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私下 ...
-
文静也知道勾搭了陆铮，现在却来找芳茹帮忙，很是厚脸皮。
可二房都是文氏的人，绝对不会有人帮她送信的，她很清楚，机会就这一次，若是不把握住，她就再也没有念想了。
文静拿出藏在袖子里的书信递给芳茹。
“芳茹姐姐，之前那么对大表哥是我不对，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若是不找大表哥说话，姑母便不再帮扶我家里，文家日子虽然还过得去，但都是靠姑母帮扶，我不能不听她的话，可我现在后悔了，我想离开陆家，不管是被嫁出去也好，还是被退回文家也罢，我都想离开陆家，这封信上并没有什么内容，只是叫我娘来看我，芳茹姐姐若是不信，大可打开来看看！”
芳茹只是一个丫鬟，就算陆铮给与她走礼的权利，也不过是在熟悉的阶段，而且她自己并不能随意出府，又哪里能去帮文静送信。
“表姑娘为何会来找奴婢帮忙呢，姑娘难道不知，在陆家，奴仆没有手牌，没有结伴之人，是不能擅自出陆家的。”
这是陆萱上任长吏后制定的规矩，就怕府里的消息传出去，对自己的官声有碍。
文静小门小户出身，哪里知道陆家还有这等规矩，她现在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听到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死在家里算了！”
芳茹觉得文静就是想太多了，她在陆家的日子虽然艰难一些，但衣食无忧，只要不行擦踏错，文氏也不过在精神上为难她而已。
等她年纪差不多了，文氏为了面上好看，还是会准备一份不错的嫁妆给她，加上陆萱和陆铮的官职都不低，想和陆家联姻的人家不少，文静作为家里的养女，说不得还能高嫁。
“表姑娘这话说得奴婢不认同，表姑娘许是没挨饿过，没体会那种只要有一口吃的，不管付出代价，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无奈，陆家锦衣玉食，姑娘只要放平心态，便不会觉得难过。”
文静想反驳，毕竟芳茹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比她的还好，挨饿什么的话，很没有说服力，可她突然想起云妈妈说过芳茹卖身入陆家的，没有娘家，所以才被王氏随意指给陆铮做通房，到嘴的话只能咽下去。
随后不管文静怎么哀求，芳茹只是摇头说帮不上忙。
等文静失魂落魄的离开，芳圆和芳圆两人才从门外进来，其实两人也都好奇文静来知之院做什么，只是芳茹没让她们进会客厅，所以只能在门外听墙角。
芳娟心直口快，心肠又软，直接就问芳茹了。
“听说云妈妈时时刻刻盯着她，动辄就说教，表姑娘确实好可怜，芳茹姐姐，采买的升大叔不是说你要采买什么，直接告诉他，走的是公子的私账吗？你可以让升大叔帮忙送信。”
升大叔，原名陆大升，原本是陆藏的人，后来陆铮当家做主后，便安排他做了大房的采买。
陆大升明面上虽然还是走陆家的公账，但陆铮每个月都会给他拨一笔款，让他给大房买一些上好的家用和走礼用的物品。
陆铮让芳茹管女眷走礼，有些时候东西不齐，需要紧急采买，就让她找陆大升，而且陆铮私下还告诉芳茹，说她自己有什么喜欢的，也可以一起买。
芳茹是个守本分的，她当然没有给自己买过一针一线。
芳娟这样说，并不知道陆铮私下对芳茹的承诺，说的就是明面上的话。
可心里有鬼的芳茹却红了脸。
“胡说什么，公子是让我买走礼的东西，我怎么能私下差遣升大叔，就算我能私下差遣，我也不会的。”
芳圆年纪虽然最小，但心思最机灵，她立刻明白芳茹的意思，笑了笑，故意打趣道：“芳茹姐姐是怕给公子引来口舌？”
芳茹看着若有所思的芳圆，不自然的低下头。
“表姑娘两次想在公子面前表现，虽然是一厢情愿，但内院已经有些流言蜚语了，若我私自帮了她，却让人误会是公子授意我的，届时就变成双方意愿，到时候不是害了公子嘛。”
芳娟听完，突然很生气，“亏我还可怜她，说不定她今天来的这一出，还是受二娘子的戳窜。”
芳茹觉不像，文静哭得那么可怜，而且自曝其短，若是装的，那也太过了，芳茹是心软，但也要看情况的，她可怜那些流离失所的奴隶少女，开口求陆铮帮忙，因为她知道帮了那些人，也不会对陆铮有什么危害，但帮了文静，却有可能会拖累陆铮的名声，这是她如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想到陆铮，芳茹不禁有些担心，这次他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内眷走礼随着他是声望高升愈加的频繁，只希望她可别出差错，连累了陆铮。
……
