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相思意 ...

  •   可微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快步走上前去,那男子平身对可微和可念作揖说道:“多谢两位小娘子相助!刚刚听那位兄台称你为吴三小娘子,想必是盐铁使吴公府上的小娘子罢!他日定登门拜访,多谢今日搭救之恩,既然两位小娘子要逛逛,小生不敢打扰,就此别过!”

      那男子说着就要走,可微连忙上前拦住他,说道:“这位郎君,既然有缘相识,不如到清风楼上去喝喝茶如何?我弟弟在那等着,若是不介意的话……”

      那男子想了想,看着可念一脸不情愿的扯着可微的衣角,内心笑着,两眼放光,嘴上笑道:“好!我正要到清风楼上去。”

      可微和可念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可念有些着急的跺脚,纤手不停的扯着可微的衣袖。

      可微没有理会可念不情愿的眼神,而是笑道:“好!就喜欢郎君这份爽直,走,我们吃茶听曲去也。”

      可念心里本来不想带那男子去清风楼的,没想到可微那么积极,也不好驳了可微的好意,满脸不高兴的跟着去了。

      到了清风楼不远处,可微就看见初盐在楼上雅座刚刚与小二哥结上一场酒席的账,正听戏曲,小二哥在一旁忙着收拾初盐旁边的一副碗筷下去,看样子是初盐相会见的朋友已经走了,便带着那男子上去了。

      可微和那男子走在前头,两人刚刚走上楼,初盐就看到了他们,那男子看着初盐,初盐看着那男子,两人相视一笑。

      可微正想介绍,才发现不知其姓名,便转头向那男子问道:“不知郎君尊贵姓?我好告知与我弟弟知道。”

      但是那男子却略过可微的话,径直笑着走到初盐右侧坐下说道:“吴贤弟呀!真是好雅致,品茶听曲度此良宵啊。”

      初盐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传道兄才是风流倜傥,刚刚去过麦稭巷,全是脂粉的味道。”

      说完初盐看到愣住的两位姐姐,才想起来两位姐姐应该是初见韩宗师吧,虽说韩宗师早前与三姐姐可微有娃娃亲,算是指腹为婚,但是只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话说起来,韩宗师与王滂是表兄弟,但韩宗师一出生,他娘亲王氏便难产而死,所以韩宗师和王滂几乎不往来,也很少有人知道韩宗师和王滂这层关系。

      而韩吴两家呢,因为韩宗师的爹爹一直都是初盐爹爹的上级,三姐姐可微的爹爹又是韩宗师爹爹的上级,如此一来,为了避嫌,吴家和韩家不怎么来往。

      再后来,韩宗师流连歌舞场,整日不干正事,在京师风评不好,所以可微和韩宗师的这段娃娃亲一直没有被吴家、韩家提起,就连初盐和韩宗师交情甚深的事情,初盐还瞒着爹爹呢。

      初盐想着,正好借此机会让两位姐姐认识一下韩宗师也好,于是初盐笑道:“这就是三司使韩公府上的大郎君传道兄。”

      胡宗师连忙起身作揖笑道:“两位小娘子在上,小生韩宗师这厢有礼了。”

      可微和可念见状,行了万福礼,可微顺口报了自己姓名,便靠近韩宗师坐下来笑道:“居然是与我弟弟相识的,果真是缘分使然。”

      一旁端坐的可念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话,坐在初盐旁边,初盐介绍道:“这是家姐可念。”

      可念神色平静的朝韩宗师微微笑了笑,看起来倒像是敷衍了事。

      初盐看着可微积极的给韩宗师斟酒,侧身笑问韩宗师道:“传道兄因何事与我家姐们相遇的?”
      韩宗师接过可微给斟的酒,喝了一口酒,说道:“我刚刚从那凝脂舞曲妓馆……”

      说到这的时候,韩宗师瞥见可念满脸鄙夷朝自己瞥了一眼,便压低了声音靠近初盐说道:“妓馆门外,见一士子正欺负一位妓馆里弹曲子的小娘子,看起来像是想赖了花酒钱,我一时看不下去,便上前替那位小娘子出了一口气,打伤了那位士子,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偏巧了,王善甫他正跟着官兵四处游荡,遇上了,我不得赶紧跑,被他看到了我回去准没好果子吃?”

