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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探寻秘密 ...

  •   秦越险些被崔凌旭这突如其来的泰山压顶给压得背过气去,深呼吸一口,反手拍拍赖在自己背上那人的大腿:“你给我起开,老实点儿。”

      崔凌旭却像没听见,拿着糖葫芦的双手从背后环上了秦越的脖子,秦越一面努力地用双脚维持平衡,以免两人栽倒在地,一面还得努力地逃避那两串糖葫芦:“小心点,别蹭到我衣服上。”

      “你背我?”崔凌旭的脸在秦越的脖子后蹭蹭,似请求,又似在命令。

      秦越努力控制着自己额上迸出的青筋:“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

      “你起来后就背我?”醉酒之后的崔凌旭格外地执着,不达目的不罢休。

      秦越决定采用缓兵之计,大不了待会儿叫一辆计程车回公寓:“行行行,怕了你,先让我起来好吧。”

      终于,背上的压力卸了,秦越站起身,才发现脚都快蹲麻了,旁边的崔凌旭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秦越努力让自己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小旭,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干脆打车回去吧?”

      崔凌旭尽管再瘦,好歹也是个一米八的男人,要自己背他回去,明天肯定腰酸背疼。

      “你背我。”崔凌旭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拒绝了秦越这一提议。

      秦越不看避开他殷切的视线:“外边多冷啊?我们打车要不了多久就回去了。”

      似乎总算明白秦越想要赖账的想法,崔凌旭原本神采奕奕的脸垮了下来,松开秦越的衣角,蹲在地上不走了,头顶上写着鲜活的四个大字:我不开心。

      僵持了不到一分钟,秦越认命地蹲下身,心里暗骂自己天生就是操心的命:“上来吧。”

      刚还在地上扮演忧郁蘑菇的崔凌旭,几乎是一瞬间射上秦越的背,秦越被他又撞得一个踉跄。

      秦越双手搂住崔凌旭的腿弯,将他背了起来,那瞬间,背上的重量让他有片刻的错愕,不敢相信地掂了掂,这人也太瘦了吧,之前自己进组拍戏,崔仪是三天两头就勒令自己节食减重,如果是崔凌旭,估计该要被押着增重了。
      
      如愿以偿的崔凌旭很激动,双脚如刚才那位小朋友一般在秦越的身侧晃个不停,秦越用手臂搂住他乱晃的脚,避免他把自己给晃到地上去,反手拍拍他的大腿:“你给我老实点,别动。”

      “哦。”崔凌旭乖巧地答应一声,就真的不再动弹了。时不时的啃一口手中的糖葫芦。

      他每啃一口,秦越的视线就跟着糖葫芦转一圈。

      崔凌旭疑惑地看着他,又看看手中的糖葫芦,终于恍然大悟,把另一串递到他的嘴边:“你也吃。”

      我不是想吃糖葫芦,我是害怕你把糖渣掉我衣服上好么?秦越刚刚开口,就被崔凌旭强行塞来到的糖葫芦堵上了嘴。

      夜幕里的行人很少,加之秦越选择的都是一些人迹罕至的小巷子,一路上倒也没有人打扰。

      崔凌旭吃完了糖葫芦,安静地趴在他的肩背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因为感冒有些呼吸不畅,应该是张嘴在呼吸,因为有热气不断地喷在秦越的耳根、颈后,让他有些痒。

      秦越一边走,一边想起白日的事,今天自己的遭遇,简直可以写成一本连载小说了,究竟是谁,开下这看似恶作剧一般的玩笑,是陆年?宋清?还是今日也在现场的欧阳云飞?崔凌旭也怀疑是薛瀚被退赛对自己的恶意报复,但秦越知道,以薛瀚的背景和性格,如果真是他,自己今天绝不会如此轻易的脱身。

      那人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捉弄?亦或是警告?可是除了陆年以外,自己与其他人都没什么正面的冲突。

      “别皱眉,好丑!”崔凌旭动动身子,让自己更加贴近秦越,空闲的那条手臂也揽得更紧。

      对于他的吐槽,秦越哑然失笑:“你这个成天愁眉苦脸的人,居然还嫌弃我皱眉?”

      “我可以皱眉,你不可以。”

      这算是什么逻辑?秦越眯着眼看着前方的夜幕:“我为什么不可以?”