陆铮那边，把韩重等人放了之后，和韩燕在韩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直奔幽谷关，陆铮是文职，自然就先接手文书上的事，看了一些粮草，一些兵器，损耗还在他的预料之中，等掌握了大致的情况之后，他就要求韩重带他去阅兵。
韩燕也没推辞，三日后就安排了阅兵式，韩燕手下的兵都是精兵，看着化整归一的队形，阅兵的一群人脸上，多多少少都带上了激动的神情。
反倒是韩燕很镇定，还感叹道，“能有这精神，已经是我和兄弟们尽了最大努力。”
陆铮不懂军事，但也知道军队的气势很重要，便问韩燕这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韩燕也不想隐瞒陆铮了，毕竟陆铮一时三刻也不会离开幽谷关，总会知道的。
“让韩家去和陆大人谈合作互市是卑职的意思，这几年朝廷不发军饷，幽州的世家虽然时常捐赠，可那钱，练兵日常开支加上修理兵器都不太够，更不要说是发军饷了，起初欠军饷，还发生过一次兵变，若是不是韩家收拢军士们的家眷，怕是连这一万兵马都保不住。”
只是韩家收拢军士的家眷也不是平白收拢的，那些家眷从平民变成了庄户，虽然能保证温饱，但自由却没了。
韩燕虽然看不上韩家人软弱不会打仗，但是他们确实会搞钱，而这些又是他韩燕不擅长的，要不然以他的暴脾气，早就搞死韩重自己当家主了。
天和四年，也就是十四年前，大魏爆发干旱，蝗灾，粮食歉收，朝廷又疏于救灾，于是各地爆发民乱，为了镇压暴民，朝廷几乎倾尽全力去平乱。
民乱最后是镇压下来了，可朝廷却发现，世家起来了。
各州刺史多在暴乱中死亡，乱世中，能者居之，大魏十三州，战争平息后，竟然有九州的刺史都不姓赵了，朝廷也渐渐失去对地方的控制。
这几年朝廷外戚当权，在位的皇帝只有十三岁，身体还孱弱，如今朝中太后临朝，国舅当权。
各地刺史们不服国舅号令，四年前，外姓的刺史好像是约好了一样，上供都不交了，朝廷连征缴的诏令都不敢发，瞬间暴露了朝廷实质性的控制只有司隶附近的几郡。
幽州地广人稀，自给自足都不能，还要镇守边关，朝廷没有钱了，自然不能支援幽州，所以赵良才才陷入了窘境。
韩燕都如此坦诚了，陆铮也不介意给他交点底。
“如今朝廷内忧外患，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和韩家合作自然能稳幽谷关的军心，可整个幽州的民心又该怎么稳，韩守备，本官能保证，互市一旦盈利，第一件事就把将士们欠的军饷都还清掉。”
韩燕作为军人，自然只考虑军事，听陆铮这么一说，便明白了赵良的无奈，之前确实是他狭隘了，若韩家加入互市，那别的世家肯定不服，若是世家都加入了，到时候这个互市到底是世家说了算，还是刺史府说了算呢？
朝廷就是失去话语权，最后大魏才变得这样四分五裂，就算再没有政治嗅觉，韩燕也知道陆铮是了为了幽州着想。
“若是大人能把军饷都结清了，日后不管大人有何差遣，卑职绝无二话。”
陆铮听到韩燕这话，却笑了，“眼下就有事情麻烦到韩守备！”
韩燕也是个直爽的人，满口答应，“大人尽管吩咐。”
陆铮这次来幽谷关，除了借兵，还想出关看看，不管是互市的选址，还是各个部落的势力，都必须他亲自去探探。
“在等半个月左右，世家借来的护卫应该就到幽谷关了，等把八千精兵的缺口补上，本官打算出关一次，届时还请韩守备同行。”
韩燕大吃一惊，“陆大人出关做什么？”
陆铮也不隐瞒韩燕，“自然是为了互市的选址，幽州的所有难关本官都有了应对，就是关外还不知道情况，做生意，总要先探探虚实。”
“大人想怎么探？”韩燕问道。
陆铮嘴角上扬，“韩守备比本官熟悉关外，守备觉得哪个部落是八千兵马能轻易拿下的”
论打仗，韩燕肯定比陆铮厉害，他很快就明白陆铮是想拿下一个部落作为支点，以此来开启互市的门路，毕竟关内和关外双方是敌对，若是没有中间人，这互市也不是那么好开的。
所以这个中间人不管是人选，还是地理上都非常重要，韩燕把关外的各个部落在脑中过了一遍，心中就有了答案。
“大人可选乌丸部，此部距离幽谷关不算很远，其族人大多会说汉语，人数也不多，八千精兵很好拿下，只是关外蛮族都是硬骨头，怕是不好说服。”
“又不是要收入麾下，不用说服，只需威逼利诱即可！”陆铮回答。
陆铮是汉人，深刻记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若不是他根基太薄，这互市也不必开，不过万事有利有弊，开互市目前来看，还是利大于弊的。
等回到韩燕准备给他的营帐，陆铮就让人把滨江喊来。
“待会写几封信，你明日就回蓟城，一个月后在回来。”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私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