      初盐笑道:“善甫兄他回家才没几个时辰就混在衙差里四处巡查,真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武曲星君转世过来的。”善甫是王仲俶的字。

      初盐刚刚提起王仲俶,可微就放下要喝茶盏,在一旁满脸不满的说道:“提那厮作甚,好好地被他搅和了,我绢花样式还没看呢,全仰仗那厮作的乱。”

      初盐笑了笑,摆摆手说道:“那便不提了不提了。”

      韩宗师捏起一只银杯自己倒了温酒,说道:“吴弟,刚刚我在别处没喝尽兴,难得你有空,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如何?”

      初盐端起酒杯正想说好,就被坐在左侧的姐姐可念扯了扯衣角,初盐余光看到姐姐可念愠怒的眼神,心中了然,天色已经晚了,可念这是提醒自己要回家去。

      初盐想着得尽早结束这场酒席,便对韩宗师抱歉道:“既然传道兄没尽兴那就回到那地方继续,小弟我带着两位姐姐出来,多有不便,就不奉陪了。”

      韩宗师也不做挽留,说道:“我也得回去了,我那幼弟恐怕闹得紧,我若不回去他不得满院子光脚撒欢?”

      于是初盐便对酒楼的小二哥招手示意,那小二哥走过来,提着一份打包好的包子鸡皮和獾肉,说道:“按照小官人吩咐,在酒楼门前买了獾肉,到梅家买了包子鸡皮,油纸包好了,外食共四十五文,酒楼内饮食舞曲共一千两百二十钱,抹去二十文,共一千两百四十五文钱,是现钱还是记在府上?若是记在府上,是记在哪位大官人府上,或者……”

      初盐见韩宗师看着自己面露难色,便知道他零钱都花在那妓馆里去了,若是记账免不了要惊动韩府上的人,韩宗师父亲对韩宗师多为严苛,自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出来喝酒。

      但若是说记在吴家府上,韩宗师在初见的两位姐姐面前脸面上过不去,所以自然有些尴尬,正用眼神向初盐求助呢,初盐怎么会不知道他?

      但是一场上好的酒钱好歹得千文钱,初盐平时也就个百八十的都觉得重,所以一般都记账上,到府里结算,但是韩宗师明显就是既不想记在账上,以免府里人知道,身上也没带零钱,小厮也没跟着,这就比较难办了。

      初盐只好将身上自己的玉佩印章悄悄从桌子底下递给韩宗师,好让他去结账,这在两位姐姐看来就是韩宗师结的账,其实算账时候还是算在初盐头上。

      为了不让可微、可念到时候算账时发现,初盐还得小声嘱咐韩宗师道:“切记,让他们找初一娘子结算,别找家里账房。”

      韩宗师点了点头,与初盐相视一笑,坐直身子之后便底气十足的起身,在账单上盖了初盐的玉佩印章,小声嘱咐了小二哥要去找初一结算,再摸了摸荷包里有一串一百六十二文钱(购买力约等于如今三百多元。),便故意张扬一般,递给那小二哥道:“这点钱,权且拿去喝酒吧,”

      那小二哥少见给赏钱那么大方的,今晚自己好运碰上了,自然千恩万谢的收下银子,将打包好的獾肉和鸡皮包子放下便退下了。

      初盐四人提着獾肉和鸡皮包子下了楼回府,到韩家府上门口时,韩宗师拍着初盐肩膀低声道:“好弟弟,下次我请客,到那醉花肤雪妓馆去,我给你听听什么叫做天上曲调人间难觅。”

      初盐向可念、可微方向努了努嘴,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家两位姐姐管得严,在这种事情上,管教得甚是严,胜过令尊百倍,传道兄,你皮痒欠揍,我可是禁不起的,就当我赞许传道兄你在妓馆见义勇为的事迹好了,我也算借着你惩恶扬善了。”

      韩宗师听着,满眼柔和的看向可念,低头意味不明的轻笑,旋即便与初盐平身作揖拜别。

      初盐与姐姐们回府,先将两位姐姐送回园子里,太夫人房里的女仆晴娘将初盐打包回来的包子鸡皮和獾肉接过来。

      初盐对晴娘说道:“太夫人夜里不宜多饮食,你到小厨房切几片让太夫人过过嘴瘾便好了,剩下的就拿到下人房里分了去,就当是晴嬷嬷你的东道罢。”

