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帝王的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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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白斌的眼眸呈现出琥珀一般的色泽，唇角像是微微含着笑，仔细看去那笑又消失不见，就好像是天边烧红的云留下的错觉一般。
白斌眼眸的琥珀色并不明显，这种异于中原人的眸色继承自他的母亲——那是来自外邦的国女，名唤娅狄安，一个继承了来自她父亲的王位的女人。
按理说娅狄安继承王位是不会远嫁他国的，就算是皇后也是埋没了她，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又知道本是隔着大江相安无事的两国会由于一场天灾而接壤，更不会想到当时还是太子的太上皇会亲自前往灾区，并和当时在外游玩而遇难的皇女相遇，嗯...然后在一系列的事情之下互许终身，最后就是回宫之后的皇女/太子得到了皇位并带着整个国家与对方成、亲、了！当然这不属于归顺，所以两国之前的国名都不再适用，于是改国名为【宇】。
而之所以说是太上皇...那是因为白斌继位并非是因为他家父皇过世，而是因为...他家父皇和母皇看他长得、差、不、多、了（...）就传了位游山玩水（...）去了。
白斌：说多了都是泪。
撇开白斌那一家子的“糟心事”不说，白斌个人的处事能力还是得到了朝野上下的一致认可的。
白斌本人更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青年，虽然每天的奏折堆起来有几桌子还是有在认真的批完，毕竟能送往紫霄殿书房的奏章都是比较重要的，这个量还是有大部分已被内阁分摊之后的结果。
今天好不容易批完奏折的白斌，如今正和莫青伍坐在凉亭里喝茶，聊一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
夕阳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扯了西边半天的云烧起来，那种火烧燎一般的红色并不刺眼，反而充满了生的气息，美艳的惊心动魄。
与之相衬的，天色也黑了下来，莫青伍已经看不清石桌对面那人的眉眼了。
白斌忽然放下了茶盏，话题一转：“你刚刚不是说我身体已经好转很多了？”
莫青伍不明所以的点头。
随即听见白斌发问：“也就是说，可以喝酒咯？”
莫青伍一愣，没想到白斌还惦记着喝酒，只好劝道：“虽是好了一些，但也要注意保养，最好不要喝酒。”
“最好不要，”白斌加重音量重复一次，然后笑着反问，“也就是说——不是不可以啊。”
莫青伍被抓着语病，一不留神白斌就唤来了远处的小厮吩咐他去取酒。
“不行，”莫青伍阻止那小厮前去取酒的步子，重新吩咐道，“你去点上灯，再着人上一壶茶。”
那小厮领命而去，看着身量尚小，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白斌颇为幽怨地看着那灰衣小孩远去的背影抱怨道：“这茶有什么好吃的，我想喝酒啊。”
“你现在就不要喝酒了，”莫青伍苦口婆心的劝导着，“虽然身子好了很多，但没找到脉象奇怪的原因之前不要碰那些东西，我怕会有危险。”
“到底有什么奇怪的？”白斌还是不能理解哪里奇怪了，“还有你参不透的脉象？”
少数人是知道莫青伍医术高超的，甚至超过了御医，这应与他少年时的奇遇有关。
“就算以我的医术也有治不...没见识过的病症啊。”莫青伍叹道，“你的脉象...我...的确是没见识过...”
