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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羌城 ...

  •   赖皮还想说他被第三个赖家人拦住了,“大哥行了吧,二哥就那个脾气。”

      这最后一个赖家人那就是赖七了,赖七是这三个人里面长相最温厚的一个,但体型明显都比他和两个哥哥壮实许多,他不好意思地朝我笑笑,“不好意思啊,二哥就是那样。”

      “你怎么也不叫老大啊!小七!”赖皮给了赖七一个爆栗,小七有些委屈地捂着头,但他的目光却非常坚定,“只有地眼那样的人,才是老大!”

      我看着赖七亮晶晶的眼睛,心说不知道地眼都有什么人,这个家伙莫不是顾容川的迷弟?

      赖皮不好意思地摁着赖七的头,他个子最高摁着倒是非常方便,歉意地朝我笑笑,“不好意思啊老大。”

      我摇了摇头,“没事。”

      “我说你们几个,行事不要那么没有规矩好不好啊。”另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一个带着圆形眼镜十分有学究气质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看他这幅打扮半点没有出门探险的样子,反而是一身青色长衫,还以为是要去说相声,这个人我记得的好像是叫十方。

      十方边上还有一个年轻人,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就站在了我的边上,这个人叫荆寻,似乎是刚入行。

      “在聊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容貌俊秀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走了过来,衣服有些宽松,外套了一件皮夹克,也是黑色的,修长的体型被皮衣衬得更加匀称,一弯锁骨若隐若现,他的嘴角依旧带着笑意,这样的容貌,确实怪不得那些小女生们喜欢了。

      阿紫的死看起来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坚持了一些,这个家伙也不是普通人。

      他见我瞅他,嘴角扬了扬,刚想说什么,我只感觉身边一个人挤着我就冲出去了。

      我定睛一看竟是赖家老二赖子十分兴奋地冲到了笑面狐的身边,脸上还带着红晕,“宋……宋先生,我昨儿听人说这次去找西夜古国你也会来,是真的吗?”

      我看着这么一个大男人脸上居然带着这么诡异的红色,不由得抖了抖,又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赖家三兄弟里剩下的两个人虽然没有赖子表现的那么明显,但显然也是兴奋的。

      文绉绉的十方面色也是一喜,只有哑巴荆寻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抿着唇静静地站在我的身边。

      这个荆寻的长相非常地丑陋,他的脸上有许多伤疤,虽然不明显,但仔细看的话就能注意到这些伤是烧伤,所以他的脸上肤色十分不均匀,他一直都带着帽子,头发也有些长能够遮住一部分,但看起来总归是有些阴郁的。

      笑面狐表情僵了僵,他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皱了皱眉,虽然笑容还在但明显不如一开始的自然,“假的。”

      赖子听了这话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哭丧着脸回到三兄弟中间,赖皮连忙拍了拍他,“行了,宋先生逗你呢。”

      说着他朝笑面狐笑了笑,笑容不如笑面狐的惊艳,但却是不卑不亢的。

      果然听了这话赖子立刻就回了精神,我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群人明明昨儿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今天就这么活蹦乱跳了。

      因为笑面狐会和他们一起出发,这给他们带来了希望,活下来的希望。

      我想起他在魏襄王陵里的手段,想来这个人自然也是个厉害的人,而他的加入给这些本已绝望的人带来了可能性。

      “时间快到了,几位都带着行李去门口等候吧,我会派人送你们过河,你们的车票都已经准备好了,行李会比你们晚一个星期到达目的地。”景宣看着眼前已经差不多整理好的木头架子说。

      几个人都应下,他们这些人似乎都没什么行李,大大咧咧地朝着土楼门口走去。

      景宣随即转身对我说道:“带你去见常仕轩。”

