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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沼泽 ...

  •   暴雨锤打窗户,狂风暴躁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道简单的结界将外界所有的喧闹隔绝,屋内安静的只能听见笔尖磨过纸的声音。
      “停下,灵力断了。”坐在椅子上的红瞳男子冷不丁开口。
      桌子旁的人听到这话,放下了笔,眼前的东西变得模模糊糊的。
      “过来。”红瞳男子缓缓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桌边的人站起身,一如往常般跪在男子前方,上半身压在他腿上。
      男子垂眸,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膝前人的后颈,锈红色的纹路随之长出,渐渐覆盖全身。那具僵硬的躯体在手指的爱抚下逐渐瘫软,淡淡香气弥漫着整个房间。
      冰冷的血眸在香气的催动下露出柔软的神情,他将人抱起来放在腿上,轻车熟路地进入对方体内。
      “嗯~”怀中人将头低埋,紧搂男子的腰,痛苦地压制住身体内一点也不想产生的欢娱之感。
      良久,那人才回过神,涣散的目光重新凝聚盯在面前俊美的脸上。
      “怎么了?”男子察觉对方有事,血瞳回看,手指还意犹未尽摸着繁杂的锈红阵纹。
      那人冷声问道:“既然阁下修为如此高强,为何还要选我做炉鼎。”
      无论是炉鼎还是贪图一时之欢的玩物,他都不能接受!
      男子稍微伸展身体,惹得怀中人不禁闷哼,血瞳舒服地眯起。
      “有些事情没付出怎么能得到回报。”
      过会儿,男子漫不经心道:“你要是不喜欢炉鼎这个称呼我们换个也无妨。”
      他对上那人微微发亮的漆黑眼睛,缓缓道:“按照凡人的称谓,你可以叫我夫君。”

      陆安醒来,眼前一片漆黑。
      他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脱掉裤子,将被单扯下来。同房的人还在打着震天响的呼噜,睡得跟死猪一样。
      青年穿着单衣,抱着那些散发着异味的东西出了门。外面还在飘雪,冰冷的温度瞬间把体内燥热打了个七零八落。
      陆安从井里打水简单把那些东西洗了洗,整个人越洗越冷,到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才回屋重新穿了件棉袄出来。他将床单挂起来晾好,却不想回屋,走到自己常待的树下,坐在雪地里。
      胜离已经消失了一年半,然而陆安觉得这段时间内他对妖怪的了解超越了过去十七年,他几乎不能在床上睡觉,要不就是睡不着,要不就是做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哪个是幻境,哪个是现实。
      青年靠在树上闭眼沉思,也许胜离真的死了,而他正在缓缓融合妖怪的记忆,接收妖怪的一切。

      一天,剑修正要出门,抬眼就看见陈海满腹心事爬山上来。
      “师傅,我感觉我快筑基了。”少年语气沉沉道。
      剑修道:“你回去准备准备,下午我们就走。”
      陈海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去哪里呀?”
      剑修道:“回你家,斩尘缘。”
      修士在在筑基之前都会回到故地斩尘缘,一旦筑基就代表要舍弃自己在凡间的一切,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修士的寿命最少二百年,而凡人不过百年,若是割舍不下,有所眷恋,在以后的修炼中很容易滋生心魔。
      陈海犹豫道:“我不想回去。”
      剑修刚想讲一通不斩尘缘强行筑基的弊端,就听见少年道:“我妹妹的死讯······我还没告诉她母亲······我不能回去。”
      剑修淡淡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凡人的生命太过短暂,你现在不解决这个心结,等人去世后,它就会成为你的心魔。”
      陈海沉默。
      剑修道:“你好好想想,想通了告诉我。”
      天空的云彩越聚越多,逐渐往下压,黯淡的阳光消失不见,狂风呼呼袭来,俨然一副要下大雨的姿态。
      陈海坐在台阶上,望着头顶的乌云,心中又苦又涩。

