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没有颜色的人》白衣某

31、兵分两路的作战方案

　　天空竞技场，被金属刺横七竖八地固定在半空的电梯中——

　　两个女人在电梯停稳的下一秒回过神来，放声大哭。电梯女郎瘫坐在角落里，膝盖止不住地颤抖着。

　　其实绿本可以刚开始下坠时就发动能力，但是她不确定彼时电梯是否刚好掉至电梯门的位置，贸然停下说不定会被封死在四面水泥墙中。于是她在利用摩擦减速的同时，开始根据门缝中闪过光亮的间隔计算下层出口的位置，确定后才用具现出来的金属将电梯彻底卡牢。

　　因为具现出的金属离体后不能存在很长时间，绿在电梯停下后立即绕过崩溃的女士们，徒手掰开电梯的门——位置离出口稍偏高了一些。她一脚跨出电梯后，停顿半秒，无奈地转身向距门口最近的电梯女郎伸出手：“好了女士们，先出来再哭吧。”

　　将三个女生依次抱出电梯后，绿打理了着自己的仪表心道：她才想哭好吗？看着升职后才领到的高档西服上被具现出的尖刺戳出好几个洞，她已经预见她下个月乃至下下个月的工资和她挥手告别的场景·····

　　搭上另外一部电梯来到220层，门口等候着同样一身黑西装、却不知比她体面了几倍的侍从：“这边请，集塔喇古先生。”

　　他自己倒知道用假名。绿眉心跳了跳，跟上侍从的脚步。

　　会客厅内，帕特拉端坐在纯白的皮草覆盖的沙发上，等候着他不怀好意的客人。不一会儿，一身狼狈的少年缓步迈入房间，其间还客气地对为他开门的侍从颔首示谢——无可挑剔的礼仪，与他从容优雅的姿态相得益彰，几乎让人误以为是哪位贵族的孩子——如果忽略他开了几个洞的衣服的话。

　　“集塔喇古先生，这身衣着可不是作为客人该有的礼貌。”

　　“把客人搭乘的电梯缆绳割断也不是值得称颂的待客之道，帕特拉先生。”绿其实已经快忘记帕特拉长啥样了，完全是从他所处的位置和说话语气来进行判断——这人的长相实在是路人甲到叫人发指。

　　回敬完对面的挑衅，她瞥了眼旁边摆满食物的餐桌。

　　“集塔喇古先生在步入正题前要先吃点东西吗？”帕特拉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笑嘻嘻地问。

　　“办完正事再吃也不迟。”绿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你对自己很自信呢，在电梯出事后还敢搭另外一部上来。啊，对了，我已经看完你全部战斗记录了哦，”帕特拉用遥控打开电视，屏幕上开始播放伊路米KO对手的录像，“不过我要提醒你，仅靠出色的体术是赢不了我的哟~”说着他遗憾地摆摆食指：“我看你今晚是不能站着离开这个房间了。”

　　绿飞快地点了点四周站着的各色保镖：四个好手，八个寻常水准——尚在应付范围内，于是一脸轻松地说：“你们一起上吧。”

　　帕特拉闻言脸色终于变了变，“你是哪家派来的？”

　　绿从口袋里掏出糜奇随身份证附赠的名片甩过去。

　　帕特拉在脸颊旁三公分的地方接住名片——绿一阵汗颜，参天作证她是正正地对着他的脸甩过去的······

　　看清名片上“Zoldyck”的字样，帕特拉终于坐不住了，他伸手示意一个脸上刻着六芒星的人：“把他困在这里。”话毕自己带着一个侍从进到隔壁的房间去了。

　　可真没骨气。绿撇撇嘴，对留在房间内的众人勾勾手指：“速战速决吧。”

　　脸上刻着六芒星的人将手按在地上，如果此时有人用了凝，就会看到一层光晕从他手心蔓延出来，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微微发亮的六芒星。他抬起头，目光牢牢地锁定绿：“除非你死，不然谁也别想离开这个房间。”

　　绿解下一根皮筋将头发束成马尾，反问的语气很是冷淡：“是吗？”说着走到房间的正中间站定，圆以她为中心张开，同时她脚下一个比六芒星更为耀眼的蔷薇图腾随着扩开的圆飞速绽放：“正合我意——就请你们一直乖乖呆在这里吧。”

　　帕特拉在旁边的房间通过监控观察着“集塔喇古”的一举一动。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战斗风格，可他总觉得和在录像里看到的人有些微妙的差异。

　　他身旁的侍从皱眉道：“好像，动作变快了？”

　　他凝神望去——确实是快了许多，可身法和动作细节都是一样的。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很有可能他之前隐藏了实力。

　　战斗此时已经展开近半分钟，帕特拉的保镖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集塔喇古”却只是微微喘息，没被人捞到半片衣角。

　　不对——相比起录像中的人，隔壁房间的人的进攻意图明显没那么强烈，更多是在防守——就像是在······拖住他们一样。

　　寒意猛然攥紧帕特拉的心脏。就在此时，一个雌雄莫辩的清冷声线悠悠地在他耳边响起：“嗨~胆小鬼先生。”

　　伊路米拉开隔壁的门走出来时，绿正一个手刀劈在脸带六芒星的男人后颈上。

　　六芒星的光泽迅速黯淡下去，蔷薇却依旧在地面上熠熠生辉。伊路米注视了片刻，评论道：“虽然是很适合战斗的能力，但是不耗光念不能停止这一点风险有些大。”

