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忙着被鬼上身》攻若墨

42、042 叩

　　方子恒成亲后变得比以往谦逊了许多，见了方子墨也是很端正的行礼唤声大哥，他的老丈人白尚书对这个女婿还是挺满意的，在户部找了个缺塞他进去，也算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

　　方家上下一切向好，国公老爷心情也日日都好，两个儿子都有了前途，子墨的婚事虽然还是问题，但好在老二已经成亲，暂时方子墨的取向他也不再多想了!

　　子墨得了洛冥的来信，得知他有事不能常来看自己，虽是心情不太好，但念及他毕竟是鬼界太子啊，要事在身也是常事，洛冥又在信中嘱咐近日里也是不要惹恼方凌，上回方凌扣他在皇清观没有占着便宜，等他想明白过来，怕会对方子墨不利。
　　子墨想，他自己也是想要离得此人远远的，但他是个辅丹侍郎，工作性质如此，怎么都要跟方凌打交道。

　　他没想着惹方凌，偏偏后者却要找上他来。方凌对他体内的鬼有着莫大的兴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若是能用在给皇帝陛下炼丹，怕是陛下早已羽化升仙了。

　　在朝堂上无法下手，而且也在皇帝跟前亲自要求方子墨跟着他去皇清观住了几天一无所获后，他只有另辟蹊径。

　　这日，方子墨家一起吃了晚饭，国公老爷显然看到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很是高兴，方家的新媳妇白芸落落大方，毫不尴尬，似乎早已经忘了先前同方子墨的那一茬。席间，还跟着方子恒和他敬了几杯，一口一个大哥叫的很甜。子墨真心为他们高兴，白芸姑娘是希望她有个好的归宿，至于方子恒，自打成了亲，看上去也变得稳重多了。一来二去的，他就多喝了几杯。

　　吃完饭后，他告辞出来，便觉得自己是真的喝多了，酒量不行，今日也是高兴。

　　头重脚轻的走了一段，他听见后面有人叫他，恍惚之间他以为听错了，手就给人拉住，子墨转身，怀里多了个柔软的身躯，他吓到了，未来得及反应。
　　“我还是喜欢你，怎么办，叫我怎么办呢？”白芸柔声说道。
　　方子墨要推开她，被抱的死紧。

　　“你别动，你在动，我就喊，叫他们都来看，我就说你轻薄我……”
　　方子墨叹气：“你这是何苦呢？”
　　白芸将头深埋在他的胸口：“我也不知道，原本是想报复你才嫁给方子恒，以为自己会快乐，却更难过了。”
　　子墨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伸出手：“你先起来……”他扶开她的肩膀，“你如今已经嫁给了子恒，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白芸抬起头：“你是说，我该一早说，你是不是也后悔了？”
　　“不不不。”他连连摆手：“你现在是我的弟妹，还是自重一些！”
　　慌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听见她在后面喊：“你定会后悔的。”

　　子墨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一个小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并未在意。

　　可是近些时日，朝堂之上却是非连连，皇帝沉迷求仙问道不是一日两日，早先就有不满之声，近日里却疯长起来，有好几位重臣已经递了折子，皇帝上朝时候的脸色很臭，连带着方凌也被骂了几回了，子墨听说陛下似乎对丹药的效用产生了质疑，他内心深处是很高兴的，毕竟这种邪门歪道必不长久，皇帝陛下还是回归正道多多关心关心军国大事比较要紧。

　　肖琦颇为担心他：“你是个辅丹侍郎，搁外头人怎么看，你都是跟姓方的一伙儿的，先别幸灾乐祸的，万一皇清观倒了，你受了牵连怎么办？”
　　子墨笑了笑：“那又何妨，大不了不做这个官罢了！”
　　肖琦皱皱眉：“你还是太年轻了！”
　　“似乎你又多老成似的！”
　　小世子是真心为好友考虑：“你不知道，近些日子许多大臣都来找我父王预备在朝堂上正式弹劾方凌，而你也在名单之列啊！我父王前些时候还有些犹豫，如今眼看朝中乌烟瘴气，妖道横行，已决定出这个头了！”
　　子墨愣了愣，庆王都出面了，若是方凌真的倒了，他这个给丹药取名字的能逃过？

　　“况且，这个事就看皇帝的意思了，朝中大臣皆不满，万一再牵连你们家怎么办？”
　　一字一句都说到了方子墨心里，他倒是无所谓，就是他爹，还有国公府，若是受到牵连，就不好了！

