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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春节将至,自古两千年以来,春节乘载了人们很多很多的寄托,思念、祈求、团圆、安康……等等的愿望。因为有期望,就显得格外的重视。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大街上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回家的回家,媒人也忙着缀和新人,大大小小的酒席宴会扎堆举办。
      浩生制造厂的大老板赵荣也在年末邀请各界名流人士举办了一场酒会。向来不务正业,精通吃喝玩乐的曹公子曹杰浩当仁不让地负责起各项事务的安排。
      顾霆坤自然会接到邀请,但他还没从失落的低沉中走出来,便推脱身体不佳,便叫顾章代行,顺便让儿子编织一张人际关系网。
      顾章自然拉上宝祥一起去,他明知道不合适,可他心里痒痒的,像头护崽的母猪,单纯的想给他最好。
      “大少爷,那个,太破费了,我也不是很想去的。”
      “宝哥,你今早才答应了,怎么就变卦了,再说,去认识几个朋友也没坏处呀。”
      “都不是一路人,哎,我什么都不懂,怕丢你面子嘛。”
      “别在找借口了,来量量尺寸。”
      宝祥无奈地脱下大棉袄,由着一个老洋毛鬼子拿着皮尺在在身上量着。他头一次这么近看洋鬼子,不禁抬起头悄悄的瞧了瞧,一发现洋鬼子转过头,又忙低下脑袋,眼睛瞄去别处。宝祥一副想看又不敢明着看的表情,被顾章尽收眼底,不禁觉得好笑。
      回来的路上,顾章驾着车,打趣道:“宝哥,你刚才色迷迷地盯着老洋毛鬼子,不要你的张春茗啦。”
      “你胡说什么呀,以前王公公说,洋毛鬼子都喜欢吃生肉,爱挖小孩的内脏,就占盐生吃,太恐怖了,我就又好奇又害怕嘛。”
      “那老太监胡说八道吓唬你的,哎,他是你谁?”顾章失笑道。
      宝祥不吭声了,就在顾章暗自懊悔失言的时候,宝祥轻轻道:“他是我师傅,出了宫以后,他病了,他们骂他是什么封建余孽,我不懂,就知道他是好人,很疼我。”
      顾章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宝祥的脑袋。
      “爷爷,呜呜,我牙疼,疼死我了,呜呜”杨家坪缠着杨钰政哭喊道。
      杨钰政听到心肝都化了,杨家坪是他的心尖尖,又是赶紧吩咐下人去找大夫,又是低声哄劝着:“坪儿乖,大夫就来了哦,别哭了别哭了。”一幅比孙子还牙疼的怂样。
      仙姑扳开杨家坪的嘴,用手指按了按。
      “啊~!爷爷,疼啊!”
      “哎呀,韵娘呐!轻点,轻点,坪儿喊疼了。”
      “老爷,坪儿只是上火了,没什么大问题,别紧张,也不用请大夫了,我煲两壶下火的药草,用不了多久就不疼了。”
      “不行,不行,坪儿都这样了,不请大夫看看,我心不安。”转身又抱起杨家坪,放在膝上,哄道:“坪儿,乖,想要什么,爷爷给你买去。”
      “我不去上学了”
      “好,坪儿呢,现在不上就不上,爷爷请个老师回来教你。”
      “我要吃烫面炸糕,还有桂花糕。”
      “好好,就去买,就去买。”
      仙姑忍不住忧心道:“老爷,不能这样迁就,迟早会宠坏坪儿的,读书是件大事,上学堂是一码事,请老师回来也是一码事,不能草率的。还有,坪儿才瘦下一点,加上又上火了,实在不适合再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呀,”又转向杨家坪道:“坪儿呀,等身体好了再去吃哦。”
      杨家坪撒泼打滚无师自通,还深得精髓,哭得更凶,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不要,我不要小奶奶了,你好讨厌,我不要你了。”又搂紧杨钰政,道:“爷爷,我疼。”
      “老爷……”
      “韵娘,你先去看看缺了什么年货没办吧。”杨钰政擦擦杨家坪的鼻涕,道。
      仙姑无奈,忍住了话头。
      顾章在夜色昏沉中,送宝祥回杨家了。仙姑看到他拎着大包小包,道:“小宝,发财啦,买这么多东西,都是啥呀。”
      “顾大少爷买的,来,看看,大少爷给你买了一盒珍珠粉,说涂上了会青春常驻。”
      “喲,还有我份呐,帮我谢谢呀。唉,都一把年纪了,不适合了。”
      “瞧你的,都不怕胖老头不要你了。”
      “还胖什么老头,叫杨老爷。”
      “是是,姨娘息怒,小人知错了,应叫杨老爷杨老爷。”
      “别提他了。”
      “怎么啦,老两口闹别扭了。来给宝哥说说,乐于为你解答疑难。”
      仙姑掐了掐他脸颊,笑到:“跟着顾章那小子,嘴边越来越滑了,都占姨娘的便易了。”
      “哎,说正事呢,别借他打岔。”
      宝祥双手托着下巴听着,然后道:“那有啥,以前宫里的那些达官贵人玩出人命的都有。”
      “不能以为见怪不怪,就不以为然。我爹家训道‘……’,孩子做错事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大人还纵容。”
      宝祥知道仙姑的唠叨又犯了,他今天和顾章玩得疯,挺累的,没什么精力听她的长篇大论,富有哲理的大道理,便岔开道:“哎,你爹也算是我姥爷,那么多年来也没听你提起过呢?”
