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第 30 章 ...
-
“贝塔！喂！贝塔！\"
艾斯睁大了眼睛，黑色的瞳孔微微颤抖，他眼睁睁看着贝塔闭上眼，直直倒在地上，他朝屋子里大喊：
“快来人！贝塔晕倒了！”
屋子里的路飞听见后哭着跑出来，达坦和一众山贼紧随其后。
路飞眼泪还没止住，鼻涕也稀里哗啦地挂着，看见贝塔苍白着脸倒在地上，深陷悲伤的小孩哭得越凶了，他用力擦着眼泪，手足无措地看向艾斯：“怎么办啊艾斯！”
“先把我放下来！”艾斯仍被绳子束缚在树上，心急如焚。
达坦蹲下身查看贝塔的状况，见她呼吸还算平稳，稍微缓了口气，指挥围在旁边的山贼们：“给我去看看医生到哪里了，找到了就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带过来。”
艾斯在路飞的帮助下从树上跳了下来，然后拨开人群，想把贝塔抱到屋里的床上去。
“等等，艾斯，我们还不知道贝塔为什么晕倒，先别动她。”达坦挡下了他的动作。
艾斯握紧拳头，心乱如麻，目不转睛地看着贝塔，贝塔突然昏迷大都是他的责任，他虽然不后悔打破贝塔的幻想，但他后悔没有用更和缓的方式告诉她，妹妹昏迷，兄弟逝世，这些让人窒息的沉重像夏日的暴风雨一样突然向他袭来，一时之间他都无从反应。
“医生来了！”一群山贼扛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狂奔过来。
“哎哎，把我放下，慢点，我的老腰噢。”老医生扶着腰被大伙推到贝塔面前。
“医生，快看看她，贝塔突然晕倒了。”路飞急切地催促道。
老爷子闻言便弯下腰大概看了一下，道：“别急别急，应该是太过劳累所以昏睡过去了，我们进屋再仔细检查吧。”
闻言，艾斯不再犹豫，直接抱起了贝塔，才几天，怀中的孩子感觉又轻了一些，之前苍白如纸的脸颊现在已经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他不再犹豫，将她迅速带到了屋子里的大床上。
“情绪起伏太大，再加上之前喉咙受伤，引发了一些低烧，这才昏迷过去。”老医生收起检查器材，继续叮嘱：“后面几天一定要让她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小贝塔本来就体弱，要是落下病根就麻烦了，一般的特效药药效太强，汤药需要现熬才有效，你们派个人来同我一起去学习煎药。”
“好，多古拉，你带着路飞跟着医生过去，我留下来看护贝塔。”达坦坐在贝塔床前的椅子上，命令道。
“你也给我去休息！受这么重的伤不好好躺着，你不要命了吗！”老医生气得吹胡子瞪眼，这浑身缠满绷带的山贼头子也太乱来了。
“我来吧达坦。”艾斯的声音响起，“我不会再去报仇了，你去休息，我来照顾贝塔。”
艾斯不容置疑地将达坦丢给一旁的山贼们，自己稳稳当当地占了达坦的椅子。
“就是说啊，老大，去休息吧。”
“艾斯也照顾过生病的贝塔很多次了，不用担心。”
“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贝塔醒了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又要哭了。”
山贼们搀扶着达坦，一个接一个地劝说。
“好吧，先去休息。”达坦听到最后一句，终于被说服了，贝塔失去哥哥已经够难受了，要是看到自己浑身是伤还因为照顾她精神不济，小孩肯定又会自责。
“让她好好静养，其他人全部都出去。”老医生看达坦乖乖听话，最后多叮嘱了一句便去煎药了，多古拉抓着因为怕吵到贝塔所以一直憋着眼泪的难过到极点的路飞，跟着医生离开了房间。
很快，小小的屋子只剩下了艾斯和贝塔，兵荒马乱如潮水般退去，沉默的黑夜寂静到了极致，艾斯沉着脸，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是偶尔才起身为妹妹掖被角，轻柔地为她拭去额角的汗水。
少年的情绪掩在那张紧锁着的稚嫩的脸上，让人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晨曦初现，床上的女孩长长的金色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看见了坐在他床边的艾斯。
少年的墨色眼睛深沉到了极点，见她醒了，便沉默地起身出门，把一大清早就在外面准备药材的老医生叫进来了。
贝塔喉咙还未愈，见艾斯一言不发地出门了，想叫住哥哥却没法发声，醒来的迷茫在冰冷的现实中消失，还未消肿的蓝色眼睛又不受控制地冒出了泪水。
“别哭了，贝塔，快喝药吧。”后脚进来的老医生长长地叹息了一口，将黑色的浓稠药汁端到了她面前。
贝塔见山下的医生爷爷都来了，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小孩拼命擦拭着眼泪，但还是有泪水接二连三的落下。
以往她生病的时候，都是萨博端着药汤和甜果进来，温柔地哄着她喝药的。