　　“那我，现在辞官如何？”
　　肖琦叹口气：“辞官就是逃避，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你头先给那么多丹药取了名字，一颗一颗都进了皇帝的肚子，那些人一告，你就输了。”
　　子墨苦笑道：“你看，你不说我还幸灾乐祸呢，如今，竟然是自己被逼进了死局。”
　　“你还笑得出来，我想了想，不如你跟你爹也同其他朝中大臣联名上奏，这样，最起码你站了队了，总好过被夹在中间。”
　　子墨说：“那弹劾的里面可有我自己呢，我自己告我自己？”
　　“你傻啊，你都跟大家联名了，你爹国公老爷的名堂摆在那里，总不好再写你了，不过你得表态，起码在弹劾方凌的队伍里你得打头阵，毕竟你同他共事已久，怎么都逃不了干系，不如就把万事都推在他的头上，那什么丹药取名，一概都是他逼迫于你，如此这般如此那般，撇清自己就好。”
　　方子墨有点愧疚：“这样，是不是不太厚道。”
　　“厚道？你逗我吧，你这弄不好都是杀头的罪，我能给你想这么多，也全是因为咱们是朋友，你自己看吧，你要厚道还是要命！”
　　子墨拍案：“好，就这么办！”

　　正如肖琦所说，朝中大臣联名上奏这个事，国公老爷也是早就得到消息的，因着方子墨的原因迟迟没有站队，他回去一分析，还就非得这么办了，也叫了方子恒，毕竟他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一家子急急忙忙联名去了。

　　朝堂的弹劾来势汹汹，皇帝陛下气的不行，但是这么多的王宫大臣们都责备他求仙问道的事，他毕竟也是有压力的，夜晚他看了一下大臣们联名的上奏，瞧见了里面的一个名字，头有点疼，方凌正是跪在他的脚下，他顺脚就踢上去。
　　“想到法子了没有？”
　　方凌其实一早就想到了。
　　“陛下，办法是有的。”
　　“还不快点说来，你是想等着朕这个皇帝做不成？”
　　“不不不！我不敢说，只怕您不信？”
　　“好，我就再听你一回，若还是不成，你和你的皇清观就一起消失吧！”
　　方凌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您可还记得上回叫我带着方子墨去皇清观驱鬼的事吗？”
　　皇帝嗯了一声。
　　“其实，我没敢说，这个鬼并没有从他身体里驱出来，怕您责罚，可事到如今，我们急需要这只不一般的鬼作为引子，入了丹药，我敢保证，只要您吃了这丹药，保准立刻年轻十岁，说我是装神弄鬼骗人的谣言便可不攻自破。”
　　皇帝直起身子：“当真么？”
　　方凌非常诚恳：“千真万确。”
　　“那么，这究竟是个什么鬼，何以如此厉害，再者，它这般厉害，你又怎么能抓住它呢？”
　　方凌道：“这鬼仿佛跟方子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大概是一直知道有这么一只鬼的，我大胆的猜测，恐怕他们还很要好呢！”
　　皇帝觉得不可思议：“人能跟鬼要好？”
　　“这个……我是猜测，但是他护着鬼，鬼护着他，您听说过的吧，往日的安国公世子是很废柴的，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但自从搭上了这鬼，仿佛就像是得了庇佑，什么事情都顺心如意的。”
　　皇帝沉思片刻：“那你说怎么办？”
　　方凌压下声音：“如何逼出那只鬼，只有让方子墨陷入万难的境地，而对于方子墨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安国公老爷了！”
　　皇帝又是一阵思索，完了他说：“我知道了！”

　　自从众臣联名上奏弹劾皇帝沉迷仙道而忽视朝政之后，皇帝似乎是听进去了，他下令关了皇清观，人也变得勤快多了，每日按时上朝，满朝文武都很高兴，毕竟一国之君还是要有一国之君的样子。一个月后，他在朝上提出因为自己沉迷仙道，导致许多大臣也跟着他学，弄得百姓也一一效仿，民间乌烟瘴气的，这个事很不好，他要以身作则，好好整顿沉迷此道的王公大臣，随即着人专查此事。

　　皇清观被关了，方子墨也闲在家中，毕竟他干的那个辅丹侍郎跟皇清观是有联系的，至于他接下来就什么职，皇家也没有表态，原先奉承他的那些个人，现如今也渐渐的同他疏远了，肖琦很为他打抱不平。可方子墨却觉得清闲才好，只不过每日都见不到洛冥，心情有些郁闷，他二人正说之间，就有人来报告，朝中派大人来奉旨搜查，国公老爷不在家，下人就来报他。
　　肖琦悄悄的说：“皇帝小气，所有弹劾了他的大臣家里挨着去过了，你就放开让搜查便罢。”
　　方子墨点点头，他家里莫说求仙问道，就是拜的神仙也没有几尊。

　　可是，这一搜，却搜出了问题，他们家里竟然搜出来了不少炼药的丹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