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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番外 ...


  •   “我不想去英国。”软软糯糯的童声牵住了女人的裙角。
      两双肖似的纯金色眸子对视半晌。

      “你必须去。”女人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随即她放柔了声音,弯下腰,裙裾垂落在地,“你的新老师是个优秀而博学的人,世间再没别的人能比他更适合带领你走向新的人生。”

      “可是……”
      “没有可是。你的天赋很好,回路极为优秀,忘记你的身份,牢记你的起源。”她克制而温柔地抚过男孩的发顶,“必要时……再抛弃你的血统。”

      马克西米利安已经疯了,这里已经不再安全。想起自己的丈夫,爱雅女爵眉宇间染上一丝阴翳。

      她忍不住亲了亲男孩光洁的额头,温柔的吻一触即离,“亚苏恩,听话。”

      男孩怔了怔。

      母亲很少叫他这个名字,他也已经很久未曾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了。

      很少有人家的孩子会有寓意为避难所或隐藏处的名字,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家族。

      他意识到了什么,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浅栗色的睫毛颤了颤,目光掠过厚重的门扉。男孩有着和他母亲一样精致美丽的五官,如出一辙的金色眼睛和金色头发,只不过和母亲那浓烈灿烂的大波浪卷相比,他的发色尚浅,细细密密,如同溜过云朵偷洒下来的晨曦。

      我不想听话。小绅士在心里这么说。
      我也不想离开家。

      但他大概是放弃了恳求,只是摘下雪白的手套,轻柔地擦过女人眼角,抹去了那不断滚落的泪水,“妈妈,别哭。我还能再见到你和爸爸吗?”

      美丽的女人微愣,似乎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沉默几秒,牵起唇角,温柔的说:“会的,会的,当然会的。”

      当然会的,我的儿子。

      我的亚苏恩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但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那双曾让无数男人痴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和黯然,女人低垂着眼睫,思索片刻。

      她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项链上穿着一块陈旧的木牌,木牌上是黑乎乎的五角星图案,模糊而怪诞。这块牌子被她挂在了儿子的胸前,连着她温热的爱意一同掖进里衬。

      男孩的眼神柔软而懵懂,他隔着小斗篷握住了木牌,紧贴着母亲的温度,恍惚间似乎连日来的异象和噩梦都一同消散。

      “阿尔伯特,带他走。”爱雅帮亚苏恩整理好领口,随后站起身,望向了一旁静立良久的管家。

      台阶下的中年男人欠了欠身,“是的,夫人。”随后他弯腰朝男孩伸出手,“跟我来吧,小殿下。”

      男孩仰起头,抿起嘴唇。他听到他风华绝代的母亲轻声说:“亚苏恩,离开奥地利,永远不要回来。”

      女爵身姿挺拔,气势昂然,朝他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庄园大门被牢牢合上,像是漆黑的棺材被钉上了盖子。凛冽的风呼啸而过,不可名状的呜咽回荡在冰凉的空气中。

      那是最后一次有人叫他的名字,在那之后,仿佛生来来着魔力的名字连同“凯茵舒普温克”这个大名一起被埋葬在了无人问津的回忆。

      ---

      罗曼睁开眼睛,望向天花板。

      昨晚上他好像梦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忘得一干二净,但脑子里总有一块幕布一样的东西,叽叽歪歪的唱歌,什么群星啦、月亮啦、灰蒙蒙的建筑啦……

      真让人头疼。

      他转了转脖子,将利奥塞给他的木牌从硌脖子的位置抽出来。

      更让人头疼的现在还有一只胳膊牢牢地圈着他。

      罗曼无奈的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好笑的弯了弯碧绿的眼睛,“醒了就别装睡啦。”

      金色的脑袋动了动,发出了模糊的气音。

      好几秒钟,罗曼才听到他在说什么,他说:“想看郁金香……”

      荷兰的郁金香大片绽放要等到春季,可是现在还是冬天,哪里去找啊。

      “那我们……去爱尔兰吧。”金毛寻回犬抱着他蹭了又蹭。

      罗曼被蹭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忍不住把人推开一点,捞起那张脸,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脸没睡醒的茫然。

      虽然是面无表情,但细看似乎透着一股……萌感。

      一向视力良好的医生觉得自己可能也有了几米厚的滤镜。

      “为什么要去爱尔兰?”罗曼抬手把利奥头顶上翘起来的呆毛压下去。
      “一月有个节日……”

      粉毛青年戳了戳对方的脸,发觉手感不错,控制不住爪子捏了捏,嗯,弹软。一月好像是有那么些宗教节日,但爱尔兰……下一个节日似乎在三月吧?

