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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瑕不掩瑜 ...

  •   “徐妃,不知道我属下和那只猫怎么得罪了徐妃?倒是我御下不严,劳累徐妃了。这只猫的确该死,可是为了这么个畜生伤了阴德,得不偿失。”陆慕游说着,走上前就要将宫女手上的泡泡接下来。

      宫女看了一眼徐妃,徐妃低着头没有给她指示,宫女不敢擅自与国师作对,连忙松了手。

      花重锦见泡泡就要钻进国师怀中,忙上前一步,捞起泡泡就塞进鹤氅里。

      泡泡方才也受了不少惊吓,此刻乖乖地待在花重锦怀中。

      陆慕游心中松了一口气,花重锦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地盯着陆慕游的双手,见陆慕游双手没有发红,这才稍微放了心。

      “看样子徐妃今日也是劳累了,既然这样,我改日再带着属下向徐妃赔不是。”陆慕游转身就要拉着花重锦离开。

      “国师大人,花助教的猫伤了我,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不会为难花助教,但是这只猫我要留下!”徐妃抬头说道,两个眼眶有些泛红,似是要哭出来。

      “徐妃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这只猫一条活路?”陆慕游淡淡地道,“徐妃,这宫中本就与你相克,导致您子嗣缘分浅,若是你身上还背着一条命,恐怕对您更不好。”

      徐妃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

      花重锦低着头,猛然扫见陆慕游手腕有些微红,花重锦心下一紧,一把抓住了陆慕游的手腕。

      陆慕游任由花重锦抓着他,朝着徐妃微微欠了欠身,道:“徐妃,改日我再给您配些丹药,您先歇一歇,我和花助教就先行告退了。”

      陆慕游反手抓住花重锦,拉着花重锦离开了徐妃的视线。

      徐妃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恨恨地跺了跺脚,一巴掌打向了宫女,“都怪你,方才怎么不直接掐死那只畜生!”

      …………

      马车平稳地向前开着,云捷飞淡定地与车夫坐在一处,怀中揣着一个布包,布包里边时不时有活物扭动两下。

      云捷飞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果子,放在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

      “侍卫大人,怎么没进去照顾郎主?进宫那会儿,瞅你紧张得不得了。”车夫看了一眼云捷飞,有些不解。

      “刚才你没看到有位小娘子扶着郎主上了车?有她在,我还瞎操心什么,况且,她惹的祸,没得让云大爷给她擦屁股。”云捷飞龇牙咧嘴地咬了一口果子,那神情,仿佛将果子当成了某人。

      此时,惹了祸的花某人随手将身上的鹤氅打了几个结,确保行动自如又不会走光,快速解决完自身衣着问题,花重锦熟门熟路地从马车上掏出了药箱。

      陆慕游靠在马车壁上,看着花重锦忙活,鹤氅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觉得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衣衫,没想到穿到了花重锦身上,被她打了几个结,他竟然觉得好看极了。

      “把手给我。”花重锦一手拿着用酒浸湿的棉布,另一手伸向了陆慕游。

      陆慕游袖了袖手,还没开口说话,花重锦探身就拽过陆慕游的手。陆慕游本就有些虚弱,加上不曾想过花重锦会直接动粗,差点儿被拽进花重锦怀里。

      花重锦动作轻柔地将陆慕游的袖子卷了起来,终究是男人的手臂,即便是皮肤白皙,也依旧肌肉纹理清晰。不过此时,皮肤上红色的点点就成为了瑕不掩瑜的瑕。

      陆慕游有些赧然地看着窗外,在他印象里,就是他娘亲也不曾如此靠近他,还记得第一次身上出了红疹,寒天腊月他一个人泡在冷水中,红疹消了他却病了大半个月,而那时,所有人都围绕在大郎君身边。

      “疼吗?不对,应该是问,痒吗?”花重锦仔细地替陆慕游上冷敷,所幸现在不是夏天,要不还得去寻冰块。

      陆慕游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低头看向了已经消肿的手腕,抿了抿唇,道:“你早就知道我碰了猫咪就会身体不适?”

      花重锦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眼睛里满是真诚地看着陆慕游,手上动作不停,“我若是真的这么能掐会算,我就不做媒婆了,去当个云游四方方术大师多好?”

      花重锦眨巴眨巴眼,“大人,你莫不是想要赖账?一码归一码啊,这次是你自己招的,而且我也为你冷敷了,不能抵扣你欠我的隐秘。”

      陆慕游伸出另一只手敲了敲花重锦的额头,“你不应该去做方术大师,你得去做当铺的掌柜。不过,既然你不是提前知晓,为何你可以如此熟练应对?”