      罗冀来到天黎峰药草田,山头云雾袅袅,几座木屋在半山腰若隐若现,崎岖的山路两旁刻满阵法,浓郁的灵气相当于外面的十几倍,各种奇珍异草在凉风中摇曳,闪闪发光。他拾阶而上,远远的听见有人吹笛子,空明剔透,悠闲自得,走过去,见一褐衣人坐在石头上,手握横笛,表情惬意。
      陆安看见来人,从石头上跳下来行礼道:“弟子见过罗长老。”
      罗冀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的青年,过了一年半这人比刚见时长高许多,身上的气质也大为改变,说起来当初自己捅他两剑还能活下来,也是怪事。他也找借口来过药草田几次,要不就是没见着这人,要不就是有他人在场。
      “有四百年炼心草吗。”剑修问道。
      陆安回道:“真是不巧,前几日天缟峰主将门内所有的算得上年份的炼心草都拿走了。”
      罗冀想了想,又道:“天星草呢?”
      青年答道:“三天前刚采了些晾在屋里,弟子这就为您去取。”
      “且慢。”罗冀叫住对方,“我要新鲜的。”
      青年有些无奈,道:“弟子为您引路。”
      药草田并不跟普通农田般,所有的东西都分类种植,便于收割,它更像个秘境,灵草与妖兽相伴而生,天星草是修士们常备药品清心丹的副药,喜爱潮湿低矮之处,周围常盘踞剧毒妖物。
      陆安跪趴在地上,借着昏暗的阳光去找药草,问道:“罗长老想要几株?”
      罗冀不说话,堵在青年面前,高大的身体将微弱的光芒挡了个严实。
      “你和胜离是什么关系?”
      青年动作僵住,手指扣进泥土,哑着嗓子道:“怎么,罗长老想杀我灭口吗?”
      罗冀微微侧身,道:“我要真想杀你何必等到今天,只不过问些事情罢了。”
      青年抬头双眼通红,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颤声道:“他是杀我全家的恶鬼,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罗冀匪夷所思道:“他既然杀你全家,为何要留下你?”
      青年哽住,缓缓摇头:“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也只是听我师父说的,那时我因不足月出生身子骨弱和娘亲在外地修养从而逃过一劫,娘亲听说这件事后自杀了,临死前将我交给师父抚养,可没想到十二岁那年,妖怪突然出现将我变成他的傀儡,供他驱役。”
      他朝罗冀拜了三拜:“罗长老替我报血海深仇,在下无以为报,这条命您想要就拿去吧。”
      剑修后退几步,不想受这个礼,道:“我说过我不杀你,你起来吧。”
      罗冀琢磨着对方说的话,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姓陆,那你可知道陆户昱?”
      青年干巴巴道:“他是我父亲,您认识他?”
      这是个阴谋!罗冀心中一沉,二十多年前胜离就曾经化名为陆垣为这个陆户昱洗筋拔髓,却不知为何又要在三年后杀了他,恰好也在十七年前整个永泉国变为诅咒之地,无人敢踏足。
      “你师父是何人,住在何地?”
      青年道:“他是个普通道士,名号赤鸿子,住的地方实在不好找,罗长老要想见他,我可以领您去?”
      罗冀道:“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说,今天的话包括以往的任何事都不能告诉别人!”
      他递给对方一粒丹药,命令道:“吃了。”
      陆安怯生生看一眼剑修,满脸是赴死的表情将药吞下,心中却松了口气,这算是过关了,眼看剑修要离开,他下意识扯住那人衣角。
      “我陆家有一独特卜算之术,叫断天机,即便没有修为也能学,我观罗长老眉心暗淡,这次出去要可注意安全。”
      罗冀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只觉得可笑,随口应道:“知道了,多谢。”说罢,甩袖走人。
      陆安静立在原地,将手指凑到鼻尖,上面还残有淡淡的幽香。他昨天夜里做了个梦,看见罗冀躺在雪地里,毫无生机,不想对方今天还真上门了,只希望那人可以对他的话留心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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