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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就是很奇怪的南山秋猎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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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柳初拿着记载粮食的簿子进了汪毅的房。
“老大,咱们的肉已经快要不够了。”
汪毅正坐在铺着好几层柔软皮毛的椅子上看闲书,听闻此消息,第一反应是这小哈吧精又来耍自己玩。
但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来开玩笑的。
汪毅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干脆把书往桌子上一扔,请开始你的表演。
“老大,已经快要到冬季了,咱们原本还有些存粮,只是如今您的地盘实在是太大了,要养的妖怪也实在是太多了。原先咱们这点肉,撑到明年春天也是绰绰有余,但现在最多就就还能吃一礼拜。”
“咱们······”
柳初飞快的抢答:“咱们夏末种下的鸡肉还没成熟呢,小的估摸着要到春节前后才能收获。虽然慕明朗说那鸡肉壮实得很,不用怕会冻坏,但小的还是认为要留个心眼,做好两手准备。”
他募得笑眯了眼,两手一拍,道:“所以小的以为,这秋猎还是要继续。”
当晚,汪毅捧着装得满满当当的饭盒跑到纪飞霜院子里。
对方正举着个九连环捣鼓。
这几天纪飞霜对着这九连环痴迷不已,去哪都要带着,也不理人了。便是把这玩意儿拆了装装了拆,嘴里还念念有词。
“下一,下三,上一下一二下五,上一二下一上三,上一下一二下四给我滚开!”
汪毅把凳子搬到他旁边,就是不走。
就很烦。
他干脆把九连环往旁边一扔,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现在该用膳了,要玩咱们吃饱了再玩不好吗?”
纪飞霜觉得他这种语气很像在逗小孩,但他懒得和他计较,便淡淡地应了一声,去洗手。
而趁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汪毅已经把菜摆了满桌。大概是菜太多桌子太小的缘故,有些大碟子的边缘被硬生生架上两个小碟子,小碟子上又摆着几个更小的碟子,直教人眼花缭乱。
偌大的客厅盛不住饭菜诱人的香气。
纪飞霜看着摆的满满当当的餐桌,惊呆了。
他想:“我的饭量还没有这么的······这么的可怕吧?需要他一天比一天带的多?他觉得我能吃完?还是请了什么什么大王来炫耀我?”
他随便拉了个凳子坐下,细细考虑前半辈子自己的吃相。
汪毅盛了两大碗碧梗米饭,然后十分自然地递给他。
纪飞霜满头雾水:“全都是给我的?”
汪毅笑道:“放心,都是媳妇的。”
也是十分惊悚。
“你认为我能吃得完?”
汪毅干脆站起身走到坐在对面的媳妇旁边,把两碗饭放在他手边。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很遗憾又很无奈的样子,温和道:“媳妇,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纪飞霜没说话,只是满脸冷漠的盯着他。
——事实上他根本没发现汪毅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了。
而汪毅也只当他默认了,拉过凳子坐在他旁边,说:“今天早晨柳初过来找我,说我们的粮食,特别是肉,已经不够了。充其量也就能支撑一周,不会再多了。”
纪飞霜就听到一个粮食不够了。
难道······是因为他吃的太多?不,不可能,怎么会······就好像有人往他鼻子里灌了满满一杯辣椒水,那热气直上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剩那句“肉已经不够了”一直在耳边盘旋。
他想要抬起头,却感觉脖子酸涩得不行,动一下都要“嘎吱嘎吱”响半天。
所以现在是准备杀了他吃肉是吗?
这个时候汪毅继续说:“所以我们不得不前往最北边的那座山进行秋猎,有了足够的猎物才能舒舒服服过冬。”
“秋猎”这两个字仿佛绳子,把纪飞霜从黑暗的深渊拉上来。他眼睛一亮,随即又疑惑地问道:“这山上不都是些妖物吗?难道你们妖怪还能吃同类?”
这话直接把汪毅逗乐了。他扑到媳妇身上“嘿嘿嘿”笑个不停,而这次媳妇居然没有推开他,这简直是个奇迹,这只机智的大狗几乎是立刻就决定能吃多久的豆腐就吃多久的豆腐。
不得不说,所有动物都能被求偶这一行为激发出无限的潜能。
“傻媳妇儿,这山上当然有没开灵智的动物。并不是所有动物都能修炼成精的。不然你以为这几天你吃的是什么?”
纪飞霜又开始思考这几天他吃的是什么肉。他活到这么大,几乎没怎么吃过肉类,自然不明白鸡肉是细嫩有嚼劲的,猪肉是鲜香柔软的,而鸭肉又是肥嫩紧致的。是故,他只好支支吾吾的猜:“鸡肉?”