      崔凌旭憋了半天,才从喉头憋出一句话:“反正就是不可以。”

      秦越在心底叹了口气:“既然醒了就给我下来。”

      崔凌旭一听,双脚交缠把秦越的腰勾得更紧,手臂也勒得更用力:“没醒呢。”

      被他这一勒,秦越险些呼吸不畅,拍拍他的手背:“老实点,否则把你扔下去。”

      脖颈间的力道瞬间松了不少,秦越搂了一把崔凌旭下滑的身体,无声地往前走。

      “秦越,你为什么不开心?”崔凌旭的声音从身后出来。

      秦越一怔:“我没有不开心。”

      “哼。”崔凌旭轻哼了一声:“你撒谎,我知道你有时候会皱眉,你会不开心。”

      “有么?”秦越怀疑道,自己都从未注意过:“你看错了。”

      “就是有!”崔凌旭斩钉截铁道。因为只要在一起,视线就从未从对方的身上离开过啊。

      崔凌旭静静地趴在前面那人的背上,他的肩背不算很宽,却格外地结实有力,一旦靠上去就不想下来,其实早在买了糖葫芦不久,经过夜晚凉风一吹,崔凌旭的酒就已经醒了一些,但还是不愿意从那人身上下来。这个地方太温暖、太安全。是他短短十九岁生命里从未感受过的,这种感觉很陌生,就如同自己想要时刻追逐那道身影,也希望那人的视线只关注自己一般。崔凌旭知道,这感觉不正常,但他不愿意去深究,或许也是不敢。

      崔凌旭晃晃脑袋,把心底的纠结甩出去,管他的,至少现在占据这位置的是自己,借着醉意崔凌旭决定把戏演到底:“我今天表现很好吧?用这破锣嗓子过五关斩六将最后成功晋级!”

      听着这如小孩儿一般说着我很乖,我要奖励的话,不知怎的,秦越心里的阴霾消散了一大半:“是是是,你最棒了!”

      白天目睹崔凌旭一次次地与人PK,又一次次地失望待定,秦越的心底百感交集,几轮投票下来,秦越也算看明白了,那帮人就是打算趁着崔凌旭嗓子不舒服发挥失常,把这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给淘汰掉。那种自家小孩儿抱团被人欺负的感觉让秦越很不爽,转头秦越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不可思议,毕竟崔凌旭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他需要独立面对周遭的一切,自己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一世。而崔凌旭始终维持着淡定,用强大的气场,告诉所有人,他很强大,不是随意就可以压垮的。

      “他们欺负我!”崔凌旭在背后小声地给秦越告状。

      不过本质上还是小孩儿啊,秦越跨过一处积水:“他们都是坏蛋,以后欺负回来。”

      原本只是委屈的抱怨,却得到如此温柔的回应,让崔凌旭有些脸红,秦越的口吻好像哄一个小孩子啊!不过这更勾起了崔凌旭倾诉的欲望:“训练营的时候,哪怕我不怎么搭理他们,他们也对我挺不错的,我以为他们很友善。”

      “小旭,人是看表面的,需要长期相处观察,你才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朋友,比如说楚嵘。”秦越温声劝导:“而有的人,表面上对你言听计从,温声笑语。指不定背后怎么算计你。比如我!”

      “你胡说!”崔凌旭听了秦越的话,顿时就生气了,手脚并用地试图从秦越身上下来。

      秦越费了好大的劲才制住崔凌旭的身体,本是一个无意的玩笑,没成想这人反应这么大:“你别动,待会儿我们俩都摔了,我就打个比方而已。”

      崔凌旭挣扎许久,终于停住动作,却不再趴在秦越背上,冷冷地问:“为什么打这种无聊的比方?你智障吗?”

      被骂智障的秦越觉得很委屈,可又是自作自受,只得匆匆转移话题:“我只是说,只有真心实意对你好的朋友才是一辈子的.”

