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突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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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趁着雨停在府里练剑的莫青伍就看见了皇上身着便装来串门的模样。
嗯？君上的居然奏折批完了？
白斌好不容易站在了通向小练武场的长亭口，只觉得莫青伍这将军府里的路修的不是一般的复杂，从门口到主房虽然不远，但从主房到练武场真不是一般的艰难，四弯八拐的简直比得上当初在磈杭闯的迷宫了！
莫青伍感觉到白斌周身的低气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朝中遇到了什么事？
莫青伍当即收了剑，大步朝白斌走了过去。
白斌努力收了收自己周身的低气压，莫青伍走过来双手一抱拳就要跪下行礼，白斌心里叹了口气，在莫青伍还没完全跪下去的时候，就着眼前人的手将他拉了起来：“不是说了私下里这些就免了吗，你怎么老是不听呢？”
又想起朝内一些人对莫青伍的质疑，说他不识礼数，不敬前贤，刚愎自用...白斌觉得烦得很，那些人拉帮结派，尤其是几个老家伙蹦的很，身为文臣，不懂行军打仗却一致排挤武将，将行事粗鲁心狠手辣的帽子往别人身上扣，当真让人火大。
感觉到白斌原本有收了一点的低气压又有提高的趋势，莫青伍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补救一下。
略微回想，莫青伍从各色记忆中锁定了一句话：“皇上，礼不可废。”
白斌身上的气压更低了。
不...不对？南宫都是这么跟恒王说的啊！
莫青伍有些无措的低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来莫青伍习武时向来不喜人一旁伺候，如今此地自然不会有下人待着，而白斌早在去前厅时未见着要找的人就将随从留在了那里，也拒绝了府里人的跟随。是以此时两人独处，连出来倒杯茶缓和一下气氛的人都没有。
一时间便这么沉默起来。
两人站的近，莫青伍微微低着头，视线内便有白斌今天穿的那双鞋，这实在是无法忽视，干脆细细打量几眼。
这鞋上有泥？
鞋上怎么会有泥呢...
莫青伍不自觉地想着，从宫里到各个府的路上有专人清扫，就是保证不要因为路上的小东西扰了贵人，而宫里白斌平日里可能会去又有泥的地方...御花园？可他向来雨后不怎么喜欢去那边...难道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再不然就是在府里粘上的，毕竟自己府里向来要求不怎么精细，可不管是从门口直接到这里，还是先去了大厅再过来，都很近，而且走的路是没有泥的。
“皇上来的路上可曾遇到什么事？”
“不曾，”面前的人终于抬头，白斌心里的火气瞬间去了大半，只觉得眼前人怎么看怎么顺眼，察觉到莫青伍的担忧，白斌语气柔和了不少，“我带了荆颖一起的。”
荆颖身手数一数二，办事能力更是不差，莫青伍与其相熟，知道有他在这短短一路上是比较安全的。
路上并未生事，莫青伍放下心来，稍稍后退一步，却想不通白斌出现时的一身低气压从何而来，只好死命地回忆着南宫对恒王的相处方式，有些不确定地询问：“皇上前来，可是朝政之上出了什么事？”
这话一出莫青伍就后悔了，皇上朝政之上向来处理得当，就算有什么事也是招人进宫详谈，哪有来这里的道理。
白斌一听这话，气笑了：“怎么？朕还不能来看看你？”
莫青伍忽然意识到南宫宁他就是一个坑。
“难道朕只有在有事的时候才会想起你吗？”
白斌身着白底黑纹常服，长发以玉体墨芯簪绾起，眸若点漆，眉目冷淡时自有庄严肃穆之感，如今眉眼虽弯笑意却未达眼底，隐隐有怒容浮现。
莫青伍见白斌因此生气，这下彻底舍弃了南宫宁：“不，臣不是这个意思！”
干脆放飞自我：“皇上过来属下很高兴！”
“属下只是...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时候过来...”莫青伍又低了头，仿佛要将地上盯出花来。
“哦？”白斌看了莫青伍这样子火气也消了，倒是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倏然一笑，“你莫不是舍不得府里那几坛子好酒吧？”
莫青伍乍一听没反应过来，旋即放松下来笑了起来：“皇上放心，府上别的不敢说，存酒却是管够的。”
白斌站在长亭口，长亭一边是小型练武场，另一边是一个浅水湖泊，引的是活水，湖边种了花树，绿荫交印，凉风习习。
风吹起衣袍，那人站在雨后初晴的太阳光下头，一袭蓝衣常服，耀眼夺目，笑眼里全是自己眉目含笑的影子。
莫青伍一直知道白斌长得好看，眼前人以湖光茵绿为背景，长发落在肩头，黑白相融，阴阳相生，日光落入黑眸，笑意清浅，温和又霸道，只这一笑，便惊艳绝伦。
