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鲤絆

9、9、零阶

　　白光耀眼夺目，就连原石都在颤抖着，仿佛无法承受这偌大的术力下一刻就要裂开。

　　白光充斥在这大厅，很久很久，连同众人震惊讶然在这大厅内凝滞着。众人皆知术力测试时，光芒稳定，持续的时间越久，则实力愈是深厚。

　　时间滴答滴答的走过，一炷香的沉默之下，从原石中迸发出的白光依旧耀眼。

　　寂静在蔓延着，众人心知风离实力惊人，却又不免疑惑，这时间未免太久了些？

　　却就在这一刻，本是静坐的东方清鸿蓦然起身，一手按在栏杆之上，狠狠抓着，指骨惨白，手背青筋暴跳。

　　他的视线落在风离身上。

　　站在原石前的风离整个人被白光笼住。

　　在所有人听不见看不到的时候，风离缓缓说了几句话，或是几个字，只是片段，不成篇章。

　　白光弥漫之下，风离放下按在原石上的手。

　　仿佛是什么裂开了一样，原石剧烈的晃动着，带动着测试台都震动了一下。四座皆惊，顾盼之后，一切又悄然恢复如初。

　　由原石迸发出来的白光终于慢慢收敛。

　　白光一点点浓缩，浓缩成一道光柱的模样，之后便会显示出风离的术力阶级。

　　但是这白光却是边浓缩，颜色也越来越深，深到最后竟然还带着绿色。
　　而且那碧绿之色还越来越深！！

　　待这充斥在大厅里的白光尽数收进光柱之后，那光柱是泛着浅浅的绿色。然后那光柱又径直开始下压，从浅绿变成碧绿，从碧绿变成深绿，从深绿直接压进了原石之中，满堂白光，一点光亮都不剩……

　　场面沉寂着。

　　原石晃荡了一下，似乎打了个饱嗝，然后很施舍的从头顶冒出两字——零阶。

　　没人敢打破这诡异的宁静。

　　从清虚境到零阶，便是从天堂坠进地狱。

　　“这——”看台上的老一辈率先反应过来，仿佛烧得正旺的柴火被猛然泼了一盆冰水，只余炭火唏嘘，颇为滑稽。

　　台下的少年少女不知作何表情，但他们嘴角衔着笑，总有幸灾乐祸滋生出来。

　　东祭酒冲到风离面前，揪起风离的衣领，怒问，“风离！你个混蛋在搞什么鬼！隐藏实力？？看不起我东祭酒吗！？”

　　“这原石”

　　“虽然不知道你小子动了什么手脚，但是你别想就此蒙混过关！”东祭酒扯着风离的衣领狠狠抖了抖。

　　“零阶”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东祭酒恶狠狠的道。

　　“为何不信？”

　　“你那么点微末实力我不知道吗？还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东祭酒显得愤怒极了。

　　东祭酒就在风离耳边咋呼，他有些不悦，“松手。”

　　东祭酒反是更用力的叫嚣着，“今天你不把这事说不清楚就别想走！”

　　“零阶已经是我的极限。”风离淡淡说了一句。

　　他没说是他实力的极限，还是伪装的极限。

　　东祭酒嘴角抿出弧度，放开风离，甚至还很善意帮风离平了平衣领，拍了拍风离的胸口。然后满脸堆笑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出腿——

　　一脚踹了过去！

　　“你他娘的果然是在骗老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动了手脚！”

　　风离脚下一滑，躲了过去，却是碰到这方台一方的矮石柱，差点摔了下去。

　　东祭酒一脚没中，便倚着落下的地点，一脚为轴，扭动身躯，向风离一拳砸了下去。

　　东祭酒这一拳带着全身的力道，煞是有力，带动拳风猎猎作响。

　　风离即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这一股凛然的气势。东方清鸿在这，风离不想大动干戈，想躲过这一遭，却不知该逃向何处。

　　[往右边！]

　　这一声蓦然在风离脑海响起，风离顾不得许多，一手撑着齐腰的石柱，脚下用力，将自己整个人横空甩到了东祭酒的右侧。

　　风离的动作干脆利落，潇洒从容煞是好看，整个人飞起来了似得。惹得台下的少女一片捧心叫好。

　　术师不同武者重于体格上的修行，他们的体力以及对身体的掌控力多是较差。风离虽不是武者，但东方清鸿却是武界巅峰的存在，他的体格自是不差。

　　一招一式都能如此行云流水，风离打起架来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东祭酒倾身一拳砸中地面，轰然一响，但显然这一拳他又没有击中风离。

