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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第二十五章 ...

  •   琼华这一来一回打了一趟飞的,并非是对它的基业完全没有影响,最后落至原先拔地而起的空地大坑时无法避免地震动也震毁了些殿宇楼阁,令夙玉觉得非常惋惜的醉花荫塌了一小半,而山门更是只剩了个架子,宗炼天天沉着脸在某些成了危楼后没塌的建筑旁徘徊,心中滴血。

      当日,在琼华殿内留下了光华全收敛进了剑身体内的羲和、望舒双剑,太子长琴便也是在太清几乎默许的态度下带走了纪歌,走的匆忙寝室中的一些私物也没有收拾,只抱走了还是陷入了沉睡中打个嗝儿都要溢出一口灵气的人。

      玄霄与夙玉令人意外地纷纷拒绝了双剑,重新拾起了自己曾经使用过、却是蒙了尘后现又得以重见光明的佩剑,玄霄盘膝坐在剑舞坪外,手中擦拭着许久未曾出鞘的剑锋,一边沉默地听云天青扯一些近日来门派内发生的琐碎之事。

      云天青闲闲地坐在他身旁上看云,也是在玄霄需要时递一瓶剑油,或是换一块拭剑布什么的,“夙瑶师姐去带新一批入门的师妹都不叫上我......听说有个叫夙梓的小师妹别有灵性,最近她们一块儿泡在藏书阁,也不知道有多亲。”

      “他还没有消息么?”玄霄忽而道,云天青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而那栋屋子已是多日没有人进出了,窗沿上用手摸有一层薄薄的灰,里面估计也是一样。

      “谁?玄叶师弟的话掌门师父说不用担心,他知道他去了哪儿。”云天青继而迟疑道:“玄霁师弟的话......确是有多日无人见过他了,只是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没人动过,他总不能什么东西都不带就下山了吧?玄震大师兄好歹偷跑也带了盘缠和衣物啊。”

      玄霄只想扶额:“大师兄......这是又下山去了?”
      难怪在新进的弟子面前提起大师兄,个个都是严谨肃穆生怕出差错的样子,原来是玄震归少在外多,这个严正古板的人设标签还没能被扒掉啊。

      “大师兄又把掌门印信扔回给了掌门师父自己跑路——呃,是出门试炼修行了,我看咱们掌门师父现在情绪应该是已经稳定下来,起码不用再担心他会自寻短见了吧。”

      “背后妄议师长,这回可算被我逮到了?”一个声音幽幽从云天青的背后传来,玄霄面不改色起身行礼,云天青回身见是宗炼,算是自认了倒霉。

      不过宗炼似是没空管他,也就途径此处时恰好遇上了,便是来说一嘴罢了。
      反正云天青的禁足大礼包都得排去明年了,也不差他这一回对不对。

      “宗炼长老这是要去?”玄霄见宗炼是从琼华殿而来,要往禁地去,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对于太清门下算是最靠谱没有之一的玄霄,琼华的许多事儿对着玄霄口风都挺松,因而宗炼也并无不悦,点了点头,道:“今日有贵客拜访,自称为女娲后人,上门求取水灵珠。”

      水灵珠确是琼华法宝之一,可其来历并无记载,只隐约记下了一句若是有自称女娲后人的女子前来求取,后代弟子务必不可阻拦的话。
      因而太清在见过紫衣女子属于地皇一脉特有的灵气与术法后,便也是痛痛快快派宗炼走一趟,去禁地取来了水灵珠。

      “她就是,女娲后人啊?”悄摸守在殿外,没一会儿就见走出了一位穿着一身紫衣的女子,轻薄如雾的紫色面纱下眉目如画,只眉间似是有些绷紧,眼瞳中的苍凉情绪令本有结交之意的云天青都忘了吱声,只待她离去后,摸着脑袋自己嘀咕了一声。

      晴欢不知雨愁,云天青很快便把可惜之意甩在了脑后,他慢悠悠又熟练地避过了巡守弟子,瞧着去的方向,大抵又是醉花荫。

      “得去将此事和夙玉师妹说一说,玄霄这块冰碴子定然不会和她说这样有意思的事......”

