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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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真人秀几个周期拍摄完后，叶然和谢明泽回去拍剩下的几个场景。
最先挑出来的一幕就是林元帅战死后林渊处理后事，谢瑜默默陪伴着他，林渊陷入了一种疯狂的偏执中，他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他的能永远陪伴着他的就只有谢瑜了，然后就是一场疯狂的情事，无关爱欲，只是他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她是真实存在的，能被他所掌控的。
拍这一幕的时候拍得很不顺利，因为叶然总会在林渊身上看出沈旌的影子，那个阴郁偏执的疯子，那些过往一遍遍重复席卷上来，扰得她不得安宁。
断断续续拍了一周才把这一幕过了，然后是谢瑜未婚夫找上门的一幕，几乎和沈旌当初做的事情完全重合了，这一幕叶然根本不需要演，只要把当初那种茫然恐惧的心情找出来就可以了。
然后最难的却是最后一幕，林渊旧患复发，临死之前把谢瑜杀了，所谓偏执疯魔不过是死也要拉着你死，深情吗？叶然并不觉得，她只觉得害怕，扭曲。
她的想法基本就表现在脸上了，镜头下记录的表情都是恐惧的，顾辞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她聊一下。
“叶然，你觉得谢瑜爱林渊吗？”
叶然果断摇了摇头，“不爱。”
顾辞笑了一下，“不，你错了，谢瑜是爱林渊的。”
叶然满脸愕然。
顾辞继续给她讲戏，“因为她爱他，所以被抢亲，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哪怕是死，她也是心甘情愿为林渊去死的，林渊是病态扭曲的，但是谢瑜本身又何尝不是？你可以回去看看前面的剧本，很多细节上已经说明了。谢瑜是内敛的，甚至可以说是沉闷，她从头到尾都是默默接受了，但你想想她的设定，她出身名门，受过良好的现代教育，对科学对民主都是有所见解的，之后她也给了林渊很多建议，但这样的她，为什么对林渊那些行为忍耐到几乎可以说是麻木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起名《笼中雀》吗？”
叶然猜到一些，但是什么也没说，看着他等他给出解释。
“林渊一直叫嚣着民主科学，他对自己的军阀身份相当厌恶，他觉得自己在家世上还残存着封建气息，但是他所作出的所谓的反抗也只是在利用自己的身份，没有那个身份他什么也做不到，他越是想要摆脱却越是挣扎不开，然后林元帅战死之后，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但这和他的理念是相悖的，他一边厌恶自己一边又利用父亲给他留下的庞大遗产去继承父亲的遗愿，后面他其实已经是很清晰地认知到自己的矛盾，只是走不出那个自我否定的圈子。”
顾辞顿了顿，又继续说，“而谢瑜又不一样，林渊是经历了太多事情之后慢慢知道自己的心结却无法解开，谢瑜是清晰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沦陷并且甘之如饴的。”
他抬头直视叶然，琥珀色的瞳孔里光影明灭，“叶然你懂吗，笼中雀指的不止是林渊，还有谢瑜，她是自己把自己关在笼子里变成供人赏玩的金丝雀的。”
顾辞说完之后也没等叶然有所回应就走开了，隔了好久，叶然感受到脸上一片冰凉才回过神来。
谢明泽把奶茶从她黏上挪开塞到她手上，“还在想剧情想不通吗？”
叶然看着手上的奶茶，怔怔地发问，“谢明泽，要是你的话，你爱一个人会去杀了她吗？”
谢明泽了然，“你是在想林渊到底爱不爱谢瑜是吧。”
叶然低低应了一声，“嗯。”
“我不知道，我不是林渊，我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谢瑜，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不确定我会不会杀了我爱的人再去死。”
他的声音很淡很轻，但叶然几乎是瞬间愕然地看着他。
