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败者》天之方兮望美人

9、喵喵喵

　　虽然白蛰口头上是答应了加州清光，带他去看看他一直想见的前主——但到底要怎么操作呢？
　　正是因为这位刀剑付丧神的前主是第三类审神者，也就是有着位面晶壁所阻隔的其他世界之人，才无法在他们所属的这个世界出现。
　　难道……加州清喵脑洞大开，审神者大人要带他去偷政府的跨位面机器？
　　那个东西很贵诶，而且听说运转一次消耗的电量都抵得上一个东京市一天的份额了！
　　它忧愁不安地站着，想看看白蛰是否真的要偷机器养自己。果真如此的话也太硬核了吧？

　　就在围观之际，他忽然看见白蛰向自己伸出了手，冷不丁地扯下猫咪脑袋上的一撮毛。
　　“喵！”
　　突然遭受袭击的小黑猫立刻疼得大叫起来，它用爪子捂住突然秃了的脑门，下意识地原地蹦起两米高，这个高度让看得白蛰有点惊讶。
　　“有那么痛吗？”
　　【超、超痛的诶！】加州清喵气呼呼地说，【审神者大人，你就算要动手也要提前打一声招呼啊！】
　　“啊，我忘了，抱歉。”白蛰毫无歉意的回答。
　　真是个粗暴的男人！

　　好吧,既然现在的毛拔都拔了,应该能出门了吧?
　　然而白蛰表示根本不用出门就能实现骚操作——只见他一手抓住黑色的绒毛，一手撩开了西装外套的下摆，握住了隐藏在衣服底下的短剑剑柄。
　　加州清光只听见一声清亮的刀剑出鞘声，他就看见人高马大的审神者手中多出了一把……
　　【青铜剑？！】他不禁大吃一鲸。
　　这个年头还会有人用青铜来制作武器吗！如果说是工艺品还有几分可能，但是身为一位刀剑付丧神，分清两者的那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只见此青铜古剑足有臂长，剑身纤细优美，近锋处束腰，脊凸之处有明显棱角，两侧刃锋锐利，外体呈现出富有历史沉淀气息的青金铜色——单看那被保养得光亮无比的剑身，就知道身为主人的白蛰平日里是怎么爱护珍惜它的。
　　这令往事不堪回首的加州清光非常羡慕这把古剑——哪怕对方并不能化形。
　　他眼巴巴的问道：【这是您的剑？】
　　白蛰看了它一眼，眼里罕见的多出了几分自豪之意。
　　“嗯，此剑全长十三寸七二，刃长十寸六，净重七百八十六克，剑名为‘三竭’，是兄长于我成年之际赠予我的礼物。”
　　说到这，白蛰不禁沉思片刻，哪怕时隔多年，他依旧记得当时大兄赐剑的场景。
　　然而时隔多年,纵使剑刃如新,故人早已西去。

　　不过白蛰所剩不多的优点之一就是能够迅速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因此他很快就重新振作，一手把猫咪捞起,一手握住短剑的剑柄,问道:“准备好了吗？”
　　“喵。”
　　听见确切的答复，审神者不再迟疑，他凝神静气，将青铜短剑往下一划！
　　原本平静的空间竟然被这看似寻常的一剑给划出了蛛网般的裂纹，一瞬间，被他抱在手上的加州清光能够察觉到审神者体内似乎翻涌滚出的另一种气息，直接席卷了短剑的剑身。那股力量并非灵力，而是另外一种同样深沉古老的东西。
　　——难道这才是导致我们变成猫的真实原因？
　　它来不及感受更多，因为下一秒，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就裹住了它和白蛰，将他们一起拖进碎裂的空间之中去。
　　…………
　　……
　　当夕阳西下时，白蛰已经坐在街角的这家咖啡屋外头喝起了咖啡。
　　他本来是想喝茶的，绿茶，热的那种，但是找了一圈发现周围没有专门的茶店（不是奶茶店），因此只能后退一步选择了喝咖啡。之所以没有在咖啡屋里点茶只是单纯地觉得也许会不正宗……因此当他点好自己要喝的饮料，走到外面的太阳伞下解开外套的扣子坐下，里头衬衣平整得无一丝皱褶。
　　于是此人开始悠闲地喝着现磨的卡布奇诺，任由上唇沾上了少许焦糖色的泡沫，这让白蛰原本冷厉的气质看起来莫名柔和了些许。
　　“好点了吗？”他屈指敲了敲面前的木质小圆桌，上边趴着一只宛若死猫的加州清喵。
　　“喵呜……”
　　小黑猫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想跟这个家伙多说一句话。
　　——那种天翻地覆头晕目眩到让人直接吐出来的感觉……他为什么没有事先提醒自己！
　　然而那还不是白蛰发神经的极限，当时见到这只猫捂着墙壁在吐的时候，这家伙反而很新奇地掏出了手机一通迅猛拍照，新的黑图瞬间到手√
　　顺带一提，审神者的人生爱好之一，就是搜集别人的黑图然后制成表情包，他目前已经拥有了自己所有朋友的表情包库……

