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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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哗——”
封单是被一阵刨木头的声音惊醒的，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地上，靠着一个人的腿上睡着了。
“许爷爷…你回来了？”
封单惊喜的抬起头，他记得他好像…诶？怎么想不起来了。
“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但是想不起来了…”封单口音还有点睡醒的黏糊，就像跟长辈撒娇一般。
许天启停下了手中的活，把手放在封单的头上，他的满脸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但眼睛却格外清澈透亮，若不是里面透着饱经风霜的沧桑，很可能会被误认为是小孩子的眼睛。
一双大手因为常年久月做木工十分粗糙，这满是厚实大茧的触感封单相当熟悉，特别有安全感。
心里突然安定了下来，封单开始四处寻找着：“阿虎哥呢？”
许天启指了指门口，封单便看到了许虎，他正靠着门框呼呼大睡，口水滴答了一地。
“阿虎哥还是那样…”封单哑然失笑，每次许爷爷开始刨木头的时候，呲啦呲啦的声音就格外好眠，每次他跟阿虎哥听着声音就能睡一下午。
为此阿虎哥没少因偷懒挨许爷爷的巴掌……
许天启这次倒没有喊醒许虎的意思他又坐回了原处，拿起工具雕刻起来。
封单不禁凑过去，发现这东西他从来没见过。
那是一个十分精致小巧的木雕挂坠，上面有金色的纹路，像是三叉戟，散发着非常古朴的味道，一看就上了年头。
“这是什么？”封单一见就喜欢的不得了，他很喜欢这种有岁月沉淀味道的东西。
“我年轻的时候就跟父亲走南闯北，到过无数个村子，打过各种家具，很多要出嫁的姑娘都找我来打嫁妆…那是我最充实的日子，每天都能跟形形色色的木头打交道。”
“久而久之，我便能听见它们的声音，它们给我讲了许多故事，有真实发生过的，也有奇闻传记，年份越久的木头，讲的故事就越稀奇有趣……”
许天启的目光罕见的露出了一抹温柔，用手摩挲着木头，就像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封单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他目光落在许天启手边打磨的木头上，隐隐的能看到，那些木头身上都散发着十分依赖的气息，它们也非常喜欢许爷爷。
只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许天启的目光落在他身后某一处虚空：“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空气中隐隐波动了一瞬，胡玖浮在半空中，神色复杂：“嗯…”
胡玖的出现似乎打破了什么，封单的记忆迅速回流，一时间思绪无比繁杂。
“总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可不好…你这个能力，除了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以外，并没有什么好处，活人总去死人的地方像什么样子？”
许天启的注意力又回到封单身上，话语里透露出一丝担忧。
“你…你怎么知道？”封单回过神来惊讶道，除了哥哥以外，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许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哼，我当然知道…”
许天启冷哼一声，转身对胡玖说道：“那些人交给我修复的东西，若我没有感觉错，应该跟大仙您有关，我斗胆跟大仙做个交易…东西还给您…您只需保他这一生安安稳稳一直到寿终即可…”
“这对大仙应该很简单，人族寿数短暂，百年对大仙只不过是眨眼而已。”
“许爷爷…不需要这样，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后也肯定没问题…我还有哥哥…他会护着我…如果可以，我更想你多陪我几年…这些年除了哥哥，我的亲人就只有你跟阿虎哥了…”
封单有些哽咽，他没想到，许爷爷到这种时候都还在为他操心，但他更想给许爷爷换几年阳寿，他不该是这种下场。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手艺该教的已经教了，已经没什么留恋了…”
许天启打断了封单的话，他何尝不是呢？自家亲孙子是造成他死亡的帮凶，这些年也就只有封单会经常提着东西来探望他，把他当亲爷爷孝敬了。
他随后也不再开口，而是盯着胡玖。
胡玖沉思良久，在许天启目光灼灼下，终是点了点头。
面前这老人修复了三叉戟，这东西跟他息息相关，他算是承了一个人情，而许天启一辈子跟木头打交道，一直保持着最纯粹的赤子之心。
他对这样的人向来都是十分好说话，若这是他最后的遗愿，他不介意护着这个人族百年。
“他天生不能入道，大仙每次上身对他身体伤害太大，那柄桃木剑上有我做的手脚，我死了以后，他的眼睛会退化为阴阳眼，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许爷爷竟然早就开始为他打算了…封单知道事情已经成定局，许爷爷这人性子极倔，一旦决定做什么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正当封单想着再劝说一下时，许天启已经走到正靠着门框睡觉的许虎旁边，满是厚茧的手掌“啪”的一声就扇在了他光溜溜的后脑勺上，紧接着就是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
“你还想偷懒到什么时候？还不滚起来干活！”
封单猛得从床上坐起，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家哥哥的脸，之前的一切好像泡沫搬消失了。
“啊…啊…”
他旁边的许虎也被惊醒了，许虎愣了愣，目光四下里似乎在寻找什么。
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随即痛哭不止，那无声哀恸的模样让封单心里就是一揪。
“乖…哭出来就好了…”封单只能拍打着许虎的背，一个三十多岁快四十人高马大的汉子，在他面前哭得像孩子一般。
“过会儿你来找我…”封言见这状况，叹了口气，把门合上离开了。
许虎哭着哭着又睡了过去，封单给他盖好被子，这才松了口气。
“封单…”
胡玖突然说话了，吓得封单身体就是一抖。
“你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胡玖不爽了。
“不…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你竟然喊我名字了…之前不都是喊我'喂'、'那个人族'……”
封单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看着胡玖脸色自动消音，胡玖面上难看，最后索性一言不发了。
过了一会儿，封单回过味儿了：“大仙…你这是担心我？”
“你瞎猜什么？”
封单脑内自动把胡玖这话脑补成傲娇：“谢谢，放心吧我没事…我内心很强大的…”
他还真没说谎，天师嘛…对这些事看得本来就要淡一些，而且……
胡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封单没声了：“又怎么了？”
只见封单表情很奇怪，双手一直在背后挠着什么：“为什么…感觉我背后…好痒……”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