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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先砍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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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殿下跟你说,你会答应他与晏楚合作吗?”
“当然不同意,我家就是晏楚害得,我爹现在寺庙里当和尚呢,若要参与政事,找谁当盟友不好,非得找晏楚?这不存心给我添堵吗?”
徐漪道:“记得我此前跟你说过,我与晏楚之间有颇多误会,当年形势复杂,各方势力交织,已经说不清谁倾轧谁了,说不定,华家的败落并非全然怪罪在晏楚头上。”
华璎咬着唇,其实她心里也明白的。
“可是,他不能瞒我这么久啊。”
“那你是不是也有心事瞒着殿下呢?”
“我哪有?”
“那我二哥...”
“徐漪!”华璎站起来,红着脸道:“你再说,我就恼了。”
徐漪没再说了,可成亲多年,华璎和安王都无所出,也是有原因的。
华璎还是惦记着徐漪的二哥。
谁能轻易忘记年少时的白月光呢,徐涌当年可是所有闺秀贵女的梦中情郎。
加上安王算是趁华家败落,强娶华璎的。
在华璎看来,这总是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这让华璎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故而每当与安王恩爱之后,她总会悄悄喝下一碗避子汤药。
有一次,华璎喝药被安王撞见了。
安王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装作视而不见,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华璎的任性、撒娇、放肆,都好像打在棉花上,一点回应都没有,这样华璎更加憋闷了。
徐漪听了,直叹人与人果真不一样。
难道安王安静,随和,包容华璎,还不好吗?!
也许华璎天生外放活泼,无法与安王的性情品格达到一致与和谐吧。
可转过头想想,二哥徐涌虽是玉树兰芝,沉稳儒雅,如谪仙人一般。这多是出于女孩们对他的想象。
实际上,在徐漪看来,徐涌就是讨巧,长了一张令人喜爱的脸,实则他缺点也是有的。
嘴巴厉害,性情不定,思维还活跃,跟他说一句说不定能怼十句。
也就是徐漪身体不好,徐涌格外怜爱宠溺些,其他的弟弟妹妹谁没被徐涌怼哭过。
那些出身高门,娇宠着长大的贵女谁能受得了他这个脾气?
若是华璎当了说不定没几天就幻灭了,然后就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徐涌适合找个温柔如水,又坚定自我的,这样才能包容住徐涌尖锐的性格,又不会被他影响。
当然,这话徐漪不敢说,华璎对二哥还是从充满向往的。
徐漪不想戳破这个年少时候的梦。
华璎从安王府跑马来雪园,已经很累了,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徐漪心里惦记着晏楚,不知道他到突厥境内了吗?
又惦记着贺堂,祈祷他不要出事。
又想到了胡氏,柳明江生死不明,胡氏在长安也不知怎么样了。
直到睡着了,徐漪的梦里还是纷纷扰扰的,各色人物来来走走。
期间似乎听到一阵响动,然后又平息了。
徐漪翻身接着睡,等再等开眼,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香雪和秀雨伺候她梳妆,两个似乎欲言又止,徐漪的心提起来,问道:“怎么,贺将军有消息了?”
香雪摇头:“倒没有,就是...”
“就是什么?”急得徐漪放在手里的钗环,等香雪回话。
秀雨忙补充:“没事,女君等你去花厅用饭就知道了。”
穿戴完毕后,徐漪来到花厅。
但见华璎带着婵奴趴在案几上玩棋子,晏绫蹲在花厅一角,虎视眈眈地瞪着华璎。
华璎视若无睹,气定神闲地跟婵奴下棋。
晏绫气得两腮都鼓起来,正巧看到徐漪来了,她欲要站起来,华璎拿下手边的长剑,又砰地一声重重搁下。
华璎冷声道:“好好说话!”
晏绫登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整个蔫了,刚起身就又蹲了回去。
婵奴见母亲来着,给她让了个位置,笑盈盈地说:“娘亲,今天吃藕饼,可香甜了。”
徐漪爱怜地揉揉婵奴的头,叫人带她出去玩了。
婵奴走了之后,徐漪才对华璎道:“她怎么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一旁的晏绫。
华璎头都没抬,满不在意道:“她一起来就大吵大闹说要回太师府,我解释了,她不听,只能拿出剑来唬一唬人了。”
原来徐漪在听到的响动不是做梦,是晏绫睁眼发现自己到了一处新的地方,还是徐漪住的宅院,瞬间怒火中烧,情绪激动起来。
孙姑姑等人摁不住她,好在华璎早就起了,过来劝了两句,还是不听,索性把剑拿出来。
晏绫这才安静下来。
徐漪叹了口气,指了指脑袋,示意晏绫精神有问题,何必与之多计较。
还没等华璎开口,晏绫蹭地站起来,“你才脑子有病呢!?”
