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算命吗？》听说我是黑山老妖

24、第二十五章

　　宋哲到了曹芳丽家时，林美亚正痛的在地上打滚，那只手腕咕噜噜地在地上打转，鲜血流了一地，露出森白的骨头跟肉色的纹理，看着触目惊心。
　　“我的手，我的手——”林美亚嚎叫，那种手腕被人硬生生掰扯下来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到的，更不要说她从小娇生惯养，哪受过这样的苦，当即又哭又闹又咒骂。
　　曹芳丽急的眼睛都红了，眼泪是哗哗地掉，想打电话给林大海叫他回来，手机却没了信号，家里的座机又打不出去，连打个120都成问题。
　　曹芳丽跪了下来，苦苦地哀求吕婉婉，求她不要伤害她的孩子。
　　宋哲敲门的时候，曹芳丽就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她忙不迭地起身，去开了门，看到宋哲那一瞬间，就像是有了精神股一样，“大师，大师，快救救我的女儿。”
　　林美亚这会儿就像脱了水的鱼，躺在地板上苟延残喘着，她面容煞白，额上全是冷汗，断了手腕的左手神经似地痉/挛抽搐，如果不及时就医，不说手腕接回去没用了，就连她的生命都会有危险。
　　宋哲之前见过林美亚，她眉压眼，代表急燥，容易有官司麻烦，但是腮骨平满有肉，表示她一生财富丰足，说明有贵人相助，娘家或者夫家有钱。因而哪怕有官司缠身，也有办法解决。但是现在她腮骨微微凹陷，眉毛断节，显然是做了什么坏事导致她面相有所变化。①
　　更不要说宋哲还在她的断腕处，看到了浓郁的阴气。
　　他皱起眉头，然而不管林美亚做了什么，他都不能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他连忙让曹芳丽拿布盖住她的伤口，让她去打120电话，曹芳丽急道：“手机没有信号，打不出去。”
　　宋哲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信号满格，扔给了曹芳丽，曹芳丽抖着手打了电话，在一旁流着泪看宋哲给林美亚做急救。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林大海此时也被曹芳丽叫回了家。宋哲本想跟曹芳丽一起去医院，但是曹芳丽麻烦他解决屋里女鬼的事情，让林大海也留了下来。
　　宋哲在屋里转悠了一圈，血腥味还很重，林大海开窗通了通风，拿出香烟开始抽。几天没见，宋哲觉得林大海老了不少，眉宇间都出现了淡淡的皱纹，身上也出现了晦气。
　　林婆婆将自己跟小孙子锁在屋里不敢出去，听到林大海喊她，她才颤颤巍巍地开了门，心惊胆战道：“大海啊，刚才出什么事情了？”
　　林大海烦心地抓了抓头发，“妈，没事，瑞瑞刚才有没有被吓到？”
　　林瑞被林婆婆抱在怀里，低垂着头，不吭声，像是傻了一般。
　　宋哲巡视了一番，看到林婆婆怀中的林瑞时，眉心一皱，忙上前一步，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他眉心点了一下，又默念咒语，将他身上的婴灵给驱逐了出来。
　　婴灵发出尖锐可怕的声音，它还很小，怨气却很重，宋哲二话不说，祭出符箓，一念咒语，将它牢牢困住，但是并没有伤害它。他还需要靠它引出屋里的女鬼。
　　林大海跟林婆婆看宋哲这一动静，惊得三魂六魄都丢了，林婆婆搂着林瑞嚎的不行，“你看看你女儿惹的祸，要不是她害死她同学，现在怎么会有小鬼又上瑞瑞的身？”那次之后，林瑞的身体本就脆弱了许多，再加上年纪小，常常半夜惊醒，生病发生，折腾的他们够呛，现在又来一次，他这幼小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林大海怎么会不知道小孩子这种事情经历多了，对身体是毫无益处的。
　　他悲愤不已，心中后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是觉得对不起那个小姑娘，但是哪个做父母的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去坐牢，再说了，他都赔钱了。
　　“不许伤害我的孩子！”女鬼在角落现形，她站在阴暗处，不敢出现在阳光照耀的地方。她的手腕在流血，滴答滴答，形成了一个小血坑。
　　林大海惊得头皮发麻，对上吕婉婉森冷毫无眼白的双目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而宋哲在听到林婆婆那几句话，又在林大海的眉宇间看到他拿钱堵住一男人的嘴时，心中大致明白了这林美亚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哲将那婴灵凌空放到了自己的面前，目光柔和道：“我不会伤害它，你能说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痛恨林美亚一家吗？”
　　林大海张张嘴，倍觉羞愧又震惊，吕婉婉居然有了孩子？那是不是说明她自杀的时候肚子里有孩子了？怎么法医没有说出这件事？
　　吕婉婉戾气极重，她狰狞着脸色，嘶吼道：“放下我的孩子！”
　　宋哲看向自己面前的婴灵，它还很小，没成型的时候就已经死亡，是本身的怨气，加上母体死后的阴气怨气相结合，让它快速地变成了婴灵。
