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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你敢杀我,我先杀了你的女人!”

      叶丰双眼通红,说话时,他的指缝间已多出来一张薄如蝉翼的刀刃,紧紧抵在小善嫩白纤细的颈项上。

      一众将士亦在此刻将他团团围住,每个人的手都紧紧按在剑柄上,蓄势待发,伺机而动。

      “她并非本王的女人。”慕容忱笑道:“你既然想杀,那便杀吧。”他的语气极其轻松,仿佛不过是在与叶丰闲话家常。

      小善身体一僵,拧住双眉。

      “你别以为我不敢!”叶丰双眼一瞪,手腕稍稍一斜,指间的薄刃便在小善的颈项上轻轻划开了一道裂口,鲜红的血霎时流了下来,小善痛得咬住下唇,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你跟了本王这么久,莫非认为我是心慈手软的人?”慕容忱闲闲抱住双臂:“这里都是本王的人,而你却只有她一个筹码。你杀了她,我再杀了你替她报仇,她亦能死而瞑目。”

      叶丰浑身微微发抖,他也不知道自己仓促之下为何选了这么轻的一个筹码,就算挟持纪莘也比挟持眼前这个女人管用!那天正午,慕容忱让他替小善把债款垫上,他便天真地以为慕容忱对她有意了,现下看来,慕容忱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慕容忱笑着逼近叶丰,叶丰连忙大喊道:“你别过来!”

      “你那把刀杀人不够快,用我这把。”他取出袖中短剑,仿佛随手一丢,那剑却像自己长了眼睛一样,疾速飞向叶丰的额头,叶丰下意识仰头往后躲闪,身后却骤然伸来一柄长剑,快如闪电,嗖得一下刺穿了他的后背。

      叶丰的前胸贴着小善的后背,缓缓滑了下去,小善惶惶转身,看见他睁着眼睛,张着嘴巴,最后大口大口喘气,像离开了水源快要渴死的鱼一样,死不瞑目的样子极其可怖。

      慕容忱上前一步问道:“你怎么样?”

      她愣愣的,像木头一样,两眼放空,没有焦点,慕容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她好像回过神来,喃喃说了声“有点疼”,又伸手摸了摸颈项,看见自己满手的鲜血,两眼一阖便晕了过去。

      慕容忱倾身上前,一把捞过她,将她拦腰抱在怀里。

      这时,一名士卒上前道:“王爷,叶丰已经死透了。”他须得将这件事向王爷回禀,至于怎么处置叶侍卫的尸体,王爷自有决断。叶侍卫虽背叛了王爷,但他和王爷十年同袍之谊,王爷也许会赏他一个全尸。

      慕容忱双唇紧紧一抿,随即开口道:“把他砍成八块,就丢在这荒山野岭。”

      士卒一滞,慕容忱一个眼刀飞过去:“怎么?你要在这陪他?”

      那士卒吓得连连摇头,应声退下了。

      ----------
      棣江城的杨柳大夫素来有“当世女华佗”和“妙手回春”的美称,这一日,她正坐在在家中药铺,帮人看诊,铺子里忽然进来一帮人,客客气气地请她出门看诊。

      因着她医术好,家里便门庭若市,但凡事总讲究个先来后到,所以她便委婉地表示,要先把家里的客人看完了再出诊。

      谁知方才进门时还斯文有礼的一帮年轻人,听见她出口婉拒之后,竟然拔出明晃晃的刀剑,齐齐架在她脖子上,“请”她出门。

      哪有这样的人!分明是强盗。

      她忿忿不平到了地方,这才发现有两位病人,病得都不重,第一位郎君中了断魂散,但显然已有精通药理的人帮他制住了毒性,所以她只要开副解药就行了。这断魂散虽是剧毒,但极为常见,各大药铺里都有解药,为了这点毒,把她这“当世华佗”请过来,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至于第二位病人,请她看病就更是大材小用了。她呵呵一笑,开出一副“明肌膏”,对坐在对面的郎君说道:“我这管药膏,每日在伤口上抹三次,一月之后,保证不留疤。”

      那郎君道:“多谢大夫。只是她为何昏迷不醒呢?从昨夜到现在,她已昏睡一天一夜。”

      杨柳内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还得问你自己。要我说这夫妻呀,床头打架床尾和,小娘子若是生了气,郎君你还得多担待些,多哄哄人,不然一吵架就抹脖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哟?小娘子不想醒来,自然是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和你继续吵下去咯。”

