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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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趁着赶集这天去县城的人不少，简陋的车站挤满了人，身上或肩背或手提一些行李货物，三人好不容易挤上车，颠簸的泥路让何清欢胃里翻江倒海。
她都忘了，去县城的路现在不仅泥路，还是翻山越岭的环山路，修路挖隧道那是自己出生十几年后的事。
莫泊如让她们等在路边，再回来时怀里揣了四五个橘子，他递给何清欢：“吃橘子，一会儿就好了。”
伸到面前的手掌修长好看，掌心里躺着一个已经剥开的橘子，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何清欢心中微动，小声道谢接了过来，很甜。
“我哥超好！”莫卿卿笑嘻嘻地吃着橘子，骄傲地对何清欢说道。
何清欢心里默默认同，打量着几十年前的锡县，车站停着四五辆客车，马车牛车也不少，出了车站有小贩叫卖自己做的茶叶蛋和花生瓜子之类，然而买的人很少。
他们穿过一条坑洼的土路才来到城里，城里的街道铺着石板，两层以上的建筑开始变多，大多是木头和泥土结构的土楼。
此时是中午，一群群下班的工人在街上来回穿梭，他们昂首阔步谈笑风生，路边的农民一脸艳羡，捏着皱巴巴的衣服离人群远了些，像是怕冲撞了人。
“清欢，城里都开学了，你们公社怎么还没开学？”莫卿卿瞅了一眼路过的学生随意问道。
“村里的学生要给家里帮忙，放农忙假开学晚，下周该开学了。”何清欢把目光从香喷喷的包子店转回来，想了片刻回她。
莫泊如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包子店，长腿几个跨步来到店前，买了三个冒着香气的大包子，递了一个给何清欢：“吃吧。”
“不不不，不用不用，谢谢莫大哥！”
何清欢连忙摆手，包子不便宜，刚刚吃了人家橘子，现在又吃包子实在是过意不去，她可没有吃白食的习惯。
“既然你叫我一声哥那就拿着，你帮卿卿的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认真计较起来，倒是我欠了清欢你一个大人情，我来一趟不容易，今天听莫大哥的可好？”
莫泊如说的这番话让何清欢无法拒绝，再拒绝下去就显得有些矫情了，索性大方接过，笑吟吟地道了谢。
“这才对嘛，别跟我哥客气！”
莫卿卿看起来比她还高兴，扭头冲兄长娇嗔道：“哥，你对卿卿要像对你亲妹妹我一样好，听到没？不然我可不依。”
“那必须！走，今天带你们下馆子，中午吃顿好的。”莫泊如嘴角上翘，心情很愉悦，大步向国营饭店走去。
何清欢低头闻了闻包子，看着青年清瘦修长的背影忍不住轻笑，把包子用油纸包好装进兜里，她小跑追上莫卿卿。
国营饭店人不多，三人进去找了靠墙的桌坐下，点了四个菜等着上菜，门口突然传来吵吵闹闹的说话声，随后进来一群身穿军装手带臂章的人。
何清欢不免扫了一眼，红∕卫兵？
饭店里的气氛瞬间冷凝了，平常趾高气扬的服务员战战兢兢来到那群人面前询问他们要吃什么。
“小姑娘哪里人呀？坐下来陪哥哥们一起吃吧，我们请了。”领头的中年男人发出怪笑，目光放肆地打量女服务员。
莫卿卿看了一眼何清欢，凑到她耳边低语：“你看那是不是陈小莲的二哥？”
顺着好友视线看去，何清欢还真在那群人里发现了脸色阴沉的陈小壮，似乎感觉到她在看自己，他抬眼冷冷看过来。
发现是何清欢，陈小壮眼睛微微一眯，目光停留了几秒又扫向莫卿卿兄妹俩儿，毫不避讳地从头到脚打量了莫泊如好久。
她总觉得陈小壮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但他心里什么也没想，很清欢无从得知他的想法，这个人总是一副阴沉沉的模样。
陈小壮和领头的中年男人说了什么，调戏服务员正起劲儿的中年男人突然看向这边，目光若有若无打量三人，随后其中一人朝他们走来。
“兄弟，哪儿的啊？过去喝杯酒，虎哥请客。”说话的人吊儿郎当，细细的眼睛一直瞄何清欢和莫卿卿。
“他们想请你过去喝酒。”这人说的是当地方言，何清欢小声给莫泊如翻译了一遍意思。
莫泊如点头，看都不看这眼睛不老实的小喽啰，直接对刚刚的中年男人道：“不好意思这位大哥，今天带妹妹出来玩，就不过去叨扰了。”
“哦？原来不是本地人，喊你妹子一起来不就行了，我们不嫌弃。”男人仍然坚持，像是听不懂拒绝的话。
“不用，谢了。”
莫泊如脸上的笑变淡，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整个人气势突然一变，上过战场的人又哪是这些整日游手好闲的人能比的，气氛一触即发。
直到何清欢她们这桌的菜上来，才打破僵局，那边的人也不再提这茬，只是目光一直若有若无打量三人。
“哥……”莫卿卿有些紧张，食不下咽。
“别怕，你们尽管吃，有我在。”莫泊如十分淡定，警告的目光扫过那群人，没人再敢看过来。