      又是一期凤凰花期,树与花可惜不如以往开得炽烈,但人依旧在。

      *

      静水湖畔。

      细枝缭绕,绿意满盛,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有人洒下了一层细碎的金箔,倒映着湖面上并未显现在世人眼前的小筑的影子。

      历来喜爱游山玩水,在哪里都有偃甲别院的谢衣到底是颇爱南疆朗德山外的这一片风光,静水湖的湖面施加了幻术因而防止了误入之人的闯入,硕大的浑天仪立于屋顶,日华月华洗礼下,自巍然不动。

      “哎,玄叶哥哥可太能睡觉了,这都多少天了啊?”阿阮坐在河边,拿着根竹竿一个人钓鱼玩,“也真是的,来了还不带上元宝,阿狸都盼了那么久,对不对呀?”

      少女说是在钓鱼,但那细细的鱼线总是被她随手就扯起来换了个地儿再抛下去,狸猫阿狸呼噜噜应了一声,眯眼只觉得这鱼竿能钓起鱼来就怪了。

      “这些日子来,倒是冷落了阿阮姑娘,还望阿阮姑娘莫怪?”一身白袍的谢衣走了过来,他的语速稍稍慢了些,但在阿阮听起来那并没有什么分别,果然阿阮一见谢衣来了,竹鱼竿被可怜地落在了水面上,此时就算是有鱼咬杆了那也没用了。

      “那谢衣哥哥带阿阮出去走走好吗?不然,不然我可要生你的气啦?”少女眸子狡黠地转动着,讨价还价道。

      “好,不过需等用过餐食后再出发如何?今日的菜肴是我精心准备的,应是能合你的口味。”这会儿的谢衣居然出奇的好说话,阿阮显然也没想到她瞧着这些天忙里忙外连一口饭都顾不上吃的谢衣居然真就这样答应了她,晃神之下,谢衣说了什么,她也就应了下来。

      “等——等一等啊。”于是披着杏黄外衫,推门而出就听闻谢衣要下厨的纪歌差点儿反手就要把门关上,只是考虑到阿阮的人身健康这才不硬着头皮阻止道:“有关你要下厨这件事,经过我们同意了吗?”

      “咦?玄叶哥哥你醒了?”阿阮见纪歌能走出来了,也是很高兴,“那正好我们能一起出去玩,不用孤孤零零剩你一个人睡觉了!”

      沿着木廊往两人所在的湖畔走,一串儿的成就提示声望提示震得他头疼,身上也是怪酸软无力的,让他抬只手都嫌累。
      果然灵力是个好东西,但是过犹不及这个道理放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然而当纪歌走近他们时,白袍谢衣微微皱眉思索的神态却是让他一下子察觉了有些不对劲。

      而谢衣思索了一会儿没有得出想要的结论,虽还是笑着,但笑容中的疏离显而易见:“敢问这位可是阿阮的朋友?不知何时来访,在下倒是疏于准备了。”

      阿阮也是呆了呆,才道:“谢衣哥哥你怎么了?是没有睡醒吗?你才答应了要带阿阮出去玩,莫非也是在说的梦话?咦不对啊要说没睡醒玄叶哥哥才可能没睡醒......”

      纪歌:“?”

      就在三人相顾觉得奇怪,无言的氛围便是被另一个全然相同的轻笑声给抚平了。

      白袍谢衣恍如未察,一双荡着秋水的眸子正望着湖畔的一棵柳树,而从屋内又走出来了一个谢衣,穿得与白袍谢衣一模一样,只不过鼻梁上多架了一副偃甲的单片镜。

      “两,两个谢衣哥哥?”阿阮左看看右看看,彻底蒙圈了。

      倒是纪歌了然点头:“这是你以自己为蓝本做出来的偃甲人?”

