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名叫爱情的骗局》吹笛人

4、chapter 4

　　【结局一】

　　你虽然很生气，但小孩是无辜的，而且怀胎七月，你真的下不了手去杀死自己的孩子。

　　他向你保证，他会好好对你和孩子的，只要给脐带血就好；前妻姐也说，只要小孩病好了，马上带她出国定居，绝不会在这里碍眼。

　　谁的婚姻不是一地鸡毛，谁的人生能一帆风顺。有时，人们不得不学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得不糊弄着日子，得过且过。

　　你已经精疲力尽，于是你同意了。

　　孩子出生前的这段时光，有种刻意的平静与安然，你和他都避开不谈，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孩子出生后，你亲吻着他皱巴巴的小脸，眼泪就落了下来。

　　之后，你听说脐带血的造血干细胞移植很顺利，再之后，你听到的消息是小孩已经康复出院。

　　日子像流水一样滑了过去，孩子长得很快，在阳光下躺在毯子上手舞足蹈地咯咯笑，声音稚嫩地喊出第一声“mama”,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去上幼儿园，脖子上系着红领巾有了自己的小主意。

　　一天，你在厨房做饭时，孩子钻了进来，撒娇地抱着你的腰扭来扭去。

　　“今天怎么样啊？有没有好好听老师讲课？”你低头，疼爱地亲亲他汗渍渍的大脑门

　　“我今天没去学校，爸爸带我去医院了。”

　　“你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你有些紧张，用手背去探他的额温。

　　孩子扭啊扭的避开你的手，“妈妈我没生病。爸爸带我去见了一个小姐姐，她生病了，爸爸让我帮帮她。”

　　“爸爸还说，不让我告诉你。”

　　你什么都听不到了。

　　*****

　　【结局二】

　　你不是一个可以忍受欺骗的人。

　　你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法官在知道前因后果后，表现出了十分的同情，但还是按照常规做法驳回了你第一次的起诉。

　　判决书上写着“夫妻感情并未破裂”，这实在太过黑色幽默。

　　在等待第二次起诉的六个月间隔期内，你搬出了家。

　　前妻姐多次堵到你单位，祈求你把脐带血留给他们，多少钱她都愿意给。

　　她甚至找来媒体，试图外部施压给你。

　　你怒极了，也不胜烦扰极了，便辞职离开，消失在茫茫人海。

　　你的经济能力足以让你单身育儿，但当你独自在医院生下小孩时，还是痛苦得不能自拔，你发誓，他此生都别想见到这个孩子。

　　当你带着小孩去做早教时，路过咖啡厅时，你看到他在和一个陌生女孩相亲。

　　你推着婴儿车头也不回地走过，此生再不复相见。

　　*****

　　【结局三】

　　你去做了引产。

　　月份太大，公立医院不肯做，你加钱去私立医院做了。

　　当你像只牛蛙般岔开腿躺在手术台上，屈辱和愤怒淹没了你，让你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引产的痛苦和真正的生产也差不多，你第一次知道，就算生完小孩，肚子也还是鼓鼓囊囊的，不比生之前小。

　　手术结束后，你要医生把胎儿装在特意带来的盒子里。

　　然后你不顾卧床静养的医嘱，打车来到之前那家医院。

　　你来到血液内科，推开病房的门，他和前妻姐都在。见你进来，他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而你抱着盒子，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笑着说：“我送你一个礼物。”

　　你掀开盒盖，往前一送，“这就是你要的孩子。”

　　前妻姐发出一声尖叫，他面色唰得就变白了，手抖得接不住盒子。

　　咣的一声，盒子砸在地上，胎儿摔落出来。

　　它已经发育得很完整了，能看出五官和性别，只是现在通身泛着不祥的青紫色，眼睛睁着，瞳孔已经浑浊了。

　　你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还笑着对小孩说：“你看，这是你弟弟，你喜不喜欢弟弟呀？”

　　小孩被吓得眼都直了。

　　前妻姐崩溃尖叫：“别这样对孩子说话！”

　　你慢慢靠在墙上，一股股热流从腿间涌出。

　　最后的意识中，是他冲了过来，一把将你抱起向外冲去：“医生！医生！”

　　病房外都是探头探脑的病人家属和护工，有人拿着手机在拍视频。

　　“别拍了！别拍了！”

　　你的意识在涣散，在陷入最终的黑暗前，你笑了。

　　他们不让你好过，那大家都不要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