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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情断 ...

  •   沈青禾看着武桦一身红妆上了喜轿,他在众人的祝贺中被抬走了,然而这大喜的日子却是武桦一生中噩梦的开始。沈青禾看了看身边的武容,她是从何时起开始变的这样残忍的。

      回程时,沈青禾终于忍不住的对武容道:“容姐姐,你变了。”

      “是吗?”武容看了一眼沈青禾,武桦也是这样对她说道。

      武容看着说完话便再也不理他的沈青禾,她伸出手拉住了走在她前面的人,“你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沈青禾垂下双眸没有去看武容,却伸出手去轻轻的推开了她的手,“武桦最后不还是上了花轿了嘛。”

      他的声音平淡的没有任何的情绪在里面,武容有些害怕的叫了一声,“阿禾…………”

      沈青禾没有在回头,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累了。”便朝他的院子走去了。

      武容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沈青禾那萧瑟的背影,昨日两个人因武桦大吵了一架,吵到最后还她有一句话没来得及和他说,这次联姻的人不是武桦就得是她,可她早已经娶了他了,怎么还能娶别人呢。

      沈青禾一路往后院走去,一路上耳边都是昨日武桦抱着他的大腿哭喊的声音。

      他跪下来求他,求他救一救他,让武容收回成命……

      “沈大哥,我知道武容最听你的话了,你救救我吧。”武桦一进了沈青禾的屋子,便跪在了地上,匍匐的爬到了沈青禾的身边抱住了沈青禾的大腿哭道。

      “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沈青禾伸手去拉武桦,奈何这人是铁了心的不打算起来。

      “沈大哥,你可怜可怜我,我知道你一定懂得我的心的,我心里有人了,怎么能嫁给别人呢。”武桦泪眼婆娑的看着慢慢蹲下身子的沈青禾,“我此时的心就和您当年嫁给姚巳的时候是一样的。”

      这最后一句话如同刀子一样扎在了沈青禾的心上,扎的他旧伤口又开始流血了。他一直以来都想忘掉那段噩梦,今日武桦再次提起,他才知道他根本忘不掉,就像每次深夜他一身冷汗的从梦里醒来,那挥也挥不去的冷意和惊恐,时时的残绕在他的身边。

      他疼惜看着眼前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比起当年的他年少了很多,心里的恐惧也会更多吧。他把人抱在了怀里,拍着武桦的后背安抚道:“你若不想嫁,我便替你去求求容姐姐。”

      沈青禾赶到军营的时候,发现往日见到他都低头走的士兵,今日虽然仍都低着头但余光却都在悄悄的偷看他,等他走后,她们在后面开始窃窃私语,他一回头她们便立刻禁声了。沈青禾虽然感到奇怪,但他心里装着武桦便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他走到武容道军帐前,问了守在军帐外面的侍卫,侍卫说军帐里就武容一人后,沈青禾这才掀开了帘子进去了,他进去的时候,见武容惊慌失措的把一些书信藏了起来。他还没有来得急问,便瞧见武容又神色镇定的走了过来。

      “阿禾,你怎么来了,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武容心慌的拉着沈青禾的手,眼睛却朝账外看去,那里藏着一丝隐约可见的怒火。

      沈青禾觉得武容问的奇怪,之前是她特意嘱咐守在门外的侍卫,说他来的时候不用通报的,怎么今日又怪没人通报了呢?

      但沈青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武容过多的纠缠,他知道他这会过来的目的,武桦还在家里等着他的好消息呢,沈青禾直接的问了出来,:“容姐姐,武桦能不能不嫁?”

