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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宗越篇【九】 ...

  •   容止替宗越压了压颈边的薄被后,起身带着墨香走了出去。
      两人走在铺满石子的小道上,墨香笑道:“恭喜郎君,终于如愿以偿再次得到了宗越。不枉费郎君派人买通了将军府的管家,夜夜在宗越的房中点上引他入梦的熏香。”
      容止嘴角轻悠上扬,弯起一道弧度,不难看出此刻他的心情的确不错,与平日里的客套笑意大不相同,“国仇家恨面前,我若不步步逼近,他很容易就会退缩、逃避了。十年前他冒险盗取我的锦囊,未必不是打的想要和我翻脸后一刀两断的主意。一次着了他的道,岂能再有第二次?”
      墨香惊诧地看了看容止,“原来如此。我们在他面前故意说了那番话,可倘若他听了依旧不愿回心转意呢?”
      容止嘴角笑意扩大,语气轻快道,“那我就再布下另一个天罗地网,将他牢牢罩在其中,令他无处可逃。我会让他不得不去面对现实,纵然失忆、挣扎、逃避,是我的,一生就都是我的。”
      容止抬眼看向太阳缓缓升起的东方,天空因朝霞而染上一层绚丽的彩光,容止的眼底也因倒映着这霞光而漾开一抹清透的亮色,“我想要得到的人,谁也不能将他带走,天道亦不能!

