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奇谈短篇集》无繇可医

3、鼠猫

　　“喂！臭猫！你没事吧？”

　　白玉堂飞身接住从马上摔下来的展昭，轻轻晃了晃他。这人毒伤未愈，又逞强赶路，偏偏今日还趁他不注意偷吃了三条烤鱼。现在伤势复发发起了高烧，白皙的脸庞烧得通红，人也迷糊起来。

　　“红烧……鱼……”展昭喃喃道，迷蒙的眼神在白玉堂脸上停留片刻，便无力地歪头晕了过去。

　　“你可真是会给我找事做！”

　　听他生着病都不忘念叨有关鱼的菜名，白玉堂真是败给他了。认命地摇头，他扶起展昭，恰好前面有间破庙，打算今夜就露宿此地了。

　　破庙中。

　　白玉堂捡了许多干柴回来生火，不一会儿阴冷的破庙就变得暖烘烘的了。他在火上烤了烤手，忽然听到不远处草堆上的展昭发出低低的呓语，心里嫌弃他麻烦，却还是走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彼时，展昭正躺在草堆上昏睡不醒。他烧得厉害，眉头也难受得紧紧皱起，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然而除了脸以外，他的手脚、身体却又冰冰凉凉。这般冷热夹击之下，也难怪他如此不适了。

　　白玉堂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长这么大他就没发烧过，更不会照顾人，一直都是被哥哥们保护得好好的。如今面对发起高烧的展昭，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挠挠头发，白玉堂冥思苦想良久，好不容易才从记忆深处扒拉出已经落满灰尘的几个回忆片段——他四哥照顾发烧的大哥的回忆。

　　当时他们兄弟五人为了除掉某个作恶多端的江湖人，冒雨伏击，虽然最后顺利击杀敌人，不过身上本就有伤的大哥却也因此伤口发炎高烧不退。身处荒郊，他们找不到大夫，又是深夜无法外出寻找草药，四哥是怎么做来着？好像是先测体温……

　　艰难地回忆这段自己引以为耻的过往，白玉堂握住展昭肩膀慢慢将他上身扶起，然后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

　　“嘶……怎么这么烫？”肌肤接触的瞬间，白玉堂烫得往回缩了一下，脸上也不太好意思。

　　不过，这个测量温度的方法虽然有点羞耻，却比手要准确得多。他手上茧子太厚，多少会影响体温的传递。

　　不行！这也太烫了，这么烧下去还不把人给烧傻了！得赶紧想办法帮他退烧！

　　白玉堂“啧”了声，正要退开再想办法，却见昏迷的展昭突然睁开了眼睛。两人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加上如此近的距离，空气霎时变得暧昧起来。

　　（此处应有BGM）

　　“呃……”

　　“你……”

　　短暂的怔愣后，白玉堂触电似的飞快退开，白皙的脸颊也泛起可疑的红晕。他背过身不让展昭看到自己此时的面色，粗声粗气解释道：“我只是在给你量体温……别误会啊！”

　　“……哦。”展昭仿佛信了的样子点点头，缓慢地转头环顾四周一圈，突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心里正担心他状况的白玉堂猛然回头，一脸焦急。

　　展昭眨眨黝黑的眸子，慢吞吞道：“我……冷。”

　　“冷？”白玉堂看了看火堆，把展昭往他身边挪过去，“要不坐过来一点，这边离火比较近。”

　　展昭顺从地挪动，但是即便坐到火堆近前他也还是一阵阵打着寒战，嘴唇发白：“还是很冷……”

　　“那怎么办？这荒郊野岭的我也没办法给你找被子或者衣服了……臭猫！你、你干嘛？”

　　白玉堂话未说完，展昭就猛一下抱住了他，双臂环过他的肩膀，头贴在他颈窝中，鼻腔喷洒出的热气在他颈侧激起一阵阵敏+感的疙瘩。

　　白玉堂吓了一跳，头发都快炸起来了，展昭的体温与身上若有若无的熏香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他是想推开他的，不过不小心碰到他冰凉的双手后不知为何居然心软了。

　　“你……”

　　“很冷，让我靠一下。”没有被抗拒，展昭更加放肆地贴近，就差钻进他怀里去了。脸直接压在他肩上，还轻轻蹭了蹭，把他蹭得浑身僵直，面泛潮红。

　　“喂，我可不是你的取暖工具。”僵硬许久，白玉堂才慢慢放松下来，嘴上不满地说着，却并未真的把他推开，反而伸手抱住了他，“只此一次。”

　　“嗯……”

　　烧得迷迷糊糊的展昭应了一声，然后头一歪，靠在白玉堂怀里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