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他们的星星》雨水市

13、第 13 章

　　波尼亚国王，膝下有两个儿子。

　　长子亚兰自小被当做第一继承人培养，他从国内最顶尖的学校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不管是文是武，他都做到了最好，亚兰从未输过任何一场比赛，他在耀眼的光芒的包围下长大，是全国的人都默认的下一代国王。

　　次子特洛斯自小便仰望着哥哥的背影，从小到大，他都非常崇敬他的哥哥，即使他同样优秀的成绩通通被亚兰的光芒遮挡，他也毫不在意，但不管特洛斯多么喜欢他的哥哥，他也不敢和亚兰说话，如果亚兰主动找他讲话，他也会紧张得全身僵硬，于是所有人都认为两兄弟之间关系并不好，包括长子亚兰。

　　在十四岁时前往其他国家学习的特洛斯，在他哥哥毕业的那一年回来了。这一年，也是艾芙妮和卡尔到嘀嗒城居住的那一年。

　　国王将两兄弟一并放在皇宫里，让他们跟着他处理政事，波尼亚非常清楚特洛斯对他哥哥的喜爱，也对单纯的小儿子无比放心，他想让特洛斯跟着一起多学点东西，日后能帮助他哥哥一起处理政事。

　　接受了不同文化熏陶的特洛斯，在处理一系列事物时，总能给出与众不同的见解，为了引起哥哥的注意，卡洛斯每次都竭力表现，想得到哥哥的夸奖。但他没想到，哥哥的夸奖没等到，却等到了卡尔和国王的称赞和哥哥的怀疑。

　　卡尔应国王的邀请来到王宫商讨军队的事宜时，恰好看到特洛斯完美处理了一次贪污事件，于是他们当着亚兰的面，一同夸奖了特洛斯，这次事件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却恰恰让亚兰确定了他的幕僚对他说的话：特洛斯想靠卡尔与他争夺王位。

　　卡尔经那次力挽狂澜的战争后，一直是雨水国民众心中的英雄，波尼亚国王也对卡尔信赖有加，且卡洛斯又与卡尔关系亲密，闲暇时两个人也经常在练武场切磋，亚兰害怕未来这位全国的英雄站在弟弟那一边，剥夺他的继承权。经此事件，他越发信任那位幕僚。

　　敌国的国王准确抓住了雨水国最大的弱点，亚兰身边那位深受信任的幕僚其实是敌国安插在亚兰身边的奸细，他们想借亚兰之手除掉卡尔。

　　亚兰的心被敌国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所迷惑，在卡尔与特洛斯关系越发亲近之时，他终于接住了敌国国王精心布下诱饵，决定帮助他们完成除掉卡尔的计划。

　　陷阱埋藏在下一次边境战争里。

　　北方边境的战事消息传来，艾芙妮这时候恰好怀有身孕，于是卡尔将艾芙妮安置在首都嘀嗒城的守卫最为森严的王宫里，准备出发平息战乱，这时候的卡尔还没意识到，将妻子放在皇宫的决定，会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
　　在确定卡尔将会出征后，亚兰立即请求前往北方边境参与战争。波尼亚国王犹豫片刻还是应允了，他嘱咐卡尔一定要注意亚兰的安全。

　　一个星期后，他们抵达了战场，边境的战争断断续续，在他们到来之前，北方城墙上的士兵已经抵御了两次进攻。

　　修整片刻后，卡尔决定打开城门，主动出击，他带领的这支军队，是经过他严格训练后的雨水国最精锐勇猛的士兵，他有自信取得胜利。

　　敌人所派出的军队数量超乎卡尔的想象，这一次的战役虽然胜利了，但卡尔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这无穷无尽的军队，简直就像是敌军派出了所有战力来与他们对冲一样。

　　卡尔无法做到速战速决了，侦察兵告诉他，敌军的后方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赶到，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且敌军总是不肯与他们正面对抗，一直采取逃跑为主的战略耗着他们，在确定后方的粮草没问题后，卡尔沮丧地发现，他可能没办法快点回去照顾艾芙妮了。

　　在这连续的小规模的战争里，卡尔也让亚兰一起上了战场，然后卡尔惊讶地发现，只要是亚兰在的战争，就能很快获得胜利，且亚兰也是士兵中冲得最勇猛，杀敌数量最多的人，渐渐地，卡尔便放心地在后方谋划战略，派副官保护亚兰，让亚兰独自上阵杀敌了，而亚兰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他的每次出征都能带来胜利的捷报。

　　初到战场的亚兰就算武力再超凡，也无法取得这样的佳绩。他取得的这些成功，全都是因为一个和敌国约定：只要一见到亚兰，敌军便会在不伤及亚兰分毫的情况下，派死士故意成为他剑下的亡魂，然后整个军队再假装不敌，落荒而逃。