      “恩,没想到你在这时醒了,在下只在其中放入了与阿阮姑娘有关的记忆,如若不然,或许你也会被在下蒙在鼓里吧?”真正的谢衣眉梢轻挑,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真能够将你们都骗过去,也不枉费在下这些日子所耗费的功夫了。”

      “这已经是巧夺天工,说是造物也不遑多让了吧。”纪歌环视了一圈四周,宁静致远的小筑外长着簇簇荻草,笼成连绵的一片。

      此景,此屋,此情,此人,偃师之风华不过初窥,也是叫人回味无穷矣。

      “所以,谢衣哥哥花费那么多心思,就是要骗阿阮么?”见谢衣收起了谢偃,阿阮气鼓鼓地转身,一腔以为能出去走走的松快活泛全不见了。

      “唔——在下虽确是只是想试一试这具偃甲,但阿阮姑娘大可将他当做我,他答应了你什么,在下当然履行诺言。”谢衣只好这样有些苦手地安慰道,然后就见才在板着脸生气的阿阮立刻破涕而笑了。

      “说好了!要出去远一些的地方玩,可不能就在边上山里逛一圈!”

      “嗯,在下定当不会食言。”

      谢衣制作出一个与他一般无二的偃甲,还试图研究在其中放入自己记忆的技术,到底是为何纪歌也并不说破,他寻去后院,那里似乎种了些灵药,而一过去他便也在药田的一块荒地边见太子长琴蹲在那边,手中托着一捧枯死的杂草,似是有些发愣。

      “呦,怎么了,是准备收拾柴火生火做饭呐?”纪歌凑过去,太子长琴就自然能发觉他的存在,于是手下一松,起身似有惊喜,但很显然被他事所困,只得弯了弯眉眼,但眼神却是错了开去。

      “?”这倒是奇了,照理说他是一觉才睡醒,对于时间没什么感觉,可纪歌也从阿阮那儿知道他快睡了一礼拜。
      所以这样一个微妙的反应,这不能够吧?

      “这些枯草怎么了?”纪歌踏了踏脚下的微微逡裂的土地,确是觉得这静水湖小筑一片绿意盎然中突然秃了一块,是有点儿奇怪。

      太子长琴无奈察觉这事瞒不过他,只能淡淡指了指边上的房屋,“这间屋子,我前后栖居不过几月,这处便荒芜成了如此模样。”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堂阶上的萱草萋萋,他本就是取了忘忧之意才入宿其中,如今成了这番模样,谢衣看过也试过补救然而没什么成效,这也让太子长琴似乎是联想到了唐家堡崖下小院愈发稀疏荒凉的林地,心中隐约闪过一丝不妙。

      想了想以为太子长琴这是养啥啥死的体质,纪歌也没什么好说的,正巧包里还有帮会领地种剩下的种子,他便拿了出来:“那,我给你补种上?”

      太子长琴停了停,放在眼下的事实总比他说管用,何况种子种下去也需些时日待它抽枝发芽,届时或许他们已不在静水湖,这件事也能够就此打消吧?

      这样想着,他也就没有阻止纪歌,看着纪歌随心所欲拿出了重剑,几下垦松了土壤,洒下了一把种子也没精细地划分数量,踩了几脚,再取了水壶,浇了水。

      看着那片有地方浇上了水,有地方还是可怜兮兮蓬松干燥的土壤,太子长琴扶额觉得就算哪天又回来发现这片地还是没长出东西,那也是十分正常的。

      然而第二日一早,太子长琴按着自己平日醒来的时辰睁眼,支起自己的身体时却是发现身侧空荡荡的,才发现纪歌这日早上竟是醒得比他要早上了那么一分,穿着中衣赤足踩在地板上,颇为豪迈地正伸手推开了窗。

      窗外已然沐浴着清晨最早的那一缕阳光,鲜嫩的月季每一朵都绽开了花瓣,纪歌只消伸手,就采得了一株,递到了他的眼前。

      瞧着他半倚撑在塌上,纪歌就坏笑着把花枝一下安入了他的发间:“以此鲜花赠美人~”

      被唤作美人的太子长琴久久不能回神。

      等了许久,久到纪歌就差担忧地出门去寻谢衣让他帮忙看看是不是哪个偃甲零件出了问题时,太子长琴才悠悠叹道。

      “不识君之美者,无目人也。”

  • 作者有话要说:  水灵珠这里私设在琼华,一边说是女娲后人传承,一边又是琼华法宝,那我就折中一下咯
    晚上复联四走起了,第二天刚好满课睡他一天,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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