      “那你会是一辈子的么?”崔凌旭很会抓取关键信息。

      秦越的脚步一滞,半晌才继续往前走,在这静寂的黑夜里,两人间的气氛有些沉闷。

      一辈子的承诺,秦越也曾经许下过,他拉着秦浩的手告诉他,哥哥会一辈子照顾你,然而最终是阴阳永隔。他也曾经许诺一辈子爱陆年,可最终也是一场空。一辈子这三个字太重,这辈子想必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没有等到秦越的回答,崔凌旭眉眼一暗,抬头看看夜空,索性自娱自乐,在秦越的耳边清唱起一首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崔凌旭的声音依旧很沙哑,夜空中的点点星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夜很深,路还长……

      “滚!”陆年把手边最后一个东西扫落在地,一旁的保安抖得像筛糠。

      宋清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出去,记住,今天的事儿,给我烂肚子里,要是传出去一个字……”

      小保安忙不迭地答应,他感觉肩上施加的重量已经快要把自己压趴下,吓得语无伦次:“我我我……知道了,我绝不乱说话。”

      看着小保安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宋清把视线重新转回陆年:“都有些什么东西不见了?”

      刚与安笙僵持时,陆年突然接到电话,说盛世娱乐大楼进贼了,几乎是在安笙关闭电视台电源的同时,盛世娱乐的大楼也意外断电了。值班人员赶紧组织人抢修线路,十分钟之后,才回复供电,而在之后的楼层巡查中,保安发现总裁室房门大敞,保险柜里也空无一物。

      匆匆赶回盛世的陆年见此情景,立刻就发了飚,巴不得冲上去把值守的保安给撕碎。而宋清先是把安笙送回了家,才赶了过来,总算是保住了瑟瑟发抖的小保安。

      陆年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宋清默默把桌上的药瓶捏在手里:“小年,你冷静一点,告诉我都有些什么东西不见了?”

      陆年用双手重重抹了一把脸:“没什么,就一些公司资料。”

      “陆年,我不希望你对我撒谎,别忘了,我们早就是捆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陆年怔怔地看着宋清,眼中迷茫与愤怒交缠:“宋清,我他妈不相信你!这保险柜的密码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如今东西被偷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下午你给我喝的水里边放了药吧?宋清,你苦心积虑究竟是为了什么?”

      拿着药瓶的手指猛地一紧,宋清的心被一把利器一击即中,顿时鲜血淋漓,从头凉到脚底,偏偏还无力反驳,因为那水中的确加了安眠药。

      宋清看着陆年眼中的敌意,自嘲地笑笑:“陆年,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宋清对你问心无愧!”

      说完便转身要离去,突然,脚下一顿,转头急切问道:“关于叶翔他们几个人的东西不会被你放在公司的吧?”

      宋清一脸的不容置疑让陆年觉得好玩,戏谑地勾起嘴角:“我不放在公司放在哪儿啊?现在好了,我们手里已经彻底没有底牌了。”

      “你他妈疯了么?”宋清怒不可遏地低吼:“要是日后出了纰漏,被叶翔知道,我们死几轮都不够的!不是叮嘱你拿回家好好保管么?”

      陆年的眼光突然一寒,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戏谑:“带回家?怎么可以,那些东西那么脏!”

      他脸上的恶心让宋清彻底爆发,几步上前一把拽住陆年的短发,压制住他的身体让他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趴在办公桌上:“嫌脏是么?那你有以为自己有多干净?你别忘了秦越是怎么死的!你不是想知道秦浩是谁么?”

      “啊啊啊。”原本被压制住的陆年只是轻笑着,听见某个名字的时候,突然就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

      宋清被气得血脉膨胀,自然是不肯放过他,知道听见手下的人传来悲伤的哭泣声:“秦越,秦越,我该怎么办?告诉我该怎么办?”

      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宋清从背后抱住哭泣的人:“小年,别哭了,对不起,别哭了,没事儿的。”

      “叶翔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他知道后会杀了我的,呜呜呜。”陆年的哭声哀切。

      宋清摸摸他的头:“没事儿,我来解决,都交给我,一切都会好的。”

      “真的?”陆年扭头怀疑的看他:“你刚刚说秦浩,他究竟是谁?”

      宋清努力勾起微笑,声音尽量的轻柔:“刚刚气糊涂了,我胡说呢。”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顺着陆年被自己抓乱的头发。突然,想起了什么:“那秦家人的资料你放在哪里的?”

      还未等到陆年的回答,宋清就觉得手臂突然传来刺痛,低头便看见一把裁纸刀插在自己手臂上,陆年还在咬牙切齿地用力往下压:“我知道你一直想要那份资料,这样一来,整个盛世都是你的了!告诉你别他妈做梦了!”

      宋清一把推开陆年的手,顺势抬脚将他踹倒在地:“你他妈疯了!”

