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寐以求》月藏海雾

5、车祸

　　程西离开山庄回市区的路上，内心一直很慌张，总感觉有大事发生，她想或许昨天晚上那个梦过于真实，令她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的原因。

　　司机疲劳驾驶，闯了红灯，碰撞的那一霎那，程西并无畏惧，反而隐隐有丝解脱。寄人篱下生活的这些年，虽然物质优渥可她并不快乐。

　　再次醒来的时候，手边伏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头颅，她一动，那人急切的抬起头，居然是爸爸。

　　“小幸，你醒了，有没有哪里痛，医生，医生…”，他声音嘶哑，面容憔悴，不是记忆中儒雅斯文的父亲。

　　“爸，我没事”，程西开口，声音嘶哑的厉害，浑身都仿似定住了，无法动弹。

　　记忆中父亲更为疼爱程楠，她聪明独立，开朗大方。能陪父亲骑马也能陪父亲下棋。程西小时候身体不好，离开母亲刚到程家的头两年自闭懦弱，除了程泽，不愿接近任何人。

　　医生过来检查完身体，确认并无大碍，只是昏迷时间太长，机体需要时间恢复，而且左小腿骨折，所以一时还难以行走。

　　“爸，我......”

　　“你睡了三天，幸好那司机关键时刻机警，未酿成大祸。你这孩子，之前生病了为什么也不告诉家里人。”

　　“不碍事的”

　　“唉，这些年怪我，忽略了你，小幸，无论怎样，你和楠楠都是我的女儿，我是一样疼爱的。”

　　“嘉阳…”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出事之后，他到是来的殷勤，小幸，不妨再考虑考虑。”

　　父亲是一向不赞成程西嫁给穆嘉阳的。如今自己这副样子，又怎能拖累他。

　　“爸，我累了。”

　　“好，爸爸尊重你的决定。”

　　程西醒来之后并未见过穆嘉阳，能下床走路之后，便约了他见面。

　　见面那天风和日丽，很适合久未见面的夫妻和平分手，谈完还能吃个烧烤配几瓶啤酒。

　　她中午吃了程泽亲手做的鸡翅，但现在却怀疑他定是看她最近过得太滋润，做鸡翅的时候暗暗诅咒她了，她一直想吐，却吐不出来。卡在喉咙口，无比难受，头晕目眩，不像大病初愈，倒像病入膏肓，凭添了几分委屈。

　　他们之间相处，从来都是程西挑起话题，他偶尔回应上一两句，如今，程西不想为了讨好而费尽心思，他们坐在那里，倒颇像两个拼桌的陌生人。

　　“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约你在这里见面”，程西想在美梦开始的地方结束它。

　　时间回到四年前，他们交往的两周年纪念日，也是这家餐厅，同样的摆设，只是那时的桌布是米色蔷薇花纹的，桌上的绿植也不是如今的白纹草。穆嘉阳在程西吃甜品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嫁给我，程西觉得口里的甜品都不及这句话甜到心里万分之一，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如今也只有在这里终结，才能彻底结束。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他比我更得你的心，是吗？”

　　“穆嘉阳，你就这么想我。”

　　“既然没有，我想我也至于让你难以忍受，保持现状不好吗？”

　　“前段时间的车祸，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之前一直很困惑的事，也觉得比起好好活着，其他的事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我们与其这样拖着，倒不如痛痛快快转身。说不定各自真正的幸福就是下一个人呢”。如今这段感情里，她反倒是那个无情无义的了。

　　“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离婚之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让我听到你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