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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认也得认 ...

  •   次日,初一早早起床,在侧室里换了一身土黄白底花的上衣,下身是淡紫色的裙子,披着石绿色的披帛,对镜子带发簪,摸着发簪的海珍珠花攒,不满的小声嘟哝道:“攒花珍珠又掉了一颗,真是的。”

      初一自己整理完毕,便绕过屏风,走到里屋服侍初盐起床洗漱,给她换上内斜领的米白色上衣,下裳为淡黄色的,外加深色的长褙子,都戴绞纽青色的小冠,簪子从左往右的插入,将帛带多出来的部分正正的垂到双腿之间,说道:“太夫人恐怕是昨晚多喝了几杯,今日要睡到晌午才算醒呢!”

      初盐笑道:“晴娘定然心疼太夫人多切了些獾肉给太夫人,若不然太夫人也不会一时高兴喝多了去。”

      整理完后正是辰时三刻,朝食的时间,初盐跟着在澈园外面等着的小厮们到内厅。

      父亲和母亲坐在内厅的玫瑰椅上,脚下踩着足承,两人在谈笑着。

      父亲吴允穿着一件白色上衣,下着黑边白色的裳,外加黑边青灰色的广袖宽袍,直脚硬蹼头,脚着羊皮皂靴,看见初盐进来,就示意她坐着。

      初盐坐在母亲旁边的位置上,两个姐姐后脚进来,坐在父亲边上。之后父亲便说些家常的话,初盐走到姐姐跟前和姐姐们玩猜石子。

      父亲端坐着,看向母亲,侧耳柔声问母亲道:“娘子最近身子可还好?寒食节的时候总是听到你咳嗽,我嘱咐下人给你熬了些宫里的新药,不知他们有没有仔细去做。”

      “我是吃了新药,好了许多,夫君不必挂怀,本来就是夏日夜间里常受凉咳嗽了些罢了,不是什么大事。”母亲握着父亲的手小声附耳说道。

      然后父亲又对着姐姐们高声说道:“平日我不在家中,多出门办公,你们提醒着下人,不要让夫人受凉了,也不要让夫人受惊吓。”

      两位姐姐点点头,转过脸去乖巧的说道:“爹爹安心,平日里我们都照看着的。”

      父亲再对二姐姐可微说道:“可微啊,我看你穿得单薄了些,虽然入了夏,但是也要注意早起多加衣衫,莫要为了好看而弄得感染风寒,下人不尽心的你也时常说道说道,上次你爬到墙头摘栗子摔下来的伤口可还好些了?今后不许这么调皮了知道没?你叫我带的宫里的玉荷绢花,我吩咐下人送到你屋子里去了。”

      可微点点头笑眯眯的应答道:“叔叔说的可微都知道了。”然后默默摸了摸自己手肘上的伤,吐了吐舌头笑道:“伤口已经好了,叔叔不用担心。”

      父亲微微笑着,对姐姐可念叮嘱道:“可念呐,我听服侍你的下人说你夜里时常起夜睡不着,我带了新的熏香,宫里新制的,甜而不腻,清香怡然,你夜里点上一块,要好好睡觉,若是太阳出来,便吩咐下人将被子送到那后山上晾晒吹风,晚上才好睡觉。”

      姐姐可念点点头,玩着手里的玉荷绢花。

      然后父亲对又母亲低声附耳道:“娘子不必担心可颜,昨晚我去看过,都好都好。”

      说完父亲便对着外面恭候的仆人说道:“传朝饭罢。”

      于是女佣们便进来摆银碗筷,一一上菜,家人们围坐在方形的饭桌旁,还有几道菜没上完。

      父亲便对外面的女仆问道:“四色五锦豆腐皮怎么还没上呢?还有我刚刚尝了尝肉醋托胎衬肠实在是做得咸了些,不要给太夫人屋里送去了,换成别的吧,免得你们又得挨骂。”

      站在一旁的女仆立马到下面的备餐厅去吩咐女婢到厨房催促豆腐皮,换掉新的菜品送到太夫人房里。

      家人安静吃过早饭,父亲便往外厅探头看去,低声说:“今日我与制诰王大人约好去郊外钓鱼,这会儿他应该快到了。”

      父亲话没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制诰王大人的声音:“吴三哥好兴致,快快出来陪我钓鱼去,上次在安流殿输了你,这次我要扳回一局。”

      说着本来在外厅站着的制诰王大人就从外厅走到内厅,父亲见王大人居然已经大步进到内厅了,也不好再像往常一样叫初盐回避,看着太小家子气了,于是父亲便叫上初盐出来迎接。

      制诰王大人是与父亲同在集贤院修订《起居注》的同僚,弟弟初安与王大人家的二小娘子有婚约,也算联姻,更是旧友。听父亲说此人平时随便洒脱惯了,但礼数这种事情,主要还在于自己,对方随意,自己恭敬总不会错的,这是父亲说的。

