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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响尾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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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扶额,举起腕表让乔翕看时间,“这位美丽的天使,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你已经休息过,而我还有很多重要工作。”
乔翕灌下半杯水,笑的得意,“而我不会从大街上捡一只天使回家。”
他瞪她,面对如此漂亮的面孔,怒气不知该向何处发泄,活活憋死他才好。
“好,我保证不再打扰你。”她突然醒悟。
深看她一眼,怀疑大于信任,“厨房有给你留饭。”
乔翕已经饿到听见饭两眼发绿,径直走向厨房。
安格斯再次蹙眉,在他仅有的三十五年人生经历中,发誓绝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电视机调到新闻频道,起先她瞧的认真,十几分钟后播音员的声音在安格斯耳边循环渐进,呈螺旋式上升趋势。
他停下看她,后者坦然耸肩,眼神清透无辜,“我需要清醒,来等你。”
已经到达临界点的达摩克斯之剑被一句‘等你’稳稳调停。
安格斯认命的合上电脑。门外有很大的争执声,因为电视声音过大。男人没有理会,靠向身后的沙发。“我安排了医生明天为你体检。”他看她。
“好。”
“体检后我有几场会议要开,你呆在这里先不要出门,等我把外面的事情摆平。”
“好。”
“还有,会有两个人照顾你的衣食起居。”
“好。”她表现的异常乖顺。安格斯不会放松警惕,精明诡诈用来形容她一点不为过。
不过几息间,果然画风反转,“公司?”
“安格斯家族企业。”
乔翕费力搜刮脑子里仅存的关于国外家族记忆,最终徒劳无功。“涉黑?”
他笑,看她的眼神好像看学龄前儿童,“你现在在那不勒斯,天使。”
“好了,你到时间休息。”他单方面结束谈话。
楚行止手中来回摩挲着手中的半边圆环,那是一块断了玉佩,真假难辨。边缘并不齐整,是情急之下?亦或是另有原因?
楚行止盯着这块玉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
一名助理模样的人随侍在侧,“四少,您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大哥既然还活着,等他回来,我自会退位让贤。”楚行琛笑的玩味儿。
助理蒋立全身的汗毛竖起,像是被眼镜蛇迎面扑来,悠忽闪过的凉风和湿软滑腻的蛇体附在脸上,明明已到深秋,偏偏惊出一身冷汗。“四少预备怎么处理缅甸的那批货?”
“烧了。”玉石撞击桌面发出清脆声响,令人无法思考。
价值近一个亿的货烧掉,是真金白银从楚家流出。
蒋立称是,并未退下。他在等待对面那个男人下一道命令,大少爷既然走了,就绝没有再回来的可能。
“乔翕在什么地方?”
“在她自己的别墅,近期没有外出过。”
“大哥好福气,人死了还有这么多人念着他。”他当乔翕闭门不出是因为楚行琛。
“去送点东西,A市需要一场打乱。”
楚氏已是风雨飘零,再这么闹下去百年基业终将毁于一旦,可谁在乎呢,他恨不能与它同归于尽。
乔翕在那不勒斯惬意的吹海风,美式黑卡加清晨第一道新鲜空气,简直是美好人生的蓝本。直到有人从身后拿走咖啡为她披上厚厚的羊毛披肩,仔细点还可以听到梦碎的声音。
“多穿衣服,少喝咖啡。”他体贴入微,通知她,“医生到了。”他穿白色衬衫和卡其色休闲长裤,多了一丝温文尔雅。“让她等着。”任性的可怕。
他并不生气,就着她的杯子喝剩下的咖啡,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潜移默化,融入她的生活,直到不可或缺。多么可怕的男人。
女医生穿白大褂,从头到脚一丝不苟,脸板的像教导主任看到娇美的小女生,表面高高在上,内里却妒忌的要死,只有在看到安格斯的时候才弯下她高贵的头颅。
死鱼眼略带鄙夷的看了一眼乔翕,对安格斯道:“已经8周了,处理要尽早,晚了可能会引发危险。”
安格斯沉默。
女医生读懂了他的意思,“现在做药物引产就可以,很方便,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同房。”她把她当什么?情妇?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女医生不死心,又劝他:“先生要早下决断。”
乔翕抱肩坐在沙发上,咬紧下唇,气的发抖,她的这幅模样,有幸见到的不过寥寥数人。
“夕,你有没有过这方面的打算?”
女医生还不算,他也要来气她,哦不对,这就是他的本意。乔翕已经爆发,成了为维护尊严的堕天使路西法,哪怕最后坠入九层地狱,她的骄傲也不容侵犯。一字一顿,声嘶力竭:“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而你,妄想动他半分。”
“我尊重你的意见。”安格斯扶着乔翕的肩膀,他本意是试探,如果她不同意,等孩子生下来找个理由过继给旁支是很容易的事,她有了他们的孩子自然就会遗忘,没必要为这件事同她争吵,所以现在他要放低姿态。
重点是他足够爱她。
卧室的房门被甩在身后,发出巨响。男人真是,花花肠子比女人还多。
楚生交给她的手机没有任何动静,身无分文,又寄人篱下,她恨不能活剐了那个掳她的人。要是在C城,安格斯绝对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乔翕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至筋疲力尽昏睡过去。孕期给她带来的最大的好处便是嗜睡,她能去梦里实施对安格斯的九九八十一道酷刑,总比脑子里臆想要强的多。
醒来想要出门散步,却被门口的两位黑大个告知:“老板禁止你的一切出行。”
乔翕再次拍上大门表示愤怒,她近来脾气真是见长,从前多温柔的一个人。
安格斯并未离开太久,傍晚之前便返回乔翕的住处,乔翕的眼睛幽游的看过来,好像他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们要去参加一个聚会。”安格斯在她的审视中坐下,如同出轨被抓的丈夫。
她忽略他的话,“我连出门散步的自由都没了?”
“抱歉,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敲门声赶在乔翕发飙前,几个仆佣装扮的人推着几排衣架进来,全部都是当季的新品,衣服华丽浪漫,一件件在她面前罗列开来,将贵族社会的优雅展现的淋漓尽致,那个她已经远离了很久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