汪毅只是打个比方,没想到他会真猜,刚止住的笑又停不下来了。他整个人几乎都趴在纪飞霜身上,一双强壮的手臂死死的环住对方纤细的脖颈。也是纪飞霜感觉得到热了,便毫不留情地把他撕下来,简直烦的不行。
“还吃不吃饭了”
“吃吃吃。”说着,汪毅又站起身给自己盛了碗碧梗米饭。绿莹莹的米饭每一粒都非常饱满,香气扑鼻,直教人食指大动。
他盯着媳妇大口扒饭,只觉得真是下饭啊。然而对面的人却受不了了,端着饭就要走。
汪毅连忙拉住他,又是赔罪又是保证,这才打消了纪飞霜去院子里吃饭的念头。
“对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媳妇想不想参与这次秋猎?”
纪飞霜轻描淡写地“嗯”了声。
可怜的大狗早已想出千言万语来说服媳妇陪他去,只恨不能想出几千几万个办法。没想到话还在嘴边,对方已经答应了,所有的话堵在喉头,只能生生咽回去。
但是媳妇能同意,已经是最完美的结局。
亥时,纪飞霜刚解了衣袋,想瞧几眼自己究竟有没有小肚子,没想到有人在外头敲门。
这么晚了,会来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打开门,居然不是他。
不知是大黑还是二白正站在门外,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他白日里看起来十分阳光的笑脸此刻在黑暗中不知为何有些瘆人。
“有什么事吗?”
“夫人,小的是奉老大之命来给您送秋猎的地图。”说着,他把匣子递给纪飞霜。
“不是在这座山吗?”
二白摇摇头,答:“是在最北面那座山上,那里非常富饶,猎物也是很丰富的。”
“可是据我观察,这座山是最高的,也是植物最茂盛的,环境远远比北边那座山好。”
“是这样的,老大说咱们这座山是老巢,轻易不能动。所以······”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汪毅还是有点脑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纪飞霜爽快的接过匣子,看了看。
二白:“祝您······”
门已经被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一夜好眠。”
门口的“二白”摸摸鼻子,下一秒,他的五官经历数次挤压拉伸,变成另一个人。
汪毅笑了笑,转身离去。
纪飞霜褪了外衣,整齐的挂在衣架上,然后抱着匣子上床。
这匣子做得格外精致,可以看出是由一整块木材雕刻的,周身泛着暗褐色,上刻江崖海水波纹。盖子扁平,由一玉质弯钩锁扣住盒盖。
起先纪飞霜还不明白怎么把玉锁解开,他试图扳开那玉钩,但那玉纹丝不动。
做个匣子还要开为难他是吗?
索性在那匣子上乱按一通,没想到居然开了。一张卷好的地图放在红绒布上,看起来居然有些华贵。
纪飞霜把地图展开,也幸好他曾经跟着与纪家素来交好的田将军前往营地训练过一阵子,这才得以勉强看懂眼前这张地图。
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他把地图仔仔细细地看上几遍,便熄灯睡了。
而远处的林子里,某双亮晶晶的眸子直到瞧见窗子暗下来,这才消失。
阳光灿烂,天高云淡,是个好日子。
潘俊拍拍自己常骑的那匹马的马头,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仿佛下一秒就冲进山间老林,把所有能捕的猎物一股脑儿全部射杀。
因为纪飞霜会骑马,汪毅不得不忍痛放弃和媳妇共骑的机会,为媳妇牵来整个马场最温驯最乖巧的小母马。
但纪飞霜很嫌弃。
这马太乖了,乖的让人昏昏欲睡。
纪飞霜巴不得分给自己的是最烈的马,这样他才更有理由找机会,以此逃脱。
真不知汪毅到底是精还是真的傻······
两人同样不情不愿地上路了。
纪飞霜本以为,从这座山到最北边那座,至少要走个一天一夜。毕竟这两座山看着还挺近,实际上的距离也只有鬼能看得出。
让他没想到的是,整个队都在朝相反的方向走。
纪飞霜一会儿看看地图,一会儿又看看地图,真是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这短短的十几公里过去,大狗们莫不是滴答着口水。
他只好问排在队伍最末端的一位老人:“请问一下,咱们不是要去北边那座山吗?那么现在又要去哪里呢?”
老人满脸“你居然连这事都不知道”的炒嘲讽表情,半响,这才慢吞吞回道:“一看你就是新来的,连山上有传送阵”这样的事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汪毅:其实我一直给媳妇吃的是野鸟的肉,更香,别的小野狗想吃还吃不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