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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莉莉娅最近有点奇怪啊,总是看不见她的影子……”安洛皱眉,“以前莉莉娅都喜欢在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待着的,”他歪过头,看向坐在窗上的少年,“卡尔,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娃娃音少年打了一个哈欠,一脸怨怠气“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想知道啊,每次打完架回来看不见莉莉娅,我心里郁闷死了。”

      “要不我们抽个时间,调查调查?”

      “在我们C班的地盘,应该也不会有人敢过来欺负莉莉娅,说不定莉莉娅小女孩心性爆发了,喜欢出去玩吧。”

      “你信?”卡尔怀疑的瞅了一眼说话的人。

      那人慢悠悠喝了一口饮料,“不信。”

      “莉莉娅的事情改天再提。”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将一张信函扔在了桌子上,凌厉的丹凤眼微眯,“这是费兰德学院那班人送过来的挑战书,今天晚上的,先把他们打残了……”短暂的停顿,青年的余光扫了一眼宁西昭空着的位置,眸色微深,他放轻了声音,似笑非笑继续道:“再看看莉莉娅发生了什么。”

      ——
      ——

      秋风飒飒,明亮的阳光穿过红叶夹缝打在地上斑驳一片,温暖而浓郁的红色蔓延到眼底变成无边无际,从宁西昭这里,可以看到隐没于尖塔之侧的西式科幻风格建筑,那是S班的区域。

      清亮悠扬的叶笛声通过叶片的振动经由风传散开来,一声轻微踩到枯叶的嘎吱声,宁西昭低下头,看见了抬头仰望着他的莉莉娅。

      已经是日常吹笛日常听笛的搭配了。

      宁西昭未做理会,一理会这小丫头就要跑,怕生的程度简直登峰造极。

      今天一如往常,他在树上吹,莉莉娅在树下听,隐隐约约有了一种和谐之感
      吹了两首曲子,风渐大,冷得有点不对劲。

      宁西昭抬头看了看天色。

      乌云咆哮着从东方的天际席卷而来,很快卷过了一半,银杏树被大风吹得摇摇晃晃,地上的银杏树叶也跟着被吹飞,扑打在脸上视线满眼都是红色。

      要下大雨了。

      宁西昭跃下树枝,朝莉莉娅伸出手,轻声道:“莉莉娅,要下大雨了,我先带你离开。”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和莉莉娅说话。

      莉莉娅抬头,无神空洞的红瞳注视着他,然后捏紧衣角,往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

      哪怕他们一个吹笛一个听笛的默契持续了很长时间,莉莉娅依旧如以往一样,将自己封闭得死死的。

      宁西昭只好收回手,放柔了声音说:“那我去叫他们来接你,很快就回来,你等我。”

      莉莉娅没有说话。

      宁西昭转身走了。

      他刚转身踏出一步,莉莉娅手指动了动,想要往前伸,然后又缩了回去,低垂着脑袋在原地。

      宁西昭刚刚走出银杏树林,一道巨雷在他头顶轰的炸响,整片天空有一瞬间的白昼,随即瓢泼大雨降了下来,原本在天空中肆虐飞舞的银杏树叶被打落在地下,焉了吧唧的,撑起精神罩的宁西昭眉心一跳,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
      莉莉娅还在里面。

      他转身飞快跑了回去。

      ……

      啪嗒啪嗒……

      莉莉娅缩在树下,娇小的身体微微发着抖,斗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身上,她眨了眨眼睛,雨滴顺着她的眼睫掉了下来。

      好冷啊……

      女孩的体质非一般的差,而且没有任何的精神力能够撑起躲雨的屏障,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连带着朱红的唇瓣都渐渐消去颜色。

      柔顺弯曲的黑发湿答答的往下滴着水,她努力缩成一团,想要汲取一些温暖。

      “冷……”
      “冷……”

      沙哑破碎的声音低低喃道。

      宁西昭跑回原处目光焦急的环顾四周,触及缩在一团在树下瑟瑟发抖的莉莉娅一停,连忙大步跨了过去,“莉莉娅!”

      听到声音的莉莉娅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睛已经被雨水淋模糊了,一件外套落到她的身上将她包裹,莉莉娅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闻到的全是雪的清香。

      雨声还在持续,而且越来越大,但是身上却没有雨再落下来,干燥的外套抱着身体,温暖得让人想睡觉。

      用精神力开了屏障的宁西昭大步跑回教室,按照这个时间点,那该死的中二小屁孩他们应该回来了才对,然而跑回了教室推开门,宁西昭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他正准备先给莉莉娅处理一下等他们回来时,莉莉娅手腕上的星际表一亮,系统弹出,有些狼狈的声音响了起来,“莉莉娅,我们今天回不来了,抱歉,今天不能送你回去,你自己一个人回家,可以吗?”

      宁西昭:“……”
      他看了一眼在怀里瑟瑟发抖比兔子还要可怜的莉莉娅,就这样?怎么回去?

      从校裤兜里摸出一张干净的帕子把莉莉娅脸上的雨水擦干净,宁西昭尽量放轻了声音,露出浅淡的微笑:“莉莉娅,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莉莉娅无神的眼瞳一缩,她咬紧了下唇,再度缩成一团,似乎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不要……我不要……回家……不要……回家……”

      宁西昭一愣,他原本以为莉莉娅的声音应该是很甜美可爱的,像棉花糖那样,但是莉莉娅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的人一样,破碎而沙哑。

      莉莉娅也听到自己的声音,空洞无神的眼睛里闪过害怕,她移开脑袋,缩得更紧了,一点儿也不敢看宁西昭,抱成一团往背后退。

      “莉莉娅。”宁西昭唤她。

      莉莉娅身体微微颤抖,她的脸埋在膝盖上,眼泪大颗大颗的红色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莉莉娅。”宁西昭再度唤她。

      好难听,好难听的声音,会被讨厌,就像母亲和父亲一样,骂着她是怪物,为什么,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声音。

      “莉莉娅。”
      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捧起莉莉娅的脸颊,莉莉娅看见眼前清冷无欲的少年殷红的唇瓣微弯,笑意自嘴角蔓延,仿佛联邦初春日出的阳光漫过冰雪,冰雪融化成水沁入泥土里,从泥土里长出了绿绿的芽,绿绿的芽开出了红色的花,迎着阳光的温暖明媚的摇曳。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柔,连声音也变得温暖,修长白润的手指细心擦拭着莉莉娅脸上的眼泪,“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太久没说话而已,多说一点话让喉咙里的声带适应就好了,你不需要因此有什么讨厌自己的想法。”
      “莉莉娅很可爱,眼睛比宝石还漂亮,莉莉娅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你值得拥有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莉莉娅,你是珍宝。”

      莉莉娅眼睫颤了颤,空洞的目光看着宁西昭,断断续续道:“莉莉娅……莉莉娅可以……拥有美好的东西吗?”

      冰凉的额头上传来温暖的触感,莉莉娅整个娇小的身体被宁西昭抱入怀里,“当然可以,如果你也认为我是那美好的东西之一,那么此刻我属于你,莉莉娅。”

      莉莉娅颤抖的伸出手抱住他,眼泪再度顺着她苍白的脸颊一直往下掉个不停,先是隐忍,然后哽咽,最后大声哭了出来。

      “莉莉娅,你是废物!”
      “莉莉娅,你太让父亲母亲失望了!”
      “莉莉娅,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喜爱,因为你是人人憎恨的垃圾。”那些无情的,恶毒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闪过,最后变成少年比阳光还温暖的声音————“莉莉娅,你是珍宝,你值得拥有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美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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