一顿饭吃得莫卿卿如坐针毡，离开的时候紧紧抓着莫泊如袖子，何清欢被她拉着，出门时突然感受到一道实质般的视线盯着她。
一、二、三！
她猛地转过头，对上一双恶意满满的污浊眼睛，何清欢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僵在原地没动，直勾勾看着对她露出笑容的虎哥。
“清欢？”
莫卿卿发觉好友不走了，疑惑得回头喊她，得不到半分回应后，她伸手摇了摇何清欢。
纤细的身子软软歪朝一边，要不是莫泊如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何清欢要砸到石阶上。
“哥！清欢怎么了？”莫卿卿直接吓哭了，手足无措地问道。
“走，刚刚看到十字路口那有医院。”
莫泊如一把抱起晕过去的何清欢，神色肃穆，大步向前走去，莫卿卿哭着鼻子连忙小跑跟上。
半小时后，医院。
“没事，小姑娘是因为惊吓极怒之下承受不了才会晕倒，小小年纪不要过多思虑惊忧，回去好好休息就行。”老中医号过脉后交代，说完便挥手赶人，后面还排了一堆人呢。
惊吓极怒？莫泊如皱着好看的剑眉，想不明白吃饭时都一直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陷入这种极端的情绪里，还是发生了什么他没留意到事？
何清欢恢复意识时，一只好看的耳朵近在眼前，鼻尖呼吸着浅浅的清爽皂角味儿，脸颊贴着硬邦邦的……肩膀？
她终于发现自己趴在别人背上……
“嗯？醒啦？”
悦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微微喘着气，步伐很稳健，但没停下来，也没放她下来的意思。
好听得犯规，离这么近耳朵会怀孕，何清欢脸上蓦地烧了起来，别别扭扭地低声说：“我自己走吧。”
“清欢你可醒了，刚刚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昏倒了？”
莫卿卿激动地扑过来摇晃她，吓得何清欢下意识地紧紧搂住莫泊如的脖子，双腿也紧紧勾住他的腰，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莫泊如身上。
“哈哈哈，清欢你好好笑哦！”
莫卿卿被她这番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待看清她的模样，整个人捧着肚子笑弯了腰，清脆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田野上，飘出很远很远。
莫泊如低头看了眼紧紧勾在自己腰间的腿，喉头滚动了下，在妹妹的大笑下渐渐红了脸，这个动作……天！
他长这么大还没和女孩子这么亲密接触过，某纯情处男不知所措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心跳也突然像鼓一样“咚咚咚”越跳越快，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放下背后的女孩。
老天鹅！
丢脸，丢大发了，何清欢手一松，挣扎着从莫泊如身上跳下来，红着脸瞪莫卿卿，就是不敢看莫泊如，老脸都丢光了，无颜见美青年……
“不准笑！”
“偏不，就笑！”
不听话？挠你痒痒！
少女在乡间小路上笑闹着，银铃般的笑声给傍晚的田野增添了一丝趣味，高大俊秀的青年面带微笑走在后面，整个场景美得像一副油画。
快到家前，何清欢叮嘱莫卿卿不要和母亲说自己晕倒的事，她不想何金凤担心。
夜晚躺在床上，何清欢眼神清明，没有一丝睡意，想到中午的事，她脸上泛起了冷冽的笑意。
终于找到你了，杀人凶手。
陈小壮……助纣为虐的帮凶，把她扛在肩上的人是他吧，而木屋里的那个男人就是虎哥，人渣！
再联想这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是合伙作案，人渣不是本地人，陈小壮又是他手下，所以帮他寻找下手目标，为虎作伥，好得很。
自己中午会突然晕倒，何清欢猜测是小姨婆残留的恐惧和她本人的喷怒交织，身体无法承受出于自保本能，干脆让她死机重启。
很好，现在换他们在明，而她在暗，猎物和猎人的身份该转换了，接招吧渣渣们！
黑暗中，何清欢冷冷笑着，眼里闪着凶光，第一步计划已成竹在胸，至于第二步第三步，咱们做个游戏，慢慢玩吧，呵呵。
午夜时分，陈小壮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他喘着粗气捂住胸口，一阵心惊肉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间盘旋，噩梦，肯定是噩梦，想多了想多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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