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那年雪后话飞流》如是绯颜

15、第十五章

　　立冬之后，梅长苏的身体便屡感不适，总是心肺不宁，夜不安寐。特别是到了冬月，火寒之毒又有了复燃的苗头，蔺晨更是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晚上，小飞流都是要跟苏哥哥睡在一起的，但这几日，入夜之后，梅长苏的咳喘声却总是难免将飞流吵醒，看着小孩儿虽然睡眼朦胧，可是眸中却溢满不安的神情，梅长苏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这一夜，梅长苏又是一阵胸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后，不觉出了一身虚汗。

　　“苏哥哥。”

　　恍惚中，梅长苏听见了飞流的声音，他勉力睁开疲倦的眸子，坐起身子，伸出手来想要摸摸飞流的头，安慰一下那个孩子，可是稍一动作，便引得胸口一阵闷痛。

　　“咳咳……飞流，咳咳……”梅长苏拧着眉，缓了半刻这才徐徐道，“水……咳咳……”

　　“哦。”飞流应了一声，赶忙起身，从床里跃到地上。

　　因为小飞流睡觉的时候不老实，梅长苏怕飞流着凉，又怕这孩子睡得不安稳时会滚落到地上，故而都让飞流睡在里面。

　　“飞流……”梅长苏恍惚中看到小飞流似乎是光着小脚丫走在冰冷的地面上，就着屋内的月光，摸索着来到屋内的茶几旁——

　　这是水杯，这是茶壶，倒。

　　简单的动作，飞流做起来却十分困难，原本那茶壶里便只剩下半壶凉茶，可是经飞流那么一倒，杯中的水剩的不多，都便宜了茶几，等到将茶水晃晃悠悠端到梅长苏的近前时，连着飞流的手上、衣襟都被茶水打湿了。

　　看着杯中仅剩的一口冷茶，梅长苏还是暖心地笑了一笑：“我们家小飞流……咳咳……真……”

　　“苏哥哥！”暗夜里，虽然看不清梅长苏的表情，可是耳畔传来的那一声声咳嗽，若不是飞流从小便经受那种冰冷、狠绝的训练，估计此时此刻站在梅长苏面前的一定会是眼里噙泪满脸焦急的小飞流。

　　“喝。”小飞流将水杯放到梅长苏的唇边，“苏哥哥。”

　　在飞流的脑海中，他记得苏哥哥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晨哥哥给苏哥哥喂药的样子，把药匙放到唇边，苏哥哥就会喝，可是现在没有药匙，那么便应该像喝水一样的吧？

　　想到这里，飞流的手腕动了一动，没等梅长苏开口，便将杯中仅剩的那一点点茶水倾倒下去。

　　凉凉的液体，顺着梅长苏那干燥的唇角滴落，小飞流一下子慌了神：“苏哥哥！”

　　梅长苏觉察到小飞流此刻的窘迫不安，赶忙用力将那孩子揽在怀里：“咳咳……没事的……小飞流做的很好……很好……咳咳……”

　　“水……”飞流撇撇嘴，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苏哥哥要喝水，飞流没做好。

　　“咳咳……”梅长苏的嗓音有些沙哑，他努力地让自己的气息尽量恢复得平稳些，“没事儿的，苏哥哥就是觉得嘴唇有些干……咳咳……小飞流做的很好呢……”

　　“骗人，”小飞流将脸埋在梅长苏的怀里，“飞流，错。”

　　“咳咳……”梅长苏的语气愈发柔和，“苏哥哥不会骗飞流的……”

　　胸口没有那般难受的梅长苏忽然间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对飞流道：“快回床上来。”

　　飞流“嗯”了一声，将身子从梅长苏的怀里直了起来，乖乖地躺回了梅长苏的身边。

　　梅长苏轻轻地为飞流盖好被子，下意识地摸了摸飞流的小脚丫——果然，凉凉的。

　　一阵心疼，想都不想，梅长苏便握住了那双小脚，将起放在自己温热的小腹上：“咳咳……飞流啊，怎么又忘记穿鞋子……咳咳……小心着凉……”

　　飞流毕竟是个孩子，困意大，刚刚帮梅长苏起来倒水，此刻躺在舒适的床上，原本凉凉的小脚丫，此刻也是暖暖的，不知不觉中，再次进入了梦乡。

　　然而梅长苏这一夜却甚是难熬，身体是极疲累的，气息又不稳，总忍不住想要咳嗽，可是一想到飞流好不容易才睡着，每每忍不住想要咳嗽的时候，也要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待到翌日蔺晨端着熬好的药过来看梅长苏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已是一张没有血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