　　绿不以为然：“我知道你在身边才用的啊。”

　　伊路米怔了怔，片刻后又问：“如果耗光念之前走出那个蔷薇的范围会怎样？”

　　“会强制进入‘绝’，直到能力的时间被重置。”也就是在其后的这段时间，她就会变成一个不能使用任何念能力的普通人。仔细想想，确实风险有点大。

　　伊路米来到餐桌边倒出杯红酒，凑近鼻子仔细闻了闻后慢条斯理地喝起来：“那还是等耗光再走吧。”

　　绿越发觉得他像只猫了。跟着在餐桌边坐下来后，她于一众卖相精致的点心里挑了最不起眼的一个一口吞了下去——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有第二个“集塔喇古”，自打来到天空竞技场后她一直躲在各种不起眼的角落里，没怎么吃东西。

　　伊路米在她开始塞第六个的时候拽住她的手腕：“我忘了告诉你这里面有毒，”说着猛拍她的后背：“快吐出来吐出来。”

　　绿在此时终于感觉到一丝熟悉的眩晕。只来得及给他一记“你不早说这不是在坑我吗”的瞪视，她干净利落地栽倒在餐桌上——绿如帕特拉所预言的那样，没能站着走出那个房间：不是被打的，而是栽在了自家上司的手里。

　　伊路米抱着绿走出电梯时，不远处两个女人看到他俩后眼睛一亮，提着裙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正是之前和绿一起被困在电梯里的那两位。

　　其中一人盯着伊路米刚要开口，另一人却猛拽了下她的手腕示意她看晕过去的绿：“是这一个！”

　　伊路米不想理会她们，迈开步子往外走。女人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嚷嚷：“他还好吗？要看医生吗我去找医生？”

　　旁边有人开始向他们的方向张望。伊路米只能停下来：“只是晕过去而已。不要跟着我。”

　　女人并不甘心，伸手探向绿的脸。

　　伊路米突然感到一种自己的东西即将被别人染指的不爽，一抬手将绿的脸按到怀里不让女人碰到：“不要乱摸，摸坏了怎么办。”完全忘记了自己就是导致她晕过去的始作俑者这回事。

　　被撇在原地的女人一阵无语：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她还活没活着而已啊，碰都不让碰，真小气！

　　绿醒来后发现已经回到了宾馆。

　　她从床头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此时距她晕过去已过了十个小时。

　　难怪肚子更饿了。

　　从床上坐起来，她趿上拖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吃的。只能灌了一杯凉水，她拉开房门打算去前台订餐，却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伊路米。

　　难得的是他没有穿平时出任务的衣服，而是一身宽松的休闲装。绿乍一看到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几秒才俯首行礼：“少爷。”

　　伊路米正在看新闻频道，注意到她走出来就关上电视，把沙发背上的外套拿起来搭在手上，“去吃东西吧。”

　　绿大脑还有些糊涂，一直跟着伊路米走到楼下才疑惑地问：“不回枯枯戮山吗？”最近的委托还蛮多的，敛财狂魔的大少爷应该不会将大把的捞钱机会浪费在吃饭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才对。

　　伊路米淡淡地解释道：“帕特拉的任务完成得比预期要早，下个任务雇主指定了暗杀时间，所以现在是空窗期。”

　　“有多久？”

　　“两天。二十一号出发去邻市。”

　　“最近的任务好像都是在国境内诶，省了办护照的时间。”

　　“奇犽刚开始接任务，母亲嘱托我别走太远，方便照应他。”

　　走在街上的伊路米姿态相当放松，完全是在度假的架势，绿便不再紧绷着神经，随意与他闲聊起来：“说到护照，猎人执照也很方便，飞艇的租用费和车票都可以省了。”虽然杰诺老爷因为面子问题不让家里人去考，但伊路米要是真想去估计也没人拦他。

　　只要有关钱的事伊路米少有考虑不到的，因此他飞快地理解了她的潜台词并给出解释：“猎人考试必须登记个人真实信息，通过后录入猎人数据库。如果我去考的话今后容易被通过网路定位到······”伊路米突然打了个响指：“对了！可以让你去考，这样就没问题了~”

　　“你就不怕我被追踪到？”

　　“换个身份证就好了，反正你是黑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走上主干道后绿终于从行人异样的目光中察觉到不对劲——她此时还穿着之前的那套衣服。伊路米把她搁床上时连外衣都懒得给她脱下来，导致她晕过去时啥样，现在还啥样。所以现在两人的整体外观为：一身休闲打扮气定神闲的少爷，和一身褴褛西服脸色青黄的执事。

　　四下搜索一番 ，绿指了指街边一家服装店：“少爷，能借我一点钱吗？”

　　伊路米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她：“以后给你的钱都打在这张卡里。密码是123456。”

　　工资就工资，为什么非要用“给你的钱”这种微妙的说法啊······好歹她也是白底黑字签过卖身契靠勤劳致富的人，这样一说感觉像是她被谁包养了一样，不爽。（孩子你的重点不对！）

　　腹诽归腹诽，绿还是拿着卡以极高的效率从服装店刷了一套常服直接换上，两人总算以不那么惹人注目的形象顺利地穿过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