      那姑娘什么毛病都没有,只是脖子有个伤口,显见是被利刃所划,但划得并不重,这肯定是跟相公闹别扭了,生气抹脖子吓唬相公呗。这种把戏她不是没玩过。而且这位相公居然派人架刀请她来看病,可见脾气不好,暴躁得很,也不怪这位小娘子气得抹脖子了。

      慕容忱被她一番话呛住,解释道:“不是。本…我不是…”他话未说完,便被杨柳打断:“你不是什么不是?你是不是想说不是你的错?我告诉你,娘子不可能犯错,要错都是相公的错,你要是不开窍呀,以后你们俩还有得吵!”

      杨柳将药箱一背,抚了抚袖子,斜斜看了他一眼:“吵归吵,今后抹了脖子可别再拿刀架着请我来了,我铺子里一堆疑难杂症等着我去治呢。”

      慕容忱第一次被人怼到无言以对,起身准备向她致歉一句,毕竟是他派人用刀架着她来的。

      杨柳伸掌一拦:“别送我。趁你娘子还没醒,您自己个儿好好反省吧。”

      慕容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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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善只觉得有人用手沾了些冰冰黏黏膏药涂在她脖子上,她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透过窗户瞧见月亮挂在柳树梢上,天已经黑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彻底清醒过来,猛一发现身边大剌剌坐着个男子,正低着头,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抚着她的脖子,那一下一下抚摸的极缓,只让她觉得说不出的酥、痒,比这更酥、痒的是他的呼吸,热热的喷在她的耳廓,让她的心越跳越快,怀里好像揣了面急鼓。

      她往后一缩,挪到墙边,瞧见是慕容忱,乖巧地福了一福:“王爷。”

      那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都有些疏离,慕容忱微微皱起眉头,问道:“醒了?”

      小善“嗯”了一声,便一言不发,垂下眼帘,望着自己的手指。
      慕容忱笑一笑,解释道:“你脖子上有伤,这明肌膏,每日涂三次,一月后便可痊愈。”

      小善看了看他手中的药膏,微微一笑:“多谢王爷。”

      慕容忱盯着她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你还在怪我?”

      小善抬眸与他对视:“王爷这是何意?民女愚钝。”

      厢房里的空气瞬间都凝滞了,静到他们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小善平静地看着慕容忱,眼神里无波无澜,仿佛他与身后的绣墩、方桌并无区别。

      慕容忱深吸一口气,道:“我今日置你的安危不顾,你,在怪我。”

      小善娇娇一笑:“我是王爷的什么人?”

      她是他的什么人?陈勖礼递来的飞鸽传书上写了,她是祖母安、插在他身边的人,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将她…

      慕容忱道:“你自然什么都不是。”

      小善定定看着他那张笑脸:“既然如此,民女有什么资格同王爷置气?”

      “况且,今日情况危急,王爷那样做,本是迫不得已。”

      一字一句都在竭力为慕容忱开脱。

      慕容忱却忽然站起身子,眯着眼睛盯着她,缓缓说道,像在咬牙切齿:“许氏,你能这样想,当然是最好。两日前在望山,你有勇有谋,救了本王一命,说吧,你想要什么,本王都赏给你。”

      小善挪开视线,不再看他:“王爷也救过民女一命,算是扯平了。民女什么都不需要。夜深了,王爷早些休息。”说完,她直直躺下,拉过衾被,一股脑儿盖到自己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衾被中闷得喘不过来气了,才听见慕容忱踏步离开的声音。

      人已走远了,她将被子拉开,卧在床上,静静地想着心事。

      蓄意接近慕容忱是她不对,可他也的确非常讨厌,用剑柄戳她,命令她跪下,第一次在雪原密林里,他救了她,她十分感激,可随后就发现那不过是利用她试探她,第二次在望山,他告诉他的属下”以后再报答小善姑娘的恩情”,转脸就和拿刀挟持她的人说“既然你想杀那便杀吧”,更过分的是,他还给对方递了一把快刀。她得有多傻,才会觉得他替她还钱、称呼她“姑娘”是信任她的表现?

      她突然烦躁地挠挠头发,明日,明日起,不能再使小性儿了,还像初见时那样对他,她得尽快完成任务,大功告成她就麻溜儿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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