      武容十分奇怪沈青禾会在大婚的前一天来和她说这个事情,她解释道,“此事已经定了,全军上下都知道了。”

      沈青禾被噎着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想了好半天才又道:“可他不爱她啊,他心里有了别人了。”

      “阿禾,此事已经决定了,是不能毁约的,如果你是来说这个事情的,就不必再说了。”武容心里开始有些对武桦不满,武桦到是个能耐的,见他自己说不通她,他便把沈青禾派了过来了啊。

      沈青禾看着武容回身走到书案旁,俯身开始研究起地图,这事不想和他说话了啊。而且她刚刚看着他的眼神,沈青禾是认识的。

      当初武容深夜来和他道别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可那时他年少不懂,还苦苦哀求她带着他一起走,现在他知道了,这是表明她心意已决,无论谁说什么都不能再动摇她的想法了。

      “当真,真的不能挽回了吗?”沈青禾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次。

      “当真。”武容头也不抬的回道。

      沈青禾的心一下子的难受了起来,他眼睛酸涩的看着武容,“她们都说你变了,我还不信,但我现在信了。”

      武容此时的火气也被沈青禾勾了起来,她气的把手里的地图往桌子上一扔,冷哼了一声道,“我变了,我怎么能不变,阿禾,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不变!”

      沈青禾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对着他发起怒火的人,他鼻头一酸差点哭了出来,他使劲的咬住了下嘴唇忍住眼泪回视着武容,他要看看她要怎样说。

      武容握紧了拳头强压制内心沸腾的怒火,但说出的话仍然带着一丝怒气,“我这一路上是踩着满地的白骨,趟着血河过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武桦不嫁,会死更多的人,他要是嫁过去,委屈了他一人,可以换回多少人的性命啊,这点道理,还用我说吗!”

      “你说我是在委屈他和死更多的人中选择哪一个?啊?”

      “所以,就要拿一个男人的终身幸福来换你们的大业吗?”沈青禾委屈的哭着质问道。

      “阿禾,”武容最见不得沈青禾哭了,他一哭她心就软了,她此时心里的怒气已去了一半,万般无奈的走到了沈青禾的身边,把人揽进了怀里,“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这样做的,你要理解我。”

      沈青禾推开了武容,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我理解不了。”说完负气的跑了出去。

      武容本来想追出去的,去见她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她看着探子放到她桌子上的厚厚的秘信,三番五次的下定决心拆开来看,又几次的放弃打开的念头,她朝帐篷外喊了一声,立马进来一个侍卫。

      “我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吗?”武容问道。

      “回将军,关于沈公子的留言都杀住了,没人再改议论了,但还没有查出来是哪里传过来的流言。”侍卫一膝跪地的利落的回道。

      沈青禾路过武桦之前住的院落时停下了脚步,他看着院门上的大喜字,一时没忍住又流下了眼泪,当年楚玉把他从姚巳到魔爪里救了出去,而今日轮到他,他却不能救下可怜的武桦,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跳进火坑里去了,沈青禾啊,沈青禾,无论哪个时候,你都是没用的人啊。

      当年你救不了左思语,看着他在深宫里自杀里。当年你劝不了叶嘉,看着他沦为后宫争斗的棋子。当年你亲手毁了苏倩和楚玉的幸福,苏倩莫名其妙的被人害死,楚玉替你嫁给了太女……,今日的你同样的软弱,看着武桦走进死胡同,而你私心里却又舍不得去恨武容。

      沈青禾,你就是这世上最虚伪的人了啊!

      他站在武桦的院子外痛哭了一回后,才满心自怨的继续往自己的住处走。他走到了自己的院子后,进了屋子关上了门,一个人闷闷的躺在床上乱想,想了一会,沈青禾觉得他还是得找武容再说一说这个事情,她还有一个大哥未嫁,他希望武容不要让武栾的婚事也同武桦一样。

      沈青禾来到武容的院子的时候,见书房的门虚掩着,他在外面叫了几次门,里面没有人应声。沈青禾以为武容也再同他致气,他便轻轻的推了房门进了屋子,但屋子里却不见武容的身影。

      沈青禾刚要转身离去,余光里却瞧见书桌上放着一个发簪,那是一个银镀金点翠着绿宝石的蝴蝶簪子,沈青禾愣了一下,他走到书案旁拿起簪子看了一眼,上面却实是刻有他的小字,这是他拿来给姚巳做信物的那个簪子,怎么会在武容这里出现呢,沈青禾的脸一时被吓到青白了起来。

      他哆哆嗦嗦的把簪子收在了袖子里,慌乱之下碰到了桌子上的厚厚的一打文件,他忙蹲下身子去捡起来,却在散落的文件里看到了一封姚巳写给武容的信,其中一张信上的内容是他曾经写给姚巳到婚书……

      沈青禾手发抖的拿起地上的信,看见信上的日期,这是好几日前的事情了!武容知道后却没有来问他!

