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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番外四 ...

  •   “不许爱上别的人!”
      她嘟着嘴,故作娇蛮警告着自己,仍是定格在记忆里的那张姣好的面孔,季琯还记得那是她对自己唯一的一个要求。可惜,海枯石烂没等到,天荒地老先来了,它却在她离开后从另一个人口中变了样。
      “如果遇到真心喜欢你的人,不要放弃。”
      怎么可能做到,阿秀……
      失去你的那刻,世界已经结束了,唯一的支撑就是对你的承诺。
      季琯还记得传话的那个人眼里憎恶的眼神,是呢,他也喜欢阿秀,只是被自己这个身为女人的家伙抢先下了手,还没能给她幸福,甚至没能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那个人恨自己也是应该,说起来在这个世界还单方面见过那人一面,那时他身边依偎着一个人,和阿秀很像,可终究不是阿秀。
      风声在耳边呼啸,夹着海鸥的啸鸣,海浪推涌的水浪声,还有桨轮卷起的水声。季琯朦朦胧胧睁开眼,模糊的视野中映入纯白的帆布和广阔无垠的碧空。最大的帆布正中央印着一条龙,季琯还记得第一次上船前船长说这是条水龙,以求平安,虽是迷信,但还是有点心理作用,至少这三年里哪怕遇上龙卷风,遇上漩涡,都安然度过。
      坐起身吐了口浊气,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小葫芦放在手心,这是她们在一起的第二年生日时,她送给自己的礼物,很平凡,却很珍贵,随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它也跟着一起来了,就好像她一直陪在身边。
      “我说你啊,何必一个人死死坚持着呢,她不是说过让你再找一个吗。”一个黑影兀然从上边倒立下来,一根绳子悬在他脚上,像钟摆一样左右摆动。
      将小葫芦塞回衣内,季琯双手撑在身后,微倾斜着看着面前的人,就是当初跟在林肯身后的狗丐帮华思明,他和林肯如今算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虽然那个傲娇的道士死不承认,可他们之间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华思明在那个世界和季琯还是幼时玩伴,算得上青梅竹马,也是她曾经的家人选择的女婿之一,很可惜,他们俩根本不来电,互相把对方当做兄妹。
      看着他,季琯笑了笑,“可我只答应过她这一生只爱她一人,没许诺过会再找一人。”
      “你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华思明脚腕一抖,绳子从他脚裸松开,身子在半空一扭稳稳落在甲板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别再囚着自己了。”
      “我没有。”季琯矢口否认,“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就放下了,傻也好,蠢也好,如今只是想为她诺一世痴狂,守着那一份我曾经应下却没对她一人实现的承诺。”
      “所以这就是你出海的理由?还不是放不下。”华思明低着头撇了撇嘴。
      再次抬头,日暮的光辉像一把剪刀将天与地剪出一条线,地平线上的红妆似如火般的嫁衣灼伤了眼,更像当年他看到的,溅染了阿秀一身洁白的殷红那样刺眼。
      光芒打在季琯的脸侧,视线变得朦胧,眼前那个口是心非的女人看不清了面貌,或许这才是真的季琯,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的自己。
      华思明晃了晃头,解下腰间的葫芦扔了过去,“拿去,这是暂停在幽灵岛时我去买的酒,能被海盗喜欢的酒可不清淡。”
      接住飞来的酒葫芦掂量了下,满满的重量,“好家伙,你还私藏啊,真不够义气!”
      “要是没义气我早给喝完了,还轮得到你?”华思明不屑地睨了眼她,对嗜酒如命的丐帮弟子来说,酒就是水,离不开的生命源泉。
      靠在护板上,华思明看到了海平线缓缓浮现的山头,像是从海底冒出的一样从下自上浮现在眼前,“钱塘港快到了。”
      眺望着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港口,华思明伸了个懒腰,说起来他们这趟走的还挺久的,来回一趟就大半年过去了,不知道杭州又有什么变化。
      “到了吗?”季琯转过身,眯着眼眺望,眼角依稀见得些许晶莹。
      转头的那一瞬,华思明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一向标榜自己是女强人的家伙竟然流泪了?虽然嘴角依然挂着笑。回想上一次,华思明记得是阿秀走的时候,哭了好几天,差不多是把一辈子的泪都流干了吧,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哭过,或者说是在人前流过泪。
      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到季琯口是心非的借口,“幽灵岛的酒可真他娘辣,差点没把眼泪都辣出来,难怪那些海盗成天吹嘘他们岛上的酒才是天底下最烈的酒。”
      真是死鸭子嘴硬。
      心中默叹了口气,华思明道:“快到了,这一趟可真久,听说下一次是要去希腊,这可就更远了。”
      “这还不算远呢。”季琯回首道,“我听说有人已经出发去找美洲大陆了,那才叫远。”
      “这是打算发展殖民了?”华思明眉头一挑。
      “说不定呢,朝中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从来没有知足过,为了自己的利益有什么不敢做。”季琯不屑地撇撇嘴,总有些人喜欢给自己做的肮脏事找个好听的借口。
      “好了,别管那些人的事,好好的心情不能因为他们给坏了。”华思明一手叉腰,一手对季琯招了招,“走吧,先回船舱吃点东西,到了岸还要搬货。”
      “知道了,华爸爸~”很是嫌弃的拉长了声,季琯从高处跃下,落在了华思明身后,华思明虽嘴里不爽的嘟囔着,却没有多余的动作,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称呼。
      船只在港口守卫的指引下入了港,港边停靠各式各样的船只,有的豪华,有的寒酸,有的霸气,有的平凡,像是摆在摊上的首饰琳琅满目。听说海运开放后,各个港口都来了不少外族人,如今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同其他船工一起将货物搬下,季琯忙里偷闲尝了口酒,香浓酒味顷刻带走了一身疲劳,这海上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驴用,还没个好酒补偿,差评!
