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娇宠记》巧克力摩卡

5、第 5 章

　　阿娇下午早早做好夕食，煨在炉子上，就回了自己家看孩子去了。阿娇身上背着包袱，里面大多是王氏给孩子的一些吃用，多多少少收拾下来，装了三个包袱。阿娇背着一个、挎着两个便往家走。因是回家，她面上露着喜气，脚步轻快，往日要走一个时辰的路，如今半个时辰就走完了
　　阿娇嫁去的村子就在武川镇附近，是离武川镇最近的村子，许是离着镇子最近，村里人生活要比旁人好得多
　　兵镇附近这样的村子有好几个，但规模都不是很大，人口也简单。这些村落，说得好听一些是村子，但实际上也就是二十几户人家围着一条河，建起的住地
　　村民也大多是外来户，这里可没有军户，多数是以打猎为生。当初阿娇嫁过来，可是件惊天大事，那时村中有人娶到汉家女为妻，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更何况这个女人的姐姐，还嫁给了镇子中有军衔的人，有不少人暗地里羡慕阿娇的夫郎，男人都是享受来自同性的嫉妒的，因着这，他对阿娇一直很好，夫妻二人日子倒也过得和美
　　阿娇拿着东西脚步轻快的往家里赶，路过其他人家的帐篷时，总会有人和她打招呼：“阿娇，这是回来了？”阿娇腼腆，多少只会说上一两句或者是冲对方笑一笑
　　村子里的住户少，大家都是多年的邻居，相处之间少了不少陌生感。她这一路走的快，在小路上拐了个弯，便看见了一顶挂着彩绸的帐篷，到家了
　　阿娇家的帐篷和村子里的其他人家有些不同，帐篷上总是挂着一些七彩的布条，在一众帐篷中很是显眼，这些布条都是阿娇的阿家（对于婆婆的称呼）挂上去的，说是有一天睡觉梦中偶遇神灵，神灵说挂上布条就是信众，能够保佑家中平安，她阿家第二天就从家中翻找出彩布来，挂到了帐篷上去，这一挂就是好几年
　　那些布让阿娇肉痛好久，阿家拿走的那些布是她攒了好久才攒下来的，本想给孩子做几件衣衫，却不想先孝敬了神灵
　　“家家、家家”她一进了帐篷，孩子们就叫着跑了过来，各个围在家家身边，都抱着她不松手。一段时间没见到自己的孩子，她爱怜地摸了摸孩子们的脑袋
　　“阿家，我回来了”阿娇自来害怕阿家，看清楚帐篷里的情况后，忙向床上的老人说到
　　“嗯”老人低着头，在缝补一件袍子，喉咙里发出一声，算是回应她了
　　阿娇不敢打扰老人，拉着孩子们向靠近门口的方向走了走，母子几人坐下后，便打开包袱分发起东西来
　　小孩子都爱新奇玩意，看着家家从包袱里掏出一件又一件从没见过的东西，都被地上的包袱吸引住了目光
　　阿娇先拿出来的是姐姐给的几件衣服，孩子们乖乖坐好，等着家家一件件分发，等到最后拿出来糕点时，哪个都坐不住了，围在家家身边开始争抢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阿娇在家中对孩子疼爱多些、管教少些，他们不怕家家，对于阿娇的大声训斥并没有多少理睬，在他们眼中反而是没吃过几回的糕点更吸引眼球
　　忽的，孩子的哭声传了出来，接着就是老人低低地安慰声，阿娇吓得赶紧往床上看去，才发现阿家正抱着一个孩子在那儿低声哄着，阿娇抓了抓身上的袍子，围在她周围的孩子更是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毕竟阿婆与家家在他们印象中是不同的，哪个都不敢惹阿婆不开心
　　家中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只有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阿娇从包裹里拿出最后一件东西朝着老人走去，东西是普通的东西，一个陶瓷大碗，不过这里面却装着奶白色的膏状东西，仔细一看便能看出，这是杨氏做的那碗鱼汤
