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的id炫酷霸拽》徵兮

86、第十八章

　　上元太初两千七百年，自鸿蒙时代以来三界的第一场浩劫在三皇联手之下终于结束，北疆之上最后一道天缝由娲皇亲手填补，天穹最终归于完整。

　　然天地量劫结束了，洪水在天皇以巨鳌四肢撑起天与地时已经逐渐褪去，可到底经历量劫，大地之上生灵凋敝，万族不存其一，更别说陡然剧增的浊气令流月城中的烈山部人都出不了流月城半步。

　　于是地皇女娲不忍凡间如此情形，便以土为质，重新将命魂牵引其中，新的人与新的兽族始才诞生。

　　凡间神州浩渺无比，即使是三皇之一神力广大，也不免渐生疲惫。

　　再说补天之后，烈山部族人因生于清气浓郁之地，寿命远远长于普通人类，但自天穹破裂之后天地浊气增加，重生的人族与兽族渐渐适应了浊气蔓延的大地，可他们却是如同仙神一般，完全无法接受浊气肆溢的大地。

　　不，仙神沾染浊气尚可自保，可烈山部人只是盘古种人类，并不能接受浊气缠身，受到浊气的影响，烈山部人便会体质衰退、寿命缩减，甚至会染上怪病无法痊愈。

　　如此，身为被烈山部供奉信仰的神明，神农体恤信徒，他允许流月城以补天后剩下来的五彩石继续漂浮在北国天穹之中以提供烈山部容身之地，烈山部族暂时得到喘息后，神农更是许诺，他将设法寻找到适合烈山部生存的地方，或是从根本上改善烈山部人的体质令他们能够适应下界的环境。

　　北疆天穹，终岁严寒对于善驭灵气的烈山部人虽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可无形的禁锢将他们限制在满目冬景的城池之中，任谁都不会高兴。

　　“听说三日后，你们要举行神农祀？”

　　若从外界看来，悬浮于天际的流月城似是正好嵌在了满月的阴影之中，月华流淌，细碎的光晕从矩木的树荫缝隙中散落下来，延着树根落入城中。

　　纪歌果不其然是在寂静之间寻到了烈山部族的大祭司。

　　只要是在流月城的主神殿中，这位大祭司便永远穿着一成不变的祭司衣袍。玄色的衣袍之上花样繁复，便是纪歌这个外人只看了一眼都觉得穿着这样的衣服太累。

　　叶片缀连的花纹脉络盘踞在祭司衣袍的袖口，便是象征着他们烈山部是隶属神农麾下的妆点标识。

　　“是，虽然神农尊上今年似乎无法归来与我们共同庆祝了，可想来尊上也是在为我们奔波，况且此事不能一蹴而就，我们烈山部，就更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不让尊上分心。”

　　纪歌颔首，笑问：“那小僧可否与你们共同度过这个节日祭典呢？”

　　然而大祭司一听这话，笑着的眉眼不禁一板：“你在说什么话！大师亦是相助我们烈山部良多，要是你三日后神农祀上不到场，我可饶不了你！”

　　纪歌只能连连称是，承诺自己当天必然不会缺席。

　　“神农祀的流程大致为祀神祈谷、集会结社，”大祭司露出了分外怀念的神色，“若是在下界，我们部族拥有万亩良田，神农祀后更是会将节日上换得的良种播种下去，但如今，却是只能省略这个步骤了。”

　　余下时间，偌大的流月城中大祭司仿佛像是找不到一个能倾诉的人一般，扯着纪歌的袖子，说了好些与播种、插秧、治虫、收获有关的话。

　　纪歌：没想到，你们竟是这样的烈山部。

　　真不愧是信奉神农尊上的部族啊！

　　*

　　自补天之后纪歌也留在了流月城之中，彼时大地上一片凋零，娲皇还未开始使用牵引命魂之术，因此想要寻到太子长琴另一半魂魄可能转生的生灵，倒是不妨从现存的部族中寻起。

　　太子长琴：......你完全不必如此做，补天一事后你的江湖声望值完全能够脱离此处世界，如今还能逗留完全是在消耗着你的江湖声望值，可这完全不值得——

　　“若是现下找不到，未来人族繁衍昌盛，便更加寻不到了。”然太子长琴再如何劝，剑三系统到底是以纪歌为主的，何况在太子长琴说漏了嘴，能以江湖声望值来兑换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之后，纪歌更是当机立断将多余的江湖声望值全部兑换成了时间。

　　兑换完了时间的纪歌在太子长琴气急败坏之下还意犹未尽：“这种充值点卡的感觉，真是好久都没感觉过了。”

　　太子长琴无奈：侠士当前江湖声望值10000/10000，与此间世界还能够停留百日......还望侠士善自珍重！

　　纪歌听着那侠士的称呼心中便一紧，然而他到底还是处在和太子长琴争执中，如此他只能讪讪点头，话到嘴边想要告个饶，可都说不出口。

　　三日之内流月城中的节日氛围便越发浓郁，上古时代人们的情感都要炽烈得多，即使是神农麾下的部族，是最为纯净高贵的神农后裔，在遇上天地浩劫之时，不过也如同天地间渺小的一缕微尘，若此时再不尽情活得炽烈，他们又该在何时燃起属于自己的光？