      陆年坐在地上,轻咳几声,又是满脸戏谑:“你不是说爱我吗?愿意为我去死么?那你就去死好了!”

      “真的是无可救药。”这一次宋清是真的愤然离去,把仍在嘀嘀咕咕的陆年独自留在屋内。

      秦越把睡得酣畅淋漓的崔凌旭轻轻放在床上,那人微微皱皱眉头呓语几声,翻了个身,把头埋进床铺里就不再动弹了。

      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软的胳膊,酒店到宿舍的路程不算短,纵然崔凌旭的体重再轻,也并不会太轻松,因为是公司安排的宿舍,所以公寓里只有一张床铺,秦越索性把备用被子扑在了沙发上,看看时间还早,泡了一杯咖啡,开始上网。

      先是登录了自己的微博,可刚登上去电脑就卡死了,待重新进入已经是好几分钟后的事,自己的粉丝已经由四位数变为了六位数,顶部的光标也闪烁个不停,秦越没有一一点开,就着手中的咖啡杯拍了一张照片,暖色的灯光,冒着袅袅热气的咖啡,还有秦越修长的手指。

      秦越把图片发到微博上,配上文字—酒意,正酣。

      没几分钟的功夫,微博评论区就炸了锅。

      秦时明越:啊啊啊啊啊啊,男神太会撩人了怎么破?

      最佳情人:我艹,这手指!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秦家丫头:嘤嘤嘤,好像被这手抚摸啊,球男神宠幸.

      看着评论区粉丝打滚卖萌,秦越心情很好的随意点了几个赞,惹得众人的情绪更加火热。

      从自己的微博里退出来,秦越又逛了逛各大网站,网站的头条基本上都被今晚的超型星复赛以及各大人气选手占领,而自己与崔凌旭的话题在各个地方都高居榜首,令秦越意外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竟然杀出重围,一举闯入多个网站的话题榜。而这一切,源于一条发布于超型星进行时的一条微博。

      演员纪峰:之前一直在剧组拍戏,经纪人为了不打扰我,直到刚刚才把一切告知我,我没有想到自己一条随性而发的微博居然在网络上引起一场轩然大波,这让我很忐忑,之前的微博说的人并不是秦越,而是一个有着身家背景的龙套演员,没想到经过大家的发酵传播,竟然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这也让我警醒自己,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在这里,我对自己随意的言行给剧组以及秦越造成的困扰道歉。对不住了,兄弟@盛世娱乐秦越。

      这条微博的发布时间很凑巧,正好是超型星现场意外断电,秦越正和观众进行互动的当口,也是秦越这个名字在各大网站榜单节节攀升的时候,纪峰的微博一发布,立刻引发新一轮的骂战。之前一直狠批秦越耍大牌,欺负纪峰小公司没背景没后台的粉丝们纷纷倒戈,说一群吃瓜路人们以讹传讹,利用纪峰粉丝想要抹黑秦越,妄图挑起纪峰与秦越之间的矛盾,让纪峰难做。而秦越粉丝则纷纷涌到纪峰微博下冷嘲热讽,连纪峰几年前在某某电视台中秋晚会上假唱的黑历史都给搬了出来。

      于是,随着风头正盛的秦越,纪峰这个名字也跟着上了热搜,等到秦越粉丝们冷静了,反应过来对方只是利用秦越上热搜,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咬牙切齿地继续谩骂。

      秦越看着纪峰那条转发已经快六位数的微博,既然对方出招了,自己不回应也不算回事。秦越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在平板上噼噼啪啪的一阵敲。

      盛世娱乐秦越:没关系,中文是一向博大精深的学问,有的人不懂不能怪他。//@演员纪峰

      秦时明越:嘤嘤嘤,男神好大度。

      一朵小蘑菇:和秦越一比,某人简直down到爆。

      秦家丫头:[斜眼]男神这句话是在说吃瓜群众么?怎么感觉别有深意的样子。

      ……

      在关闭微博的时候,秦越一时手滑默默地给微博名为秦家丫头的评论点了一个赞。

      秦越又登录了那个邮箱,从最开始的狐疑,到如今的习以为常,秦越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邮箱,以及邮箱对面那个唯一的联系人,从训练营出来,每日刷新邮件几乎成了秦越的日常,但几乎每天都是扫兴而归。