谢明泽失笑，“别这样看着我啊，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对于深爱的东西和人，如果不能掌握了，当然是毁灭更容易满足，也许不是爱那个人只是爱自己吧，一想到自己要死了，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不能和她拥抱亲吻，不能□□，甚至连看她一眼都做不到，但是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却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和她一起活着，我就觉得嫉妒，因为不能把全世界都毁灭了，所以只能毁灭她一个。”
叶然还是一脸怔忪。
谢明泽叹了一口气，说，“不过想想，如果真的是我，我大概在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的时候就不愿意再见她了，因为那种时候越见到她，越容易想到自己死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也就越痛苦，时时刻刻活在即将失去她的痛苦里，越接近，这种认知也就越深刻越清晰。不只是会想到以后无法拥抱她，哪怕只是想到她以后会逐渐忘记自己，或者忘记失去自己的那种痛苦也会觉得难受，如果她活着，我希望她能一辈子活在失去我的痛苦之中。但这不是不可能吗？”
说完，他挠了挠头发，但刚走出拐角就看到了靠在墙上的顾辞。
“啧，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变态磁石，我哥是这样，封赭是这样，连你也是这样，你们简直偏执到病态。”
谢明泽笑了一下，“顾辞，相信我，你也没资格说这句话，你以为你不是吗？”
顾辞“呸”了一下，“我和你们这群疯子不是一路人的。”
谢明泽耸了耸肩，“你迟早会发现，顾家人的骨子里都流淌着偏执的血液。”
“那是你们，不是我。别拿什么血缘当借口，如果不是因为这点血缘关系，顾渊那件事我早就直接提交最高法院了。”
“表哥他和表嫂感情不是很好吗，你瞎操什么心。”
“直接找人上门搞垮了人家公司，事后装模作样提出联姻，让别人心甘情愿地跳进这个坑里，这样的大哥，我完全不想承认。”
“嘛也对，明明直接提出的话，按照他帝国大皇子的身份对方也不可能拒绝，但非要以施恩的态度提出，只是想着把表嫂牢牢捏在手心吧。”
谢明泽想了想，无意义地笑了一下，“等到你遇到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万全把握，都会感到如履薄冰。”
再拍摄的时候，虽然仍然没有找到那种感情，但是叶然再看谢明泽演的林渊的时候已经是能从他眼底看出来偏执和...爱意。
喜欢...吗？
感觉真是虚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难道不是该为对方着想吗？
爱你就要杀死你？
什么奇葩毁三观的剧情。
可是当她看着谢明泽的时候，看着他演出来的这个林渊，冰冷枪支指向她的额头，连笑容都是凉薄疯狂的，却那么温柔地说着——
“安心睡一觉吧，睡醒了我会在你身边的。”
啪的一声，谢明泽扣动了扳机。
那一瞬间，血色弥漫在眼前，她好像又看到沈旌那个疯子了，其实沈旌和林渊，或者说和此时演林渊的谢明泽不太一样，沈旌从来都是单薄且瘦弱的，是苍白却又漠然的。
但是这一刻里，他们两个人毫无缝隙地重合在一起。
“阿然，别怕，我马上就会来陪你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里，她看到沈旌脸上温柔到有些缱绻的笑意，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她带给他的廉价巧克力，不过是敷衍一般随便在小卖部里买的，纯度也不够，夏日温度太高，拆开包装时已经是黏糊糊的一片，含在嘴里的时候甜到发腻。
叶然晕过去的时候，谢明泽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冲过去接住她没让她摔下去，之后慌乱地把人送到医院，焦急地在外面等了几个小时，医生们出来说没什么大事，可能是太累了暂时睡了一下。
谢明泽放下心来，看着叶然晕过去的时候，他满脑子什么想法都空了，他也什么都不想想了，只要她好好的，不管是她以前是骗他的，哪怕她一点也不爱他，他也不介意了。
但是慢慢的，谢明泽就发现不对了，叶然也未免睡得太久了，已经一天了，她却一直没有醒过，医生们再检查了一遍，还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结果依旧是显示她睡着了。
完全不知道谢明泽被她折磨得一天天憔悴的叶然，此时正陷在回忆里挣不开，所有的记忆翻滚着汹涌而来，甚至连以前没有什么印象的事情也逐一清晰浮现。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