      晴娘笑盈盈的道谢过后,初盐向自己园子走去。

      初盐走到半路,刚刚走上缕扶桥,迎面便走来一位女孩,上赶着到初盐跟前行万福礼,初盐提着走马灯,仔细看去,那女孩笑道:“小的姝羽,刚刚从夫人的厨房里收拾回来,不想冲撞了郎君,还望郎君见谅。”

      初盐看着眼前的女孩,长得也算好的,特别是今晚她身上的绯红色水纬罗对襟衫儿,五色绉纱里子,下着白碾光绢挑线裙儿,裙边大红段子白绫高低鞋儿,头上银丝垂髫髻,金镶分心翠梅钿儿,云鬓簪着许多花翠。

      夜色灯光下,越显得这女孩红馥馥朱唇、白腻腻粉脸,看样子是精心打扮过来“偶遇”的。

      初盐心想:这样的人放到园子里,初一不说,自己也是不想的,初一脾气不算和善,到时候惹出后院起火的事情来,自己也懒得收拾调停,何不现在掐断姝羽的念头,自己做坏人,也好给姐姐们省些事情。

      初盐打定主意,便对姝羽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姝羽小娘子啊,你原是想来我园子吧?我不知你是真心想来还是假意想来,我只劝你一句,澈园不是那么好待的,我平日在你们面前好说话,大多是因为我把脾气都发在园子内了,初一被我打骂多少次她自己知道,我可不像夫人、小娘子们和善,正是因为我这脾性,阿郎才打发我去师父那去,不让他丢人现眼,所以你这个人我是断然不会收的,就算是我同意,夫人可怜你,看你是家生的丫头,也不会让你遭这份罪的,你就别想了,好好的选个好去处吧。”

      姝羽低头在那里,不敢说话,听初盐这番话,倒是心中忖度起来,这五郎君向来脾气好的,这番话是明着说不愿要她,那她去到园子里也没什么趣儿,倒不如在夫人园子里混些日子,过个一年半载,等把初一支走了,自己也好独占,要不然总有初一这个人挡在前头,自己也有气受,在夫人园子里做得好了,哪里用愁没有进澈园的一天?何必急于一时?

      姝羽想到这里,便放宽心,对初盐道:“郎君说的姝羽都记下了,多谢郎君体恤,夜深露重,郎君好生走着,别摔坏了。”

      初盐提着马灯走下了桥去,却正好遇着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的初一,想来刚刚对姝羽说的话,她必定是听到了,初一手里还攥着素白仙鹤薄外披。

      初盐急忙上前笑道:“这么晚出来做什么?也不打个灯,这么热你拿着外披过来做什么?我们回园里去吧。”

      初一接过初盐手上的走马灯,道:“我刚刚在园子里坐着等你,有风吹过,觉得冷,便以为你也冷了,找了件外披走来等你,没想到你走了路,是不觉得冷的。”

      初盐跟着初一到澈园,走到浴室泡澡,初一在一旁添水,初盐道:“你和姝羽可是有什么过节?”

      初一往初盐浴盆里洒下半勺润肤的雪花精油,道:“我和她见到没见过,哪里来的过节?”

      初盐不解,问道:“那你怎么那么反感她进澈园?她不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心里那点想法,本来就无法兑现,不过几年打发她嫁人去了,何苦让家里捞个嫌弃先人婢女的名声?让她在外厢房或是门房也是不碍事的,你怎么三番五次拒绝让姐姐们难做呢?”

      初一走到衣架子去收拾衣服,没有回头,只是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危险,我这是为五哥儿你好,我可不保准你露出什么马脚,你若是真想让她进来,我有什么办法,那就让她进来嘛,到时候我可不替你遮着掩着的。”

      初盐摆摆手,觉得初一说的也不无道理,便说道:“算了算了,这坏名声放我身上也好。”

      而可微回到自己园子里,躺在茵榻上,闭上眼睛,用手遮住眼睛,仿佛仍旧能感受到刚刚韩宗师遮住自己眼睛的双手的温度,这让可微既不安又莫名兴奋,想着想着,却忽然有些生气,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气呼呼的嘟哝着,侍女青菊在一旁绣着花,被可微走来走去晃得头疼,说道:“小娘子莫要走了,我看得头晕。”

      可微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重重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没坐一会儿又坐不住了,屋里屋外的走,青菊便问道:“小娘子是怎么了?可是刚刚遇见了什么人不是?”