      而今天,秦越却意外的看见了一封新邮件,发送时间是今晚超型星进行的时候,邮件里是一个压缩包,秦越下载之后解压发现,是一个装有照片的文件夹,照片的背景是在日本的街道,而照片的主角,竟然是那个自己费尽心机想要寻找的林鹏。

      秦越怔怔地看着平板中的照片,照片拍的很清晰,一看就是近距离拍摄,而拍摄者究竟是谁?是与给自己寄卡和发邮件的人是同一人么?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而林鹏与陆年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一大堆问题涌上秦越的心头,转眼就已经到了秦宏中的案子开庭的时候,律师告诉他,如果能够找到林鹏,并且让他承认在秦氏药业的疫苗事故中,他是主要的责任人,那么对于秦宏中最后的判罚是有力的。

      然而秦越动用了诸多力量,秦越也知道秦一鸣和韩梓枫在几个月前也曾经去日本寻找过,但是还是没能找到林鹏的踪影,不知是有人庇护,还是林鹏藏得太好,总之,每一次都与对方擦身而过,而邮件发送者,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接近林鹏,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叮”清脆的邮件提示音响起,提示收到一封新邮件,秦越点开邮件,这是第一次,邮件中不再是简单的图片信息,而是出现了文字内容。

      —想要林鹏藏身地的信息,替我拿到陆年身边的一样东西。

      没有署名,没有称谓,没有其他多余的信息。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秦越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给这个邮箱回了一封邮件:陆年身边的东西?什么东西?

      当邮件发送的圈加载完,平板上出现发送成功的提示时,秦越有些懵,这是第一次,成功地给对方回复了邮件。

      秦越眼睛一亮,拨通了一个电话:“王哥,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马上给我发一个东西。”

      没有让秦越等太久,对方就给了回复—这你先不用过问,只需要回答我是否接受置换条件就行,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十天以后,就是秦宏中开庭的日子,显然,邮件对面的人很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秦越有些焦急地等来了王海发来的东西,把程序加载到邮件里边,配上文字“为什么要帮我?”,原路径回复了邮件,他的手心有些汗湿,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然而“发送失败”几个字让他的心跌入谷底,用拳头愤愤地木质茶几,不小心砸中了桌上的花瓶,花瓶应声碎裂,秦越的手也传来尖锐的疼痛。

      崔凌旭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神迷茫的四处搜寻,直到看见沙发上的秦越,眼光才定住,沙哑着嗓音问道:“怎么了?”

      把有些红的右手放在身后,秦越努力勾起嘴角:“没事儿,刚玩游戏不小心碰到茶几,花瓶碎了。”

      崔凌旭揉揉惺忪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秦越,在床上一语不发呆呆地坐着,经过短暂的宿舍生活,秦越知道崔凌旭有轻微的低血糖,每次从睡眠中醒来,都要缓好久。悄悄关闭了手上的平板,放在茶几上,同时把受伤的右手不露痕迹地藏在身后。

      没过几分钟,崔凌旭似终于清醒过来,从床上起身来到沙发前:“把手给我看看。”

      秦越没想到低血糖头脑迷糊的崔凌旭居然还是把自己的话听进了耳里,这次没有躲过,被崔凌旭把右手给拽了过去。

      崔凌旭看着秦越被血染红的手指,手下一个用力,斜眼看他:“你告诉我这是不小心磕的?”

      “对啊。”察觉到崔凌旭的视线不善,秦越的声音小了不少。

      崔凌旭回头,从电视柜下边拿出医药箱,这个医药箱还是上次自己来秦越宿舍时,帮他买的,以备不时之需,没成想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但是崔凌旭并不开心,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消毒,涂药,包纱布。

      气氛有些冷,秦越干笑着活跃气氛:“你很熟练啊?其实你去医院做一名男护士也不错I的。”

      他的玩笑没有得到崔凌旭的回应,那人低着头帮他处理伤口。

      直到包扎完毕,崔凌旭也没有放开秦越的右手,视线锁定了他的左手:“有本事,你那只手再磕一个给我看看?”

      听崔凌旭这认真的口吻,秦越干笑道:“你别这么严肃嘛,人都有不小心的时候。”

      崔凌旭不顾秦越的闪躲,一把拽过秦越的另一只手,秦越惊愕,不会吧,这人这么狠心?真要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磕了?