“虽未曾见过，又能有多怪？”白斌坐在石椅上，在暮色中带着点好奇的搭上自己的手腕，不过除了脉搏一下一下的跳动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莫青伍：到底哪里奇怪这种事...还真的不好直接跟你说。
白斌见他不说话，干脆伸过手到莫青伍面前：“我不觉得有何奇怪，心跳同往日并无不同。”喝酒完全没问题！
你对医术一窍不通看得出不同我也不用学医了啊。
“你若看得出还要我有何用？”莫青伍看着白斌难得孩子气的行为轻轻笑着，将白斌悬在半空的手拉下来一些，撩起有些宽大的衣袖露出他一小节手腕，手指再一次搭了上去感受脉象。
“......唔？”莫青伍抬起头看向白斌，语气带着高兴，“这脉象...居然正常了！”
说来那种奇怪的脉象的确是不应该出现的，可能是当时自己感受错了？毕竟环境的影响也会改变脉象或者牵连到拯脉人的。
不敢大意，莫青伍又细细感受了一会儿，确定到：“的确正常了，身子也大好了！仅有的一些细微的暗伤要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你最近用的什么药？效果相当好啊！”
白斌看着莫青伍双眼放光的模样，又得到了身体大好的评语，心情好了起来，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答道：“宏太医上个月替我换了药，直到今天，用的依然是那个方子。”
莫青伍点点头，自己离京三个月，上个月换药的话自己的确是不知道。
宏太医是资格深的老太医了，经验比自己丰富很多，有时间可要好好可要好好拜访一次。
最后白斌还是喝到了金梅落。
撤下茶具摆上酒具，将军府的小厮们效率一向很高，凉亭里外都点了灯，虽说不上亮如白昼，但对面人的眉眼还是看的清楚的。
天边的启明星低低的挂着，晚风挟着凉意在庭院里穿行，西方天际的红霞还未完全褪去。
风亭不久前给白斌送来了披风御寒，此时白斌倒也不觉得冷，更不用说莫青伍这种身强体壮的习武之人了。
莫青伍好心情的抬起酒壶给白斌面前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
“虽说可以喝一些，但不可多喝。”看着白斌单手握着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酒，莫青伍嘱咐了一句也拿起了酒杯。
“这酒啊，”白斌刚想说一下这酒的纯净透明、醇馥幽郁，抬头就看见莫青伍正在一口闷，顿时笑了出来：“哈哈哈，咳咳、你、咳咳、你这样、咳咳咳、品的出什么来啊！咳咳咳、”
“别笑了，”莫青伍站起身来伸手在白斌背后拍了几下，“好点么？”
“咳、你拍熊那！”白斌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笑起来，“哎？居然拍好了！”
“我使了点巧劲，是不是劲太大了？”莫青伍反省了一下自己，平时和将士们打闹手劲都没怎么控制，白斌生在皇家，自小养的细皮嫩肉的，下手绝对要注意。
细皮嫩肉的皇家少爷白斌：看他那种内疚中杂含着复杂情绪的表情，肯定又在想一些没必要的事了，以往常的经验，这种事还是不问的好。
“莫爱卿啊，”白斌一口干完了重新倒上的酒，笑意温和，“你当你家陛下我这么多年的武白练了吗？”
“......”莫青伍点点头，纠结地开口想要解释一下，“臣只是觉得陛下你细皮嫩...咳、体弱多...咳咳、那个...嗯...”
啪——
白斌将喝空的酒杯拍在了石桌上，声响打断了莫青伍找不到形容词的话。
朕就知道...！
这时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也完全消失，整个□□被黑夜笼罩，凉亭附近灯火摇曳，有不间断的虫鸣在响着。
气氛安静了一瞬，莫青伍听见白斌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要不我们打一场看看我是不是弱不禁风，嗯？”
“我没这么想，”莫青伍有些心虚的咳嗽一声，“我只是觉得我在军中没轻没重惯了，怕会——”
咔擦——
“皇上？！”
白斌手中的杯子已经碎裂，他低着头，莫青伍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看得见他的手居然在收紧！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莫青伍奔到白斌跟前，嗓音有些发颤，“你把手放开，放开好不好，我给你看看。”
白斌紧紧攥着碎瓷片，指关节发着白，血顺着瓷片流下来，触目惊心。
莫青伍上手掰开了白斌攥着碎瓷片的手，快速将扎进肉里的碎瓷片清理出来，白斌大口吸着气，疼的一脑门的汗。
“不要握拳！那会再次伤着的！”莫青伍将自己的手腕塞在白斌受伤的手里让他不要二次受伤，白斌的另一只手死死捏着自己宽大的衣袖暂时不用他担心，莫青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替白斌把脉。
又是、又是那种奇怪的脉象！！
痛，白斌觉得自己要痛炸了，这比当初在卉祁中毒的时候还要痛的多。
白斌勉强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倒在了莫青伍身上，死命的抱下去，伏在他肩头说道：“朕醉了，回、房！”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帝王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