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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离家出走第〇〇五天 ...


  •   天气晴朗,海风烈烈。

      小岛边缘,埃米尔撑着下巴坐在礁石上,望着碧蓝的天,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唉……”

      治愈系统:【……你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简直微妙得让统心酸。

      距离埃米尔来到兄妹岛已经有段时间了。

      在这几天里,埃米尔似乎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直处于有点兴奋活泼的状态。从脑子不会转弯到一转弯就转到奇怪的方向,让系统沧桑得想抽根电子数据烟。

      埃米尔没动弹。

      他看着冲击礁石的海浪,眉头皱在一起,继续幽幽地叹气:

      【岛上条件太惨了点。】

      惨。

      是真的惨。

      和天堂岛不一样,兄妹岛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要惨,物资匮乏,人员稀少。亚马逊全族皆战士——除了埃米尔自己,岛屿丰饶富裕,有山有河,还有供捕猎的动物自由地繁衍生息;而兄妹岛的变种人数量不多,能力参差不齐,甚至都有比埃米尔弱鸡的,岛屿狭小还贫瘠,土生土长的动物几乎没有,淡水大多靠变种人自己的能力过滤或者交易,肉食除了那一笼子数得过来的家鸡,就只有抓鱼吃。

      兄妹岛真的太难了!

      为变种人伟大的事业操碎心的埃米尔愁眉苦脸,怎么都想不到该如何踏出奋斗第一步。

      埃米尔思考:【我觉得首先应该改善变种人们的生存环境和生活条件。】

      系统搪塞他:【成。】

      埃米尔摇头:【大概不行,岛上什么都没有,太难。】

      系统顺着说:【也对。】

      埃米尔继续:【那想办法赚点钱吧,我记得戴安娜讲过,外面的世界很看重‘钱’这个东西。】

      系统随口应和:【这倒是。】

      埃米尔纠结着:【那么我应该怎么赚钱呢?我只会治愈,可我都说好我是免费的了。】

      系统:【……】

      心好累,不想和埃米尔讲话了。

      好在埃米尔本来就是自言自语,很快,他又被海面上飘来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个白色的漂浮物,浸泡在海水里,却完全没有融进海水的趋势,孤高又桀骜,被海浪推着往礁石上撞。

      埃米尔歪头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爬下了礁石,把废弃的白色漂浮物——塑料袋——给捞在手里。

      这是埃米尔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垃圾塑料袋。

      他抓着湿漉漉的袋子,听见塑料摩擦的声音,眼睛里都是看到宝藏的惊讶:

      【系统系统!这是什么!】

      系统:【这是——】

      系统还来不及说出来,埃米尔对于自己第一次见到的东西就已经有了美好的憧憬。

      面容精致的长发男孩儿扬起天真的笑脸,灿烂得如同初夏的朝阳:

      【系统系统,我发现宝藏了对吧!它是不是很值钱!】

      系统:【……】

      放下那坨垃圾啊!它!不!值!钱!

      ***

      埃米尔把塑料袋藏在了礁石堆里,回了聚居中心。

      几天过去,大家也彼此熟悉了。埃米尔脸上总是挂着亲切可爱的笑容,已经快要挤掉本应上位的邦妮妹妹,成功兼职兄妹岛上的吉祥物。

      他左看看右瞧瞧,好像很纠结的样子,第一位主动被他治好的变种人路过,喊了他一声。

      将近两米高的肌肉壮汉名叫伯克利,变种能力是很简单粗暴的身体强化,对外表柔弱的埃米尔非常亲切友好:

      “怎么了?”

      “我在找卢卡斯。”埃米尔顿住脚步,抬头望他,乖巧地回答。

      埃米尔已经帮着不少变种人治点小伤,被系统夸奖,算是在伟大的治愈道路上迈出了一小步。

      可身为伤员的卢卡斯却对埃米尔避如蛇蝎。

      他连吃饭都不赶着和大家一起了,宁愿自己端着盘子躲在别的地方吃。这么一来,卢卡斯已经成为埃米尔的执念。他越是躲着埃米尔,埃米尔越想抓他来治疗。

      当然,现在两个人正僵持着,都没放弃。

      伯克利沉默两秒:“……他不愿意的话,你找不到他。”

      埃米尔好奇:“为什么?”

      伯克利解释道:“卢卡斯……和我们不一样。他现在的变种能力和植物相关,岛上的植物全都是他眼线。他想躲你,简单。”

      埃米尔若有所思。

      天堂岛上的知识储备是没有变种人这一相关的。埃米尔对变种人其实也是一知半解,完全是靠在脑袋里偷换概念来理解。

      反正……就是有特殊能力的人类对吧?卢卡斯的能力更好使所以我暂时抓不到他对吧?

      了解!

      埃米尔也不沮丧,他热情洋溢地帮着伯克利运送那些干面包,才到田里就被伯克利赶去自己玩。

      他转了一会儿,还是转回了礁石堆的方向,远远望去,一眼就瞧见了蹲在那边的卢卡斯。

      天啊!卢卡斯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埃米尔还是从亚马逊战士那里学了些技巧的。他悄无声息地摸过去,没直接伸手,而是看卢卡斯在那沉思,看了一小会儿,站在他身后突然开口:

      “你在干什么?”