      可微仔细想了想,怪不得心里又气恼又烦闷,自己一路上还不知道为什么呢,青菊这么一说,倒让可微想起来了,原来刚刚是遇见了王仲俶那厮的缘故。

      于是可微便慢慢镇定了下来,何必为王仲俶那厮生气?可微抚了抚胸口,笑着说道:“青菊,我们吃茶罢。”

      青菊从小火炉上拿下茶壶,点了两盏茶,说道:“小娘子是不是遇上不想见的人了?”

      可微点点头,拿过一盏茶,大口喝了一口,说道:“还是那个姓王的膏粱子弟,心里郁闷不解,王仲俶那厮简直是我命中的天魔星,走哪都遇见他,若不是因为别的事情,我非要当场让他难堪,看他趾高气昂的就来气,仗着知府王大人,横行霸道的,想想就来气。”

      青菊撇开茶碗里的浮沫,轻笑道:“上次小娘子出门去相国寺上香也遇见王二郎君,想必时有缘吧。”

      可微心里想到王仲俶就生气,心里气还没消,本来忘记了相国寺那茬事情,现在青菊提起来便又想起来了,新仇旧恨的算在一起,可微心中怒火直撞,恼怒道:“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上次在相国寺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那天就不宜出门,害得我掉下水一身狼狈的回府,被太夫人调侃了好几天,说我那天回府的时候活像一只寒抖抖的兔子,不行,一想起那件事我就想马上出门和他单打独斗,再街上打他个落花流水,好让他知道知道丢人现眼的滋味。”

      可微说着就气急的掀开帷幕,就要出门直奔厨房,被青菊拦下来。

      青菊拉着她回到屋子里,平心静气的说道:“二小娘子也不能怪人家王二郎君啊,要不是你从背后吓他,他也不会情急之下把你推下池子,后来他不是把你拉上来了吗?莲花池子也不是很深,小娘子也没有受伤,王二郎君后来还提了一坛酒来府上赔不是呢?”

      可微听青菊帮王仲俶说话,不乐意了,手里使劲扇着雪柳素白团扇,气呼呼的说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还宁愿他踹我到河里去呢?那莲花池子下面的石头磕到我屁股,疼了好些天呢?要是他踹我下河,我又不会游泳,还能装死来吓一下他,那池子不过半身高,我怎么装死?”

      青菊看她正在气头上,便宽慰道:“好好好,都是王二郎君的不是,我们二小娘子一点不是也没有,就算有什么不是,也应该是被踹下河里而不是莲花池子里,我说得有道理吧?”

      可微听青菊话里话外的调侃,便嗔怒道:“你这是吃里扒外不是?”

      青菊看炉火有些暗了,便上前去填炭,说道:“这话倒是折煞我来。”

      然后青菊看着可微戏谑笑道:“只是我笨嘴拙舌、不辨菽麦的,不知道到底小娘子是里,还是王二郎君是里,若哪一日王二郎君成个姑爷,那不就都是里,那如今小娘子这话不是折煞我了吗?”

      可微捏了一把青菊的脸,气鼓鼓的说道:“你啊,什么不学,尽是学些外面的胡话来编排我,看我不撅折你这丫头的膀子。”

      说完就要上前撅青菊的膀子,青菊闹笑道:“你说不过就恼了,恼便恼了,还动手,下次我见到王二郎君定叫他好好闹了你去,从此眼不见心不烦。”

      可微听了这话,更是气急了,拿着茵榻上的软枕就朝青菊身上打去,青菊见闹得大了,恐怕一会儿踢了茶炉,炭火撒出来就不好收拾了,便拿住可微的软枕,软语求饶道:“好姐姐,我错了便是,不闹了,我们安安静静吃茶罢。”

      可微才累了,便坐下来与青菊一起喝茶。

      吃了些暖茶,可微扯过一段薄被遮盖在肚子上,露出胳膊,躺在茵榻上眯眼。却发现一闭上眼睛,满眼都是韩宗师那张脸,不只是因为那恰似王滂的眉眼,还有他的气息和低沉的嗓音。