　　一杯热乎乎的卡布基诺下肚，白蛰也总算从穿梭时空中那种头脑发胀的混乱感中清醒过来。
　　“好了，该出发了。”他抬起手表看看时间，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加州清光虽然一直在装死，实则也暗自观察着他的神态，一见到这位审神者露出这副表情，连带着它自己都跟着紧张起来。
　　【要、要去见……】
　　“到时间去买菜了。”
　　说着，他将灼灼的目光投向街道斜对角的平民超市，露出了那种大妈准备抢夺打折菜品时才会拥有的势在必得的眼神！
　　加州清光：？？？
　　它差点一个滑倒摔下桌。
　　——您有病吗！
　　*

　　虽然加州清光的心情因为突如其来的波折搞得一团糟,但是白蛰还是不管不顾地把它塞进购物袋里,偷偷提进超市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反正超市门口的检测器没有任何波动产生。
　　今晚的打折菜品有胡萝卜，白蛰很快决定今晚给大家煮咖喱饭——什么？你说猫咪能不能吃咖喱饭？都说它们不是真的猫了啊！

　　加州清光生无可恋地和几个圆滚滚的洋葱和一捆胡萝卜躺在一起，绝望地把脑袋挂在购物袋的边缘透气。由于它的表情太过绝望太过可爱，引得旁边原本吵着要吃糖的小男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眼神里充满了熊孩子的“想要”情绪。
　　过了几秒，男孩子忽然抬起头冲自己家长中气十足地喊道：
　　“妈咪，我想要玩偶！我想要这个叔叔的猫猫玩偶！”

　　加州清光一听这话吓得浑身僵硬，我勒个去，审神者大人不会把他送掉吧？
　　一想到这次他们是背着时之政府偷偷来到这个世界的，万一被审神者嫌弃给送人、或者他走散了回不去……那也没人会发现他不见了！
　　——可怜的小黑猫自己吓唬自己，脑洞惊人，吓得瑟瑟发抖好生可怜。
　　此时白蛰忽然伸出手，揉了揉它的脑袋，然而手法完全是把它挡住、不让小孩子继续盯着它的那种。

　　还好，男孩子的妈妈是个明事理的阿姨，她先是看了一眼挂在袋子上的“玩偶”，旋即有些歉意地朝白蛰笑了笑，转身就把自己的儿子给提走了。
　　她一边走还一边教育儿子：“诶，不可以哦，那是叔叔的玩具，他要送给其他小朋友的，你不能抢别人的东西，对吧？如果真喜欢的话，妈妈也可以给你买一个，但是像刚刚那样说话是很没礼貌的……”

　　伴随着这个小波折离去，白蛰提起购物袋，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缩着脖子的黑猫，“我不是叫你躲在里面别出来吗，玩偶？”
　　加州清光可怜兮兮地从喉咙里挤出类似呜咽的细声，然而它才辩解了一半话音就戛然而止，血红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白蛰的背后，半晌回不过神来。
　　那、那个是！
　　那个熟悉的长发背影……没有错，不会错的！就是他的前主！那个将他召唤到那个世界来的女孩子！
　　但是没等它看太久，白蛰就把袋子移到自己胸前，挡住它的视线，同时眯着眼睛看向这只失魂落魄的小黑猫：“你之前答应过我的——我来交涉，你不能与她接触。”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但加州清光还是很快想起他们出发之前确实有过这样的约定——它负责卖萌，审神者负责沟通。
　　因为最重要的是，他加州清光，说到底还是刀剑付丧神而非一只真正的猫，按照规定来说，付丧神是不能与已经辞职的审神者接触的。因此只能让曾经是工作人员的白蛰来进行交涉才不算特别严重的违纪。
　　关于时之政府的底线问题，白蛰的心里全是逼数。

　　在重申了一边组织纪律后，白蛰方才不慌不忙地转身，看向货架那一头，准备以最好的个人形象出现在那个小姑娘面前……
　　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