      卢卡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他捂着胸口猛地扭回头,另一只手还抓着他刚掏出来的,埃米尔的塑料袋。

      少年的表情有些扭曲。

      他就不该好奇埃米尔在搞什么!要不是礁石这边没有能用的植物……

      可埃米尔藏塑料袋干什么?!

      卢卡斯擎起垃圾塑料袋,咬牙:“你要它——”

      他话没说完。

      埃米尔已经送上了让他头皮发麻的灿烂微笑,说:

      “送给你。”

      卢卡斯:“……”

      等等?

      你……送我一个塑料袋?还是一个垃圾塑料袋?嗯?!

      埃米尔倒是觉得自己分享了宝藏,可优秀了,一副“这话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的神气样子,还压低了声音:

      “这是我刚刚发现的。我从来没见过,它一定很值钱。”

      卢卡斯:“……”

      卢卡斯沉默了一会儿,晃了晃手里的破塑料袋:“你没见过这东西?”

      埃米尔诚实地摇头。

      卢卡斯:“……你以前在什么地方?”

      埃米尔回忆起天堂岛的美好,眼神带着些怀念:“也是一座岛,很好很好的岛。”

      卢卡斯:“你没买过东西吗?”

      埃米尔:“买?没有。我们岛上没有‘钱’这个东西。”

      亚马逊人团结一致,岛屿自给自足,不需要金钱交易!

      卢卡斯深吸一口气:“好吧……那你是怎么遇到万磁王的?”

      治愈系正太对这个世界都不设防备,单纯又天真:“我在海上迷路,被一艘大船救了。万磁王上船找到我,告诉我不能浪费生命,要为变种人的伟大事业而奋斗,我觉得有道理,所以就跟他来啦!”

      “……”

      卢卡斯有些恍惚。

      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埃米尔哪里不对。

      原来埃米尔真的不一样。

      他是阴差阳错来到这座疗伤的岛屿,而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埃米尔不是从地狱中逃出来,挣扎求生的变种人。相反,他被保护得太好,好到对这个世界充满善意,天真而又赤诚,像是发光体一样发散着热度,却会灼伤他。

      所以他才既想靠近,又不得不躲避。

      现在,他知道答案了。

      卢卡斯沉默了好一阵。

      他不知道为什么万磁王会把埃米尔带进来,不过在黑暗中挣扎过的小少年没有想过把这轮小太阳拖进地狱。只是心情复杂的他难免地,起了恶作剧的坏心思。

      他擎起了刚刚掏出来的“宝藏”——塑料袋。

      十五岁的少年卢卡斯拥有一副未脱稚气的面孔,完好的那只眼睛像是漂亮的绿宝石,苍白的脸上浮起难得一见的坏笑:

      “你说的对,这个东西很值钱。”

      埃米尔脸上的表情顿时充满了惊喜。

      哇!我好能干!

      埃米尔笑得阳光灿烂,倒是初心不改:“我知道了!那你配合我,我帮你治愈一下好吗?你的情况有点糟。”

      “……”

      卢卡斯刷地站起来,赶紧和锲而不舍的埃米尔拉开距离:

      “不用了!”

      “为什么?”

      “因为……等你攒够了我就告诉你!”

      埃米尔一下子就被转移了目标。

      他的逻辑自成一派,完全不觉得卢卡斯是在忽悠自己,一心想要攒够宝藏,让卢卡斯乖乖听话。

      埃米尔登时有了目标与计划。岛上对于他这种“小孩子”来说真的没事儿做,所以他每天都有空闲时间,沿着礁石或者沙滩转悠,守株待兔。

      而这一等,埃米尔的“宝藏”种类就越来越多。

      塑料袋有白的红的黑的透明的,塑料包装有袋子有杯子还有吸管。

      埃米尔分不清楚,一股脑全部都搬上来藏起来,撑着下巴坐在礁石上,认真盘算他什么时候能发财,成功带领变种人们走上人生巅峰。

      夕阳西下,蓝天被染成了橘红色,落日与红云倒映在蔚蓝的海面上,碧波荡漾,海浪弄皱了滚圆的太阳,埃米尔看着看着,发出了“哇——”的感叹。

      海面上,太阳倒影的位置,浮出了一颗脑袋。

      那看起来是个人,先是脑袋出现,而后身体一点点浮现,踏浪一般踩在海面上;他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精致昂贵的麟甲,浅金色的发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微微仰头,好像是在盯着礁石上的埃米尔看。

      哇!海里竟然有人!水性好棒的样子!

      埃米尔冲他挥了挥手,扯着嗓子喊:

      “嗨——”

      埃米尔动作熟练地爬下礁石,那个人也被海浪送上岸,站在了其中一块儿浸在海水里的礁石上。

      埃米尔终于爬了下来,和穿着鳞甲的男人只隔着十几步的距离。

      他个子矮,被人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埃米尔倒也没生气,更是没有任何的警惕心。

      他送上了埃米尔式灿烂微笑:

      “你好,”埃米尔笑得特别甜,“你也是变种人吗?你好像会玩水,能帮我捡两个塑料袋吗?快飘过来了哦。”

      “……”

      被要求捡垃圾的男人眼角狠狠地抽了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离家出走第〇〇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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