“莫爱卿，”白斌稍稍倾过身来，故意加重了这三个字的读音唤回莫青伍不知飘到哪里去的神志，将刚刚不知从哪里顺来的手帕递给莫青伍，“可还要继续练剑？”
莫青伍回了神接过手帕又是一笑：“不用，练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前厅？”
白斌听到前厅两字沉默一瞬，婉拒到：“去最近的地方就好。”
莫青伍点点头，将擦完汗的手帕随手一揣，爽快地领着白斌顺着长亭走去。
跟着莫青伍走，白斌不意外的看见了自己从将军府后园绕过来的那条路，觉得要好好跟莫青伍提一下从前厅到练武场的路程问题。
“莫青伍，前厅到练武场的路是不是远了些？”莫青伍慢下脚步与白斌并排行走，偏头看向他，看见白斌微微皱眉看过来，“我从前厅到练武场走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莫青伍惊讶地停下来，两人停在了拐弯口前面。
见莫青伍的神色，白斌知道可能有什么地方错了，“我以前也来过这将军府，可这次的确是走了半个时辰。”
“皇上也许是...走错了路？”莫青伍越发觉得奇怪，向来只要走过一遍的路白斌都会记得，迷路倒是件稀奇的事情。
“许是我今日批奏折批的脑子有些晕吧。”白斌又想起今天中午时那种被雷劈了的感觉，摇了摇头叹道，“走吧。”
“你...”
“放心，没事的。”白斌笑着打断莫青伍的话，不想他过于担忧，“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不过是长时间没活动有些乏了而已，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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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步路的功夫转了个弯，不远处的前厅出现在眼前，来往的下人也多了起来。
从前厅到练武场饶了快半个时辰路的白斌：......
莫青伍招来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金三，你去窖里取坛好酒，要温好之后再送来。”
这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灰衣短褂，身材健瘦，看着是个手脚麻利的。
金三恭敬地应下来，又好奇地往莫青伍身后看了一眼，认出了白斌，当即笑道：“将军放心——这金梅落正好送了来，店家的车还停在后面门口呢，杨公子来的时候刚刚好！”这后半句话却是对白斌说的。
白斌在宫外化名杨文武，常来将军府，府里的小厮们大部分都认得他。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白斌上前一步，眼神在莫青伍和金三之间转了一圈，拍了拍莫青伍的肩，“古人诚不欺我也。”
“这倒是，”莫青伍看着金三向他们行了一礼，快步往侧门的方向而去，对白斌玩笑一般的话感叹道，“子陵昨天刚来，可是搬完了我酒窖的金梅落啊！”
“国师？”白斌同莫青伍一起向前厅走去，“他要酒做什么？”
稍微对国师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宇国国师司侃，字子陵，年纪尚轻却料事如神，除却不参与国事之外，生活习性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不饮酒，当然，米酒这种不醉人的除外。
金梅落被归为烈酒一类，算是本国特色，入口醇香，却很是能醉人，后劲比较大，可不是米酒能比的。
“说是要囤点货，”莫青伍说起来也觉得有些好笑，“他说出行路上说不定遇上好酒之人，也好借此行个方便。”
国师的请假折子倒是这个月初就已经递上来了，想起来那折子，白斌也觉得好笑：“他月初倒是递了折子说此月要出远门，那折子上头难得工工整整写了【请假说明】这四个字，不过也就这四个字能看了。”
其实，大部分人不知道平日里气度如谪仙的国师大人他...字如狗刨。
“不过他为何要来你府上拿酒？”
“他说来臣这里比较...近...”莫青伍说道最后的时候语气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子陵倒是留了报酬，可他留了一本奇奇怪怪的书，与我无用啊。”
将军府的确跟国师府离得近，两府之间只隔着一条东阳街。
不过离有金梅落卖的铺子就有些远了，莫青伍昨天遣人去买酒，现在酒才来。
白斌闻言笑了起来：“哈哈，那你可是亏了了啊！”
两人说着踏进了前厅。
一名身着护卫装的青年转了过来，抱拳：“公子，将军。”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突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