      “别偷懒啊,赶紧搬,搬完我们就去杭州城最大的酒楼醉他个一天!”华思明抛下一袋货物,伸脚踢了踢季琯。
      “你请客。”
      “好好好,我请客。”华思明无奈叉腰,正要回船上搬货,余光扫到了两个颇为眼熟的身影,旋即停下了动作,定睛看了会,嘿,还真是熟人。
      再次踢了踢季琯的手臂,见她疑惑,华思明朝着不远处示意,“看来是不需要我请客了,正好我可以和总统在杭州好好逛逛。”
      顺着示意望去,季琯挑了挑眉,一抹轻笑随即在脸上绽漾开来,空着的手高高扬起,“石头!阿清!这里!这里!”
      和许久未见的好友再次重逢,自然是要好好聚一聚。船长是个好人,虽然吝啬了点,心到不坏,大大方方就给季琯划了几天假期,谗得华思明一个劲的眼红,抱怨着季琯不够义气。
      再次走在杭州城的街上,颇有几分感慨,上一次来杭州身边围着一大帮人,哦,还有一只比较大的苍蝇。如今却是连人带物都变了,人变得更强大了,也成熟了,杭州城也变得更繁华了,当年的城外饥民随处可见,现在有手有脚的都去了码头,海运不仅仅给上一层人带来了财锦,也给底层人带来了生机。
      “给,当年欠你的酒。”秦时随手将一小坛子酒扔向季琯。
      接住扔来的酒,季琯迫不及待揭开封口深吸了口酒香,“你这酒欠的可真久,一欠就是三年。”尝了口酒,十年陈酿顷刻香溢满腔,“好酒!”
      “你这嗜酒的性子还是没变。”楚清淡淡道,隐约有几分无奈。
      季琯咧咧嘴,毫不在意地扬扬头,“别的东西她都有过明令禁止不许我碰,但唯独这酒,她没不许我碰。”
      季琯知道楚清话里的意思,回的自然也是那意思。
      “可她也说过让你放手。”
      “那些都是我答应过她的,但这个我可没答应过。”她笑着,笑得灿烂,可秦时却觉得她在哭。
      楚清看着她,沉默了许久,“……随你。”
      “不早就随我了吗。”季琯哈哈笑着,突然笑声止了,目光在秦时和楚清身上来回打转,脸色越来越……怎么说呢?恨铁不成钢?
      季琯把酒坛子塞到小胖子手里,然后就拉着秦时走到一旁咬耳朵,“我说石头,别和我说你们这三年里都是盖被子纯聊天。”
      秦时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结果却扯到她们头上来了。不过说起来,她们还真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但也不算全是聊天,很多时候都是楚清在给她念书听,嗯……就是季琯寄来的小黄书,然后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看秦时那副模样,季琯也猜到了一点,随即扔下秦时又拉走楚清。
      “阿清,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就不信那只猴子真把自己修炼成石猴了,一点火气都没!”
      “什么怎么回事。”
      “别和我打马虎,老娘就不信了,寄过去的书没一本让她起火的。”季琯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女人,自己忍着痛把书寄给了她,结果三年了她们还是一个样!
      “哦,都是我在看,她在听。”楚清淡淡一笑,似春风拂面熄了季琯一肚子火。
      她就奇怪怎么没反应了,合着全被这个女人当故事会看了,念给那猴子听?开完笑,就你那存天理灭人欲的声音,没把小黄书念成清心咒就谢天谢地了!
      “你给我等着!”‘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季琯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直到傍晚,季琯才姗姗回了客栈,手里抱着好几本书,贼头贼脑一股脑塞到秦时怀里,临走前还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
      老娘就不信了,全是图画的小黄书你还能编出个故事出来!
      然而……直到出海的那天,季琯还是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样子。
      “你们两个……气死我了!”季琯颤着手气不打一处来。
      “老季……”秦时赧然地抓着头,她自然知道季琯气在哪,但这也不能怪她啊,谁让季琯每天晚上趴墙角来着,就算她起了火也不好意思发啊。
      “呵呵,你耳朵好,怪我喽?”季琯狠狠瞪了眼秦时,打算不再在她身上抱有期望,转而看向楚清,双手搭在后者双肩上,一脸郑重的托付,“阿清啊,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前往别让我失望!”
      楚清盈盈回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你放心。”
      “可说好喽,不许骗我,不许在我从希腊回来时你们还是这样。”像个小孩子似的,季琯一遍又一遍叮嘱楚清不许忘记,直到她被华思明扛上船才勉强停下了牢骚。
      船开了。
      “我说你啊,脑子里就不能干净点?成天撺掇着人家干些带色的事来。”
      “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什么叫不能干净点?我一直很纯洁好不好,操心那么多可都是在为她们的□□生活着想,你想象下一个清心寡欲的女人媚眼如丝,娇喘呻.吟的样子,那不可描述的画面是多么美妙啊~!啊,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
      “抱歉,想不起,不敢想!我要是敢想,你和老齐还不把我打的不能自理。还有,就算你想看,也要问问人家爱人同不同意,不过话说回来,你可真是恶趣味。”
      “多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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