      不料崔凌旭却只是把秦越的两只手捧在一起,或许是刚从被子里出来的缘故,他的手掌很热,突来的热量让秦越有些怔忡。

      崔凌旭毫不留情毒舌地吐槽:“不愿意笑就别笑了,笑得丑死了,还有你空调温度是有多低啊,双手都是凉的!”

      秦越也知道,自己的手很凉,不止是双手,自己的周身都是冷汗,这是情绪大起大落后的生理反应,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料被崔凌旭的双手死死地包着,没有抽出来,其实那人的手掌比不上自己的宽大,却出奇的用力,努力地要把自己的整双手给包起来,让秦越有一些别扭,心底却暗暗涌动着暖流。

      眼角瞥到空调的方向,崔凌旭清楚地看到空调并没有运作,但嘴上也没有说破,只是把秦越的手包的更加严实:“你在……紧张?”

      崔凌旭原本想要用害怕两个字,话到喉头却改变了措辞,秦越的手心都是汗,尽管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但还是可以看见秦越眼中的焦虑,或许是家庭因素影响,崔凌旭很早熟,从很早开始,他便可以轻易地解读别人的表情,对于秦越的表情变化,他更是了如指掌,因为从未如此费心尽力地关注一个人的情绪。

      对于崔凌旭抛出的直截了当的问题,秦越有些惊讶,从对方醒过来的那一刻起,秦越就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毕竟他也知道崔凌旭敏感,只是没想到,对方还是察觉了:“我没事儿,就刚和周炎打了一把排位,游戏太紧张,出了一手的汗。”

      秦越借机强硬地抽回自己的手,拿起桌上的纸巾轻轻地擦干手心的汗,不留一丝痕迹。

      “你撒谎!”崔凌旭毫不留情地指控:“我们离开的时候,周炎醉得连起身都起不了,现在还怎么和你打排位?”

      “你不也喝醉了么?还耍酒疯死活赖着要我背你来着?”秦越撒谎不成,倒是抓住崔凌旭的漏洞反将一军。

      崔凌旭语塞,底气不足的争辩:“谁耍酒疯了?谁死活赖着要你背我了?”

      “是赖皮小狗要我背来着,那只小狗还不肯钻狗洞。”见崔凌旭的耳根都红了,还梗着脖子故作强硬,秦越就起了逗弄之心。

      崔凌旭瞪他一眼:“你……别想蒙混过关,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说!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紧张?”

      在心底哀叹一声,秦越有些头大,这小孩儿怎么就这么固执呢?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想找一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转头就被那人带着认真的晶亮的眸子逮了个正着。

      崔凌旭坐在秦越的身旁,双眼紧紧地追随着秦越的视线,不让他有逃避的机会:“明明是你自己告诉我,别让人猜,这样你自己很累,猜的人也会很累,现在你为什么要让我来猜?”

      面对崔凌旭的指责,秦越哑口无言,大道理的确是自己说的,只是为了劝导崔凌旭,而如今,同样的话被对方搁在了自己身上,却不如简单说说那么轻松。

      “你说希望我活得轻松快乐一点,你说希望把我当朋友,希望我什么都给你说!可是你呢?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这么累!你有没有把我当做是你的朋友?”说道后边,崔凌旭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怒气。

      对于对方这无厘头的怒气,秦越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真的是酒醉还没醒:“小旭,谁说我活得累了,你别想太多。”

      说着,秦越想要伸手揉揉崔凌旭睡乱的头发,却被那人冷着脸躲开,秦越的手有些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尽管以往崔凌旭也再三警告自己不许碰他的头,但秦越却从未放在心上,而崔凌旭,也只是轻微的炸毛,却从未躲开过。

      “秦越,你真的是天生的演员!”崔凌旭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喝醉了吧?要不然这滔天的怒气从何而来,仅仅是因为对方不愿与自己坦诚相待么:“你经常会做噩梦,然后半夜惊醒,你常常会心事重重地皱眉,你对谁都能保持客套友好的微笑,但谁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杜轩害你,薛瀚欺负你,方泽凯背地里阴你,你都不在乎,一笑置之,而如今却躲在这里伤害自己的身体!你倒不如去和那些欺负你,伤害你的人打一架啊!秦越,你随时随地都戴着的伪装的面具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摘下来!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够了!”秦越一拳揍向茶几,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猩红。

