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掉马突如其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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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被翠花激动地连发N条微信，通知“你徒弟又为你冲冠一怒”了的消息，莫愁只有很想死的丧感。
尤其是看到那条卖萌说自己要高考的世界频道截图。
不忍直视啊，如果是沈医生已经很不忍直视了，如果是那个人，那就更加不忍直视。
到底想闹哪样啦！莫愁很有掀桌的冲动。
这种冲动没有随着高考的临近而消失，而由于在师姐林依然男友策划的求婚游戏中客串了一把NPC，不仅被狂撒了狗粮，还被师姐、准师姐夫调侃了和庄主任的事，莫愁反正现在每天面对庄主任都是一张欠揍的呵呵脸。
庄主任：这徒弟是不是中邪了？
高考前一周，本市大多数学校都放了假，到了第五天晚上，轮到庄觉明和莫愁值班，难得清闲，两人正坐在普外科办公室面面相觑，庄觉明手机就响了。
莫愁一开始没注意，同个空间内有人打电话，自然应该自觉不去听壁脚，但听到庄觉明沉了声，用那种长辈语气重复了句“你在医院天台？”，她被激起了往日回忆，忍不住看向庄觉明，发现他沉了脸，收了手机往楼上跑。
想起前一阵师姐从天台劝下来一个意图轻生的年轻病人，莫愁抖了抖，怕出什么事，跟值班护士打了个招呼，也跟着上了天台，躲在天台门口暗中观察。
打电话来的是方鑫。
小孩窝在天台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掉眼泪，见他不是要轻生，庄觉明要冲出嘴边的严厉教育没能说出口，叹了口气，跟忘了自己的洁癖似的，不顾天台落尘，在小孩身边坐下，问：“怎么了？”
其实，庄觉明心里已经有预料，但听小孩哭着坦白，还是觉得于心不忍。
老天爷有时候太不公平，天生的事情，是没法选择的。是否有先天遗传疾病没法选择，是男是女没法选择，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也是没法选择的。
方鑫说他是上学期发现自己对女生毫无感觉的，他说他那时候很惊慌，非常痛苦，因为他知道妈妈有多痛恨他和他爸爸这样的人。
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他不想让妈妈再承受一次痛苦，也不想让其他女生承受妈妈那样的痛苦，所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都自己一个人过。
“我不想变得像他一样”，方鑫抽着鼻子说，眼睛里是对自己、对父亲的厌恶，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痛恨，可是，这明明不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事。
一个还没长成的孩子如此自我厌恶，任何一个有正常同理心的成年人看到了，都会觉得难过。
可是，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寻求同伴和温暖，当一个男孩对方鑫展现了好感，不知不觉间，方鑫发现自己竟然也心动了。
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这明明该是一段美好的懵懂的感情，可是方鑫拒绝接受，对方很受伤，但方鑫其实更痛苦。
“他放假前跟我告白，我拒绝了他，但是我又觉得很内疚，害怕影响他高考，就约出来把事情都跟他说了。可是，他说他会等我。我不想让他等我，我这辈子是不会谈恋爱的，我不能让妈妈难过，所以我跟他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然后我就跑了，不知不觉我就跑到这里来了。”
“庄叔，您放心，我来找您，因为您对我来说就像爸爸一样，不是说我对您有什么想法，您不要讨厌我。”
“我就是觉得特别特别难过”，他断断续续说着，讲到这里，眼泪又掉了出来，“为什么我不是个正常人，为什么我要让妈妈失望，为什么不能喜欢他，我为什么要被生出来呢？”
暗中观察的莫愁捂着嘴哭得哗哗的，那动静也就沉浸在伤心中的方鑫没发现，庄觉明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莫愁瞪他一眼，张牙舞爪地示意要庄觉明抱抱人家小孩，还秀了自己并不强大的拳头。
本来庄觉明是想拍拍小孩的肩膀的，但是被这糟心徒弟这么一指挥，本来不大喜欢肢体接触的他，也就给了小孩一个拥抱。
这个一触即分的拥抱似乎给了小孩很大的力量，他哭得更厉害了，然后又镇定了下来。
庄觉明见他冷静了一点，才劝道：“你还小，很多事情，不要想得太绝望了。但是，因为我知道你家的情况，所以我不会轻飘飘地跟你说些漂亮话。你现在心理背负了很大压力，这些压力其实是不该有的，但你只能背着。你的处理很成熟，我很为你骄傲。”
“如果你觉得撑不住了，想找人聊聊，可以找我。其他的，都等高考结束再说，这些压力你暂时放下，不要去想。上了大学、工作之后又是一番新的天地，你妈妈是爱你的，以后可以试试潜移默化，一切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这些道理其实方鑫也都明白，情绪发泄出来之后人冷静下来，乖乖地点了点头。
莫愁泪眼婆娑，她从方鑫之前的讲述中明白了柳瑶到底经历什么，摘下了情敌滤镜，顿时被母子俩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多么坚强勇敢的女人和多么乖巧懂事的孩子，现状又是多么的无奈，她顿时理解了庄觉明多年相助的行为。
见方鑫情绪转好了，庄觉明一时没注意，想了想，就问：“你转送我那个锦衣卫的手机链，是那个男孩送你的吧？”
方鑫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庄觉明故意跟他调侃，“长得帅吗？”
方鑫挠了挠后脑勺，更不好意思了：“我们班排第二吧。”
其实这小孩本性很活泼外向的，只是因为种种事情沉稳了很多，各种各样的压力又大，所以在大人面前总是故作活泼，这种故作活泼与此刻的轻松有天壤之别，庄觉明有意让他放松心情，继续道：“哦，那你是第一？”
“我可是校草~”，方鑫自夸道。
庄觉明内心感叹小孩子情绪还是比较好哄，于是一掌拍上他后脑勺，笑骂：“自恋。走吧，高考生，请你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锦衣卫？
不是道长的八卦符吗？
莫愁又被绕晕了，干脆拿出手机，点开了官方网页，登录查看自己在官方商城的购买记录，想要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她手机和电脑都安装了客户端，好几年没有登录官方网站了，平常要去也是去官方论坛，这时候一登录，就有消息一闪一闪，提醒她领取邀请亲友注册《龙游江湖》的奖励。
莫愁忽然福至心灵。
她打开那个未读消息，点击链接，跳出一个页面，恭喜她领取了邀请码奖励，祝她与亲友“小太阳”在龙游江湖玩得愉快。
她把页面截了图，然后握住手机，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理智。
于是她理智地下了一层楼，顾全小朋友的面子，假装刚刚跑上来，在楼梯间就大吼一声“庄！觉！明！”，然后冲进了平台。
方鑫惊讶地看着一个漂亮的医生姐姐怒发冲冠地跑上楼，把手机屏幕几乎要拍到庄叔脸上，怒道：“你给我解释一下！”
然后他看到在自己心中形象高大沉稳的庄叔，露出了一个只能用邪气风流来形容的笑容，对那个医生姐姐说：“就是这么回事啊，师父父。”
救命啊！方鑫在心中呐喊，庄叔突然崩人设我承受不来！
而莫愁，坚定地对着这个没脸没皮的卖萌大叔，给出了一根竖得笔直的中指。
我太阳你个小太阳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掉马突如其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