华璎拿起长剑,指着晏绫旁边放着的一个陶碗,道:“叫什么叫,把药喝了。 ”
晏绫一面义愤填膺,一面不敢不从,端着碗老老实实地将药喝下去。
没多大会,药起了效力,晏绫昏昏欲睡,徐漪吩咐香雪和秀雨把人扶回房间休息。
因不放心,徐漪过后亲自去晏绫房间查看了一番,彼时晏绫还未完全睡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徐漪说:“我才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去...你害惨了我们兄妹,我恨死了你...”
华璎皱起眉头,徐漪将人拦住,并未多做解释,将华璎拉了出来。
刚出门,华璎叫道:“她这算什么!到底杀死她未婚夫的不是你徐漪,而是徐家那帮男人们,有仇有怨冲他们去,跟你死磕到底作天作地有什么用?”
“事情到底因我而起...”
“什么因你起,我虽然不喜晏楚,但他当年确实风光无限,前途无量,与你十分相配,你们相知相恋招惹谁了。这都要算错,那要从盘古开天地算起...”
“既然不是我的错,那你这些年为何不理睬我?”
华璎哑然。
隔了许久,华璎呢喃:“我也不是故意要冷落你,只是忍不住不迁怒...”
徐漪:“突逢变故,迁怒是正常的...”
华璎扬起脸,还要说什么,徐漪继续道:“我知道你是为我打抱不平,我听着心里暖和。对于晏绫,不管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她的爱人死了,她也疯了,我始终是有愧的。既然晏楚不在长安,贺堂将她送到我这里来,我就要保证她不出事情。”
华璎听了,最终默默点头,良久才道:“我懂了。我不吓唬她就是了,就当看在你的面子上。”
徐漪亲昵地拍拍华璎的手,笑道:“这样最好了。”
果真等到晏绫休息起来,华璎勉强换了副和善的面孔。
三个女人坐在一桌吃饭,晏绫偷偷地打量徐漪,神经质地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像只随时扑过来的小兽。
华璎不满地敲敲碗,还没说话,就足够有威慑力了,晏绫低头扒饭。
徐漪嘴角带笑,给华璎使了个颜色,华璎也专注到自己面前的菜馔上来。
外面形势瞬息万变,雪园倒意外成了祥和宁静的世外桃源。
又过了几天,安王府始终没有派人来接华璎,外面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徐漪想问问侍卫,可又不不敢问。
问了能如何,她什么都干不了,帮不上什么忙。
还不如将精力集中在眼前的人和事上,将雪园这一些人打理保护好比什么都重要。
徐漪想得通,可华璎坐不住了。
知道安王并非归隐山林的闲云野鹤后,华璎总觉得忐忑不安,一次做梦还梦到i安王卷入朝廷的争斗之中,落入天牢,被打得体无完肤。
华璎从梦中惊醒后,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那天起,华璎就坐立难安,心绪不宁。
挨到离家第十二天的时候,华璎终于坐不住了,原来前几天她还能从王府的仆从那儿打听到王爷的丁点消息,这两天,仆从已经开始给她打太极了。
华璎话里话外听出情况不对,思考许久,还是收拾包袱准备回去。
可此时天色将晚,城门马上就要关闭,徐漪劝她明天再动身。
华璎好歹多留了一晚上,然到了半夜,雪园外突然嘈杂起来,似乎来了许多人。
徐漪和华璎纷纷起身查探情况,但见常跟在安王身边的一个管事匆匆跑来,未来得及行礼,慌忙道:“王妃,殿下有令,让带你们动身去姑苏。”
他所说的你们自然包括徐漪还有晏绫。
“现在?”华璎问。
“即刻出发。”
徐漪听了忙叫孙姑姑收拾东西,清点人员。
可华璎还不依不饶,道:“殿下呢?一起去吗?”
管事的道:“殿下吩咐诸多女君先走,马车已经停在庄园外面了?”
华璎在廊下来回踱步,焦急地咬着手指,“不行,我不走,他肯定是出事了,对不对?”
管事的道:“这个小的不知,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华璎急得上火,徐漪一面吩咐众人,一面安慰她,她先拉住华璎,而后问管事的:“我问你,你说奉命行事,殿下是当着你的面嘱咐的?”
徐漪又问:“还是托人传话?”
“是...托人传话。”
“这么重要的事,殿下没有当面吩咐,他人去哪儿了?”
管事的擦了擦额上的汗,华璎一跺脚,催促道:“你说啊!”
管事的跪在地上,“小的不敢说,王爷吩咐了,小的不能说!”
徐漪一个没看住,华璎从墙上取出长剑,铮地一声拔出来,指着管事的道:“不说我就先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