      只见王大人意气风发,也穿着绿色曲领大袖,虽与父亲同岁,却比父亲看着更加年轻,许是心性使然。

      父亲指着初盐说:“王三哥,这位是犬子吴宴,你未曾见过的罢,他日日在家里私塾厮混,不常露面。”

      初盐迈步上前规规矩矩的给制诰王大人作揖,说道:“制诰王大人在上,晚辈吴宴有礼。”
      王大人笑着回礼,然后转头对父亲说:“冲卿,快去准备钓具,我在这等着你便罢。”父亲立马先辞到后面拿钓具。

      王大人示意初盐跟着自己走到正厅,在正厅里,王大人打量着初盐道戏谑道:“没想到吴三郎竟也能生出这般俊俏的儿子来,竟然比你双生弟弟吴宁要俊俏多了,可曾有字?”

      初盐恭恭敬敬回答道:“承蒙家中长辈怜爱,幼时便赠字初盐。”

      王大人想了想,问道:“家里人可是叫你五哥儿?”

      初盐点点头应道:“正是,不过是家中长辈疼惜。”

      王大人看了一眼初盐,又对初盐问道:“五哥儿可曾见过司马十二,应该就是去年十一月在你府里夜宴,我有孝在身不得来,可让他出风头了,就那个穿着藤鞋,粗布麻衣,长得老气横秋的那位老秀才,明明也才大我两岁而已,还有个臭毛病,一喝醉就拉着别人听他讲大道理,这最是恶人厌烦的了,最近他最喜欢兜售他那套什么《论财利》的大道理,烦人得很!”

      初盐想起了,那时初盐只是路过夜宴,本想往廊上走过,没想到有一位比父亲年长些的起身拦住她,醉醺醺非要拉着初盐听他说自己写《论财利》,初盐推辞不过,即使完全不懂,心理还讶异这位大人居然能在醉酒的状态下谈论国家大事。

      于是初盐猜测他只是借着醉酒想一吐为快,又生怕那些座上宾不愿听,便拉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倾诉,所以初盐当时觉得那位大人只是假装醉酒,初盐不想得罪他免得无意中打了父亲的脸面,现在想来就是他没错了。

      两人坐下,初盐坐在桌子旁,手托着脸,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看来,晚辈想是应该是见过了。”

      王大人也手托着脸撑着桌子,说道:“那次我没来,可惜了,司马十二说你气质不凡,是个人才,你爹爹又不常常让你见人,我也不得相见,如今讨了个巧,看你谈吐,性格倒是随意洒脱,一点不像你那古板不知变通的爹爹,确实是个可塑之才。”

      初盐笑道:“晚辈才疏学浅,在司马大人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小生此话不是谦虚,是实事求是罢了。”

      王大人拍了拍初盐肩膀笑道:“少年英才何所惧?切记不要学你爹爹吴三郎那份过分谨慎便好,上次司马十二和你说什么了?”

      初盐正要如实回答,父亲就从后面过来了,身着青色襕衫,满脸不满的说道:“王三哥,静坐独思自己过,闲谈莫论他人非,你这非君子所为。鄙人古板不知变通,真是不能高攀了王制诰啊。”

      制诰王大人拍拍父亲的肩膀,嬉笑着说:“冲卿,属垣有耳,论小人,你我彼此彼此啊,论君子,你我有愧有愧。”

      王大人看了看出行的藤制箱子里为自己准备的斗笠,便揽过父亲肩膀,笑着说道:“吴三哥有心,我乃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人之心啊。”

      王大人回头对初盐拜别时说道:“哪日得闲了,到我府上略坐坐啊!”

      初盐笑着,爹爹吴允打趣王大人道:“到你家最多不过羊头签和芝麻胡饼,哪里有什么趣味?”
      制诰王大人倒是不恼,说道:“君子以俭辟难,不□□以禄,这是为少年树德。”

      吴允笑着走出门去说道:“你上次自己当着客人的面把客人吃剩的芝麻胡饼吃掉了,那是给少年树德还是立威呢?”

      制诰王大人也笑道:“贤者看来树德,愚者不过是嫌我这个王某人多事罢了。”

      吴允疑惑道:“怎的司马十二近日忙得很呢!我都不敢邀请他出来一起钓鱼了。”

      制诰王大人笑道:“他近日不是在忙着贡院放榜的事,还没忙完呢,过几日便好了,我倒是没看到有什么能用的,倒不如我们家的五哥儿呢!”说完还转头看了一眼初盐。

      吴允摇头道:“你别折煞我那犬子了,还有,你这个人,向来看人不准,我才不希望你说我家五哥儿有多好呢!”