      沈青禾回忆了下这些日子的事情,武容一直一如往常的对待他,根本看不出来她哪里有反常的地方。沈青禾心惊的一跳一跳的,他低头慌乱的在地上找散落的其他两张信,找到后拿起来一看,姚巳居然拿安平公主的事情说事,他把姚巳写给武容的信都看完后,心慌的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

      武容有没有怪他隐瞒了这些事情,她为何收到信后,没有和他说这件事情,她一直不都是什么事情都和他说的嘛!

      沈青禾心慌意乱的把地上的所有东西都一股脑的扔到了桌子上后,浑浑噩噩的走到了武容的军帐前,他站在那里却不知道他进去要说什么。

      通报的侍卫看到沈青禾来了后,她上次因为没有通报被武容罚了,所以这次老远的看见沈青禾,她便紧了紧嗓子喊道:“报,沈公子来了。”

      沈青禾被身边的侍卫洪亮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转身便要走,武容却掀开帘子,走出来叫住了沈青禾:“阿禾,你怎么不进来?”

      沈青禾脸上毫无血色,他木木的看了一眼武容,便如同木偶一样的随着武容身后进了帐子。

      武容看着脸色青白的沈青禾,她以为他还在为武桦的事情生气,她语气温和的问道,“还在生气呢?”

      沈青禾木然的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把袖子里的发簪和书信拿到了武容的眼前,问:“你为何不问?”

      武容强颜欢笑,安抚沈青禾道:“都是些无稽之谈,有什么可问的,再说,你不是都已经告诉我了?小人中伤,我都是不信的,还没来得急扔,就被你发现了。”

      沈青禾不信,他垂下头看着手里关于安平的信,声音微弱的问道:“崔思的事情,你也不打算问吗?”你一向不都是把崔思放到最重要的位置的嘛,还是你真的疑我了,所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

      武容沉默了半响,问:“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嘛?”

      沈青禾没有料到武容会反问,他惊到抬头去看她,却在她脸上什么都看出来,他这次和武容重逢时就觉得武容像一个人,此时他才知道像谁,现在的武容太像崔思了,她心里怀疑他,嘴上和面上却不显。

      “你其实是怪我,对不对?”

      “没有,你想到了哪里去。”

      “武容,自从我们再次重逢,你从来没有主动的问过我,这些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想重提旧事怕我伤心难过,其实不是的,对不对?你不问,是因为现在的你不相信任何人了,武容,既然今日被我看到了这些信,你不如一次性的都问出来吧,也省得我日后胡思乱想。”沈青禾看着连笑都笑不出的武容,他怎么还会相信她嘴里说的不在乎呢。

      武容苦笑:“阿禾,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不信任你?除了你,我还能信谁?”武容试图抱住沈青禾,轻声安抚道:“阿禾,别再和我闹别扭了。”

      沈青禾靠在武容道怀里,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你也不问问沈安到底谁的孩子,你不怀疑沈安是我和姚巳生的嘛?”沈青禾自来到武容的军营,就听到过大家议论沈安的事情,沈安长的酷似沈南烟,而他也与沈南烟长的及其的相像,有人怀疑这个是正常的事情,那时他一心信任武容,觉得他既然告诉了武容沈安是他大哥的孩子,武容也没有再问就表示武容是信他的,可今天他有些不信武容了。

      武容平静地回答:“那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

      沈青禾心一跳,他不可置信的推开了武容,果然她心里是不信他的,他不知道是太过雨生气了还是怎么了,脱口而出:“是。”

