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秋山君篇【五】 ...
-
陈长生尽管知道秋山不可能长期停留在神都，也知道平定魔族少不得他这主将，但没有想到此次分开，秋山竟走了大半个月之久。
半个月的时间，陈长生收了白落衡为弟子，白落衡又收了轩辕破为弟子。徐有容被定为下一届光明神教的圣女，陈长生在研究逆天改命之法时，也在国教学院发现了至关重要的钥匙，但无法从雷阵中取出……只是秋山却始终未曾回来。
又过了几日，魔族公主南客前来盗取钥匙，竟破了雷阵将钥匙成功夺走。陈长生一路追了过去，在城外十里长林时失去了南客踪迹。
陈长生沿着偌大的林子往前走着，半盏茶的路程后，一道身着银白黼纹长袍的颀长身影映入眼帘。
是秋山，他回来了。
陈长生心下一喜，刚要上前，就见另一道略矮的妙曼身影缓缓走近秋山，“秋山君，多日不见，怎还是这般冷漠无情？”
竟是方才盗取钥匙逃走的魔族公主南客。
“不必多言，我知你已经盗得阵法图，交出来！”秋山提剑挡开南客伸过来想要抚摸他脸的手，蹙眉道。
“秋山君何必如此声色俱厉，”南客温柔一笑，看着秋山的眼睛里充满了爱恋，“只要是你开口，我什么都给你……只不过，我有个要求。”
秋山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
南客并不以为然，仍旧笑着道：“我想要秋山君抱一抱我。”说着，整个身子软倒着往秋山身上靠去。
秋山迅速避开，长剑更是直接挡在身前，“做梦！交出阵法图，还可留你一命。”
南客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眼底满是不甘与气急败坏，“怎么，你就这么不屑于我吗？还是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徐有容？喜欢到别的女人你一眼也不肯多看？”
秋山已经懒得开口与她多说，直接拔剑挑了过去。南客哪里是秋山的对手，几招之间就被他一剑刺在了左肩，剑尖再稍微偏上一寸，就直入心脏了。
“秋山君，你……”南客难以置信地看着秋山，心中无限悲凉。这个人，当真这么绝情？对待一个如此爱恋他之人，他居然可以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阵法图！”秋山脸色沉冷，剑尖往前一送再次入肉三分，南客痛呼出声，这才知道秋山对她是真的不留情面，心知今日若不交出图来只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便从袖袋中退出卷着钥匙的阵法图往一旁的空中扔去，等秋山飞身去接时一个转身迅速离开了。
阵法图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在了离陈长生不远的地方。陈长生走过去弯腰捡起图卷与钥匙，起身之时秋山也已过来，两人四目对上，秋山率先起笑，“长生，你怎么在这里？”
“追着这个而来。”陈长生亮了亮手中钥匙，也笑了起来，“你回来了，秋山。”
“嗯。”秋山含笑点头，走了过去。
“这一趟竟走了将近一月。”长生感叹之余，关切道：“一切还顺利吗？”
秋山与陈长生结伴回往神都，一路上都将这大半月发生的事一一说给长生听。秋山直言不讳，告诉陈长生魔族已经开始集结大军，人魔势必将要一战，接下来该如何，他也还需去面见了圣后才知道。
等二人回到神都，秋山依言去面见了圣后，回禀了近期魔族的动向。圣后听完与秋山商讨了几句后，话锋一转谈到了他与徐有容的身上。
神龙天凤，圣后自然希望这二人能珠联璧合走到一起，无奈对秋山君拒婚、陈长生退婚一事她亦有所耳闻，如今又见秋山斩钉截铁回绝与徐有容的亲事，便也只好由得他们去了。
青藤宴即将临近，陈长生也不知是第几次看向自己的左手，那里的生命线昭示着他寿命已然不长，或许就在近期，他便会死去。
站在小桥的一端，看着桥底下的潺潺流水，陈长生心中微微失落。前不久他洗髓失败了，因此剩下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接下来他要怎么办呢？
那时他信心满满，满以为洗髓成功后，他就能逆天改命，此后也能有更多时间与秋山一起平定魔族，为人族大业献出一分力，如今不但帮不到秋山，只怕今后时日也不多了。
秋山到达与长生约好的地点时，正好看见长生一脸失落与茫然的注视桥下流水，心绪却不知飘去了哪里。秋山指尖握了握手中净白玉瓶，理了理思绪后扬唇一笑，走了过去，“长生。”
“秋山。”陈长生闻声回头，脸上眼底瞬间亮起了光。
“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秋山故作不知的关切道。
“嗯。”陈长生顺势点头，“大概这几天看书太晚了……你呢？这段时间还好吗？”
人魔大战一触即发，秋山与徐有容也变得更加忙碌起来。然而陈长生即便是在如此马不停蹄的想要逆天改命之下，也不忘费尽心力为秋山炼制了一枚丹药。
陈长生不知道秋山会不会入魔，毕竟他的担忧皆是从幻境而来。但他心知秋山一生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如果入魔也必然是被迫无奈，因此寻遍了古籍，试验了数十种方法，又四处寻遍了上百种珍贵药材，加之一些极其稀有的人族与妖族的各类毒草，以丹炼丹，最后才成功练成了这世上仅有的一颗“渡魂丹”，实属不易。
