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异议》东域

10、上朝

　　半夜，白斌躺在将军府主房隔壁的客房床上，一手摸着被自己别在里衣衣领上的别针，一边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能安稳睡着那才有鬼了。”司侃侧躺在自个儿主阁的床上，对着手上的小白本吐槽，“这种事情你怎么以前没跟我说过！”

　　“抱歉，忘了。”脑海中的声音清淡，起伏不大。

　　“我怎么一点都听不出你有抱歉的情绪。”司侃在脑海中挥了一下拳头，想象这一拳揍在系统身上。

　　“我们系统都这样，如果你想要听到感情充沛的声音就需要转换我的模式。”

　　“不，算了。”你那种模式我供不起能源，“来，我们来说说灵能商行的事儿。”

　　......

　　另一边，白斌躺在床上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天色还是黑的。

　　服侍的人被自己以不习惯的理由调开了，要等卯时才会过来。

　　心跳得厉害，白斌依然闭着眼闭上眼却睡不着了，干脆坐起身来穿上鞋子，随手披了一件外衣便上前打开了房门。

　　站在隔壁门前石阶下的人影闻声望了过来，夜色笼罩下看不清他的神情。

　　“...青伍？”白斌唤了一声，抬脚往主房门口走过去。

　　“皇上...”莫青伍站直了身子，将自己身上胡乱披上的外袍理齐整，“皇上睡不着？”

　　虽说两间房是在隔壁但相隔也有一段距离，白斌走到莫青伍跟前的时候，莫青伍已经将衣衫整理好了。

　　“...你这样穿着倒也好看。”白斌打量了莫青伍一眼，笑意漫上眉梢。

　　莫青伍没穿着昨日白天的那件青衣，而是一件黑底银纹的窄袖衣衫，远处有烛火光打下少许映在了他身上，平白添了几分烟火气。

　　“皇上也好看。”莫青伍含着笑，伸手替白斌整了整那件白底黑纹的外袍。

　　“怎么不点灯？你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莫青伍答道，“灯笼是我自己灭的，只是突然想看看星星罢了，今晚星星倒是很漂亮。”

　　白斌也偏头往天空望去，漆黑的天幕上散满了星子，月亮半弯，暖银色的月亮上隐隐有一片阴影。

　　“...是很漂亮，我有很久都没这么看过了。”白斌轻声说着，感觉像是在做梦，他眨了一下眼，依然望着天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卯时了，”莫青伍叹了一声，“我已让风亭他们先回宫了，只将荆颖留了下来。皇上先回房穿衣吧，我也该去换朝服了。”

　　白斌点点头，应了声：“好。”便转头又回了房里。

　　已经快卯时了啊，该上朝了。

　　白斌登基八年，今年二十五。初即位时不过半年，地方起义内乱，北琪趁乱发兵宇国，莫青伍也就是在那时遇见的，白斌花了三年平乱，聚民心，拔除了当时的威武将军杜翰天这颗毒瘤，而莫青伍则一路领兵将北琪打了回去，顺便扩宽了宇国领土，得封上将军。又经过两年选贤任能，颁布新令，天下逐渐太平。一年前，由于国内形势较好，事务有所减少，战争期间的每日早朝变更为三日一次，虽不像从前的五日一次，但也比之前几年轻松不少。

　　今日便是三日一早朝的日子，白斌对着落地铜镜穿戴好衣物，莫青伍刚好敲响了房门。

　　“进来。”

　　门没有关紧，莫青伍推门而入，绕过前厅掀起门帘，站在铜镜前面的人偏头看来，微微一笑：“麻烦青伍了。”

　　“不会。”莫青伍笑了一声将门帘挂开，上前拿起发冠，白斌已经自觉地坐在了镜台前面。

　　束发，加冠，固定......

　　“好了。”莫青伍双手在白斌肩上一拍，往一旁退开一步，“先去我那边吃点东西吧，一会儿一同乘车，到岔路之后我去前朝，荆颖随同你回寝宫。”

　　白斌点头应了一声，站起身随莫青伍一同去了主房。

　　有了国师赠的别针，嗓音问题倒是不用担心了，至于身形，到时候几件朝服下来，自然什么身材都看不出来。接下来便是等三天，等到恢复正常便好。

　　随意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天色微微亮了一些，两人上了马车，荆颖同莫青伍带的随从们一道跟在后面上路了。

　　现在正是上朝的时候，一路上也遇见了几辆同一方向马车，相熟的便互相打了招呼，之后又一前一后像是商量好一般互相错开。

　　待行至分岔路，这一条路上正好只有这一辆马车。

　　将军府不怎么起眼的马车在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白斌下了车，同莫青伍告别后骑上马带着荆颖走小路经过偏门进了皇宫。

　　马车里，莫青伍放下帘子，白斌他们已经离开了视线之内，理了理深紫色的朝服，莫青伍淡声说道：“走吧。”

　　“驾！”马车夫打下一鞭子，马儿轻叫了一声，打着将军府标志的马车咕噜着车轮上了另一条通往前朝的道路。

　　紫霄殿在微微亮起来的晨光下显出轮廓，白斌带着晨露踏进了自己的寝殿，荆颖在外替他关上殿门，一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转身站直了身子守着门。

　　“皇上。”候在殿内的侍者福了福身子，走过来替白斌解下了披风，还想继续替白斌更衣换上朝服的时候被他一偏身子打断了。

　　“不用你，都下去吧。”白斌站在屏风后面，殿内的侍者们都应了声诺，捧着衣饰朝服的侍者将东西放在一旁的圆桌上，跟另一人一起绕过屏风，同外间的人一起有序地退了出去。

　　寝殿的门被轻声合上，房里烛光明亮。

　　白斌皱着眉脱了衣服，对自己如今的胸部各种不习惯。原本还有一些的肌肉如今完全消失，皮肤光滑，还好肤色没变。手指倒是依然修长，指甲被修剪的服服帖帖，只是单看手的话倒是说不准这手到底是属于男人还是女人。

　　有些郁闷地换上朝服，绕出屏风站在一人高的铜镜前仔细整理好着装，平日里繁琐的服装此时倒是完全了掩饰身材，再三确认无误了之后白斌将人都唤了进来。

　　应声而来的侍者行了礼，替白斌换上了上朝时的正式帝冠。

　　时辰已到，侍者分出几人，由荆颖领着随白斌去了前朝。

　　文武百官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文武分列而坐，武官以上将军莫青伍打头跪坐在前，文官以丞相米夏江打头跪坐在前。

　　白斌坐在前上方，听着司农报备当下农事情况。荆颖面无表情地立在台阶下距离白斌较近的地方，作为特例可以跪坐在一旁的国师默默瞟一眼荆颖，视线在殿内转了一圈又瞟了一眼荆颖。

　　司侃戳了戳袖子里的小白本，在脑子里说：【前面那个面瘫的表情好生眼熟】

　　系统默默无言的看了一眼荆颖，回道：【在府里抓翻墙的侍卫们也是这个表情】

　　司侃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总感觉见过一样。】