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的id炫酷霸拽》徵兮

59、第二十五章

　　所谓黄粱一梦，便是一个书生上京赶考的路上遇上了一位道人，书生与道士一见如故，道士见书生心志与己相合，便想作为书生的引路人，带他踏上仙途。

　　然而书生备考多年怎能说走就走，无奈之下道士给了书生一个枕头，说来奇怪，书生接过了枕头便进入了梦中。书生本就是举人，到了京城参与科举考试后高中了进士，官场得意，子孙满堂，仿佛是一步便踏上了人生巅峰，好不得意。

　　但伴君如伴虎，因事获罪的书生不仅官位被取，全部家产家当抄没，妻离子散穷困潦倒也像是一瞬间的事，身穿单衣伫立寒风之际，书生便醒了过来。

　　而他与道士投宿的那家客栈，主人所煮的黄粱米饭还未熟。

　　这位书生便是吕祖本人，书生梦了一场人世，虽并没有当下直接得道，但也在心中种下了求道问仙的种子。

　　要说吕祖得到了曾经点化了自己的术法，并将之用在了他的身上，纪歌本来还是有些发憷。

　　他唯恐吕祖如此仙风道骨清新脱俗的一个人，是不会骗他的，往事种种，真的不过一场梦境。

　　然而现在相处下来，他除了省略号，便只还剩下了省略号。

　　纪歌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未被眼前满含欣赏之意的吕祖听见。

　　他能够如此坚持所经历的事并不是一梦黄粱，还真就只是因为一个人。

　　长琴。

　　除去他的徒儿还好端端地待在他师徒面板的亲传弟子的位置上之外，吕祖的言辞间唯一的破绽便出在他的这个徒弟身上。

　　在那时他对着吕祖还心生防备之意，吕祖的神情变化他当然是十分专注地在观察着，且分析着的。

　　提及徒弟这个词，吕祖神色之惊讶，仿佛他的梦境在吕祖的眼中，并不存在这样一个人。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从“梦境”中一别华山之后，他与长琴在淄川县的相遇仿佛还在昨日，往后的日子里师徒两人同心同力，并没有从对方的世界里离开过。

　　那是再好的剪刀都无法剪碎的东西，遑论将之剪成支离破碎一片片。

　　纪歌好整以暇，等待着吕祖能够交给他一个完整的答复。

　　“天道之下，谁能说得清楚你现在是否正在梦境之中？”饶是吕祖这样的人物，说起天道来也收敛了神色，颇有几分看不透的味道，“黄粱一梦，一梦黄粱，当时的贫道是入了梦着了道，眼光决定了那时的贫道能望向的远方在何处。”

　　“有如凡人一样，或是富贵或是贫寒度过一生，莫非便真就如过眼云烟，无须执着追求？”

　　“那让现在的师祖来看，师祖以为何为正道？”

　　吕祖淡淡地看了纪歌一眼，不疾不徐道：“不过个人眼光不同，贫道怎敢妄论‘正’？”

　　“弟子受教。”

　　大抵他的意思，便是各人看向同一物什，经历眼光等等差异所造就的不同，让各人眼中看出来的事物，是绝不会相同的。

　　说梦，便是梦了，可梦中之物也是人所追求。说不是梦，旁人想说什么，都是他们自己的决意，自己的眼光。

　　总之这又极为符合道家的准则了。

　　关你何事，关我又何事？

　　纯阳宫倒的确是吕祖布置下来的一场虚妄幻景，将此事说开之后，吕祖便撤了玄妙幻术，露出了他们所在宫殿本来的模样。

　　“若非华山一遇，贫道在你的床铺上施了术法，或许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将你与那一束黄粱稻杆调换位置，还真是件难事了。”

　　对于纪歌现下的术法修为，吕祖是非常满意的，尤其是在淄川县城中他所施展的三剑，道尽了他剑法所能怀抱的心志，但他又从未教过纪歌一招一式，这样的缘分实在是令他觉得奇妙。

　　纪歌听得吕祖对他的称赞，微笑之下，只言不提那只是喊话。

　　有的时候把话说明白，逼格就消失殆尽了，无数人夸赞过他的道长喊话之中二，而他就是没改。

　　这次倒是真的让他的喊话终于胜出了一次，何况他所行之事，便是贯彻了话内的精髓呢。

　　而现在他被吕祖置换过来的地方，在小地图上标注的不过三个斗大的问号。吕祖住的地方可比他三进的院子都要简单的多，按照吕祖的话来说，这边不过只有他一人加上一鹤，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做什么。

　　一个院落，两间竹屋，一池青莲。

　　“师祖，弟子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弟子回汴京解决了未交待的琐事，再回来习得您道法之精髓？”