      王大人大笑道:“那我若是极力夸赞你的话,岂不是……”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了出去,初盐看着这两人走了之后,在身后鞠躬作揖目送拜别。

      初盐送别制诰王大人和父亲之后,回到内厅,母亲正满脸愁容,母亲应该是听到什么流言了,父亲昨晚去了欧阳家,今早又特意提起,想来可颜那边真的有事。

      两位姐姐坐在身旁安慰母亲。初盐走上前说道:“娘,一会儿我到欧阳公府上见大姐姐,约莫晌午过后回来,娘亲和姐姐们出去走动走动……”

      初盐话没说完,母亲的贴身女仆慧娘便走进来急忙说道:“大娘子回府来了!”

      初盐回头一看,正是可颜,可颜眼就看到了初盐,兴奋地小跑过来扑向初盐,大声说道:“许久不见,我家五哥儿长这么高了?”

      初盐看着可颜满脸笑容,牵着可颜走向内厅,路上,可颜附耳小声对初盐雀跃道:“这下我可真有理由和离了,我回去闹一场,不消几日,那姓欧阳的定然放我回来,我都高兴坏了,可惜还不能让爹娘看出来,你说我憋屈不憋屈。”

      初盐早知道可颜嫁与欧阳伯和,不过是真的联姻,本就不是郎情妾意,所以可颜一直想找机会和离,可颜与欧阳伯和之间的关系自然不是举案齐眉,连最基本的夫妻关系都不是,用兵戎相见来比喻都算轻的。

      可颜不在乎什么自己的名声,所以觉得这次的谣言就是和离的绝佳机会,但是初盐知道,无论是为了吴家还是为了欧阳家,从此以后,可颜想和离就困难了。

      欧阳家为了名声也不可能同意她与欧阳伯和和离,吴家为了大姐姐的名声也不会让她和离,初盐看可颜那么满心期待的样子,心有不忍,明明有机会和离的可颜这下子真的可能一直待在欧阳家了。

      初盐开口却只能对可颜说道:“大姐姐,娘亲和姐姐们都等着呢,进去吧。”

      于是可颜走进内厅,给娘亲磕头行礼,站起来笑道:“娘亲可是忘记女儿了,也不过去看看我。”

      娘亲见可颜一脸笑意的样子,便安心了,拉着可颜坐下说:“那边可还好?有没有人欺负你?吃的习不习惯?”可颜都一一回答,让娘亲宽心。

      娘亲累了说要到后园走走,初盐跟着她们到后园散步,没走几步初一便跟了上来悄声的在初盐耳边耳语道:“六哥儿来信了。”

      初盐急忙回到书房里,赫然看见一封信,和往常弟弟寄给自己的信一样,写着“盐铁使吴公转吴五郎亲启”便知道是弟弟寄给自己,要自己誊写,然后转交给制诰王家王二娘子的书信。

      初盐展开信,果真都是一些横七竖八的字,也不知道弟弟这个润王伴读是怎么当的。

      初一给初盐准备好笔墨,初盐坐下认真誊写起来,弟弟的信里写的都是一些琐事,连一句情话都不见。

      初盐一边写一边念叨写着的内容:

      “上月,与殿下同游护城河,所见街边布衣百姓,杂耍卖花,有歌女琵琶,有唱《清平调》,有舞胡璇姿。沿街老农买荷花,忽记阿茉头戴石榴,不知何故欣然轻笑,殿下嘲之,吾不知羞也。月初,余行至欧阳府,适遇长姐,闲谈几句,甚是欢喜,近日听得流言,独坐轩中愤懑,不觉记起阿茉小娘子,故此书言一二相寄。夏日已至,食之无味时,可多绕庭中走动,一日少食多餐,前日所送,荷叶香片,点茶清雅,生姜红花,泡脚适宜,此不多言,亲颂时祺,望安。初安留信。”

      念着初盐就轻笑一声,小声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女儿的家书呢?居然还提什么大姐,人家王二小娘子才不要知道这些呢!”