      这人果然还在做梦。
      罗曼像揉面粉一样暗搓搓的移动手指。

      三分钟后,利奥终于被他戳的完全清醒了,挠了挠金毛,顺手捞过罗曼的手指吻了吻,“不去爱尔兰了,我们去以色列。”

      他眼神清明起来,顿了顿。

      “我们过几个月再回荷兰领证。”
      “……你为什么对领证这么执着。”

      他们现在正在一个叫莱顿的西部小城,这是个花团锦簇的城市。

      此前罗曼只知道这里有个知名大学,未曾想居然如此整洁美丽。莱顿就像威尼斯一般遍布水道,粼粼的河面掠过洁白的鸽子,河边垂落着一簇一簇的鲜花,插着悠悠旋转的小风车。阳光洒落在河边露天的咖啡馆,一阵阵咖啡的香气混着人们的闲谈和笑声飘散。

      两人雇了一艘船在河道上慢慢划着,罗曼眯起眼睛,享受着从内到外的放松。

      一块蛋糕被递到了嘴边,“啊——”

      “啊……个头啊。”粉毛青年很想忿忿的扭头,但是这个蛋糕不一般,它是草莓口味的。于是三秒后,他还是屈服在了口腹之欲下。

      呜哇,真是没有骨气。罗曼鼓着腮帮子,余光瞟到金发青年舔了舔沾满奶油的手指,脸红之余一阵黑线。

      他该庆幸盖提亚不在吗?

      说起盖提亚,在不久之前他们的二人世界还是三人世界来着。

      但是现在。
      盖提亚被扔去了日本,由藤丸立香帮忙监管。

      原本作为战俘,他是跟着罗曼和利奥一块儿离开迦勒底的,直到——

      “哎呀,您和您的兄弟虽然长得不像,但都一样好看呢。”前台小姐姐热忱的恭维道。

      “不,那是我儿子。”某人理直气壮的说。

      前台小姐姐表情凝固了。

      罗曼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惊恐的朝前台望去,发现某人正一本正经地向妹子展示一份伪造的护照,还一边解释为什么父子不是一个姓的问题。

      ……这个家伙的常识是被狗吃了吗?!

      偏偏被唤作儿子的盖提亚一脸无所谓,顶着“盖提亚·阿基曼”的名字拎着两个行李箱——他的确履行着拎包小弟的职责,还抽空翻了翻酒店赠送的旅行杂志,满眼探究。

      ……

      这种事情发生多了之后罗曼受不了了,抢先把盖提亚丢去了日本。

      立香很委屈:“为什么要让我管着他啊!”

      “你已经是个开位救世主了,你成熟了。”语重心长,“是时候帮大人分担重任了。”

      “让这家伙来我们学校教书是我管他还是他管我啊?!”

      立香很愤怒。
      “这厮还老是说我早恋,明显公报私仇。盖提亚,出来决斗!”

      “呵,藤丸立香,你就是这么目无尊长的吗。检讨写了吗?实践课作业做了吗?”
      “……”

      前御主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抹泪,对玛修哭诉:“我不想考东大了,我要离开冷酷无情的日本,去一个友好的地方。玛修,你想去哪?”

      玛修少女正翻看着伦斯菲尔先生和罗曼医生寄来的礼物和明信片,闻言微笑:“我想去以色列看看。前辈,其实日本挺好的呀?”

      立香顿住了,他眼尖地发现了一块草莓蛋糕,翕动鼻翼,“咦?这是哪里来的?”

      “这个蛋糕?盖提亚先生给我的。”

      立香:……
      摔笔!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

  •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跑团,差点朝着不可名状的走向发展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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