      【正文完】

      【小番外】
      宗越告假留在将军府养伤的期间,刘宋发生了许多变故。据容止所说,山阴公主刘楚玉在一次落水后性情大变,醒来后将府中的男宠均都遣散,即使是他也不例外。
      因此在一个清晨,容止带着花错和墨香来到了将军府投奔宗越,从此便在将军府住了下来,且这几人从不把自己当外人。
      花错要了个带院子的厢房,方便他平日没事就练剑;墨香则又雇了些下人进来,开的开园子种的种花草,把将军府打理的生机勃勃极具人气。容止直接提着简单的包袱住进了宗越的厢房,惊得宗越只觉后颈发凉,浑身都不自在。
      这日,宗越与容止坐在亭中品茶,花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练剑,宗越看着容止端起一只小壶将茶水一一过滤,那修长白净的手指如同白玉般完美无瑕,心下一动,不由得问道: “你与花错皆有伤在身,需得公主府的好药养着,如今来了这,你可知将军府并没有什么稀世之药。”
      “你虽没有,我却有。”容止不在意地倒了杯茶水,将第一杯递给了宗越,“我已派人悄悄潜回魏国取药。放心好了,你有的,我有,你没有的,我亦有,总不会叫你为难和担忧的。”
      “你、你派人回魏国取药?”宗越一惊,顿时无奈了。这个容止,现在在他面前是丝毫不掩饰自己魏国人的身份了。沉默了片刻,又想到容止也曾是公主府的面首,顿觉心底滋味莫名,便犹犹豫豫开口,“你……你在公主府时……”
      容止眼睑微垂,端起杯子喝水遮住嘴角漾开的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我在公主府怎么?”
      “你当初答应入公主府,是以……是以面首的身份,你与公主……”宗越边问边想,这般询问也不知是否合适,会不会伤到容止的颜面?
      “我与公主,”容止放下杯子,眼睑轻抬,目光直直对上宗越的眼睛,“怎么了?”
      宗越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撇开眼道:“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容止若真与公主有点什么,那也是他的事,自己有什么权利追问?
      容止伸手握住宗越置于桌上的左手,温温的暖意透过指间传至他的手心,“阿越,时至如今,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我又怎会与其他人有什么。”
      宗越大吃一惊,骤地看向容止,“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容止拇指轻轻摩挲着宗越的手背,微微起笑,“阿越,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我也以为你已经心知肚明。”
      “我……”
      “容止,宗越,你们在聊什么呢?”花错的声音突兀插入,打断了宗越的话语,宗越惊得一把抽回了手。
      花错在容止与宗越的中间坐下,随手拿起宗越的杯子将水一饮而尽,“宗越,你的伤什么时候好啊?都没有人陪我练剑,好无聊啊!”
      容止淡淡道,“你的蛊已散了九成,无需阿越陪你练剑,你自己练一练也能将余毒散尽。”
      花错挥了挥手,道:“那怎么行,你可是说过了,两个人对打比一个人独自练剑毒性要散得更快。”
      “如此,”容止笑笑,“那以后就让墨香陪你练好了。”说着,提声道:“墨香,你来。”等墨香过来行礼时,又道:“以后你就负责陪花错练剑了。”
      “是。”墨香答应着一把拽住花错将他提了起来,拉着还有此不知所措、不愿答应的花错将他强行拖走了。
      不相干的人都不在了,容止看向对面之人,“阿越……”
      “我、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就不陪你多坐了。”宗越一下站了起来,不由分说打断了容止的话后即刻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宗越略带落荒而逃的身影,容止微微一笑。阿越,你早已入我网中,我又岂容你一再躲避。
      此后接连好几天宗越都早出晚归,不给自己和容止单独碰面的机会。墨香见宗越这般行径,只得对容止道:“郎君,宗将军一直这样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容止往后翻了一页书简,轻笑,“让他再躲两日。他越躲得厉害,日后就会越愧疚。”
      这日,宗越去朝中见了刘子业回来时,带回来了一名女子。墨香一见那女子就心叫“不好”,这要是给容郎君看见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可巧宗越才对墨香说完“给这位姑娘安排间厢房”后,容止就从走廊的一端走了过来,微笑着打量了一下宗越身后的姑娘,问道:“这位是?”
      宗越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答,那女子却温温柔柔地向容止掬身行礼:“郎君万安!皇上见宗将军整日为国操劳,还未成家,便将妾赏给了将军做姬妾。”
      容止恍然大悟,看向站在一旁已经额头默默流汗的宗越,“原来是皇上记挂着将军的家事,特意赏下的姬妾。”
      宗越咳嗽了一声,给墨香使了个眼色。墨香心领会神,还给他一记“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后,带着那女子下去安顿了。
      容止笑了笑,意外地却没再多说什么,反而是转身离开了。
      宗越看着容止离去的背影,纳闷的同时又觉松了口气。暂时喘口气吧,哪怕这是山雨欲来前的一小口气呢!
      入夜,宗越扶着多喝了两杯酒的容止回到房间,将他安置在床榻上后,道:“容止,今晚你就在此好好歇息,我去隔壁房间。”说完刚起身要走,容止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将他大力拉了回来,冷笑,“站住!隔壁房间?你分明是要去那姬妾的厢房。”
      宗越解释,“我只是去书房看书而已。”
      容止睁开眼睛看向他,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看书?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宗将军还有入夜看书的好习惯。”
      宗越不禁又觉尴尬起来。
      他倒不是真的非要去看书不可,只是单独面对容止时他总觉心跳太快,很怕心脏负荷不了这剧烈的跳动。
      “这里是你的房间,本该你歇息在此才是。”容止松开他的手,慢慢起身,“你若不愿意,大可不必带我来此。你既带我过来,却又要去书房看书,阿越,你为何总是这般躲我?”
      宗越慌了一下,“我并没有躲你,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平息这剧烈的心跳。
      容止却置若罔闻,低了头黯然道,“阿越,看来是容止在此对你照成了诸多不便,如今你连姬妾都有了,我再留下岂不是扰了你的好事。”
      见他话语里透着要走的意思,宗越只觉心都揪了起来。他无意伤害容止,也最不愿见到容止黯然神伤——这样的表情一点也不适合他。
      “容止,我真的没有躲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面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至于那位姑娘,因是皇上赏赐,我无力拒绝,所以只好暂时先带回来安顿,等过些日子我就会给她一些银两安排她离开了。”
      “你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们的关系?”容止扭头看向宗越,脸色逐渐好转,声音听上去却依旧低落,“此前我再三向你呈明我的心意,不想时至如今,你居然还不明白,还在躲避……既然如此,我又何苦令你为难。明日一早,我便叫上花错、墨香一同离开。”
      “离开?”宗越见他神情认真不似做假,急道:“你是魏人,在这建安城寸步难行。倘若你身份暴露,只有死路一条。”
      “无妨,”容止勉强笑笑,“你不必担心我。倘若真的身份暴露必死无疑,也只能说明我容止命该如此。”
      “你,”宗越气急败坏,在原地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后道:“容止,你还是留在将军府吧!如今刘子业性情暴躁,日日都要杀人,建安城到处人心惶惶,我不能让你就这样离开。”
      容止眼底飞快划过一丝隐匿的光,朝宗越一步步走近,轻声道,“我留在这里又能如何,我虽身处将军府中,却连见你一面都难。阿越,我已别无他法……或许,我本不该与你相认,反正你已失去了记忆,认不认又有何区别。”
      随着容止的靠近,一股淡淡的酒香迎面扑来,宗越只觉自己的心似乎也被熏得醉了,又见容止面色暗淡,眼睛里满是失落,不由得脱口而出道:“自然有区别。容止,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挚友了。除了你,我再无可牵挂之人。”
      容止低头贴近宗越的耳畔,柔声询问:“你牵挂我,只因为我是你的亲人、挚友吗?”顿了顿,不等宗越回答,又道:“阿越,我亦牵挂你,不仅仅因你是我的亲人、挚友,也因你是我心中的唯一。你生,我便生;你死,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一定会找到你。”
      宗越震惊地看向容止,那近在咫尺的俊美脸上刻满了情深与决绝。
      宗越嘴唇颤动,却不知该说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语,也没有被人这般重视过。尽管他不记得十八岁之前的事情,但沈庆之告诉过他,他年少之时就已没了亲人,所以才会被挑选了送去妄生楼特训。如今容止的话让他感觉自己被在乎、被重视,让他的心在顷刻间变得温暖了起来。
      “阿越,不要躲着我,”容止伸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腰侧,温柔的话语暖暖传入他的耳中:“答应我,不要再躲着我。此生和我在一起,不要顾忌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和事,阿越,我要你答应我。”
      宗越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了按在自己腰侧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回握,突然起笑道,“想不到容郎君心思如此可怕,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不肯放我自由。既然如此,我只好勉为其难,试一试你这……挚友是否值得我交付一生了。”
      闻言,容止大喜,眼底绽放出喜悦的亮光。虽然最后宗越还是用的“挚友”二字来含糊带过他们的关系,但容止已感满足,毕竟宗越也算是应允了他的要求——此生不相离。
      来日方长,终有一天,他会让阿越心甘情愿的开口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止是“挚友”而已。
      容止从袖袋中取出一物放在宗越手中,宗越低头看去,“玲珑褚玉下阙?我以为你不会再给我了。”
      “它本来就是你的。”容止将另一块一模一样的上阙褚玉也拿了出来给他看,“就像这本来是我的。”玲珑双玉,此至不渝。双玉本就是要分别佩戴在有缘人的身上,他又怎会扣着,一直不还给心中之人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
    我下一本打算写女配重生,配男二。(综古装)
    不拆不黑官方CP。
    终于可以写周小环闹着秦无炎叫“无炎哥哥”撒娇了~~~
    还在存文中^^
    感兴趣的到时可以来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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