陈长生曾在一本失传已久的古籍上看见记载，一位先辈曾因机缘巧合服下了渡魂丹，此后魔族再不可触及他的神识丝毫，因此那一年人魔大战之时，除他以外的人族主将皆都堕魔，唯他平安无事，乃是有这颗极其珍贵的渡魂丹的缘故。
但也正是由于渡魂丹的珍贵，导致要炼成此丹比登天还难。且先不论丹药中的百种药材极难寻觅，就是其中所含的妖族至尊至贵的毒草，也非一般人所能得到。何况，渡魂丹是以丹炼丹——乃是将草、药、毒炼制成不同的丹药后，再将各类丹药揉合炼制成丹。炼制过程中，炼丹人需时时在旁警觉，错一分则前功尽弃，不可谓是不艰难。因此古籍虽有记载，但真正炼成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陈长生耗尽心力炼制该丹药，并不惜求助于白落衡，也只是希望幻境中那一幕永远都不会发生在秋山身上。
“大战在即，太平日子一去不复返，”秋山抬头看了看天，继而扭头看向陈长生，“此后我将要全心对抗魔族，只怕少有时间能与你秉烛夜谈了。”
“无妨，”长生笑道，“大业为重。”
“嗯。”秋山点头，“等平定魔族，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说着，见长生眼底滑过一丝为不可见的黯然，秋山笑了笑，将手中的白玉瓶递了过去，“这是我为你炼制的丹药，每三天服用一粒。这里面有三颗，九天后我会继续再送来。”
陈长生狐疑地接过瓶子，“是什么丹药？”
秋山微微笑道，轻描淡写道，“助你修行的丹药。你需按时按量服用，切记。”
陈长生一听便知秋山并未说实话，但也知即便追问对方也不会如实相告，便暗暗压下疑惑之心，也将手中那颗丹药递给他，“我知道了。你也吃下这个吧。”
秋山接过丹药，问也不问直接送入口中吞下。陈长生笑了，“你就不怕我炼了毒丹毒【】药的，对你不利？”
“不会。”秋山并不以为然。陈长生的性情他最是了解，这等以丹药害人的下作之事他必不会做。何况，这是炼给他秋山的丹药，更是百利而无一害了。
秋山全然的信任令陈长生面上绽出明亮的笑容，心底也如被春雨浇灌般有暖流缓缓升起，“这是渡魂丹。你常要对抗魔族，它能护你神识，保你不被魔族陷害而堕入魔道。”
闻言，秋山的眼眸如被点亮星辰的夜幕般，瞬间亮了起来，“渡魂丹，你怎么……”
“别问了。”长生笑笑，一语带过，“长生别无它求，只愿秋山君无恙安然。”
秋山伸手触上陈长生的肩头，手指微微用力，感受着手心隔着衣料传来的热度，难以言喻的情绪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秋山无法用言语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感动中还有着一丝复杂而莫名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徐有容已经从他的情感里完全退了出去，反而与这个本该是“情敌”的陈长生的关系，却日益亲近起来。
如今徐有容正在全力调查周园钥匙一事，他也在四处剿灭魔族，二人长久难见一面，如今再回想起来，自那夜在国教学院与陈长生相识结为好友，直至如今记忆里竟全是眼前这隽美清雅的青年……
“长生……”秋山心底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异样感，那感觉催逼着他想要说点什么，但开口之际却又不知到底该说什么。
“秋山，”长生刚刚开口，只见白落衡从传送钮里冲了出来，一个健步跑上前拉住陈长生和秋山，“师父！秋山哥哥你也在啊！快回去，出大事了！”
“落落，”对于这个小徒弟的冒失性子，陈长生早已习以为常，无奈道：“出什么事了？”
“离山剑宗的人来了说要替秋山哥哥向徐有容提亲！”白落衡一口气说完。
陈长生闻言下意识扭头看向秋山，秋山也是一脸的茫然，怔了怔才回神道：“此事我并不知情……”顿了顿，又喃喃自语道，“难道他们竟不知道，我早已回拒了徐家提婚之事吗？”
“哎呀肯定是不知道的啦！”白落衡推搡着秋山，让他赶紧回去处理，“知道的话就不来提亲了。秋山哥哥你快回去看看呀，别弄假成真了。”
最后一句秋山没注意听见，陈长生倒是听得清楚，停了下脚步反问：“什么弄假成真？”
白落衡笑得意味深长又天真可爱地解释：“就是秋山哥哥跟师父才是一对呀，怎么能跟徐有容配成一对？万一徐有容看秋山哥哥这么好，一不小心答应了这桩婚事怎么办？师父您以后岂不是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一席话说得陈长生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她的脑门道：“又胡说了，我与秋山……”
“哎呀我不管您与秋山哥哥这样还是那样，先回去啦！”白落衡不由分说打断了陈长生的话语，推着他走：“走啦走啦师父，秋山哥哥都走远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秋山君篇【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