      誊写完初盐将信纸放到熏香上熏了一会儿,盖上初安的私章,按照初安的惯例,在信中用桌上家书专用的银制的印章盖上印章,只见篆文四字:“家书平安。”

      初盐封上黄蜡,在信封写上:“敬呈制诰王公”然后右边写着小字:“转王二小娘子亲启。”

      拿着信初盐便出了门骑着马跑到制诰王大人府上,王家的刘伯出来迎接,把初盐迎到侧厅,叫仆人上茶,初盐坐在侧厅等着,隐隐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便朝侧厅中央的镂空的瓶形前后相通的小门望去。

      正是王二小娘子王茉在作诗,初盐手撑着桌子远远的看着,那王茉在信纸上写着念叨道:“东风力,纸鸢轻,落入槿花无处寻,君子意,青石倚,松烟浸透难知韵。”念了好几遍,觉得好了便写上了。

      过了一会儿王茉便受到了仆人转交的信,只见她捧在胸前,放下笔墨,往里面小跑着去了。一碗茶的功夫,刘伯走出来说道:“信已送到,吴郎君略坐坐吃些茶点,阿郎便应该回来了罢。”

      初盐放下茶杯,心想着若是等王公回来见到她,又得和他谈笑喝酒,再加上自己父亲也会跟着到王家,不好,于是说道:“我还有些事,便先行辞别了,失礼之处望包涵。”

      刘伯吩咐下人送上一碗甘草甜汤算作送客,将初盐送出了门,路上,初盐路过一家金银铺子,想起今早初一说自己簪子掉了一颗珍珠,便下马来买了一支螭虎绞花珍珠饰簪子。

      初盐骑着马回到家,正好在大门遇到欧阳伯和,便上前去说道:“伯和兄,接长姐回家吗?”

      欧阳伯和满脸淡然道:“近日我家里事多,给你家添麻烦了。”

      初盐下马对欧阳伯和道:“伯和兄,我带你进去。”

      欧阳伯和点点头,没有说话,跟着初盐到吴家花园,初盐走进,只见母亲和姐姐们赏花折纸玩,好不热闹,初盐走到母亲身边道:“娘亲,伯和兄来了。”

      随后欧阳伯和便上前给初盐母亲深深作揖,可念和可微起身行万福礼,欧阳伯和再给两位姐姐还礼,小厮添了一张玫瑰椅和足承来给欧阳伯和,并排在大姐姐可颜旁边,两人喝茶,初盐围坐在桌子旁帮姐姐们折纸,母亲在初盐身后坐着问欧阳伯和一些家常事情。

      母亲喝了一口茶,问道:“伯和啊,可颜性子急躁任性,你平日也受罪了,希望你多担待,有什么错处,你只管到我跟前说,我定会教训她的。”

      欧阳伯和放下茶盏,微微笑道:“母亲,可颜甚好,我与她本就是相识于微时,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的,可爱天真,如今屈尊下嫁给我,倒是多了些贤淑,我之前未曾发现呢!”

      欧阳伯和说完转头对旁边的可颜问道:“我们还打算过两年添个一儿半女的,好让长辈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可颜,你说是不是?”

      可颜盯着欧阳伯和紧握自己的手,心中一沉,再看欧阳伯和的口气,不像是客套话,而且明显不是说给母亲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可颜暗中想要挣脱,欧阳伯和手上死死的拽着,脸上却一片祥和的与母亲交谈甚欢。

      而后,可颜实在坐不住了,欧阳伯和从来不和长辈说过要生孩子的事情,这是两人当初约定好的,不让长辈心怀期待,现在怎么就谈起这话来了,还说得那么认真。

      可颜按耐不住,给欧阳伯和使了一个眼色,欧阳伯和继续与母亲闲聊家常,不为所动,可颜只好站起来,手上拉着欧阳伯和,和颜悦色的对母亲道:“娘亲,我和伯和有些话要说,就先不陪你们了。”

      说完还没等母亲答应,可颜就一路生拽着欧阳伯和到自己的园子湘园。

      当时新婚之夜,可颜就和欧阳伯和约定好了,两家联姻目的达成立马和离,两人各不相干,作对名不副实的夫妻就好,平时欧阳伯和对自己动手动脚,自己强忍了。

      可颜现在听到欧阳伯和居然想要违反当初的约定,还想要孩子?这让可颜忍不了了,可颜此时已经怒不可遏。

      可颜拖着欧阳伯和到一处荫蔽的廊下,恶狠狠道:“欧阳舒,你到底想干嘛?早就约定好了的,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欧阳伯和逼近可颜,将可颜钳制在角落,附耳低声轻笑道:“没有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我可不认。”

      可颜双眼怒瞪欧阳伯和,咬牙切齿道:“欧阳舒!你不认也得认!”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读者小可爱们,你们好吗?今天我很好,我祝福你们被你所爱之人,爱护着,我希望你遇见那个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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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仆不与女主人共处一室,所以郑老伯不进入吃饭的内厅。
    点茶:宋代的茶叶一般是点的,就像抹茶粉一样的,会有浮沫。
    泡茶:宋代的泡茶一般是在茶里面加入糖渍水果的那种茶。
    花茶:宋代花茶是用香片或是干花或是新鲜的花熏制而成,主要让茶叶沾染花香,花瓣一般不泡入茶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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