      武容的脸上现出了痛苦的神色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沈青禾没有再说话,他冷眼看着武容,知道她还有话没有什么说完,他便等着她接下来还有什么话要说。

      武容沉默了片刻,又问了一句,“我只有一件事情要问,安平与人有私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沈青禾此时心已冷,他看着武容平静的回道:“我知道,我不仅知道,而且她们的联络人就是我。”沈青禾怕武容不信又加了一句话,“你初到京城时的那次皇家狩猎,我替安平公主送信的时候,不是被你撞到了嘛,虽然那时我把信藏了起来,而你也只顾得打猎没有问而已。”

      武容想了一会儿,疑惑地问:“所以,在你眼里,已婚的男子与外女偷情,算不得什么,是不是?”所以你和姚巳都拜过堂成过亲,连孩子都生了,你来到我面前什么都不说,是因为这些在你眼里都算不上什么啊。

      沈青禾一时被问到哑口无言,他沉默的看着武容,当年安平是盛宠的公主,他叫他做什么,他难道有拒绝的资格吗!

      武容见沈青禾什么都没说,心里便明白了又说道:“原来如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青禾却突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武容,你不愧是崔思的亲妹妹啊,当年崔思也是这样问的。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

      沈青禾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讽刺道:“结果,崔思还不是为了驸马的位置,同意了安平继续和别人私通,到最后临死的时候,她也什么都没敢说。”

      武容见沈青禾提到崔思,面色便有些不好了,她又想起当年崔思劝她不要招惹沈青禾的事情,心里有些不快的问道:“所以,你当年弃太女而选择我,是因为我资质愚钝,看不出你在瞒着我一些事情吗?若在别的女人面前,便显不出你的聪明才智。”

      沈青禾恶意的大笑,“对,因为你蠢。可我没想到你这么重视崔思,什么都以她为先,她死了你为她造反,颠覆天下,听不得一点她的不好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姐妹有不伦之情呢,你们家的人不都是最擅长这个的嘛。”

      “沈青禾,你够了。”武容气的满脸通红,胸口上下起伏好半天,才又说出一句话,“当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不如一并说了。”

      “你口口声声说信任我,但其实我说的每一件事情,你不都已经找你查过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沈青禾突然不笑了,他神情有些哀怨的看着武容,“可我还要问你一件事情,当年你离京的时候,为何不带着我走?”

      “逃命之时,顾不得其他。”武容说着低下了头去。

      沈青禾自嘲的笑了,原来如此,我在你心里也就是个其他啊,你那时只顾着自己逃命,完全没有想过我,去还来和我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可笑的是我还居然信了,为了你一句话,我连父母都不要了,连自己都命也不要了,最后不过是换来一句轻描淡写的其他。

      沈青禾看着神情冷淡的武容,他突然明白了她们之间的感情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那不如就散了吧,不要再互相伤害了。

      沈青禾笑了,那笑看着让人心疼,“我们好聚好散,愿今后,各自安好。”他说完掀开帘子便要走了。

      武容却又追问的喊道:“当年,你对我是真心的吗?还是耍着我好玩?京城第一公子?”她心里似乎还有一丝不甘,逼着她在说最后一句。

      沈青禾回头看着此刻无情的武容,反问道:“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他追着她跑遍大半个国家,如今她却这样问他。

      武容伤心的最后又劝阻沈青禾一次,问:“阿禾,你这一走,便很难回来了?你想好了吗?以后不会后悔吗?”

      沈青禾掀开帘子背对着武容,“不会。”说完人便走了。

      晚间,折文静便听说白天里沈青禾和武容大吵一架后,已经带着他的家人离开了武容,武容也没派人去把人追回来。他便知道母亲撒布的谣言起作用了,他知道武容晚间还没有吃饭,便拿着食盒去了武容的军帐,打算好好安慰安慰武容,这样武容便能看出他和沈青禾的不同,谁才是最适合待在她身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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