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陛下是戏精》梦画师

54、第五十四章 结盟

　　慧檀身子一顿，久久没有言语。
　　“老夫看你，就是冲着齐国大营去的。而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等到那兰陵王高肃来了洛阳，你就突然来了，你干脆开始交待，你是不是冲着他来的？”
　　斛律羡单刀直入，直接问那慧檀。
　　慧檀心里大惊，不知这面貌粗鄙的野蛮汉子，怎么发觉他的盘算的。
　　斛律羡一瞅他那藏也藏不住的惊讶模样，干脆起身，大步走到身材清瘦的慧檀面前，将他一把提拎起来，阴阴冷笑道：“瞧你这般心里头藏不住事的模样，还是别负隅顽抗了，速速从实招来！”
　　慧檀被人高马大的斛律羡这般狠狠威胁着，身子抖得跟大风刮过的小树苗一样。
　　他憋红了脸，试图勇敢无畏地与斛律羡对视，抗住心里的莫大恐惧感，朝斛律羡喊了一句：“不要！你们不要杀他！”
　　“他？”斛律羡回头与儿子打了个眼锋，斛律世达冲他微微颔首。
　　斛律羡彻底明白了。
　　他松开自己的铁爪，双膝虚软的慧檀便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以为，我们两人，是要杀高肃的？”斛律羡呵呵一笑，反身走回去，又捡起地上的烤鸡，悠闲自在地放在火上烤着。
　　慧檀坐在地上，怒瞪着斛律羡父子二人，却始终一言不发。
　　“穆提婆构陷高肃欲谋反，让高纬下令诛杀兰陵王高肃一事，这世间只有寥寥数人可知，你……又是从何处知晓的啊？”斛律羡不急不忙地一边翻烤着野鸡，一边悠哉地对慧檀说道。
　　慧檀听着斛律羡的话，怔愣片刻，直接反问他道：“那你们……又是从何处知晓的？你们……究竟是何人？”
　　斛律羡笑笑，没有回答。
　　待那野鸡被烤得金黄焦脆，香气四溢之时，斛律羡站起，走到满脸警惕的慧檀面前，递给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吃吧！吃完后，咱们一起想想，如何保住高肃的小命吧。”
　　慧檀手一抖，默默接过那野鸡，斯条慢理地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待几人都吃饱喝足了，斛律羡一抹大嘴，直接坐到慧檀对面，严肃地问他道：“和尚，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慧檀叹气，理理身上的袈裟，也认真地问他们道：“在下乃是晋阳飞缘寺的一名出家僧侣，法号慧檀。不知两位壮士如何称呼？”
　　斛律羡一听这慧檀是从晋阳过来的，心里头倒也明白了，为何他能得知那个隐秘的消息。
　　“老夫是谁……其实你应当知晓。”斛律羡呵呵一笑，随即变脸，肃然说道：“可还记得，一月前叛逃出齐国的斛律氏兄弟么？”
　　慧檀眨眨眼，忽然从地上“唰”地站起，指着斛律羡的鼻子，激动地大喊道：“你……你就是……”
　　“老夫就是斛律羡。”斛律羡平静地说道，又指着儿子，对慧檀介绍道：“他，是老夫的长子斛律世达。我们两人过来，就是为了策反兰陵王高肃的。”
　　慧檀一听，激动紧张的神色慢慢褪去，反而是深深蹙起了秀气的眉头。
　　“兰陵王对高氏一片赤诚，怎么可能会与你们一道反叛齐国呢？”慧檀不客气地对斛律羡说道。
　　“呵！”斛律羡冷笑一声，对慧檀说道：“他是对高纬一片忠心，可高纬却要杀他自毁长城，那他的一片忠心，岂不是喂了狗啊！”
　　慧檀没想到这斛律羡如此伶牙俐齿，张嘴就把一国皇帝骂成了狗，嘴巴一噎，瞪了斛律羡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我再告诉你，如果没有我们几人相救，那高肃必然会被高纬所谋害至死。就算没有我们父子二人的相助，你一人救了他，你能带他去哪儿？回晋阳等着被高纬抹脖子？逃去晋国被南边的世族给直接打杀了？哼！最后还不是要躲到周国来！”
　　斛律羡满脸讥讽地说道。
　　慧檀捂着胸口，面色煞白地看着斛律羡，艰难地开口道：“可……可他还有妻子，在邺城里头……”
　　“……你这么关心他老婆干什么？”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斛律世达，突然插嘴问道。
　　慧檀的俊脸霎时赤红如火烧一般，害羞地垂下头去。
　　斛律羡及斛律世达：“……！”
　　靠之！原来你真正在意的，不是兰陵王，而是兰陵王的老婆啊！！
　　“……这个问题，你还是自个儿去问高肃吧。咱们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混进齐国大营里头，将高纬欲杀他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有所防范！”斛律羡瞪着死鱼眼，面无表情地慧檀说道。