      可微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掀开薄被,整个人蜷缩起来,浑身感受到却是韩宗师刚刚的温暖,听到的是韩宗师的心跳声,满脑子回忆的,都是刚刚遇见韩宗师的场景,心想这便是古人说的相思意吧,可是可微不喜欢这份相思意,总觉得心中怅然。

      青菊给她好好盖上被子,看她皱起的眉头,轻叹了一口气,满脸怜惜,心想着小娘子兴许是又想念自己爹爹了。

      可念坐在三面镂空连着屋子的雪净轩里,倚在桌子边上,若有所思,今夜见到的韩宗师,便是上次自己出门时遇到的那个人。

      当时天下小雪,可念与兰槿走散了,自己走到韩家后院的一座茶楼上,透过一扇半开的窗子,可念亲眼目睹了韩宗师被自己父亲用鞭子严厉责罚的情形。

      韩宗师被他父亲狠狠的抽打,韩宗师原本从站着的到疼得跪下,膝盖没入雪地里,没有一个下人敢上前来拉走韩宗师的父亲,那韩宗师与他父亲就那样僵持着,那一鞭鞭的声音,可念听着都觉得肉疼。

      韩宗师父亲打完之后,撂下话说不能给药,韩家下人都不敢上前给药,等到韩家仆人散去之后,韩宗师感觉身上火辣辣的,又冷又冻又疼得刺啦啦的,瑟瑟发抖。

      韩宗师从井边水桶里舀一瓢水正打算往自己身上泼去,井水比雪暖些,好减缓这火辣辣的疼和刺啦啦的冷。
      可念看着心中暗呼不好,本来就有伤,还要沾水,岂不是很容易化脓了,在茶楼的可念于心不忍,便将自己随身带的药膏贴、绵布一起包裹在白罗绢里从茶楼窗户往那园子里扔了下去。

      韩宗师抬头看着可念,可念朝着韩宗师拉长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用绵布擦干净,再贴膏药贴,挨过一天半夜的不碍事的。”那韩宗师朝可念笑了笑,捡起了那白罗绢。

      那韩宗师正要朝可念大喊道谢,可念却生怕被别人察觉,没等韩宗师出声,便急匆匆走下茶楼,去找兰槿去了。

      本来可念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的,没想到今夜又遇见了韩宗师,而且他好像又闯祸了,可念想起那时候韩宗师被打时倔强的身影,心里不禁觉得,这人真是桀骜不恭,看他今晚的作为,想必上次也是他闯祸惹恼了他父亲,他父亲才下狠手打他的吧,看来还真不该给他药膏。

      可念想到这里,抱起一直蹭着自己的小猫,可念抚摸着猫,和猫说话道:“滂儿,最近你跑哪里去了?我都找不到你,滂儿……滂儿……”

      可念一遍一遍念着猫的名字“滂儿”,念着念着,两行清泪便不受控制滑落脸颊,环视房间灯火明亮,苦笑着:

      “今夜雨打嫣红,一地锦绣残容。长忆别君时,笑靥出门相送。怎记,怎记,掩月落花思重。”

      可念走到窗前,看着桃树青葱,抬头看,王滂啊,今夜尤其清凉,不知是你还是风,屋檐落雨,滴滴答答,没有回应。

      初盐洗完澡正要躺在竹编榻上乘凉,却被父亲吴允叫到书房里,初盐只好换好衣服,打起精神跟着初一到父母所在的留园。

      初盐自己走到父亲书房里,初一留在留园外边等着。初盐纳闷,不是说明天晌午回家吗?提前回来许是有什么事情吧,初盐带着疑虑进了书房。

      吴允还没换下官服,一身紫色圆领窄袖长袍,脚着直脚硬蹼头,腰间束着金腰带,着乌皮靴,头上的五梁冠正放在桌子上。

      父亲吴允见初盐到了跟前,看着初盐装作很乖巧的样子低着头,直直的站在门口,无奈又严肃道:“你刚刚是不是又见了顾少卿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读者小可爱们,你们好吗?今天依旧祝福你们,遇到善良的人,遇到美好的事。
    正文相关:
    一千文相当于如今的两千元,当时一般的中下层人家一个月收入是一千文,一千文等于一贯钱,有八斤重。
    麦稭(jie,一声)巷:这条巷子里是各种妓馆。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