　　没人能发现这个约定，它埋在最深层的土壤里，以敌军死士生命为代价，浇灌着，掩护着。

　　连续不断的捷报就这样频频传回王城，因为亚兰领导的战争伤亡更小，所花时间更短，在长时间的消磨战里，亚兰的声望一度高过卡尔。

　　一开始，卡尔由衷地夸赞着他，感叹亚兰天赋异禀，感慨雨水国后继有人，他和艾芙妮终于可以无忧地带着刚出生的小贝塔回艾芙妮的故乡生活了，但在经过几次战斗后，卡尔和他身边身经百战的老将领渐渐发现了蹊跷，且在后来秘密进行的严密的监视里，他们发现了太子通敌的证据。

　　亚兰，一国王子，在用本国士兵的鲜血来换取不属于他的荣誉。这是卡尔在听到报告，看到证据后得出的最终结论。

　　他压抑不住怒火，也无法继续忍受有无辜的士兵因为太子追寻的可笑名望不明不白地死去，卡尔不顾副官打完最后一场仗回宫再议的劝说，当即前往亚兰的营帐里质问他。

　　这时候，与卡尔朝夕相处的亚兰渐渐对幕僚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起来，他看得出来，卡尔每次对他的称赞都是真心实意的，而且卡尔是真的想战争结束后就带着艾芙妮回到故乡安稳地生活。

　　但是，就算卡尔无意权力，亚兰看着桌子上从王国寄来的三封表彰信，为了能让自己彻底坐稳王座，他仍需要这些荣誉。

　　当卡尔进来时，亚兰拿着那三封信细细看着，在注意到一向温和有理的卡尔黑着脸不顾守卫阻拦而闯进来时，他慌慌张张把信背面朝上扣在了桌子上。

　　这慌张地动作更是印证了卡尔的猜想，他直接问亚兰为什么要与敌国往来。在强忍着不耐听了亚兰慌乱而勉强的解释后，他将通敌的证据摔在桌子上，直接命令士兵们将亚兰监禁起来。

　　虽说事发突然，但这次监禁恰恰给了亚兰这次计划的最后的推力。

　　在雨水国的军队终于逼近敌军主力时，在两边军队虎视眈眈，准备开战之际，亚兰带着他的亲信逃跑了。卡尔听着副将的耳语，眼睛仍凝重地看着对面敌人，漆黑冰冷的枪械在阳光下闪着冷酷的光。

　　大敌当前，卡尔决定打完这场战争再去追捕亚兰。他挥舞着手中的剑，指挥着军队进行最后的大战。

　　从卡尔边境逃脱的亚兰，连夜赶到了嘀嗒城，进城前夜，他在城外的山坡上注视着这座他自小生活的城市，他此生最重要的人都生活在这里，而现在，他的身后跟随着上百个海贼与敌国的混合联军，两个联军代表贴身“保护”着他，他身边的一个亲信已经被派遣进城，拿着他的令牌，先行向国王汇报“战况”，在遥远的北方，已经知道他的秘密的卡尔正进行着决战，一旦卡尔归来，这个秘密就会曝光给全国。

　　亚兰发现，他已经丧失了选择的权利，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温和的夜风拂过他的脸，他想起在城墙前，那个金发女性关切地看着他的温柔的眼睛。

　　“你还小，又是第一次上战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他手中放了一个护身符。

　　细腻而温软的纤白手指包住他的冰冷的手，那暖洋洋的感觉让他想起去世的母亲。

　　“要平安归来哦。”

　　就算他是因为她照顾卡尔而顺便照顾的人，那也是他很久都未曾得到过的来自长辈的亲切关怀，艾芙妮的嗓音现在仿佛还在他耳边回响。

　　亚兰将收到后便一直随身携带的护身符紧紧捏在手中，他的眼前是辉宏的皇城，他的身后是无底的深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选择正直，则囚于监狱，选择背叛，则升于辉煌。

　　那精心缝制的平安符从他手中滑落，陷在雨后的泥泞里，散尽了温度。

　　经过一个晚上的化妆整理，太子骑着马，带着几百个亲信和敌国派来的士兵，来到了嘀嗒城的城墙下。

　　他们所有人都装成风尘仆仆和受了重伤的样子，亚兰身上也满是血污和尘土。

　　亚兰敲开了嘀嗒城的城门，他们一路无阻地到达了皇宫，亚兰披着残破的红色披风，跪在金丝镶嵌的红地毯上，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在他的父王和弟弟面前，在艾芙妮和无数大臣官员面前，他面不改色地凝重说道：

　　“卡尔想要联合敌国叛乱，在我知道他的计划后，他便想要杀人灭口，幸好有忠诚的士兵拼死保护我，我才侥幸逃离了。”

　　亚兰深深地明白这一点：从卡尔怀疑他的那一刻，他和卡尔，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且，亚兰的余光瞥向一旁一直镇定地注视着他的艾芙妮，那是卡尔最大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