      我嗯了一声就跟了过去。

      心中思绪万千,不知不觉已经跟着景宣到了中堂的祠堂门前,这里我是来过的,所以一路跟着景宣下到地下暗室,我都没有再开口问什么。

      沈爷已经在了,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阴沉,他抚摸着手中拐杖的香玉,见到景宣身后的我,没说话,示意景宣去开门。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另外一间屋门,那里面是那些可怕的“人”呆着的地方,然而此时,里面非常平静,一丝声响都没有,安静的吓人。

      景宣开了门,就喊了一句,“我们带你的女儿来了。”

      老爹一下子就冲到了栏杆边,脸上一副激动的模样,我看他这幅样子,心说我可没有那么好的演技,还是不尬演了,只平静地走过去,“老爹……”

      老爹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明显黑眼圈更重了一些,他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景宣和沈世超,没说话。

      不过我今天特地将脖子上带着的摸金符的绳子露出来了一些,老爹一眼就看到了,我冲他笑了笑,“杜潜书和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老爹叹了口气,“没什么事,潜书的伤已经有愈合的迹象了,你放心,沈爷给我们的待遇还不错,这儿还有火炉,我们死不了。”

      老爹提到沈爷的语气非常不善,身后的景宣立刻走了过来,刚想说什么,沈世超立刻打断了他,“行了,你爹他们死不了,出发吧,少耽误些时间,你们活下来的几率也就大一些。”

      想想也知道,沈世超可不会留时间给我们叙旧,他不过是让我来这里亲眼看到老爹还活着就够了,其他的他可没那闲工夫。

      老爹的手再次伸出拍了拍我的头,沧桑的面容露出担心的神色,“走吧,好好照顾自己。”

      我点了点头,“我会的。”

      说完,就转身看向沈爷,“您可还没告诉我到底要找什么,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沈世超的目光似乎一直停在老爹的身上,听到我的话,他才看向了我,满是褶皱里的两只眼睛十分细长,几乎看不见,“我想要的是一本密宗,应该就躺在西夜国女王的棺材里面。”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老爹,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密宗里记载的东西,是一些古老的秘法,传说是当时战乱逃过去一些方士为了活命写下来交给西夜国女王的。你只需要找到西夜古国,那密宗便是手到擒来之物了。”

      我看着老头子的脸色十分地异样,听着他的话,很显然里面有着另一种深意,那就是他认为我能找到西夜古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认为我能找到那个地方,但听了他的话我反而放心了,这一切必定都是有缘由的,我不认为老爹让我加入这次冒险旅途是为了历练我。

      老爹自然也有他的想法,他必然也是希望我能找到西夜古国并发现什么秘密的,所以真正的历练可以说是第一次去魏襄王陵,而这一次老爹则是想让我帮他寻找什么。

      这样想,所有的一切关于我的事,就比较清晰了,老爹并不是一个没有心机没有城府的人,他做什么事一定都是有目的的,从一开始他留下短信希望我和顾容川出发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希望我能走进他们的世界的局,看似无关紧要的我,却因为我的这个老爹以及我老妈的身份,再加上和笑面狐顾容川任九歌这些人一同出现在魏襄王陵里。

      而且那时正是罗盘机关阵开启的时间,这一切顺利成长引我入局,而这些盗墓世家的人不得不对我有所关注,老爹或许原本就希望我能来沈家,然而沈家比他快了一步,也就是说,即使我不愿意来这儿,也只会有两个结果,其一老爹亲自现身引过我过来,其二沈家直接打晕我带我过来。

      我看着老爹和沈世超对视,我看着沈世超那双精明的眼睛,便知他一定不会猜不到老爹的心思,但他依然把他关在这里,我相信老爹如果不是自愿被关,他绝对有办法出去,但是他没有。

      而沈世超也不说破,这是因为他们暂时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让我出发去西夜古国。

      他们两个人之间以前一直都有着微妙的平衡,这个平衡点想必就是我的老妈沈萧,想到之前提的牺牲二字,我心中一凛,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这个平衡点可能消失了,所以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想起那时见到的怪物……如果真的是老妈,那老爹他有没有见过?