　　“阿家，这是我阿姊给我的鱼汤，说是再补身体不过了，我热一热给您喝好不好？”阿娇有些拘谨，声音干干的问道
　　阿娇的阿家看了一眼碗“你去热一热，我喂给仪沁吃”
　　阿娇看了一眼老人怀里才几个月大的女婴，拿着碗就去炉火旁热鱼汤去了
　　仪沁是丈夫兄弟的唯一孩子，这孩子的家家生产完就改嫁了，连孩子也没有带走
　　鲜卑人是不守节的，谁家的汉子身死，如若家中兄弟不愿娶寡嫂，那女人就改嫁别家，孩子要与不要，都看女人自己的意愿了。
　　仪沁的家家是个貌美的女人，改嫁的汉子也有几分本事，怎么会要一个没有相干的女婴？无法，这孩子就到了阿娇家中。这也不能怪仪沁的家家太过心狠，草原生活不易，死了丈夫的女人更是生活艰难
　　阿娇守在炉火旁，等着鱼汤热好，孩子们则坐在帐篷口的皮褥上，分吃着家家带回来的吃食，老人则坐在床上抱着孩子拍打着，倒是一副祥和的场景
　　“阿娇，你过来”
　　阿娇本盯着火光出了神儿，听到召唤，忙将鱼汤盛了出来，端着碗坐到了床边的皮垫上。阿家看着自家新妇端过来冒着热气的碗，将孩子轻轻放到一旁，接过碗来开始喂汤给床上的女婴
　　“你上一次回家，我与你说的那件事情，你与你阿姊谈了吗？”
　　阿娇微微低着头，用余光瞄了两眼阿家“我这次去才发觉，原来我阿姊的这个孩子早已经定好亲了”
　　“这么小的孩子就定亲了？”阿娇的婆婆皱着眉头问道，随着她说话的同时，汤碗发出叮的一声，原是汤匙被扔到了碗中
　　阿娇更加屏息小心“是，我本来想和我阿姊提这件事情，但是去了才知，原来我阿姊和镇中的一个队主家中的孩子早就订了亲，我就没有和阿姊提这件事情了”
　　老人一听到回答，刚开始以为是阿娇自己编的谎话，但是她看着自己的这个新妇，知道她是个胆小怕事的，绝对不敢欺骗自己，这件事是八九分信了
　　“既然是这样，那这件事只能作罢了”老人摸着女婴的小手，“我这可怜的仪沁，以后也不知道会过怎样的生活”
　　阿娇听到阿家的话只是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老人一看她这个样子就来气，挥挥手道：“你看孩子们去，你与他们也是好多天不见了，多陪陪他们”
　　阿娇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
　　再说杨氏这边，今日的事可谓是一件大喜事。不管怎样，清和的将来是有了一份保障。杨氏在这武川镇待了几年，虽然鲜卑话说的不是很好，但是一些鲜卑的习俗还是知道的，在鲜卑人中，既没有女人守节也没有男人不娶，也有终身不娶妻的，但是这样的人大多与妻子感情深厚，李乾与方氏可没到这种地步，李乾早晚都会再娶一位妻子，只是不知道是鲜卑人还是汉人
　　如果是位汉人，对清和也还算是好事，但如果是位鲜卑人多多少少也是有些麻烦，鲜卑女人盯着丈夫就像是草原上狼盯着肉一般，对丈夫看得紧紧的，对丈夫其他的从别人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并不和善
　　杨氏一路轻松的回到家中，看着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她此时的好心情
　　她嫌弃帐帘，就看见清和一个人在床上爬来爬去，小小的一团慢慢在床上挪来挪去、蹭来蹭去，床上的皮子被扯得好几个地方都皱在了一起。清和听见门口有声音，小脑袋急忙向她的方向转过来，看清是杨氏，咧开小嘴甜甜的笑了，还高兴地要从床上努力站起来，嘴里支支吾吾的一直喊：“家家、家家”
　　清和小步子还迈不实，走路歪歪扭扭的，才走了几步，就惊得杨氏赶快过去抱住她，清和便顺势往她怀中钻
　　清和在她怀里乖的不行，揪着她的衣领不松手。快两岁的孩子用小小的手紧紧攥着杨氏的衣襟，满满都是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