　　“说到如何进齐国大营……贫僧倒是有一个法子。”慧檀摸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
　　斛律羡与斛律世达一对眼，马上凑到慧檀的面前，认真听他轻声细语地说起来。
　　次日，慧檀抬头仰望天边翻涌不息的灿烂朝霞，定定神，将身上的粗布袈裟又从上到下好生整理了一遍，拿起一只破碗，就往齐国大营那走去了。
　　斛律羡及斛律世达两人，隐在他身后偷偷跟随着，在暗处一路保护着他，直走到快午时，三人才靠近那齐国大营门口。
　　慧檀独自一人上前，还没有几步，便有几名凶悍的士兵跑了过来，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喝骂道：“来者何人？擅闯军营者格杀勿论！”
　　“诸位施主莫急！贫僧不过是来化缘罢了！”慧檀赶紧举起双手，恭敬谦卑地垂首弯腰。
　　那几名士兵们见慧檀并没有携带武器，但又怕他是细作探子之类的，赶紧挥起长枪，不耐烦地驱赶他道：“快滚！我们自己都快断粮了，哪里还能给你送吃的？快滚快滚！”
　　慧檀被他们推搡着赶出老远，也没有生气动怒，而是用那几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一会儿就要下大雨了，贫僧该何去何从呢……”
　　说完，慧檀摇摇头，走了。
　　几名士兵，抬头只见晴空万里，哪里来的乌云下雨啊？不由地纷纷嘲笑慧檀道：“原来不但是个穷酸和尚，还是个疯傻和尚啊！这么好的天气，哪里会下雨哟！”
　　但慧檀没走几步远，不知何时突然飘来一大团黑云，夹带着狂风闪电，一下子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将这几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几名士兵：“……”
　　次日，慧檀又端着个破碗出现在这几名士兵面前。
　　“我说大和尚，你瞧瞧今儿这么闷热，会不会下雨啊？”一名士兵壮起胆子走到慧檀面前，两臂抱胸，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他。
　　慧檀抬头望天，不久便微笑着朝那士兵说道：“不会下雨的！放心吧！”
　　“善！”那士兵平素最厌恶这帮子好吃懒做、欺压百姓的和尚道人了，他粗暴地将慧檀拉扯到一边，将手里的长枪尖刃对住了慧檀的脖子，恶声恶气地冲他骂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和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一会儿下了一滴雨，老子就一枪捅烂你的脖子！”
　　慧檀闻言，也不过默默盘腿坐下，双手合十，闭眼默诵起佛经来。
　　一阵大风刮开，又一朵乌云散去，一直等到太阳都快落山了，这群人也没等到一滴雨落下。
　　“唉？想不到，你这穷酸和尚，还有几分真本事啊！”那士兵收了长枪，对着坐在地上，沉默良久的慧檀惊叹道。
　　“施主谬赞了。”慧檀没有多说什么话，起身之后，掸去袈裟上的泥灰，面色凝重地往向正北方向眺望良久，叹息道：“不久就会有北方的贵人而来，会带来不详与死亡！你们……好自珍重吧。”
　　说完，慧檀抬脚就要离开。
　　“唉！你等等！”那些士兵一听什么“死亡”啊，“不详”之类的，顿时被他唬住了，急忙上前拉住慧檀的衣袍，焦急地喝问他道：“什么北方？什么死亡？快把话说清楚！不然就把你送进土房里严刑拷打！”
　　“唉！施主啊！天机不可泄露！”慧檀好脾气地对他们无奈解释道，“贫僧只能这般说……那人从北而来，怕是……”
　　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对他们说道：“怕是会对你们的主帅不利啊！”
　　“啊！！！”
　　众人大惊失色，唯独慧檀一副老神安稳的模样。
　　那领头的士兵思来想去，狠狠一跺脚，一把扯住慧檀，冲他吼叫道：“走！你跟我去见殿下，将话都说个清楚明白！”
　　于是，隐藏在不远处礁石背后的斛律羡两人，便眼睁睁地看着慧檀被拉拉扯扯地进了营口。
　　“我们上！”斛律羡当机立断，如一头矫健的猎豹般冲了出去！
　　斛律世达紧紧跟随其后，两人迅速放倒了背对着他们的几名守岗士兵，剥下其中两人的铠甲穿戴到自己身上，又将那昏迷不醒的几人拖到隐蔽的地方里去了。
　　一切就绪后。
　　“走吧！咱们该去会会老熟人了！”斛律羡理理头上的盔帽，两眼放光，冲慧檀及儿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