      如果见过不可能这么而安静地在这里等。

      我应该就是他们二人之间下一个平衡点。

      跟着景宣离开了这里,沈世超只吩咐我们一句七点出发就呆在了地下室,似乎和老爹还有什么事要说,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赖皮他们还没有出去,我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才一同走出土楼外。

      土楼外入目一片雪白,大雪依然下着,我才出去,就听到了一个惊喜的喊叫声,“顾……顾家地眼!”

      我一怔,抬头,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一个目光沉静的年轻人正靠在土楼大门外的墙边,他穿的看起来并不厚,甚至有些单薄,但他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我们这些人嘴里吐出的气都是白的,可他反倒是和我们生活在截然不同的季节里一样,锁骨间,摸金符静静地垂挂着,闪烁着奇异的光。

      他手上的伤还是清晰可见,但已经没有继续溃烂的迹象了,他平静地看着我,什么话都没说。

      赖皮他们都非常兴奋地围了过去,可他们说的什么话我都有些听不清了,只觉得耳旁万籁俱寂。

      听着顾三娘那样的口气,再加上他的伤,还有昨晚他说的话,我本以为他可能不会来了,虽然老爹说我可以依靠顾家和宋家的人,但不知为什么,比起笑面狐,眼前这个人的出现,我才会觉得真正的安心。

      大概有的人的存在本身就会带给你安全感吧。

      “都准备好了吗?”一个有些低沉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就看见来的人是赵安生,心说我们难道又要做他的船回去?

      可赵安生才出门就看到了顾容川和笑面狐,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僵,刚抬出来的脚步就往后缩去。

      笑面狐二话不说直接健步上前,他也不去拦赵安生,只是站在他面前,那老头子就跟被冻僵了一样不敢动了。

      “老头子,你那人皮筏子的生意还是在做啊。”笑面狐笑意盈盈地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我们几个人都是一愣。

      “没……没。”赵安生忙不迭地说道。

      “那这接我们的,应该是正常的船了吧。”

      “是……是。”赵安生连忙点头,在这大冬天的,他的额头渗出了汗水。

      笑面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冲我们说道,“出发吧!”

      这一路,因为都是年轻人,除了荆寻,其他几个人都欢喜地围着笑面狐和顾容川,笑面狐还是会回几句,可顾容川始终跟雕像一样,赖皮他们就算是想找他搭话,都不太敢。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激动的心情。

      如果说笑面狐的出现给他们带来的生存的希望,那顾容川的加入则像是一记安心针,让这群本来已经接受现实的年轻人突然恢复了神采。

      每年都会有这么一批人去寻找西夜古国,他们或许找到了,或许没找到,可每一个活着回来的人都最终变成了地下室里那些可怕的模样。

      这些事情是沈世超不愿意让大家知道的,但我想顾容川既然有办法发现真相,别的那些盗墓家族又怎么会不清楚,沈世超或许是特意放出这些消息也不一定。

      赵安生负责把我们这群人送到目的地,不过看起来他就是沈世超拍过来监视我们的人,但他十分地畏惧笑面狐和顾容川,关于笑面狐提到的人皮筏子我后来去问,笑面狐只是说那可不是小姑娘适合听的东西,我也就懒得再问。

      六天之后,我们才到了新疆腹地一个叫羌城的地方,沈世超他们似乎已经把所有的一切准备好了,在当地已经定了几间民舍,赵安生联系一番确定装备行李再过五天才会到,就叫我们好好休息,从羌城出发横穿麦盖提地沙漠进入昆仑山区,我们才算是找到了提孜那甫河。

      羌城临近沙漠,环境恶劣,之所以我们先到羌城,是因为羌城里有传说就是当年的西夜古国,这几年来这里寻找西夜古王城遗址的探险家盗墓贼源源不断,但从来没有人找到西夜古国埋藏在沙漠底下的一部分,地上的一些遗迹确实就在羌城。

