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陛下是戏精》梦画师

30、第三十章 产子

　　过完年，就是宣德五年的新春。
　　袁姝挺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陪着宇文雍过了一个有滋有味的新春佳节。
　　宇文雍在新春赏宴中，酒醉微醺间，两眼迷蒙中只能看见美艳动人的袁姝，以及她高高隆起的大肚子。而至于其他所有的一切人或事，他都彻底抛之脑后。
　　他看着温柔抚摸着肚皮的袁姝，唇角勾起一丝满足的微笑，又将面前的酒樽斟满，仰头一饮而尽。
　　过完二月进入三月，正是春意正浓的细雨时节。
　　袁姝的预产期就在三月出头，整个皇宫上下都开始紧张繁忙起来。
　　尤其是皇帝宇文雍，除了忙着准备三月三的上巳节的祭祀大典，就是一天到晚守着袁姝，深怕他一个转身短暂离开，袁姝就发动生产，把孩子生下来了。
　　袁姝听了宇文雍这番谬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她一边笑得花枝乱颤，高高的肚子随着大笑声起伏不止，一边指着宇文雍说道：“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把孩子生下来啊？更何况我这是头胎，估计花的时间更长……哎呀！”
　　袁姝突然收敛了笑容，开始龇牙咧嘴地痛吟出声。
　　“怎么了？枝枝？”宇文雍马上就紧张起来，如临大敌一般搂着袁姝问道。
　　“没事……只是孩子踢了我一脚。”袁姝强忍着突如其来的强烈宫缩，咬着牙说着。
　　但显然，这孩子的大力一脚，只不过是漫长产程的开端而已。
　　袁姝在戌时初便白着脸上榻休息了，可肚子的阵痛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痛苦，她强忍了半个时辰后，挣扎着坐起了身，压着声音，断断续续地呼唤宇文雍道：“陛下……妾身……要生了……”
　　宇文雍一个鲤鱼打挺从隔壁的榻上翻身而下，飞快地冲到袁姝面前，焦急地问道：“怎么了？要生了吗？”
　　“是……陛下快将稳婆唤进来吧……”袁姝疼得将下唇都要咬烂了，满头大汗地说道。
　　“枝枝！朕马上就去唤人来！你……你撑着点啊！朕就在外头陪着你！”宇文雍见袁姝疼得死去活来的模样，脸色微微泛白，支吾着说完后，就如箭一般冲出了寝房门，高声大呼道：“快！将稳婆送过来！皇后要生了……”
　　随着宇文雍的急切呼唤声，稳婆御医及大批的宫婢内侍们先后涌入寝房里头，把脉的把脉，准备热水的准备热水，还有将孩子的包被提前暖好的。
　　老御医把脉出来后，躬身对着强作镇定的宇文雍说道：“娘娘的脉象稳妥，这一胎必然顺利！”
　　“嗯！有劳你了。”宇文雍这才真的安心下来，对着老御医微微颔首。
　　而寝房里头正忙活着的四名经验老道的稳婆们，在观察了袁姝的宫口打开情况后，都统一了意见，一致对袁姝说道：“娘娘莫急！产道还要几个时辰才能完全打开，您千万别大声喊叫，叫没了力气，到需要用力的时候使不上力气，那就糟糕了！”
　　袁姝咬牙点点头。
　　虽然她心里清楚自己头胎必然会好一阵折腾才能生下来，但面上还得装作懵懂无知的害怕模样。
　　宇文雍倒也听说过妇人产子时，必然会万分痛苦，往往会大声嚎哭不止。
　　可袁姝待在产房里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时辰了，除了偶尔能听见她低低的哭泣声，倒还真没听见她大声呼号过。
　　宇文雍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为什么枝枝都不叫痛呢？难道……她已经痛昏过去，或者已经痛到没力气喊出来了？
　　宇文雍想着想着，两手的手心开始不断渗出细细地一层汗水。
　　他果断揩去两手的汗，朝着寝房里头喝了一声：“快出来个人，回禀下皇后的情况啊！”
　　他的话传进去没多久，便有一名稳婆顶着满脑门的大汗珠子匆匆出来，立刻对着宇文雍跪地回禀道：“回陛下，娘娘一切顺利，马上就要产子了！”
　　“什么？”宇文雍变了脸色，脸上的平静的表象都绷不住了。
　　他瞪着眼睛，眉眼间的急火都要烧得冒烟了：“怎么进去这么久，才要产子？！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居然磨蹭这么久才让皇后开始生产的？你们……”
　　“陛下！”一直守在外头的老御医实在听不下去宇文雍这番毫无道理的言论，不得不出言普及了一下妇人生产的基本知识：“妇人一般都要阵痛四到六个时辰才能开始产子，如皇后这般初产胎儿的，可能要等十二个时辰才能生产……”