　　东祭酒缓缓拿起拳头，两只手腕相互扳了扳，听见嘎嘣作响他才转过身来，笑呵呵的看着风离。九阶巅峰的实力蓦然全开！

　　威压顷刻间向风离压去。

　　“既然风小公子这么喜欢玩躲猫猫，那么我们就玩玩好了。”东祭酒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你这只小鬼可得躲好了，千万不要出手，不然怎么对得起你零阶的实力？”

　　说罢，东祭酒不等风离有任何反驳，一掌又是劈来。

　　砰——

　　一声顿响，风离这次没躲。
　　他一脚踢中了东祭酒袭来的一掌。

　　东祭酒笑得眉毛都扬了起来，打一个不会还手的家伙多没意思？

　　东祭酒一掌震开风离，另一只手又是一拳砸向风离的腿。风离耳朵动了动，一腿抬起，猛然竖劈而下，东祭酒一拳还没祭出，风离腿劲便是袭来，他赶忙双手接住。

　　砰然一声震响。

　　风离并不擅长踢技，但人体的要害多在上身，风离更是看不见，用腿比较安全。
　　更何况，他腿长。

　　风离腿上用劲，力图压下东祭酒。但东祭酒也不是容易对付之人，风离压下一分便再不能进一毫。

　　东祭酒扛住风离的一腿，嘴角却是一勾，“怎么这会不畏首畏尾了？等会你师父一巴掌下来可还是甩在你脸上。”

　　风离身子一扭，带动那一条腿横着向东祭的脖子踢出。

　　腿风猎猎，凶狠至极。

　　东祭酒却是没有料到风离这么阴险的一招，赶忙收手，从风离的腿风下面躲了过去。四舍五入便也是从风离的胯|下绕了过去。

　　东祭酒依旧直起身子做人，笑得没皮没脸，“这么阴毒的功夫都用得出来，难怪被赶出了东方世家。”

　　在东炎谷年少一辈的心里，能入得东方世家，哪怕只是外门弟子都是极其荣光的事。而被东方世家赶出去之人，身带耻辱，莫说东炎谷，只怕星云大陆的众世家都不会轻易收入门下。

　　东祭酒总是没皮没脸，但若论挖苦别人的功夫，最狡猾的狐狸只怕也要被技压一筹。
　　东祭酒笑嘻嘻的等着风离恼羞成怒。

　　等了半晌，等到东祭酒看笑话的模样都挂不住的时候，风离突然冒了一句，“的确如此。”

　　风离只是一句话，东祭酒就觉得风离让人甚是讨厌。
　　他扳着手指，呵呵直笑，“都说你是疯狗了，他们还不信。在东方清鸿面前装老好人就这么有意思？他今日能将你逐出东方世家，明日就能将你逐出师门。”

　　“当然，这一切你都得感谢我。”
　　东祭酒双手一拍，合十而分，火焰凝成的长剑一节一节被东祭酒从掌心拔出。

　　风离感觉到术力的波动，单手撑着石柱，翻身下了测试台。

　　“风小公子就这么瞧不起东某，不愿和东某比一比？”东祭酒单手撑着石柱，紧跟其后，二人翻身而落的动作相差无几。

　　东祭酒紧追着风离，从后一剑砍去！

　　风离耳朵微动，立马倾身，斜向一脚踢出，正中东祭酒的手腕。风离脚上力道不减，抵着东祭酒手腕的脚板转个方向，正向踩下，力道下去，端是要将东祭酒的手腕踩碎在地！

　　东祭酒冷笑一声，另一手自下而上，一个响指划出。

　　距离如此之近，一道火弧凭空向那个风离袭去。

　　几乎是在东祭酒划出的那一刻，风离的响指立劈而下。

　　一簇火焰直接撞上那道火弧，噗噗噗！火焰碰撞发出数声脆响，火焰碰撞之处散落数点红色光芒。

　　风离因为动了手，身体保持不了平衡，压在东祭酒手腕上的力道便是一松。乘此时机，东祭酒旋过火剑，倒提火剑向风离的大腿砍去。

　　风离蹙眉，随手一个响指下去，一蹙火焰再次嘭然出现在东祭酒的眼前。

　　东祭酒哪里料到风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再次唤出火焰，赶忙执剑回挡。

　　但就是东祭酒抵挡之时，风离一脚，穿透火焰，径直踹了出去。

　　东祭酒被力道一压，退出好几步。缓了一口气，直起腰来，他依旧笑得没皮没脸，“你的反应能力果然比别人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