　　宋哲施法去掉了它身上的煞气，将它送回到了吕婉婉的面前。吕婉婉一把抓住了婴灵，捧在掌心，森冷的眼里闪过几丝温情，随后整个鬼身也消失了。
　　宋哲没有去追，青天白日的，鬼是逃不到哪里去的，她还在房间，只是隐藏了起来。吕婉婉知道自己不是宋哲的对手，可是让她就这么简单地被消灭了，她却是怎么都不甘心。
　　林大海见吕婉婉不见了，连忙擦了擦额上的汗，迟疑道：“大师，这鬼是——”
　　宋哲看了他一眼，原先他对这男人没什么不喜，现在看到他，却有些嫌恶，他道：“哦，她走了。”他大概能理解林大海的心思，却无法苟同。你家的女儿是宝，别人家的难道都是草吗？
　　林婆婆抱着林瑞急道：“大师你怎么不把她给收了？万一她又回来了怎么办？可不得害我我们一家。”
　　宋哲撇撇嘴，“收不收她，你们也得给我一个理由。人家一个女鬼，看上去年龄不大，为什么就找你家麻烦啊？你倒是说说，林美亚对她做了什么？”
　　林婆婆讪讪一笑，她知道自己孙女做的不对，却又觉得宋哲是大师，既然能捉鬼，为什么不捉？难道是嫌弃钱少了？
　　“大师，你要是嫌钱少，你直说就行，不管多少钱，只要你帮我们解决了这个女鬼，我们肯定都给。”
　　宋哲扫视了林婆婆一眼，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嗤笑一声，重男轻女，早年丧夫，辛苦拉扯着儿子长大，却因媳妇十来年生不出儿子，而企图让她儿子离婚另找。自私自利，凉薄至极，跟林美亚一个德行。
　　林大海尴尬极了，他催促林婆婆带着林瑞回房，自己则坐了下来，满心苦涩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我也不知道我女儿怎么就会变成这样，校园欺凌的事情，我也听说过，没想到会发生在我女儿身上。老实说，我确实是觉得对不起那个小姑娘，但是让我亲手送我女儿进监狱，我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而且，那么多校园欺凌的案子都是私下里和解了的，法律上也没有规定，所以我觉得我其实也是没做错的。那小姑娘的父亲接受了我拿钱私了，小姑娘的葬礼也是我出钱办的。她那个上了年纪父亲不管的奶奶，现在也是我找人去照顾的。我觉得我算是做的不错了的，不过，我知道，我不管做多少，都弥补不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说着，林大海也哽咽了起来，他满心疲惫，尤其是女儿还那么不听话，仿佛叛逆期一下子就到来了，让他无所适从。
　　“而且我女儿也只是打了她几下，吕婉婉自杀，说不准是因为其他事情，只是凑巧我女儿打了她，成了导火索，我觉得我女儿也不是罪大恶极。”林大海其实也想不通，就打了几下，又不是拍了她的果照，让她吃屎喝尿，至于想不开吗？
　　宋哲冷漠地听完林大海说的一切，这个世上多的是灰色地带，林大海为吕婉婉做了那么多不过是因为愧疚，可是愧疚又如何，说到底，林美亚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是啊，就如林大海想的那样，他已经赔偿了，吕婉婉还想怎么样啊？得寸进尺？
　　如果宋哲一开始知道情况是这样的话，他才不会管，这样的熊孩子，没点深刻教训，是不会长记性的。
　　他记得他在原先的世界听到过一则这样的消息，一个十二三岁的熊孩子推了怀孕的亲戚一把，就是为了想知道这样会不会真的流产，被人骂了一顿后，熊孩子的家长还护着孩子说，他还小不懂事。
　　就是因为从小不教好，就是因为从小家里宠着，让他们无法明辨是非，才会变成如今这副德行。
　　林美亚酿出这样的恶果，她的父母也脱不了干系。
　　“大师，你帮帮我女儿，怎么把这女鬼给赶走？”林大海乞求道。
　　宋哲讥讽地勾勾唇，“想让女鬼走，让你女儿回来道歉，看看那女鬼原不原谅她。”
　　林大海被噎了一下，自己女儿的性格，他难道不知道吗？吕婉婉死后，她都没个好脸色，更不要说是主动道歉。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女儿变得这样可怕又凉薄？似乎对于一条人命一点感觉也没有。
　　林大海支支吾吾道：“大师，真的没办法直接收了她吗？”
　　宋哲黑泠泠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反问道：“凭什么？凭什么人家被林美亚害死了，却得不到她的一句道歉？而且，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那孩子也是因为林美亚死的吧！”
　　林大海哑口无言，想到那个婴灵，又想到吕婉婉，最终垂头丧气道：“好，等亚亚出院了，我就叫她来道歉。”
　　宋哲冷冷一笑，他可没说，道完歉就万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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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面相学来自百度，夹杂一些自己的理解。
总有人觉得钱能解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