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寐以求》月藏海雾

14、病发

　　程西回家的时候，还是在门口见到了蒋舒。她决定要来b市的时候，他曾强烈反对过，他不希望她同过去再有任何牵扯。尤其是穆嘉阳刚订完婚的时候，他大概以为她心有不甘，是来破坏他们的。所以她再三保证，结束工作就会回去。

　　“大哥，你该相信我的”

　　“我只是担心你，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陶陶送到穆嘉阳身边”

　　乔诗语是他表妹，程西到不惊讶他知道，只没想到这么快。

　　“他的成长里不能缺少父亲”

　　最艰难的时候，她都不曾放弃，如今却主动将他送离自己身边。

　　“小幸，这不是理由”，这五年他大半时间都同程西在一起，了解她的全部生活。

　　程西明白她可以瞒过其他人，可瞒不了蒋舒，他太了解她。

　　“前几天左肺感染了，我无法再承受任何手术，保守治疗还有不到半年时间”

　　八年前，程西大学即将毕业，学业轻松，经常偷偷去给加班的穆嘉阳送饭，有一次，他重感冒昏睡在办公室沙发里，她照顾了他一夜，后来他好了，她却病了。谁又知道，那场重感冒让她失去了右肺，以及心脏的健康。

　　“怎么会这样，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去美国”

　　“再好的医生也不过勉强延长几年寿命，而我承受不了接踵而至的并发症”

　　“跟我走好不好，你知道的，我会把陶陶照顾的很好”，这些话他这些年说了不止一次，明知她的决定，却还是想为自己最后争取一次，想让她多活几年。

　　“大哥，这些年谢谢你。你回去吧，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她不是不懂，他爱的纯粹固执，她却无法回应。

　　“这么大的事，你就这样轻描淡写，又想像五年前那样，准备一心赴死吗”，他年少就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初识时软糯害羞，可怎么就这样倔强。

　　……

　　江泉那件事过后他和程泽费了很大的努力才将她拉回到正常的生活，他一直以为他们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所以他想默默等她长大，甚至他的未来规划里满满都是她。可后来呢，他在为他们的未来努力时，她爱上了别人，同他越来越疏远。那时的他还有理由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匆匆结束了美国的工作，可风尘仆仆回国第一眼就看到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的姑娘，不停对着身旁的男人手舞足蹈说着话，俏皮可爱，他从未见过如此明媚的她。观那男子长相俊秀，身材挺拔，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而那男子却一直低头摆弄手机，最后怕是恼了，轻飘飘说了句什么，那小丫头瞬间就安静了，只仍旧拉着那男子的左袖，满脸娇羞。那时蒋舒想他遇到了对手，这男人不逊色于他，只那时他不认为一厢情愿的初恋能长久，可他低估了她的一厢情愿，也看错了他们之间的一厢情愿。

　　“我知道这些年你仍旧是念着他，你想留在这里，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好吗？”，对着这样的她，他又能怎样呢，在她面前他总是这样无能为力。

　　“我不会留在这里。蒋舒，不要再等了，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她有个小习惯，绷着脸直视眼睛，叫人全名说话时，就表示她十分认真的在通知事情，固执而坚定。

　　“八年前我也跟你说过同样的话，可你还是选了他”，他无疑是那时的程西嫁人最好的选择。年少有为，又对她一往情深。

　　“于那时的我来说，他才是我最好的选择”，程楠年少爱过蒋舒，所以程蒋两家似亲家一样相处，不只是因着蒋伯母同程泽父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只是程楠比之她在感情上更知进退，收放自如，得之蒋舒心中的人不是自己，甚至他情根深种无法同自己结婚之后，优雅转身，仍是在最好的年纪把自己嫁给了爱情。

　　“程西，到了这个时候，妹妹会把哥哥往外推吗？”

　　“蒋舒，你原谅我”，原谅她的任性，原谅她再一次将他推出去。

　　“你跟我走，我之后会安心结婚生子，忘了跟程家有关的一切”，他最好的兄弟至今下落不明，前半生最想得到的女人也将不久于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