　　烈山部的大祭司没有说的是，以往的神农祀除了供奉神农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外，是烈山部最为盛大的祭典，族人往往都会选择此时与心爱之人共度佳节，即使没有伴侣的，也大多会选择在今日想要结下一段良缘。

　　日暮，黄昏时与女结交，谓之“婚”。

　　身为人族，烈山部当然也按照女娲制定的嫁娶之仪来，穿着翠绿衣袍的烈山部姑娘们取来自己手植的作物，大胆又热情地竟是抛入了纪歌的怀里，与他一同过来的大祭司看着西方来的僧人惶然无措抱着满怀的礼物，挑了挑眉，没有出声告诉那些姑娘，她们眼中的伴侣良缘实际上是不能成婚的。

　　纪歌只能无奈在大祭司假正经的调笑之中将怀中的信物一一还给了那些姑娘们，道：“小僧并非神州中原之人，况且小僧是个出家人，还是不耽误各位的美意，望各位都能觅得良缘。”

　　然而姑娘们没那么好打发，她们嘻嘻笑着问：“出家人又是什么意思？莫非离了家，那么大个人连成亲都不能成？”

　　“并非这个意思，小僧——在小僧那里，出家人终身不婚。”

　　“可那样如何繁衍子嗣后代呢？”姑娘直白大胆好奇问，分毫不见羞涩，“要是你们西方都是出——出家人是吧，那几代之后都出家了，不就没有人了么？”

　　“......”纪歌真是要给上古大胆开放又活泼的姑娘们跪了。

　　在纪歌催促几番无果，换上了满含杀意的眼神之后，烈山部大祭司才咳嗽一声，温言劝解让簇拥在一块儿的姑娘们好放过僧人。大祭司在族人当中的威信方方面面都在，何况到了后来这些姑娘们其实也是在调笑纪歌，因此大祭司的劝解，倒是非常有成效。

　　看着比这小道上还要热闹百倍的流月城住宅区，纪歌忽然驻足，都不怎么敢过去了。

　　“咳、是我失职。”大祭司看够了这场面，笑着将一片串起来的树叶交予了纪歌，“要是神农祀上不想受到叨扰，戴上这片叶子穿起来的项链便是说明你名花......名草有主，姑娘们自然就不会来了。”

　　纪歌郁闷将树叶项链接了过来，套到了脖子上，与他胸口的佛珠摆在了一块儿，“施主怎么不早点说？”

　　大祭司闷笑：“早点说，我还看得见这一幕？”

　　纪歌：“......”

　　好气哦，可是还要保持微笑。

　　神农祀的晚宴还需大祭司去安排一些事宜，剩下纪歌一个人留在市集内逛着，倒是恰好给了他......与太子长琴独处的时光。

　　太子长琴：你不接受那些姑娘的示爱，是因为自己时日不多恐辜负她们？

　　上一次开口还是与纪歌谈论江湖声望值的事宜，然而此次太子长琴的声音响起时纪歌正好在一个摊位上挑着用树果、琥珀等雕篆出来的手工饰品。

　　一听这话，纪歌方得差点把手里的饰品都给丢出去。

　　“你怎么突然......”走到一处偏僻之地，纪歌背靠着一颗长成的若木在树下打坐，才低低开口问。

　　太子长琴像是从前见怪不怪了：你说你是从未来而来的人族，未来之事我不甚了解，莫非未来的嫁娶婚配与现在不同？

　　纪歌头秃问：“现在的嫁娶婚配又是什么样子的约定啊？”

　　太子长琴理所当然说：人族的话，向心仪之人求亲后，只要那人答应了，他们便会在日落黄昏时成亲，孕育子嗣。往后要是再无感情，分开来年重新寻觅伴侣也是常事。

　　纪歌：“......”

　　等等，您这个说法，当真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常识啊喂？！

　　太子长琴以为纪歌是明白的，他带着尤为复杂的感情继续说：你既然为人族，僧人的身份也是可以随时去掉的——

　　此刻的声音中忽然一折，好似恍然中有了些了悟：莫非你是因为我在，所以才？

　　纪歌：“......这谁遭得住啊。”

　　停，停一下。

　　再不停下，这个话题就要超纲了啊！

　　可偏偏太子长琴以为纪歌的这句话就是认同了他的说法，一时从前的仙人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不知为何自己一颗心仿佛坠入谷底深处。

　　好在纪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莫名觉得他还是要给人族在仙人面前挣一点面子的：“上古时期的婚配习俗或许有他的道理，可在我们未来不是这样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听起来像是个美好的祈愿，但确实是我的追求。”

　　太子长琴：......

　　太子长琴：恩——前面摊位上瓦罐里飘出来的是什么香气？我们去看一看好不好？

　　听着代替了系统后几乎从未对自己提出过什么请求的太子长琴软着声音如此提议，纪歌也是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就往他说的那个方向走。

　　纪歌一时也不清楚，仙人忽而像是高兴起来的声音中究竟蕴藏了什么东西。

　　但就在低语声中，本就不该存在的隔阂，已然在这雪夜黄昏下，融化在冰雪之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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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古时的婚配制度为私设，但大概猜测也有依据吧——比如古剑三上古剧情里面，被妹子们求婚的汉子们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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