　　“此话当真？”宇文雍蹙眉沉声问到，双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陛下……您还是稍安勿躁吧……”老御医看着宇文雍那焦急却又无措的模样，心下纳罕，面上却是好意规劝道。
　　而在寝房里头的袁姝，正咬牙忍受着一波又一波仿若要彻底撕裂她身体的剧痛。
　　她两脚趴开得很远，双手紧紧攥着手边的白色绸布，站着身子准备生产。
　　几个稳婆又观察了一遍，欣喜地对袁姝说道：“娘娘，产道全开了，您可以用……哎呀！头已经出来了！”
　　稳婆们惊叫了一声，赶紧帮助袁姝开始接生。
　　没过多久，在袁姝终于忍不住长长地惨嚎一声后，一阵婴儿的嘹亮啼哭声，伴着清晨的缕缕阳光，出现在寝房里头。
　　宇文雍正黑着脸来回踱步，突然，就听见袁姝痛苦的惨叫声！
　　他心一揪，毅然决定要冲进寝房里看看袁姝的情况！结果当他刚刚跑到寝房门口时，便猛地听见一阵婴儿清脆的哭嚎声。
　　宇文雍当下就愣在原地。
　　“大喜！陛下大喜啊！”不多时，便有稳婆仔细小心地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轻轻拉开门，结果就差点与僵立在门口的宇文雍撞个满怀！
　　“唉哟……”稳婆要不是手脚功夫盘实，当场就能把小皇子给摔啰！
　　稳婆站稳身子，捂着还在“嘭嘭“乱跳的胸口，满头虚汗地谄笑着对宇文雍回禀道：“陛下！娘娘刚在辰时初诞下一名皇子！母子俱安！”
　　宇文雍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复意识，巨大的狂喜顿时席卷他的全部身心！
　　“枝枝没事？太好了！”宇文雍朝天猛挥了一下自己的大拳头，手舞足蹈地高喊道：“儿子！是儿子！我和枝枝有儿子了！”
　　说完，他直接从稳婆手中抢走那足有七斤重的大胖小子，挑着眉毛看了半晌，不停地“哈哈”大笑着，宽硕的胸膛被震得起起伏伏：“哈哈哈！长得像朕！多精神啊！哈哈哈……”
　　老御医捋捋胡子，大步走到宇文雍面前，看着得意忘形的宇文雍，咳了两声，躬身说道：“陛下！请您将大皇子殿下交与微臣看看吧！”
　　宇文雍这才止了笑声，唬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儿子递给老御医诊查。
　　老御医顶着宇文雍要杀人的凶恶目光，老神自在地抱起大皇子，走到一边，轻轻放在案几上，开始打开包被仔细检查起来。
　　宇文雍凑到老御医身边，看清楚确实是个带把的胖小子后，才安下心来，如打了鸡血一般精神亢奋地抖抖衣袖，快速走进寝房里头。
　　袁姝已经被搀扶上床，虚弱地躺在床榻上正闭目浅睡着。
　　宇文雍一进门就闻见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他眉头重新拧紧，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屏退房间里还在忙活的稳婆宫婢们，直接走到袁姝边上轻轻坐下。
　　袁姝被这次生产弄得筋疲力尽，彻底脱力昏睡过去了。即便宇文雍坐到了她的身边，她也没有丝毫发觉。
　　宇文雍伸手轻抚着袁姝憔悴浮肿的面庞，在她的眼睛处轻轻按了按，唇角温柔地勾起，小声说道：“谢谢，枝枝。”
　　说完，他慢慢俯身下去，在她干枯的唇上轻柔一吻。
　　袁姝直睡到下午酉时初，已是黄昏时，她才满身酸痛难忍地挣扎着醒了过来。
　　她慢慢睁开干涩的眼睛，失神地看着面前略带模糊的身影，好一阵恍惚后，才看清是宇文雍坐在自己身边。
　　“陛下……”袁姝嘶哑着嗓子，轻轻蠕动着干裂的唇瓣。
　　宇文雍正在闭眼坐着，两手交叠环抱着胸，头一点一点地打着鼾。
　　忽然，他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袁姝在轻声呼唤自己，猛地一个激灵，一下子从床榻边上往前一滚，差点脸朝下扑倒在厚实的地毯上。
　　“陛下！”袁姝没想到一向稳重自持的宇文雍会突然如此慌忙失态，顿时惊叫着从床榻上一把坐了起来，伸臂想要抓住宇文雍，却被反应极快的宇文雍反手拥进了怀里。
　　“枝枝，朕没事。”才一晚上，宇文雍的下巴就长出一茬黑硬的短须，压在袁姝的额头上，让她感觉刺刺的。
　　“陛下……您怎么没去主持上巳节啊！”袁姝伸臂无力地摸摸宇文雍的下巴，小声问他道。
　　“有人替朕主持，朕何必亲自去呢？”宇文雍闷声笑了笑，说道：“咱们的儿子非要在上巳节出生，不就是想要他的父皇，陪着他和母后过节吗？”
　　“陛下……”袁姝感动地流下清泪，却被宇文雍抢先擦去了。
　　“都是当母后的人，还喜欢动不动就掉泪豆豆，真是个娇气的丫头！”宇文雍无奈地捏捏袁姝的小鼻子，满眼宠溺地看着她，又说道：“可是腹中饥渴了？朕马上命人送来膳食。”
　　袁姝破涕为笑，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