　　纪歌还是相当记挂着长琴，怕自己的不告而别会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有些事他是看破不说破，能够解开长琴的执念，那当然最好。

　　可要是让他反倒加深了这番执念，那可就是罪过一件了。

　　吕祖摇头，挥了挥手，“不妨事，你在这里待够十天，便足够了。”

　　“只是十天？”纪歌的诧异转瞬即逝，不过这样一说吕祖也算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那倒的确不碍事，请师祖赐教。”

　　吕祖笑眯眯道：“不急，不急。”

　　将身份说开后，纪歌再看吕祖，自然是别有一番印象的。

　　先前的老道长虽然只是寻常道人模样，但相处下来很能够让人生出一份孺慕之情来。

　　而换成了青年模样的吕祖，倒不是说因改头换面就没有那分情谊了，只是吕祖比纪歌想象中的好相处的多，一下子从神坛走下来的人就在身份，这种感觉总是会觉得颇为古怪的。

　　又比如，吕祖说完不急后，他又好奇地捻起了自己的一缕发丝，“贫道早就想问，你这头发为什么会是白色？可是受了什么内伤，损耗了寿元？”

　　纪歌：“......弟子天生如此，令师祖挂念了！”

　　他总不好说，这同样是买的吧？

　　师祖您要是喜欢，他仓库里还有个一代金......

　　算了，他的一代金可是用来传宗接代的，真要送人，倒是不如送给长琴，还能让他看上一眼一代金的正太。

　　纪歌发觉，自己不过离了他的徒弟那么一段段时间，就开始疯狂想他了。

　　这真是件奇怪的事儿。

　　或许也能称之为习惯？

　　*

　　跟着祖师爷在竹屋里修行的十日是让纪歌觉得最奇怪的十日，他们居住的这个地方永远都是只有晴好的天气，连日都不会落下去。

　　吕祖的屋子内有许许多多的竹简，都是现世根本无法翻阅到的道家典籍，但他也没有从这些书中布置课业，而是随意吩咐了一句，纪歌想看便就看，不看也无所谓。

　　再说到剑法，他这十日住在竹屋，睡在竹屋，但根本连剑柄都没碰一下。

　　那你要说他在这里做了什么？纪歌只能归纳总结了一番——他是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十日。

　　拿的最多的东西是菜刀，吕祖对他最关心的是下一餐他会做什么菜色，午后一盘棋局是固定节目，照顾到他不会下棋，吕祖甚至接受良好地同他下起了五子棋。

　　——恩，这让纪歌暗下决心，下个世界怎么样他也得学会一手围棋来着。

　　而上述全部，却并不是这十日内最奇怪的事。

　　最奇怪的事，是他的江湖声望值每一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以一种并不能推算的程度往上跳动，系统提示音来的繁琐至极，让他都直接关闭了提示的音效，准备直到回去时才再次打开。

　　到最后由守羽化作的仙鹤送他回去时，他的江湖贡献值停留在了8640/10000。

　　莫非这是吕祖绕过系统给他开的挂？！

　　还是系统这个小妖精实际上暗恋上他了，给他安排的挂？

　　系统：[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jpg]

　　然而这个问题又不好公开直截了当地去问，于是最后还是成为了一桩无头悬案，高高挂在了他的心中。

　　端坐在守羽的背上乘风而行，入目所视皆是云海，纪歌终于忍不住问守羽：“师祖平时教导你，也像是这十日一般？”

　　守羽扭头，一边飞一边羡慕嫉妒恨：“哪有，师父他老人家教授我们法术是最严厉的，若是一遍下来你不得其精髓，他能指着你骂上一整天的‘榆木脑袋’！”

　　纪歌深刻地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其中差距的云泥之别，“那总归，师祖不可能是在糊弄在下？”

　　守羽也迷茫啊：“不晓得，我只听师父曾说过一句，他寻到了‘天道’......”

　　“......告辞！”这种比什么法术灵力听上去更加不靠谱的东西，果然还是算了吧！

　　吕祖在同他离别时告诉纪歌，他们所住的地方非常隐秘，出入需经过人间所称的“山市”，或者说是“鬼市”。

　　而山市所在的地点也非常巧合了，山市所在一座山，名为“奂山”，奂山山市，正是淄川县有名的八景之一。

　　传说奂山山市，凡俗之人几年都见不到一次，想要见到山市的人往往都是败兴而归，而那些无心之人，却偶尔能够窥见真容。

　　但对于妖怪与修行之人来说，想要找到奂山的山市那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了，守羽在云端翩跹落下，便是落在了一座孤高高塔的顶端，高塔直通青天。

　　高塔之下，便是魔幻层叠的奂山山市，巍峨的宫殿与诡秘的石屋洞府共存于这山市之中，似真似幻。

　　不知踏出一步，背后是否还是原来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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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不会说下一章有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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