      一气呵成的崔凌旭被秦越突然爆发的动作吓得一抖,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对方的脸色,他自认为见过秦越的很多表情,认真的,温柔的,开心的,焦虑的,忧伤的。

      而现在他的表情却是崔凌旭从未解读过的,冷漠、疏离,仿佛如看陌生人一样死死盯着自己。崔凌旭突然就后悔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嘴贱呢!明明知道他心情不好,还去刺激他,仅仅是看到他那明显是被自己弄伤的手,就怒不可遏地想要探寻对方失意的源头,隐藏的秘密。对方的插科打诨,更让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不管不顾地将心底的话和盘托出,而如今,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该如何收场。

      秦越闭上眼,试图压制住自己眼中的狠戾,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的心里原本就很乱,那几封邮件更是让秦越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某人的掌控之中,自己犹如寻找鱼饵的鱼,狠狠被人戏耍了一番,怒从心起,却又无处发泄,才失手弄伤了自己的手。自己的状况很危险,他自己也知道,但是他已经具备极佳的自我调节能力,到明天又会精神满满。

      而崔凌旭却硬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抓着自己不放,而他的那些话,让秦越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时时刻刻都在对方的关注中,让他不由得想到了训练营里的方泽凯,还有那个从未露面的神秘人,于是胸腔中的怒火顷刻间被点燃,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崔凌旭见秦越闭着眼一语不发,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好转,手间更是沁出了血迹,心下彻底慌了,有些惶恐地拉住秦越的衣角:“秦越,我……”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让秦越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崔凌旭太执着,而自己今晚的情绪也不适合谈话,自然是无比庆幸这个深夜打来的电话。调整了一下呼吸,秦越接通了电话:“喂?我是秦越。”

      “哥!”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激动:“梓枫醒了!”

      秦越听着秦一鸣的声音,有片刻错愕,这似乎是自己重生以来,这小子第一次叫自己哥哥,这个称呼或许原主秦越都鲜少能够听到,看来现在对方是真的很高兴啊。

      状似无意地转身,秦越把自己的衣角从崔凌旭的手中抽了出来:“是么?等我半小时,我马上过来。”

      崔凌旭默然的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掌,回过神来亦步亦趋地跟在秦越身后打转:“秦越,你要去哪里?”

      拿好自己的钱包、手机、充电器等随身物品,秦越才回头对后边的崔凌旭笑道:“韩梓枫醒了,我现在得赶去医院。”

      “我和你一起去。”崔凌旭忙不迭地说道,转身想要寻找自己的手机。

      秦越看着他忙中出错的身影,叹了口气:“小旭,韩梓枫那边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去添乱了,好么?”

      “添乱?”崔凌旭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不容置信地看着秦越。

      秦越走上前摸摸他的头,这一次对方没有闪躲:“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估计今晚就呆在医院了,一鸣那边需要人帮衬着。”

      “恩。”崔凌旭低头,轻声答应道。

      秦越没有再看崔凌旭的眼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他知道,今晚崔凌旭被自己吓得不轻,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被自己突然爆发的怒气给吓住了,只是他不知道,他离开后,崔凌旭怔怔地看了紧闭的房门许久,并未如他说的好好休息,而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跟着离开了。

      到了医院,秦越并未急着进病房,靠着走廊的墙叼起了一根烟,上辈子的自己戒烟,是因为陆年不喜欢,而现在,他继续尼古丁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所以临时起意,在小卖部买了一包香烟,只是打火机还未凑到嘴边,一只手便伸了过来,径直夺走了他嘴边的香烟。

  •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七天假,周炎却找不到秦越人了,
    本想约着他去怕长城,
    结果宿舍没人,电话关机。
    好不容易拨通了一次电话,还未开口。
    对面就挂掉了,
    没过几分钟,手机变收到了一条短信,
    扰人恩爱者,斩立决。
    周炎一脸懵逼地看着短信,
    旁边的欧阳云飞凑过来看了一眼,
    怪不得,昨天崔仪抱怨说秦越带着崔凌旭罢工休假去了。
    来来来,咱们也不能落后,也该欢庆咱们的十一长假不是?
    塔塔语录:大家国庆节快乐么么么么么啾。
    有没有出去玩啊,今天放了一点点玻璃渣,
    要相信我还是很爱小越和小旭的
    相信我!!!顶锅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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