“萨博要是真的走了，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走得不安心的。”安靠着门，冷静地看着悲伤的贝塔。
听到声音，贝塔愣愣地张开嘴，看着突然出现的安，她跳下床，扑到安的怀里，像是雏鸟找到了归处，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
“一会我喂他喝药，老先生，您先走吧。”安将贝塔抱起来，侧身对医生说道。
“哎，好，千万别让她一直哭了，一直哭的话很容易引发出血。”说完，老医生最后担忧地看了一眼贝塔，便出了门，今天诊所有客人预约好了要来看病，他得下山了，这里有安在，贝塔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屋外，多古拉刚刚从海鸥那里接过一封信，看到艾斯，便将手里的信交给了他。
“这是……萨博寄来的？”弟弟哭了一晚上现在正皱着眉头睡觉，妹妹和安一起，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艾斯独自接过信，隐入了树林里。
黑发少年走清晨的薄雾里，展开信纸，一边走着，一边读信，熟悉的林间小道，如今只有他一个人走过。
“……发生了很多事，具体的就让贝塔告诉你们的吧，这孩子偷偷摸摸就跑到危险的地方来了，但这也是为了我，所以艾斯一会可别太过严厉地骂她，小小的惩戒一下就好了。在我和贝塔分别之前，跟她有个约定，让她和安一起来接我，但是艾斯，我不想把她们也带入麻烦里，所以我决定在你们之前，先一步出海，没能遵守约定是我的错，帮我向她道个歉吧，还有，我也会在我经过的岛上找西勒诺斯果的，别忘了让贝塔以后一定来我的船上拿果子……我们兄妹四人，在别的地方相见吧，在这片宽广自由的海域某处，有朝一日一定会相遇的。与你们相遇，与你们成为家人，这份羁绊是我的财宝，路飞还很弱小，又爱哭，贝塔有危险的先天性疾病，又爱乱来，但他们都是我们的弟弟和妹妹，所以就拜托你了。”
艾斯面朝着大海，站在他们四人曾经一起袒露梦想的礁石上，读完了最后一个字，坚强的少年终于忍不住泪水，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对着辽阔的海洋大声哭泣起来，悲伤的哭声淹没在巨大的浪涛声里，没有人听见。
在艾斯离开的这段时间，贝塔在安的怀里一直不停地哭泣，安面对这状况也无计可施，不管她说什么，小孩也好像听不到一样，眼泪止不住地流，好像要把这几年未流的眼泪都在现在全部流光。
安明白失去的痛苦，当年要不是为了报仇，她可能早已在痛苦和伤心中绝望地自杀了，无尽的泪水会吞噬人生。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贝塔，虽然她得了绝症还如此乐观，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都能笑着面对，看起来如此坚强的一个人，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她太重感情，特别是艾斯萨博路飞那三兄弟，贝塔将他们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安看不下去了，她怕贝塔过度悲伤引发伤口出血，她想起这次出航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宝物，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贝塔，听我说，我派人去找过了，但是没有找到萨博的身体，如果说……萨博还没死呢？”
贝塔瞪大了眼睛，眼泪不自觉地停下了，她昨天才被艾斯打破了萨博还活着的幻想，今天又听到她一向信任的安对她说了这样的话，虽然她第一反应是不信，但她也不愿意放弃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我有一个恶魔果实，你吃了它，就拥有确定萨博的位置，并传送到他身边的能力，但吃掉这个果实之后你会像路飞一样，被大海厌恶，一辈子都不能下海游泳了，而且你最后还可能找到的是萨博的尸体，你愿意吗？”
贝塔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安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道：“你答应我最后一个条件，我就将它给你。”
贝塔擦掉泪水，端坐起来，继续点头。
安认真地看着她：“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都必须坚强起来，不要任自己被悲伤支配，不能因这件事而郁郁寡欢，失去生命，能做到吗？”
贝塔拿过纸笔，写道——尽我所能。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去找哥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