      随着这几年的沙漠化现象加重,羌城本来有一半绿洲的环境也逐渐被黄沙覆盖,城中的人也越来越多的搬走,听赵安生说,或许再过个一百年,这座城就将永远地被埋入黄沙之中。

      进城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快要过年了,羌城里也比我想象中热闹了许多,羌城历来都有玉石之乡的名字,我们穿过闹事,一路过来看到非常多的玉器石店,倒挺像模像样的。

      赖皮就感慨,“老大,咱们这儿圈子里怎么没想过来这儿开个堂口,这玉石这几年也挺受欢迎的啊。”

      十方看起来就像是个学究,他听了赖皮的话白了他一眼,“这堂口都是由地方的圈子决定的,咱们在地方也只能在那一片开堂口,你要是公然在这里开个铺子,隔天我就得去提孜那甫河里捞你去,尸体都凉了,我听说沈爷前几年想要在这里开一个堂口……付出的代价非常可怕。”

      “也是啊,不过这里算是哪个圈子管辖的地界?要是在管着这里,那黄沙底下可不知道埋了多少好宝贝,那不就发了。”赖七是我们这群人里年纪最小的,最多就只有十八岁,但身形最是壮实,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卖的玉器,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这回是他二哥赖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地方不比咱们那边,想来这里倒一次斗,且不说你找不找得到,即便是找到了想要下去都是个难事。”

      几个人聊的开心,赵安生最先指着前面的一个简单的民宿建筑,喊道:“到了到了!”

      赵安生安排我们几个住下以后就去联系运送行李的人了,又说给我们安排的沙漠向导这几天也快到了。

      赖子那群人才刚住下就一起勾肩搭背地说要上街淘淘货,我懒得管他们,只让他们别太晚回来,十方更好奇羌城深处的西夜国地上遗址,根本就没和我打招呼就出发了。

      最后上桌吃午饭的也就剩下笑面狐顾容川,荆寻和我。

      荆寻是不会说话,顾容川是本来就不爱说话,这下可好只剩我跟笑面狐大眼对小眼。

      民宿的老板娘是个热情的大姐,她问我们需不需要向导下午可以带我们出去转转,我摇了摇头,我们是来办事的又不是来旅游的。

      笑面狐则打趣道,“怎么不需要,难得出来逛逛,再说了,你难道都忘了再过两天是什么日子?”

      他看我一脸莫名其妙,笑容里都有些无奈,“啧,过年啦,你忘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算了算日子确实是临近过年了,怪不得这羌城看起来非常热闹,外来的人并不多,感情是各地打工的羌城人都回家了。

      老板娘连忙说道,“是啊,不过羌城的年和你们过的年日期不同,但今年因为距离非常近,我们就直接一起过了,你们这几日可以再城里转转,再过两日,我们就要有翼人祭,到时候有非常多的节目的。”

      老板娘是维吾尔族的,虽然会普通话,但说的不算利落,说多了就有些不清不楚,我有些疑惑地问道:“异人?”

      老板娘一时也有些不知道怎么翻译,“好像是翼人吧,就是羽毛的翼,会飞的意思。”

      这还别说,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什么翼人祭,看了看笑面狐和顾容川,看他们也是一脸疑惑我才放下心来,“那是为了祭祀什么吗?”

      老板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祖祖辈辈都过的节日。”

      关于这个翼人,我虽然不懂维语,但她所谓的翼,可能并不是只翅膀,而是单纯的是说飞翔,会飞这种意思,中国古往今来都对于天空有着非常特别的崇拜,因此非常多的民族在祭祀典礼这些活动上总是会和飞行有关。

