赶到黄泉之门，推门而入后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显示来电为“酷炫到没朋友的二少爷”。她接起来：“糜奇少爷，有什么事吗？”
糜奇的声音有些急切：“你在哪里？”
“我在黄泉之门，怎么了？”
“你听我说，现在什么都不要管，立刻下山离开这个国家！”
“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接受了爸爸和妈妈的委托，现在正让我合计暗杀你的预付费用——”
糜奇在这边气急败坏，电话那边却久久不语。
“真的！你别告诉我你要老老实实地等着他来杀！”
“嗯，我知道了。”出乎糜奇的预料，绿没有表现出难以接受的态度，而是以极平静的口吻回答道，“那么，再见了。少爷。”
通话结束后，绿抬起右手盖住眼睛。她的嘴角抿得紧紧的，下颌却在轻轻地颤抖着。
她独自沉默地站在那里，任思绪在胸中翻卷起苦涩的波澜，随后归于一片沉寂。
半分钟后，她放下手臂，冷冷地注视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孜婆年。
此时的猎人协会总部，会长办公室内。
尼特罗打量着绿的那份考卷，扬起了眉梢：“小丫头有点意思。”
只见那张纸的中央，用漂亮的中文写就的两个字墨迹宛然——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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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枯枯戮山。
名为杰卡的管家被确认因为药物导致精神失常，医师在治疗时从她含糊不清的言语中隐隐约约地分辨出“绿”和“猎人协会”两个词，于是对她进行了意识引导。
然后得到了“绿一直和猎人协会有私下联络”的情报，而杰卡就是因为无意中发现了这一点才被绿下了毒。
孜婆年得知情况后立即彻底搜查了绿的住所，果然搜到了可以发送加密信息的通讯装置，以及数份没有发出的揍敌客内部资料。
绿是伊路米的直隶下属，且和数位揍敌客成员十分亲近。此事因此被迅速汇报给席巴和基裘。
随后伊路米被召回。
席巴问他：“这件事你怎么看？”
伊路米草草翻看着由孜婆年提供的各项报告：“虽然证据很确凿，但就结果来看，这件事真实性值得怀疑。”
“什么结果？”
“杰卡被下毒。这不是绿一贯的行事风格。”按她平时简单粗暴的做法，估计会将杰卡直接杀死，而不是用下药这种迂回曲折的方法。况且——“绿药理学得不好，这种毒她配不出来。而家中的药物成品是受到管制的，查一下药物取用记录就可以确定。”
“还有，”他伸手指向报告中提到的在绿床下发现的通信装置，“含有电路的机械组装，这一项她也没学好。” 不然也不会在考试前夕哭丧着脸抱着一堆电路板去找糜奇临时抱佛脚。
席巴无语了一阵，觉得自己儿子的推理思路略诡异。随后他问：“所以你觉得不应该处置绿？”
基裘却在此时语调尖锐地嚷嚷起来：“我不同意！”她瞪着席巴：“你忘了阿奇小时候差点被人劫持的事了么？！柯特现在才多大？要是他也出了什么事——”说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狠绝：“这件事绝对不能姑息！所有牵连到的人都必须给我处理干净，一个都不能留！”
伊路米注视着一涉及到幼子就开始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母亲，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懂得如何与父亲交涉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不擅长拒绝母亲的要求。
基裘此时心中也同样存有疑虑——她之前很中意绿，因此放任她与伊路米的关系变得超乎主仆该有的亲密。而现在这份亲密，让她难以对伊路米直接说出“必须杀死绿”这句话。
就在基裘纠结之际，伊路米却开口道：“如果一定要杀绿，就让我去吧。”
席巴和基裘对视一眼，俱感到十分不解。
“我了解她的战斗风格和弱点。如果派别人去，恐怕会有不小的损失。”顿了顿他补充道：“所以你们作为雇主把这个暗杀任务委托给我好了，委托金就当做我损失的补偿费吧。”
席巴斟酌片刻，点头道：“成交。”虽然他之前也对绿起过杀心，但在伊路米和她已经有了一定感情基础的现在，要杀她却让席巴对伊路米产生了亏欠之意。
如果能用钱来补偿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一旁的基裘也道：“伊路，为了以防万一这是不得已的事······这样好了，不管委托金是多少，妈妈翻一倍给你。”
她伸手抚向长子的脸——他一直这样懂事，让她十分欣慰。
伊路米此时却眨了眨猫眼，避开她的触碰。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糜奇，是我。”
“嗯，上午到的。我找你是为了算一下绿作为暗杀对象的委托金。”
“父亲和母亲委托的。”
“这个你不用管。虽然底价是十亿，但说不定有人买了她的命。保障金的全部记录现在是你负责管理对吧？”
挂断电话后，他面无表情地对基裘和席巴说：“待会糜奇会把所需金额告知你们。我将在收到百分之二十的预付金额后开始行动。”
而此时挂断电话的糜奇却因为太过突然的消息震惊得连游戏都顾不上玩了。呆呆地望着屏幕上的战士被一群野怪围殴致死后，他猛地回过神来，飞快地拨通绿的号码：“你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