      “臭小子,嫌我烦了对不对,我还不想聊呢。”仙姑拍了他一巴掌。
      顾霆坤窝给自己放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长假,在家闲得可以孵出鸟来。人一闲就爱多想,一多想就容易产生两种人,一种是在思考中潜力爆发,一种是跑偏了方向。闲得蛋疼的顾老爷明显是第二种,作为一届武夫,除了流连花丛那几年认认真真读了一堆艳词外,一直和文曲星无缘的顾老爷,最近对诗词歌赋燃起了星星之火,但读得不甚理解,钻研几番后,认为古人过于含蓄的表现手法,不甚适合直白的自己,又把苗头转向了打油诗。
      顾老爷在微醺的酒意中一时诗性大发,铺纸磨墨提笔写诗一气呵成,潦草的笔迹跃然纸上。
      前方路迷茫,
      买醉只为忘。
      愈喝愈迷茫,
      袁老登基想当王,
      吾难从意心彷徨。
      此难不愤,
      奈何廉颇老已,
      掀不起风浪。
      何日方苏醒,
      还我一个理想大同!
      王莹看到后,心觉不妙,劝道:“老爷,你醉了,回房休息吧。”
      “醉什么,我还没写完,来,你来看看,为夫写得怎样。”
      “好好,就是那句‘袁老登基想当王’不好,得改改。”
      “妇道人家,懂个屁。”
      顾老爷还没把诗词创作的星星之火燎起,倒是燎起了结发妻子的心中怒火。
      且说头十几年间从没见过面。那时候的顾霆坤还不是现在老子逼着儿子盲婚哑嫁的封建父亲形象,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十几岁的顾霆坤被他爹逼婚了,也反抗了,但反抗无果,就梗着脖子进了洞房。
      后来,顾霆坤冒着被逐出家门的警告,毅然从君。王莹受封建夫嫁妇随的思想毒害太深了,又是个一根筋。十几年后,顾霆坤曾问过她,她随口道:“不知道,怎么就跟去了。”
      但王莹是个硬女子,顾霆坤从军五年,她就在北平卖着点刺绣,自立更新地等了他五年。
      战败后,他在街市遇见她在卖东西,第一次他哭得语无伦次,原来还不是一无所有。
      也因此,王莹在旅顺大屠杀中侥幸逃过一劫。
      自此,顾霆坤无论去哪里,都带着王莹,他说:有她就有家。
      后来,有了顾章,但生产不顺,伤了身体,几年无出,就后来有陆续为他张罗了三门亲事,后来就添了几位千金。
      顾霆坤一直十分敬爱王莹,小事上王莹第一,从来不轻易跟她红脸。王莹在十几年的敬爱中逐渐助长了脾气,今天顾霆坤喝她,她也回敬了。
      两个年近半百的老夫老妻就吵了起来,二姨三姨四姨本想劝着的,可顾霆坤在酒意冲脑中,不禁对谁都嗓门扯大了点,于是演变成“你敢喝我,再喝一声试试!”
      就这样二意三姨四姨都加入了战局。四个女人在多年朝夕相处的搓麻将中早已建立起非一般的情意,站在同一阵线上亦空前团结,直接吵得掀房顶。
      顾章回来一看到这阵势,想都没想直接悄然躲开战火,他根据以往经验,他爹过几天就会低头认错了,自然而然又是一片和和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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