      或许老板娘口中的翼人祭就是类似的活动吧。

      吃完饭我们休息了一会儿,老板娘就叫她的儿子孜亚带我们几个在羌城转转。

      羌城靠近沙漠,沙漠尽头就十分接近昆仑山区了,这边温度非常冷,我们几个都穿的跟球一样,顾容川也勉强搭了一件外套,几个人就跟着十六岁的年轻小伙子孜亚出门了。

      羌城的建筑非常具有特色,可能是因为跟阿拉伯比较近,这里的房屋都是平顶,呈方形,窗户一般都比较小,房顶开一扇窗,所以屋内采光不太好,这里靠近麦盖提地沙漠,因此房屋都是沙石垒起。

      这里昼夜温差比较大,现在虽然不太冷,可要是等天黑了,那估计我们现在穿的可还算薄的。

      我对羌城的玉石比较感兴趣,就让孜亚带着我们到专门买玉器古物的街上转转,现在羌城的玉石是不让私人挖掘买卖的,但是有一些从小就在这里生活的老一辈羌城人家里都有一些古玉,他们拿出来卖也不受管辖。

      孜亚带我们去的就是这么一条古玉街,这条街道位置偏僻,空间非常狭窄和阴暗,但是里面几乎挨家挨户都是卖这些古玉的,不过他们主营的还是一些正常的日用品,孜亚说古玉一般卖给外乡人,最近临年关,来的人少,所以他们摆出来的也不多。

      我发现荆寻随身携带的东西是一本画册,他似乎非常喜欢画画,我凑过去看他倒是也不介意我看,他画的是速写,路过羌城的一些好看的地方他都会画下来。

      我们在看一家的古玉时,他就站在一边画画。

      这家店铺的老板似乎认识孜亚,两人热切地用维语打招呼,孜亚就给他介绍我们。

      这老板是一位中年人,穿着老师维族服饰,面目慈祥,让我们随便看,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可以给我们讲。

      古玉一般卖的的成色形状,不是官玉那样被雕琢成了手镯啊戒指珠子之类的,这放在卖桌上的就是一,块儿块儿普通的石头,就是它们刚出土时最原始的模样。

      笑面狐倒是挺感兴趣,让老板给介绍一下这些石头的来历,老板一边说,孜亚就帮着翻译。

      “这玉石都是我小时候,我爷爷那辈儿的人进沙漠里寻的,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没舍得卖,这些玉以前都是在沙漠深处找到的,我听我爷爷说那里的地下有一块儿玉脉,咱们这城里的古玉都是从那里挖的。”

      我有些疑惑,“那现在不允许你们去找以后,官方的人他们的玉也是从那里找的吗?”

      孜亚显然也有此疑问,他询问老板以后,老板说了一长串的话,孜亚听得更加疑惑了,给我们解释道:“没有,他说,现在再去找,那玉脉已经消失了,早些时候官方还派了好几只考古队过去寻,那只玉脉却像是从地下消失了一样,当时考古队找到的是因为地下镂空而形成的巨大的流沙坑,但坑底什么玉石都没有。”

      “凭空消失吗?”笑面狐摸着下巴,“喂,顾家小子,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扭头却看到顾容川只拿着一块儿巴掌大的石头,似乎有些出神。

      孜亚看他手里的石头,就说道,“这是糖料的玉石,因为内部呈现出的颜色像红糖,就叫它糖玉,而且这种玉石因为受侵染的程度不同,外部都包裹着一层白玉或者青玉。”

      顾容川手里的这块儿就如同孜亚所说,外表是青色的玉石,晶莹剔透,而内部很明显能看到一块儿形状非常不规则的红褐色玉石。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低声问了一句,“这糖玉里面的‘糖”,有没有生来就是特殊形状的?”