      花重锦撇了撇嘴,跟聪明人讲话真累,“我娘亲身体不好,我有时候会翻看一些医书。”

      花重锦握住了陆慕游的手,微微抬起来他的手臂,确认他疹子有没有扩散。

      陆慕游有些慌乱地别开了视线,却没有抽回去手。

      花重锦抿唇一笑。

      …………

      月色如水,倾泄到花重锦房间的窗棂上。

      花重锦靠在窗前,微湿长发散在身后,风咋起,吹得头皮有些发凉。

      花重锦恍若没有察觉,低着头翻看着手上的荷包,彼岸花被一刀斩断,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倒是可以看到藏在里边的线头,着实不是精致的针脚。

      “陆慕渊。”花重锦喃喃念到,将荷包内层翻过来,手指轻抚过绣着字迹的地方。

      “喵呜~”泡泡跳上窗台,亲昵地用头蹭着花重锦的手臂,谄媚地叫了一声,竟与花重锦向陆慕游讨要吃食的神情有三分相像。

      花重锦顺手从桌子上的猫粮罐子里抓了条烘干的小鱼干,递到泡泡面前,泡泡就着花重锦的手开始吃小鱼干。

      花重锦收起了荷包,腾出另一只手摸着泡泡的头,泡泡吃着小鱼干,喉咙里发出满意的“咕噜”声。今日若不是泡泡,恐怕不会阴差阳错地被徐妃划破荷包,这个“陆慕渊”到底与国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个名字会出现在国师随身携带的荷包上?

      花重锦磨了磨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恐怕陆慕游自己都不知晓这个荷包里层绣了字吧。

      泡泡将最后一口小鱼干吞进肚子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花重锦的手心,跳下了窗台,熟门熟路地摸上了花重锦的床。

      花重锦看向床,却被床上的鹤氅吸引了视线,墨色的鹤氅上以金线绣着她看不懂的星象图,即便是微微有些暗的房间,也因为些微的月光而折射出了微光。

      花重锦轻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一封皱皱巴巴的信,而后将彼岸花荷包团了团,塞进了自己的荷包。

      花重锦走到书桌前,挑了挑灯芯,拿起桌子上的炭笔,想了想,换成了毛笔,托腮想了片刻,写道“承蒙殿主谬爱,未发现国师的不妥之处,愿明日动身去辰林观。”

      …………

      崎岖的山路上,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晃晃悠悠地驶在路上,马车时不时碾过石头,发出巨大的“哐当”声,似乎下一瞬就要就地散架。车夫靠在车厢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花重锦靠着窗子,大约是年久失修,窗帘颜色破旧,阳光透过窗帘的破洞洒在花重锦手上拿着的书页上面,花重锦微微斜了斜书页,一脸淡然地继续看书。

      “锦娘,你头不会晕吗?”于洛虚弱地揉着头,一脸菜色。

      车子又是一阵颠簸,于洛猛地捂住嘴巴,坐在她身侧的段凯连忙叫停了马车,将于洛带下去了。

      花重锦放下手上的书,打开了帘子,只见段凯体贴地替于洛拍打着后背,于洛背对着她,一手抓着段凯的手,另一手撑在路边的树上。

      “娘子,你的身体真好。”车夫站在车下,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花重锦,再看一眼吐得天昏地暗的于洛,笑道,“这种山路,一般的娘子都受不住,你看那对夫妇,这一趟路下来吐了好几回了,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花重锦也跟着笑笑,并没有纠正车夫对那对表兄妹的称呼,反正她从来就没打算嫁给段凯。今日一大早她走得时候遇到了来找她的于洛,听闻她要去辰林观祈福,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段夫人不知道是不放心她还是不放心于洛,非要让段凯也跟着过来,于是就变成了买一送一。

      “车夫,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天黑之前应该到不了辰林寺了吧?”花重锦问道。

      “可不是,不过小娘子不用担心,辰林观的道长已经料到了这个情况,在前面建了个茅草屋,咱们今晚可以歇歇脚。”车夫朝着前面虚虚地指了指。

      花重锦顺着车夫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小茅草房,虽然破旧,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是有人打理过的,而在茅草房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一条河流。

      花重锦见段凯扶着于洛转过身,便放下了窗帘,虽然放不放下差别并不大。

      入了夜,花重锦看了一眼合衣睡在她旁边的于洛,于洛似乎是白天折腾得狠了,花重锦起身她丝毫没有察觉。

      花重锦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苦笑,看来,带着于洛并不是带了个拖油瓶,是带了个吉祥物兼人证啊!若不是她晕车晕的七荤八素,她们早就到了辰林观,她大半夜的再过来就显得很可疑,现在她在这里简直是情理之中,而且于洛与她同榻,不在场证明也有了。

      她方才查看了,巫毒殿让她阻断的水流正是在这一带,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项任务,相比较杀人,这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瑕不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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