      我一怔,笑面狐笑容也收敛了一些,我忽然明白了顾容川要问什么,那个双足玉面婴的来历……最初的引出这场要命的旅程的东西。

      当初我们都以为这东西可能是魏襄王陵的东西,后来推测是西夜古国的,如果能证实推测,那就说明这玉蟾蜍的玉很有可能是来自那片沙漠之中的那块儿玉脉里。

      孜亚就去询问老板,接下来的话就都是孜亚转述的,就不再做赘述。

      “糖玉因为成分特殊,在沙漠里的分布非常有限,即使你现在去那边官玉的集市里也不见得能找到几块儿,即使有,也不可能像你说的有着特殊形状,就是我这块儿,里面这种类似云雾的图案就已经非常少见了。”

      老板一边说一边转身进屋,不到半分钟他就拿了一只盒子出来,盒子是石头做的,倒是非常精致,他打开盒盖,只见一团黄布里面包裹着一个鸡蛋大小的糖玉,这块儿玉石的外部是白玉,看起来更加晶莹剔透,里面的糖玉就比较清晰,我们能看到这块儿石头里面的部分,非常明显像是一轮弯月的模样。

      “ 这一件我敢保证你在这条古玉街都找不来一件白玉做的,我听我爷爷说过,这些形状规则的糖玉都是出自消失的那个玉脉,当时出土的一批古糖玉,后来都不知道所踪,就是我手里的这件,每年都会有人来收啊。我想着这是我家唯数不多的几件宝贝,就打算留着给我儿子……可惜啊……”

      说到这儿,老板似乎有些感伤,孜亚就帮着他说,“他的儿子前几年不信邪想要再去那玉脉看看……结果没回来,救援队找了一个多星期,连骨骸都找不到。”

      顾容川将玉石方向,转头看了一眼我,我点了点头,看来那个玉蟾蜍的出处很有可能就是当年消失的玉脉里采出的材料,这很大的可能说明了,西夜古国很有可能就在那玉脉的附近。

      和老板道了谢,我们又跟着孜亚在古玉街转了转,回民宿的时候,刚好碰到正往回赶的十方,他一身都是沙子,眼镜框的缝隙里就挤着沙子,他显然也不是很舒服一直在揉眼睛,孜亚连忙拦住他,扶着他回民宿,给他敷毛巾,清洗眼睛。

      十方疼地直叫,又没有办法,我就问他去干嘛了。

      十方一边哀嚎一边说,“在下今天去了那边的西夜国遗址,想查查这附近有没有关于它的传说,哪知道那遗址大部分属于沙漠区域,在下……差点死掉。”

      我不禁失笑,“古城遗址必定在黄土沙漠之中,那你调查出什么了吗?”

      十方的眼睛终于被清洗干净,他摇着头,“没有,他们都说只知道这儿有座城,根本没什么传说。”

      孜亚一直听着我们的对话,插嘴道,“你们也是来找西夜古国的吗?”

      我和笑面狐对视一眼,他笑着开口道,“ 怎么,还有人要来找吗?”

      “每年来这儿找西夜古国的人都是一大批一大批的,非常多,住在西夜古国地上遗址的那批人,都非常讨厌你们这些人,所以他们不会告诉你们什么的。”

      “那你知道关于西夜古国的事吗?”笑面狐从怀里拿出一张五十的票子压在桌上,不动声色地问道。

      孜亚看了那张票子一眼,摇了摇头,“我们这边都是近五十年才搬过来住的,确实没听说过什么。”

      笑面狐盯着他的脸,最终叹了口气,“行了,那我们知道了,这钱是给你的向导费。”

      孜亚显然不想收,老板娘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一把拿过那钱,敲了一下孜亚的头,歉意地对我们笑笑,“我家孜亚就是这个性格,谢谢各位老板,今晚城里会有人放烟火,要是想看,这民宿可以上房顶去看的,大漠风景,想必老板们也很少能看见。”

      说着她就扭着腰拽着孜亚离开了。

      夜里吃过晚饭,荆寻十方就直接去睡觉了,赖家三个小子也因为白日里的玩闹都歇下了,笑面狐说是要去洗澡,临走前拍拍我的肩膀,又用下巴指了指顾容川的方向,一脸你懂的。

      我懒得理他,笑面狐的笑容更深,也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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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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